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具体细节过於繁琐,於海也只跟高希说了大概,相当於给祖先烧纸钱一样的性质,烧纸钱,皇後还要举著六件圣物,带领众人对天行大礼,瞧瞧旁边等待入场的皇後娘娘,那一身华服首饰的,原来平日的行头都是简单出行了,再看於海,这一对比跟路人甲似的。
“你那是什麽眼神?!”於海的余光看到高希的审视。
高希叹气,摇摇头:“我就是突然想到,可能大皇子的眼疾,是遗传陛下吧。”
於海:“……”
接著,高希差点脸朝下扑倒桌子上,海贵妃下手太狠,直接就是後背上一掐,惩罚高希那作死的念头。
伴随声声震耳的号角声,严皇後捧著一个盖有红布的托盘,在众人簇拥之下来到祭祀台前,所有人起立,那表情俨然一副升国旗的架势,祭祀官的朗诵声下,皇後从众人面前徐徐走过,路过高希的时候,令人 难以忽视的是她惨白的面容,脸上虽有脂粉,可是依然能看到一滴汗水划过她的侧脸。
“有问题……”於海挑眉,轻声道。
就在踏上石阶的那一刻,皇後突然重心不稳似的脚下一绊,向前栽倒,幸亏旁边还有两个宫女眼疾手快把她扶住,只是托盘不稳,红布飘落,所幸东西没有坠下。
祭祀官的祭文就要读完,皇後却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宫女也慌张的窃窃私语起来,好像在犹豫要不要和姜卫禀报一下。
“皇後怎麽了?”姜卫的声音有些不悦。
祭祀官似乎也注意到不对劲,看向本应走向自己的皇後,然後语塞,连祭文都差点拿不稳。包括周围吹号角的也傻了眼,全都停下动作,场面一片安静。
只见严皇後突然转身,噗通跪在地上,高高举起手里的托盘,大声道:“臣妾办事不利,还请陛下治臣妾死罪!”
在场之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高希最莫名其妙,发现於海也紧张的僵直了身体,拉拉他的衣袖,小声问道:“严皇後她怎麽了到底?”
“本应是六个代表吉祥兽的神器,可是托盘上只有五个。”於海皱眉,“严皇後素来办事认真仔细,这样是事情从没有出过纰漏,看来这次不简单。”
“皇後!到底怎麽回事!”狠狠一拍桌子,姜卫隐忍怒气,毕竟还有外人在场。
皇後娘娘若不是举著托盘,怕是整个人都要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臣妾……臣妾无能……”
“皇後娘娘心思细密,怎麽不在之前多检查几次呢?”张贵妃凉凉的旁边补刀,这种时候插话的人不是幸灾乐祸,就是别有用心。
“陛下,祭天的吉祥兽神器缺一不可,皇後此举是大不敬。”说话的张贵妃的哥哥张信,担任的官职类似於言官,此话一出,附和之人不少,皆是张氏一族的党羽,一片皇後办事不利的讽刺之声纷纷而起,虽没有都直说,可谁也不是聋子。
“陛下赎罪!皇後娘娘当时确实准备齐全,可是不知道怎麽就变成了这样!”身为皇後娘娘贴身宫女的翠烟也跪在地上,大声的辩驳。
张贵妃妖豔的红唇轻轻勾起,那表情似乎早就知晓一切,“皇後娘娘办事不利,你们这些做奴才的,当然也逃不了干系。不要以为这样说,就摆脱不了你们的失职之罪,何况,你一个小小贱婢,岂容你多嘴?”
场面上谁也没有说出一个解决的办法,皇後就那麽跪著,显得单薄无依,甚是可怜,高希疑惑道:“这非要六个不可麽?五个也不错啊,五福临门,五谷丰登,也挺吉利。”
“闭嘴!这可是大事,六个圣器个代表江国的六大吉祥兽,缺哪个都不行,皇後此举,陛下就算不计较,也堵不住悠悠众口,皇後太大意了,这事十有八九和张贵妃脱不了干系。”
於海皱眉,张贵妃最近动作颇多,次次都是变著法的想置他人於死地,这女人虽有这天下罕见的美貌,可是心思太过歹毒。
“若不是你天天霸著她男人,人家能闲的没事干总琢磨折腾你们麽?”高希实话实说,被於海一记眼刀威胁的闭了嘴。
场面略显混乱。姜卫冷著脸朝高鸾亦道:“让皇储见笑了。”
高鸾亦反正是局外人,全当是看戏,无所谓的笑道:“当务之急是不要错过吉时,这奉上圣器也是祭祀天神的一小步而已,陛下素来仁政,仅仅是这一次错漏天神应该不会计较,只是再任由大臣们争执下去,错过了点燃天火那才是大不妙。”
祭祀官也著了急,赶紧道:“陛下,请先让皇後娘娘进行後面的仪式吧,神器不够,可拿福像代替,并非要紧纰漏。”
姜卫看看高升的太阳,点头示意,奏乐声继续,皇後在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不知道是跪久了还是怎麽的,反正不是很对劲,几个步骤後,来到篝火堆旁,所有的眼睛都凝聚在那里,高希的眼神却一直在张贵妃的脸上,那女人的表情不对劲,如果她是有心还皇後,那麽陛下没有当场治罪,她应该不高兴才对,可是面相,似乎还有後招,不容小觑。
皇後拿著火把,走到篝火前,本应一次点著,可是三四次都没有动静,议论之声再起,全部是些“皇後娘娘惹怒了天神”,又有人担忧这样的责罚会不会在来年降临到江国头上,说的那天神好像多小心眼一样,没了个小神器就别扭的要整死所有人。
谁也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那篝火毫无预警瞬间被点燃,只是熊熊烈火宛如浇了汽油一般,腾的扑面而来,皇後躲闪不及跌坐在地,火苗像是长了手一样扑向她,旁边的宫人侍卫都傻了,反应过来之时,大皇子早就先一步奔了过去,抱住皇後瘫软在地的身体,场面顿时混乱,这场闭幕式勉强结束,张氏一族好像算好了一样,在高鸾亦离场之时,全部接二连三的数落皇後的不是,好像最後不幸被火烧伤也是咎由自取,本来皇後的母家被张家这几年挤兑的失了实力,不如以往,此次更是大气不敢喘,连个求情的人都没有,谁都知道姜卫重视祭祀,发生这样的事情,怕是皇後以後的日子不好过了。
、(16鲜币)第三十六章没有硝烟的战争
第三十六章 没有硝烟的战争
送走平国使臣的时候,相比之前,只有姜卫於海和一些大臣,出了刚才那麽一档子事,江国毕竟面子挂不住,高鸾亦也识相,散夥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请辞了,说是路途遥远,想早日回去,临上马车前,他特意问了一嘴:“怎麽不见二皇子?”
“云儿身体不适,未能前来送行。”姜卫不解,怎麽著高鸾亦还对姜释云上了心思,高希在旁边听的心里直嘀咕,这二皇子身子骨不弱啊,怎麽又病了,莫非……
“不知我可否和海贵妃说几句话?”高鸾亦的要求被接受,海贵妃也不羞涩,随他到旁边,虽然听不清说什麽,可是海贵妃的脸色不太好。
高希绞著衣袖,心脏冬冬的打著鼓,希望不是什麽关於自己的事情,哎,你俩悄悄话干嘛一个劲拿眼神看我!高希惶恐。
高鸾亦一脸捉摸不清的笑容,顶著那张让高希十分各应的脸走过来,尤其是挑眉的样子,更像梁成辉,让高希仰著头看他,越看越走神,好像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附身凑在高希耳边小声道:“还请皇弟好好保重,不要让皇兄失望,也别给皇叔添麻烦,等皇兄有朝一日,接你回宫。”
这话说的高希不明白了,低著头不敢再看他,对方的眼神像是洞悉一切,面对他,高希除了慌张,根本脑袋就不能思考,那种扑面而来的压力感,比姜卫还要气势逼人。
“顺便转告二皇子,拿了我的东西,可不能这麽轻易算了。”
果然失主察觉到自己的东西被二皇子这熊孩子顺走了,可是他这话反而让高希为二皇子更紧张起来,眼睁睁看著他上了离去的马车,根本没有追问的机会,好吧,就算给他机会,自己也不敢多问,只怪二皇子手残,拿谁的东西不好,偏偏是这个人的。
“他和你说了什麽?”姜卫拉住於海的手,面露担忧。
於海笑笑,“没什麽。不过是些嘱咐我照顾好自己。”
“那就好。”姜卫没追问,反正高鸾亦已经走了,低头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高希,“希皇子的机智看来是和他皇兄一样,平国皇子,果然不同凡响。”
於海一歪头:“陛下是在夸我麽?”
“当然也是你调教的好,否则那日,他一个孩童,怎麽能有那麽缜密的心思就揪出了害你之人。”姜卫道。
“也不过是把我教他的东西复述一遍而已,你瞧他那呆傻的样子,陛下可不要被他唬了去,之前还哭著跟我说不敢呢,那日也是逼急了,才没有给我丢人。”
虽然知道於海是故意这样说,不让姜卫起疑心,可是还是听著人当面说自己白痴还是很不舒服啊,可是高希别无选择,装出一副呆呆傻傻的笑容表示於海说的没错。
“不过陛下,那二人畏罪自杀,事情可就这麽算了?”於海委屈道。
姜卫叹气,“不提也罢,这事你不是不知,今日你还看不出麽?就算知道是何人而为,眼下,也动不得。”
张氏一族占据江国大半势力,怕是这张贵妃一人,也不敢把事情闹的这麽大,两位皇子皆渐渐长大,姜卫一直不肯立皇储,张家早就等不及。
大队人马颠簸著回道江国,结束了短暂的围猎祭,只是一回去就听说,皇後的伤势似乎比想象中要严重的多,那日的火烧灼伤了半边脸,本来也无事,可是不知怎麽的,皇後似乎对治疗伤口的某一味药材过敏,结果加重了伤势,最後据说半张脸都毁了,就算日後伤口痊愈,也会留下瘢痕,开药的御医不到江国,半路上就被斩首。这宫里一片愁云惨淡,多少人都说,这皇後的位置怕是要换人了。
张丞相:“陛下,皇後身为国母,且不说办事粗心大意,让我国在外国使臣面前颜面尽失,如今更是面容被毁,难登大雅之堂,怕是会遭国民议论。”
张都守:“陛下,皇後娘娘触怒天神才有此劫,怕是如果这样下去,江国未来必遭殃及。”
严将军:“丞相大人此话差异,皇後娘娘遭遇横祸这必是有人陷害,当今之际,应该尽快调查清楚是何人陷害才对。”
张丞相:“那日所见大家有目共睹,何人会冒著对天神大不敬对皇後加以陷害,严将军,皇後乃是您的女儿,您可不要因为护短,就无视天神的意思。”
“够了!”
姜卫一声怒喝,面前争执的几人全部噤声,一大早张贵妃就带著自己的父亲兄长在下朝之後赶到了姜卫的书房,全因之前上朝,姜卫一句不提之前围猎祭之事,严将军也随後赶到,可谓是这江国的头几号人物都聚集在这里。
“依张丞相所言,到底希望怎样处置才好?”姜卫冷冷的对张丞相道,眼神看向坐在一旁没事人一样喝茶的张贵妃。
“皇後之位,有待商榷!”张都守不可一世的轻蔑道,看著旁边冷汗都快下来的严将军,“严皇後如今身体大不如前,怕是再难担任主持後宫的责任……”
“多谢张都守体恤皇後娘娘身体,只是没想到後宫之事,张丞相竟然如此了如指掌。”严将军打断道:“皇後娘娘操持後宫尽心尽力数载,岂是你一句话说不合适就算的?!”
剑拔弩张的局势一触即发,张丞相和张都守一唱一和,攻的严将军心急火燎,姜卫坐在椅子上,捏著茶杯的关节几近苍白,“後宫之事,劳烦三位爱卿费心了。”
张丞相咄咄逼人继续道:“臣也是想为陛下分忧解劳,後宫之事不平,怕是不得已服众人之心啊。”
姜卫低著眼,不悦道:“张丞相有话直说。”
“张贵妃这些年尽心伺候陛下,当年同时与皇後进宫伺候,资质相当不说,後宫众人也皆是服气,怕是没有比张贵妃更适合的人……”
“父亲。”张贵妃落下茶杯,笑意盈盈的站起来打断张丞相,“皇後姐姐伺候陛下多年,女儿不才,不可与皇後姐姐比肩,可是如果能为这後宫尽一份绵薄之力,也未必非要这皇後之位。”
“不然你还想要什麽呢?”
凉凉的女声从门口传来,严皇後脸上蒙著面纱,站在门口,死死看著张贵妃那张笑脸,眼里的恨意,巴不得现在冲上去,拼个你死我活。
“皇後娘娘。”几人各怀鬼胎的敷衍请安,也未曾想到她会出现。
担心皇後身体的严将军面露担忧,自己女儿的情况不容乐观,虽然脸上蒙著面纱,也掩不住底下狰狞的伤疤。
“皇後的身体不好,怎麽不在宫里养著,著了风可不好。”姜卫说的虽是关心之话,可是语气客套,未曾注意到皇後面纱下心酸的笑容。
自己虽然容貌不及张贵妃,可也算出挑,曾想用自己的温柔体贴换得姜卫一丝真心也好,可从来都是这样冷淡的客套,相敬如宾,日子越久,越发凉薄,难以自欺欺人。
严皇後行了大礼,跪下身子,眼睛直直的看著姜卫,“臣妾自知罪无可恕,陛下不曾怪罪臣妾已让臣妾不安,如今自知再难担当皇後重任,张贵妃怕是眼下更适合这个位子的人。”
“皇後的意思,是要让贤?”姜卫意外的反问。
张贵妃倒是露出得意之色,与父兄叫唤了眼光,故作谦让的笑著道:“多谢皇後娘娘抬爱,一切听从陛下的旨意。”
“臣妾只求皇上,给良儿一个公平。”严皇後一脸坦然,能让她最为担心记挂的,此刻只剩下自己的儿子,只要大皇子的位置有保证,她严家就有所保证,是不是皇後已然无所谓。
张丞相最先揣摩过意思来,抚著胡须道:“你的意思是,要陛下赐给大皇子皇储之位?”
“良儿身为大皇子,资质优厚,品性纯良,最适合皇储之位不过,臣妾此举也是为江国的未来思量。”
只要能让良儿的未来有保证,皇後之位算什麽,陛下的心里没有自己的位置,就算位分再高也都是虚名。严皇後低著头,咬紧牙关,无论如何也不肯在这件事让步,她甚至做好惹怒姜卫拼死一搏,也要把这件事落实才行。
众目睽睽下,张贵妃刚要做反驳,就见姜卫不怒反笑,走到严皇後身边扶起她,“皇後慈母心肠,为了良儿真是在所不惜,令人刮目相看。”
“陛下……”
严皇後诚惶诚恐的看著扶著自己双臂的姜卫,未曾料想他会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