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谁伤到的?吸血鬼?”
扶着夜刈来到客厅,看着坐在沙发上面的人,零张口询问。
伤口看起来像是利器所伤,毕竟对穿的伤口如果是吸血鬼的利爪所为,那看起来就不会是眼前的完好样子,而是更为残忍的伤口。
“嗯”
只轻轻的应道,看到夜刈没有要详尽解释的样子,零也没有在说什么。
木板被敲打的声音迫近,弥野的身影出现在转角处,白色的医药箱上面印着红色的十字,来到沙发边上放下手里的东西,弥野动作快速的打开药箱取出用具。
“零,把夜刈的上衣脱掉。”
“好的”
浓郁的血腥气从鼻腔窜入,有些僵硬的脱下夜刈的风衣,零的眼中红光闪现。
衬衣下的伤口只是细细的一道,但却是完全对穿的,可见伤人武器的锋利,剩下的步骤由弥野接手,站在一旁零极力压抑着自己渴血的欲【和谐】望,被绷带缠绕的右肩,始终保持沉默的夜刈看向零。
心脏骤然紧缩,空气中飘荡的血腥味让零的脑中警铃大作,还是高估自己了,吸血鬼果然是臣服于本能的生物。
向后退去,不慎撞到桌椅,零顿住脚步,弥野抬起头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浓重一瞬间充满眸子,看着眼中红光闪动的零,弥野的手反射性的像腰间伸去。
单手捂住脸颊,向门边跑去,像是有声音在脑海中催促自己,鲜血的气味使人发狂,零渴望鲜血的同时又在唾弃自己这种野兽般的欲【和谐】望。
门被用力撞动的声音过后,夜刈抓住弥野的胳膊,制止了他想要追出去的举动。
“他这样很危险!如果伤害到其他人怎么办!”
“你不用管了,他不会有事的,也不会伤害到其他人。”
“你…”
不顾弥野的反驳,夜刈独自向楼上走去。
冰冷的空气减缓了因血液沸腾所带来的热度,因用力微曲的手指划破脸颊带来细小的刺痛。
通往树林深处的小径,脚下的石子在踩踏间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零疾走在远离边缘郊区的路上。因运动而喘息着,鼻尖鲜血的问道渐渐淡去,泥土草石的味道对于此时的零来说简直是最好的恩赐。
背靠在藤蔓缠绕的大树上,零抬头看向来方向,脚下松软的泥土提醒着零,此时已经在森林深处,潮湿的空气中散发着青草腐败的味道,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这里除了自己的喘息又掺杂了别的声响。
月光暗淡,银色的面具依旧闪着诡异的光泽。
在察觉到声响的一瞬间零就转头看了过去,风衣在黑暗的环境中模糊的只剩下了一个轮廓,只有脸上的面具在发着微光。
“一缕?”
疑惑的问道,在这里怎么会看到他。
“你身上怎么会有血的味道,而且还是师父的?”
随着人影走进,来人身上的味道渐浓,虽然刚刚有所怀疑,但现在基本可以基本肯定,那就是……
“是啊,是他的血的味道,不过,他只是你的师父而已。”
“你在说什么…他曾经教授过你。”
“可是,在他的眼里,恐怕只有你这一个徒弟吧,我当初根本什么都不能做,只是拖后腿的存在罢了,只有你是那么天真,现在依旧是。”
“不是的……”
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只有如此生硬的三个字。
“如果我说是我刺伤的夜刈十牙,你一定不敢相信吧。”
怀疑始终停留在心中,零听到一缕承认是他伤害的夜刈十牙的时候,脑中已经不知道要有什么想法了。
“为什么?”
即使知道答案依旧忍不住询问,希望这只是自己的误解。
“我能伤害你,为什么不能伤害他呢,呵,有什么不敢相信的,毕竟我们现在形同路人。”
“你这么做的目的呢,为什么这么做…是绯樱闲?!”
控制不住的激动,上次相当于恳求的话语终究是没起到任何作用,是自己太过软弱了吗?杀死绯樱闲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吗?
“跟闲大人无关,我偶尔碰到夜刈十牙而已…”
“然后,偶尔在这里碰到我吗?”
那样的话语怎么可能让人相信,零皱眉看着对面的一缕,语气不善的说道。
“嗯……其实我确实是来找你的。”
鞋子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一缕举起手,突然的举动让零浑身紧绷起来。
“你!”
白皙的能看到青色血管的皮肤,指甲划破脖颈,鲜血滴下的瞬间,空气中弥漫着让零颤动的诱惑。
“咦…你不是很想要血吗?尝尝双生子胞弟的血吧。”
惊慌的想要逃离那种渴望,零在转身的瞬间却被拉住手腕。
“有什么可逃避的,想要喝血就喝吧,我愿意给零我的血。”
温柔的抱住零,淌着血珠的脖颈伸到零的唇边。
眼中只剩下红色,鲜艳的刺眼的,尖牙刺入的瞬间理智的细线早已崩溃。
“零进食的样子也很让人着迷呢。”
混乱的意识,被蚕食的理智,用力抱紧身前的人,渴望获得更多的血液。
“嗯……”
后颈被敲击,黑暗突兀的袭来,耳中最后听到的话让零产生一种讽刺的感觉,但也无力去思考什么了。
离地抱起零,一缕看了一眼夜刈十牙房子所在的方向,转身离开。
抚摸着被血沾染的艳丽唇瓣,一缕坐在床上,把零的身体抱在怀里。
抬起零削尖的下巴,印上自己的唇,口中血腥的味道弥漫,舔舐着上面自己的鲜血,一缕的眼中划过复杂的神色,如果自己也是吸血鬼,那么就能尝到血液的甜美了。
直到再也没有血腥的味道,一缕分开相贴的唇。
唇瓣上泛着水润的光泽,领口处还沾染了些许红色,零紧闭的眼帘依旧没有要睁开的痕迹。
放好零的身体,一缕站在窗前,拿起桌子上的面具戴好。
仿佛做了一个梦,画面中的脸都是一个人的,那是自己陌生却也熟悉的脸孔,属于自己的脸也是属于一缕的脸,口中满是血腥味,回想起昏倒前的画面,零急忙看向四周。
“你就那么喜欢带着面具吗?”
屋子里只有两个他跟一缕,这个房间跟记忆中的画面有些相像,莫名的熟悉感让零忍不住的多看了两眼。
“你不喜欢?”
说着,一缕伸手摘掉了刚刚带上去的面具,少了一些冰冷的跟自己相同的脸出现在眼前。
“这里…”
“怀念吗?我们以前一起睡过的床。”
走到他的身边,一缕坐在上面,白皙的手指轻轻的划过床面。
“如果,你还是以前的一缕,我想我会怀念吧…”
没有起伏的语调,零没有看着坐在他身边的人。
“记得当初遇到闲大人那天吗?后来我又去找过她。”
就像想到了值得依靠的人,一缕说话间不经意的透露出信任感。
“你去找过她?还在那里?”
“嗯,当时闲大人一个人坐在树上流泪,像是感觉到了她的悲伤,我的眼泪也控制不住的留下,口中尝到微咸的泪水时,我忽然觉得自己跟他一样悲伤。”
“所以就追随她,连家人也可以抛弃吗?”
“明明是当初你们抛弃我的,不过,父母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是无所谓的存在,在当初那个家里,除了零以外,谁都是多余的。”
肩膀被抓住,看着突然靠近的人,来不及后退的零与一缕的额头紧紧的贴在一起。
就像儿时那样,但是那时经常做的动作,在现在看来却有些过分亲昵了,不适的向后退去,却被一缕制止。
“那是零很喜欢这样判断我有没有发烧呢,还记得吗?”
“……嗯”
躲开一缕的眼睛,感受着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颊,房间中除了淡淡的呼吸再无其他的声音。
“你还没有回答,为什么要伤害师父。”
不想停留在这种奇怪的气氛中,零转移话题,开口问起夜刈十牙的事情。
“呵…其实也没什么,我只不过问问你的下落,但是他不肯开口,我就攻击他了,不过就算他不说,我也知道零在哪里。”
“不可能那么轻易伤害到师父的,你…”
挣开双臂上的手,零直视着一缕。
“打斗的时候,面具掉了,他走神的时候被我的剑刺伤,这回满意了吧。“
“看到这张脸师父很惊讶吧。”
“嗯,那时我看着他的表情忽然有一种想笑的感觉。”
“他毕竟曾经是你的师父。”
皱眉看着一缕脸上恶趣味的笑容,零忍不住责备道。
“是你的!不是我的,我说过的吧。”
“一缕…”
“好了,这个话题到此结束,我不想再说什么。”
明明上一刻心情还很好的样子,这时看起来却有些阴郁,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零也识趣的闭嘴了。
“我们走吧。”
“嗯?上哪?”
“回学校啊。“
“…不行,我要先去找师父,我答应理事长要带师父回去的。”
“他自己会回去的,你不相信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吗?”
惊疑与一缕的话,零看向他。
“毕竟是自己的宝贝徒弟,如果你受伤,我想,他一定会很难受的,怎么一副吃惊的表情,我说的不对吗?”
一缕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明白这些之后,零顿时放松了神经。
“晚点回去也不要紧吧。”
“舞会没多久就要开始了,零难道不想回去准备准备吗?”
“我对那种事情没兴趣。”
舞会开不开始对自己来说根本没区别,如果为此担任警卫的工作,那反倒是一件麻烦事了。
“可是…都已经让我找到你了,你觉得不跟我回去有可能吗?还是说零也想跟我打一架?”
半胁迫式的话语让人为难,零看着气息危险的一缕,自己实在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跟他动手,面对他果然自己还是有些无力。
“好吧,我回去…”
直到出了门,零才回头好好的打量这里,从远处看,房子显得很是温馨。
“呐…零,我跟玖兰枢的血,谁的比较味道好呢?”
看似心情愉快的问道,一缕走在零的身边,为难的问题接二连三,让零有些应对不暇。
“对不起。”
“什么?意思是我的血没有玖兰枢的好喝吗?”
皱眉看着零,一缕问道。
“不,吸了你的血,对不起,我控制不了自己…”
“呵,没事哦,以后渴血的话,我很愿意为零提供血液,那么回答刚才的问题吧,谁的血液好喝呢?”
“不知道,我不想深究这个问题,吸谁的血对我来说都是一种痛苦,你明白吗?”
扯起一缕的衣领,痛苦的看着一缕,零有些苦涩的说道。
“那就不说这个问题了,其实,我不过也是好奇而已。”
抱着身前人的腰,一缕窝在零的颈间,温热的呼吸在皮肤上流连。
回到学校,跟一缕分开之后,零直接来到了校长室,黑主灰阎看到他沮丧的表情一扫而光。
“零,你终于回来了。”
“嗯,找到师父了,我想不久他就会回来的。”
“这件事先放一放,你的身体没问题吧。”
“嗯?我很好。”
不知道理事长为什么这么问,零有些疑惑的看着对方。
“唉,听到你被十牙的血刺激的渴血,我可担心死了。”
“我已经没事了…是弥野告诉你的吗?”
“是他,不过,我确实没想到那么巧,十牙会在那时受伤。”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在理事长没来得及提问下一个问题的时候,零已经走出了门外。
两天过后,零被黑主灰阎拜托担任舞会现场的警戒人员。
“你打算去哪,锥生,舞会会场可不在那边啊,我是来接你的,今天想拜托你加强警戒呢。”
拉住零的肩膀,黑主灰阎说道,金色的长发有些凌乱的垂在两边,看来舞会让他操了不少心。
“现在?”
“锥生,这可是理事长命令。”
“我知道了。”
不知道优姬是不是已经在会场,零来到优姬的门口敲了敲门。门被打开,零惊讶的看着优姬,合身的白色裙子更加突出了女孩的小巧,今天的优姬没有穿平时的制服而是换了一身礼服。
“优姬…”
“呵呵…这样穿有点别扭呢。”
“你不是不想参加舞会吗?”
“听说负责后台的班级也可以轮流参加,所以…”
“你要穿成这样负责警戒?”
“唉…反正都穿了,今天布置会场的时候,班长都要怨恨死我了,根本就是零没来考试嘛,到最后都算到了我的头上。”
“不要抱怨了,快走吧。”
身后小跑着的优姬追赶着前方的零,半路上遇到了理事长,黑主灰阎也换了一身礼服,这样一比较,好像只有零穿了平时的制服。
“零,今天大家都穿了礼服,就算你没穿制服也好好好注意衣冠啊,哪怕仅仅是今天一天,怎么了,区区的风纪委员,想发牢骚吗?然后就是男生要在胸前戴朵玫瑰花。”
看到想要反驳的零,优姬张口说道,并且伸手快速打好零的领带。
“不用了。”
整理好零松开的衣领,优姬摘下裙子上装饰用的红色花朵,想要别再零的胸前。
“然后只要能够想办法把你那张苦瓜脸弄弄就很漂亮了呢。”
“不用管我了,这样做,你的裙子…”
“没事的。”
摇摇头,优姬踮起脚尖伸手拉扯着零的脸颊。
“嗯…你干什么?”
拍掉优姬的受,零皱眉问道。
“笑一笑嘛,那么漂亮的一张脸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你还能再无聊点吗?”
会场里放着悠扬的舞曲,只有他们这里没有舞会的气氛。
“可是真的想让零微笑,哪怕一次也好。”
转身跑开,优姬知道自己这次恐怕不能说动零了。
合上有些疲惫的双眼,只是不想笑而已,搞得自己让她失望了似地,可是勉强的笑容真的好看吗?
“是枢学长…”
周围女生的窃窃私语让零看向侧方,穿着礼服的玖兰枢向这里走来。
无关乎面容,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帝王般的气势。
“锥生君。”
微笑的看着他,忧郁的眼神让周围的女性瞬间失神,玖兰站在零的对面,眼睛看向他胸前的红色花朵。
“玖兰学长有什么事情吗?”
“啊,没什么事情,只是看到锥生君一个人站在这里过来打个招呼而已。”
“招呼打过了,玖兰学长可以走了。”
旁边女生总是向这里看来,让零有些不舒服。
“大家都穿了礼服,只有锥生君一个人穿的制服呢,在这里一眼就看到了。”
“很麻烦,如果不是理事长要我担任警戒工作,我是不会在这里的。”
“舞会是很难得的机会呢,不来参加可是会有遗憾的。”
“看来玖兰学长很喜欢参加舞会,那我就不打扰了。”
“呵,如果锥生君不在这里那我确实会有遗憾呢,不过看到你,我发现我确实很喜欢舞会。”
刚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