水墨微澜- 第11部分

当然随心随性是水澈修行的宗旨，那堵在水澈喉口的话语在那双粉色的丰润双唇里吐出时也带走了那郁郁之气：“我相信你。”

是最简单的两个字“相信”。但这是多么难以达到的情感，特别是在有“喜欢”的干扰下，相信往往是喜欢中最能凝聚同样也是最能分开两个人的情感。

楼墨月对于水澈可以说是湖堤决堤，如此之快就一泻而下的感情。而水澈，则是在楼墨月的循循善诱下节节败退，如导流一般开始与楼墨月汇聚然后融合起来。

只是那般的感情，谁知道是否能长久地持续下去？有时候动心以及喜欢上都是非常容易的事情，要相守下去，要达到非你不可，生死相随却是困难无比。


第21章　皇宫中的人

“澈儿和墨月一起过去吧，等会儿就该吃饭了。”在去处理这几日内留下的事情之前，楼墨月对水澈如此说道。

走到楼墨月身边：“墨月也真真是辛苦，不过才从房内出来就要被拉去干活，水澈也终于明白墨月为何在那武林大会那几日会那般。”宝蓝色的眼睛中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是浮在空中的丝绦般的云。

“澈儿这该是知道墨月的辛苦了吧……”楼墨月也是一副“我的确是很累，并且受到了欺压”的表情。

这样的楼墨月让水澈更觉有趣些，却是让披绣挽帘瞠目的。当然，反应最大的却是曲凌宇：“天啊~~被欺压的明明是我这个苦命的人，小水水不要相信他~~~”

水澈却是不说话，他知道这些人不过是嘴上抱怨下，做事的时候是非常认真的。不过，墨月的确挺辛苦的，那些过去的日子以及以后的日子都不算得轻松。想来现在皇宫的人也出来的情况下，只会更加累吧。亦枫还有凌宇他们都是不错的，要不要把那个研究结果给他们呢。说不定还会治好凌宇的腿……

水澈没有发现，他开始关心起楼墨月身边的人。

等到了淼烟居的会客室，那些皇宫里的人也已经在侍女的通知下知道了墨月终于出来。

“世子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世子真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这样的话明明就是用来讽刺人的。

说话的人穿着一身官服，即使水澈不是非常了解这个世界，也是知道那衣服该是官服的。特别是这个看起来不过是冉的年龄的人一副老成的样子，身上有着浓厚药味的男人有着一种在官场上待久了大部分人都会有的一种气质——谈不上好坏，不过是每个人都想在那个地方活下来而会有的一种特殊的戾气罢了。

“杭疏倒是越来越懂得君臣之道了，不过这些还是不要来跟我说的好。”楼墨月的嘴角是似笑非笑的弧度，那深紫色的眼眸在这个时候有着慑人的凉意。

“世子。”站在行疏身边的男人脸上线条刚毅，甚至有一种像是用利刃削出来的感觉。那样的带着凌厉味道的脸配合着看起来结实的身体，男人浑身上下都显露着一种冰冷的锋利。连这算是行礼的称呼被喊出来的时候都被带上了冰渣的感觉。

“慕暗，在离开水月宫之前给我答复……”像是想到了什么，楼墨月那深紫色的眼睛变得越加幽深起来。

“宫主，茶到了。”挽帘从门外端茶进来，听得楼墨月的话脸上的表情却是怪异，看了一眼慕暗再看了看曲凌宇，挽帘像是感受到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般脸色不见得好，“我说慕暗大人，您还是哪里来自个儿到哪里去吧。”

其实事情是挺简单的，慕暗基本上来说是一个只服从于强者的人，只要是能被他认可的强者他就会去服从。楼墨月正是想着要将他收为己用——挽帘，大概是因为身边的有些人的性格实在是不讨他喜欢，他想着若是再来一个定是更加难受。当然挽帘不过是表现一下自己的心情，他也明白自己是不能去做阻挡楼墨月的事的。

慕暗没有回答，不过是用审视的眼光看了看楼墨月。水澈看到这个人可以说是放肆的眼神，不由看向楼墨月：“呵，墨月这算是吃瘪了么？”

宝蓝色的眼睛中有着笑意，还有明显的调侃。楼墨月挑了挑眉，那有着邪肆表情的俊美脸庞露出一股子的风情来，他怎么觉得澈儿是越来越喜欢调侃他了。水澈见到墨月的表情却是不知为何觉得心情更是不错，那样带着无奈的表情。

“小水水，这个男人可从来不知道吃亏是什么。你千万不要被他的外表被骗了~~”曲凌宇想来还是在记着刚才楼墨月装可怜的事，说得颇有些义愤填膺。

楼墨月却是直接忽视了曲凌宇的声音，走到了位置落座。

“说吧，这次来是为了什么？”楼墨月轻呷了口茶，姿态高贵地问到。水澈有些觉得好笑，这样的楼墨月他可没见过，像是正接受着千万人膜拜的样子。唔，他还是比较喜欢墨月平时的样子，慵懒中带着高贵，邪肆中带着气势。

“芙蕖公主与大公主生前关系最是亲密，如今芙蕖公主有了身孕却是怀念起自己的大姊姊来，皇上念她怀有身孕又失去了丈夫，才批准她来大公主生活的地方平思念之情。”

“哎呀呀……我想想，我想想——”曲凌宇夸张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眨着他那双下垂眼叫道，“我可记得这个芙蕖公主虽然是前宫主夫人的小妹妹，但是年龄却和我们宫主差不了多少吧……也不知这个芙蕖公主是如何和前宫主夫人关系最亲密的？”前宫主夫人在嫁来水月宫的时候这个芙蕖公主也不知出生了没有，这样明显的谎言也拿来说。看了那个皇帝真的是已经无法忍受水月宫的存在了。明明是很适合表现委屈的下垂眼，现在却是精光闪烁。

挽帘给每一个人的杯子里都斟了茶，如今听到曲凌宇的话睁大了一双本来就非常大的眼睛，露出像是小动物般无害的神情：“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皇家的事哪是我们普通人能懂的。”说的话与“无害”无关。

“你们……”杭疏明显是听出了这些人的话中话，不过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话却是又吞了下去。有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放到台面上来就当所知道的只是表面吧。

这里可没有笨的人。

于是又说了些别的，“平静有礼”的对话下简直是波涛汹涌。水澈在一旁吃着披绣端来的点心，并不在意。只是吃到一半却被楼墨月拉住了再次往盘中伸去的手：“澈儿，快吃饭了。”水澈看了一眼表现得没得商量的楼墨月一眼，略点了头：“墨月放心，只是披绣做的点心实在是美味，不过水澈不会吃过多的。”但其实，水澈却是已经在吃明明是放在楼墨月一边的点心了。

楼墨月有些无奈地：“澈儿，墨月可不记得我有虐待过你，让你都无法吃够。”

水澈宝蓝色的眼中烟波流转：“罢，不然墨月可是要担上虐待自己弟弟的罪名了。”

而这个时候，慕暗和杭疏才明白这个据说是是医魔的继承人的，看起来温和通透的少年时如何让楼墨月另眼相看。


第22章　角色

水澈有些无趣地看着楼墨月在饭后就开始处理事情，以前千年的日子他从来不会觉得无趣，现在竟觉得有些难以熬过去了？

“墨月，还是到流光里去处理这些罢，处理好了还可以修炼会儿。”水澈走到正处理文件的墨月面前，微倾了身子说道。冰蓝色的发丝从肩上滑下，有些甚至阻挡了楼墨月的视线。

楼墨月转过头看着这个微倾着身子的少年，嘴角噙着笑，宝蓝色的眼中满是温和疏离，面对自己的时候又多出了一丝柔和，在说完这句话后那眼里有着坚持。“澈儿倒是懂得心疼墨月了？”伸出修长的手指缠绕住那些撩人的发丝，嘴角的笑变得暧昧起来，“那么就去那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世界吧……”

水澈不由得摇摇头，他突然觉得其实墨月是一个非常容易满足的小孩子——虽然墨月的年龄对于他来说的确是小孩子的，但是先前的相处让水澈觉得墨月是成熟的，而现在反而是越来越发现这个人孩子的一面了。

到了流光里，水澈用了存在戒指中的东西来做食物。虽然在流光里他种的植物品种不少，但是都是非常一般的做食物的材料，甚至数量也不多。水澈也是了解自己那个性子的，种多了也用不到还要隔些时间就去浇灌下灵力……想来就觉着麻烦啊。

这次做的是红果鹿肉和翠云丝：红果鹿肉是由红果浸泡鹿肉一天后，将鹿肉放在烤架上烤，同时涂上各种水澈自己配制的调料。红果是只有指甲大小的无核果实。在被灌输了灵力后显得通红莹润，生吃也可，一咬汁就会溢出，带着清甜的味道又有一丝的凉。那样的鹿肉好吃到几乎让自己会吞了自己的舌头。翠云丝则是类似竹的植物的叶子切成的丝，有植物的清香和翠，又带了一点无法言明的暖暖的香味。淋上专门为这个菜所配置的酱汁，别说味道又多么勾人了。

“澈儿真是厉害，看来墨月又有口福了。”楼墨月处理好事务的时候，水澈也不过才处理好了红果汁来浸泡鹿肉，还要再等一日才可以动手烤。于是楼墨月就显得无赖地跟在水澈身边……

“墨月再要跟那么紧，我可是要怀疑你是否来偷师的了。”水澈动作悠然地剥离着准备做翠云丝的叶子上的薄膜，斜睨里楼墨月一眼调笑道。

看到快要阻挡了水澈的视线的下垂的发，楼墨月非常自觉地给水澈理了理：“澈儿这不是冤枉了墨月么……况且墨月该是没有当大厨的天赋的。”其实是看着水澈如平常人一般做着这些事，楼墨月就不知为何觉得心中一片温暖和清明。那样缓缓的动作，修长莹润的手指动作不快却像是含了自然的韵味在里面，让人舍不得离开了眼。

专心地剥离薄膜的水澈，身上不仅有平时让人觉得宁和的感觉，更加让人觉得有距离感。楼墨月知道，这是因为对道的领悟所引起的气质上的改变。这样的水澈太过温润美好，虽然只是少年的青涩身姿却已是让人无法移开眼睛，也不知等到水澈成长了会有如何的光景。

……

等到红果鹿肉完成的时候，翠云丝已剩不多。在等待红果鹿肉浸泡好的期间内，楼墨月竟然如个小孩子般，禁不住那清冽和暖荣一起的香味而开始偷食，在偷食的同时也不忘不时拿了几根翠云丝送到水澈唇边的。当然，在吃翠云丝的同时，从来知道要利用机会的楼某人是吃了不少水澈的豆腐的……

吃好鹿肉，水澈看了一眼在一旁心满意足的墨月，心中叹息：“墨月，还有好几十天我们才要出去，你还是先去入定试试。”这才是水澈想要让楼墨月进来的最重要原因啊~~因为可以感受到以后要经历的那些事绝对不简单，对立的人也绝对不会好对付，所以希望墨月能更加强大起来。当然，水澈自己是打算趁这些日子更加透彻地研究下，怎么让曲凌宇他们也能修真，这样每个人的能力都会有不小的提高。

外面世界的第二日两人出流光的时候都神清气爽，楼墨月觉得只要再一点点的领悟他就可以破丹成婴了。而水澈则是觉得那个让习武之人修真的方式已经成熟了，等闲暇些，就可以让曲凌宇等人开始修真了。

楼墨月处理好了事务，其他也没了什么事。于是拉了水澈美其名曰“熟悉环境”。水澈一路上走过竟然不见许多侍女侍卫，这些侍女侍卫也是功夫不错的，而且在没有吩咐的时候也是不出现在主人面前的。最多不过是离开两人远远地，正常视线也不过是能看到一个人影。

“墨月，刚才杭疏说皇帝已经处理了那些在武林大会上作乱的人……难道皇宫里的势力有很多股么？”想到刚才与那两个皇宫里的人的谈话，水澈不由问道。

“如果没有皇帝的默许，他们会来勾结江湖上的人？可能是做得太过了，皇帝也要杀鸡儆猴才如此……”那些人出来行动的确是皇帝允许的，但是怎么做是他们自己决定的。而如今这样做后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得利的都是皇帝。成功了，皇帝就可以多了一支江湖上的助力；失败了，皇帝拿这些不完全算是自己一方的人开刀，除去了以后可能的阻力。看来皇帝即使要病入膏肓了，也还是很精明的。

“墨月，你倒是也不含糊。”这个墨月如果进了官场，也一定是能呼风唤雨的。

“澈儿不要理这些个事，我总是要处理这些文件已是烦闷，此时澈儿可不要再提起了。”楼墨月伸手将身边的少年搂过，深紫色的眼中带着一丝宠溺，看着那个因为被抱住了腰而显得有些局促的少年。心情不错地用唇轻啄了水澈粉嫩柔软的双唇，还意犹未尽地轻舔了下。

水澈在局促过后又恢复了原本温和的样子，楼墨月对他的动作是越来越肆意了。不过他不会觉得不喜，所以也由得他去。

“哥哥……”当然，身体相贴的两人是知道有人在靠近的。楼云栀脸上的表情泫然欲泣，却还要扯出笑脸的样子端得我见犹怜。

楼云栀知道皇宫里来了人，并且这次来的还是皇帝身边说得上话的。所以他去找他们了，当然他也不是笨蛋，不会直接去找慕暗或者杭疏，找的是他应该叫姑姑的臻芙蕖（皇姓臻，芙蕖公主的名字是臻芙蕖）。

楼云栀身旁的女子长得十分清雅，虽有了身孕但是因为也不过三四个月，身’子也不见富态。没有打扮得花枝招展，是简单的发饰衣物，身上公主的高洁气质更显露出来。臻芙蕖不过是向楼墨月稍点了下头，凭借她的身份，对于小辈的楼墨月其实是不用行礼的。

臻芙蕖的眉眼间甚至不见忧愁——所谓的丧夫和想念姊姊像不是在描写她。她的眼中有少见的刚毅，以及一种她这个年龄不该有的透彻。

楼墨月对这个与其他公主都显得不同的臻芙蕖倒是有几分兴趣。

“是云栀和公主啊……难得遇到不如去喝杯茶如何？”楼墨月一副偶遇，并想尽地主之谊的样子越发和那些官场上的人相似了。水澈却是看到了墨月眼中的不耐，有些好笑同时又是有着心疼的。

有时候即使厌恶那个角色，也是必须要扮演下去的。而楼墨月却是有着很多个角色的，怪不得会让墨月觉得不耐了。


第23章　芙蕖公主

捧着侍女端来的茶，楼墨月的心思却是不在对面的两个人身上——虽然是他“邀请”了对面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