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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释云也感到这气氛有点不对,悻悻然的站到张贵妃一边鼓著嘴,心里老大不爽。明明今天是个好机会可以让皇後娘娘罚到这个人,可现在怎麽和想象的不一样呢,真气人!
“你们二人当著这麽多宫人的面吵,像个什麽样子”瞧这句话,皇後娘娘一张口就把自己的立场给摆中间充没事人了,好像刚才帮腔的那人不是她似的。
“关於为什麽我非要抚养小皇子这件事,我想您二位应该比我更清楚,之前的质子暴毙後,平国这麽多年终於低头,又送来一名质子,以表依附之心,陛下一直很重视平国与我国的关系,这麽多年来平国都有蠢蠢欲动之势,如今才示好,我们若还像之前那样不闻不问的放任著,没个有身份的人照料,传出去,影响平国的态度,这罪名。不知道该谁来担?”
不同於一开始的反驳,於海说这段话时,眼神沈著冷静,气势逼人,那气场比皇後还要强上几分,纵使皇後娘娘满身华服高高在上,都不及刚才於海话落时一仰头的威风。
“所以,鉴於皇後和张贵妃各自有皇子需要照料,这责任就由我来担当。如果皇後您有更合适的人选,我愿意听从,只是这件事……也要陛下应允才行,是不是?”
又一句反问下,皇後的脸色刷的就变了,险些拍案而起。字里行间透著他是有皇上撑腰的,真是拉仇恨。高希脸朝下跪著也能感觉到这氛围有点能冻死人,於海你就别折腾了,你一大老爷们跟俩娘们斗什麽斗啊,仗著皇上宠爱你就足够呕死她们了,还想怎样。
再说下去,这膝盖……要……碎了…………
“起来”
又是这两个字,声音分外耳熟,是谁这麽体谅自己!!
高希跪的太久,艰难的昂起脖子,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这不是之前二皇子骑在自己身上时,说了“起来”二字替自己解围的大皇子姜释良小朋友吗!!!
不对,那次他明明是把自己当成了狗羞辱,怎麽能算替自己解围,况且这次可是有皇後在场,於海都没示意自己起来,他哪敢动作。
“起来”
姜释良执著的重复一次,背後是大大的阳光,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想救自己,可是就冲他这句话,真的是让人觉得他现在就差两个小翅膀,被高希当成小天使了。
“良儿,他不过是个质子,你替他说话做什麽,别忘了你的身份”皇後娘娘很一反刚才的严肃,换上慈母表情,只是仍不忘诋毁高希一番,甚是嫌弃。
“他挡住风口,热”
囧RZ,大皇子您真是好逻辑,感情您是觉得我挡住那习习凉风,惹您不痛快了。
还以为自己要被指派到别的位置继续跪著,没想到皇後娘娘终於道“先起来吧”
“谢皇後娘娘!!!!”高希答的是兴高采烈毫无不敬之意,声音之大反而吓了周围人一跳,这孩子不会真傻吧,被人罚跪了这麽久还能这麽高兴。
谁让咱高希识时务呢,那可是皇後娘娘啊,真想捏死自己,於海都未必能保住。因为打心眼里,高希也没觉得於海是个多麽能靠得住的人,虽然有他罩著,也还是最好处处小心,省的那天吃包子噎死,说不定是被人指使故意给他端了一盘又大又好吃的包子。
两条小细腿颤颤巍巍的站直後,高希赶紧溜边站到於海身後,让自己显得乖巧又低调,眼睛却不自主多大量起对面坐著的姜释云,此刻大皇子殿下手持一本书,看的十分入神,只是脸贴的书比较近,看不到他的表情,一袭紫青色的衣衫衬的他倒是很有气质。若不是刚才说了那两句话,完全就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好像这些人熙熙攘攘都和他没有半分关系。虽然他不是诚心救自己,可好歹也是因为他那句话自己才顺势得到解脱,说到底,两次他都没打算帮自己,却又偏偏帮了自己。
高希在心里为大皇子姜释良贴上了这是一个好熊孩子的标签。
当然,他也很难无视旁边二皇子姜释云那道杀人的目光,完蛋,已经能预感到这孩子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真是流年不利。
一边想著,也不知道是日头晒的毒,还是被那目光吓出一身冷汗,高希默默的骂自己没志气,不就是个孩子,有什麽可怕的。
场面明显被冷冻住,说来也巧,这时候从旁边跑出一个救场的宫人,超三位主子一俯身,恭敬道:“陛下有事请皇後娘娘,海贵妃,张贵妃到锺英宫一趟有事相谈。还请三位主子移驾,陛下就快到了”
这人显然是姜卫身边传话的宫人,话音未落,皇後就已经起身,不敢丝毫懈怠,於海也皱了下眉,回头对身边的宫人小声说了几句接著就拍拍高希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笑道:
“看你的了!”
看我的?高希不解,不等多问,於海就随著大波的人流匆匆朝什麽锺英宫去了,等等,你话没说完啊,什麽叫看我的了!
“希皇子殿下,贵妃娘娘交代我们。让我们陪著您在这跟两位皇子殿下好好玩一会,等他回来”身边的宫人转述起刚才於海的交代。
这不说还好,给高希瞬间就吓清晰了,啥?配两位小皇子玩???
果然周围的人都走了一大半,就留下几个宫人,和看书看的很投入的大皇子,还有……站在自己背後微笑著的二皇子殿下。
“希哥哥,我们来做游戏好不好?”
希……希……希你个头啊!!!
谁要做你这熊孩子的希哥哥!!你这摆明了要耍我的气场怎麽都掩盖不住,於海!!!你快回来救我啊!!!
、第八章 兄友弟恭
第八章 兄友弟恭?
高希还是於江的时候;一辈子也没有经过什麽特别大风大浪的事情,反而是来了这里,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从身份到经历,哪个都注定了他无法安稳的度过这段人生。
内心里蠢蠢欲动呼之欲出的东西,莫非就是这麽多年从小到大积累的冲动和压抑麽?不是没有想过後悔之类的事,比如说如果当初鼓足勇气跟父母说想学美术,或者说不考虑那麽多,是不是就可以早点跟喜欢的女孩表白,又或者说自己放弃已有的工作,去选择一个真心喜欢而并非只为赚钱的。
越是这麽想,高希反而释怀了,如果这真的不是做梦,从此这样重新来过,是不是就不会再为自己的逃避懦弱披上忍让低调的外衣。这个借口已经用过一辈子,难得可以再次选择,这就像以前玩过的游戏,已经通关的故事情节,很少有人愿意再玩一次。
一直以来被当做遥不可及的“如果当初”,现在就真正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不必去计较是不是这副小小身躯里本来的思想和执著,高希都默默对自己说,无论有多想过平淡的人生,也要努力的去做自己以前不敢做的事情,哪怕就此死去,也无憾了。
所以,就从反抗二皇子殿下做起好了!
他还就不信了,自己可是有著成年男子的灵魂,怎麽说也见识过不少难缠的事情,还就真不信玩不过一个六岁的小熊孩子!
“不知道二皇子殿下想要和我玩什麽呢?”
高希挤出一个自认为非常友好的笑容,好吧,他还是做不到当著这麽多人面揍这个熊孩子一顿,果然想要改掉顺从的性格是需要过程的!
姜释云很满意高希的顺从,乌黑的眼珠转了转,就知道又在想什麽折腾人的法子。
“喂,来玩扔绣球吧”
这人群一散去,称呼都变了,刚才熊孩子好死不死的叫自己希哥哥纯粹就是想吓唬自己,瞧他那不可一世的样子,会拿自己当哥哥才有鬼。
不过这扔绣球又是什麽东西?
旁边宫人很识相的就端过来一个盒子,里面是放著几枚做工精美的绣球,高希有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来猜我哪只手里有石子,输了的人,要负责把赢得人丢出去的球找回来怎麽样?”
听上去倒还是正常的玩法,应该还算是比较公平,高希不禁暗道,这二皇子总归还是个孩子,说到底还是玩心大。
很显然,高希这是发挥了记吃不记打的个性,要说不记得之前他对自己的捉弄和告恶状是不可能的,但就是面对姜释云软软的笑起来,自己就什麽也想不清楚。
导致的最直接结果就是,为了这麽一颗小小的绣球,高希在这花园里是翻草丛遭刺扎,跳水里被鱼撵,小小的绣球专挑那又远又奇怪的地方去扔,不是水塘泥地,就是杂草屋檐,偏偏姜释云还不允许别人帮高希,说好了的规则不遵守又不行,真是自讨苦吃。
这没多一会,本来干干净净来的高希,已经是衣服也挂的破破烂烂,还湿哒哒的,站在日头底下,气喘吁吁。不对啊,这感觉这麽像自己是被人驯养的犬科生物呢?而且次次都猜错,运气也太差了些。
“等等等等,”高希这次没有猜,越想越不对劲“这都十次了,怎麽每次我都猜不中,你到底耍了什麽花招?”
姜释云扁扁嘴,装的很委屈,“分明就是你运气不好,怎麽还怪我?”
不对,他越这麽说,这事绝对有问题。
“两只手都没有。”
许久不做声的大皇子姜释良头也不抬的插了句嘴,眼睛只在书上,声音也不大,轻翻书页,一脸的正直。
高希猛然醒悟,飞快的抓起姜释云的两只手掰开一看,果然白嫩的掌心里什麽都没有,这一抓不要紧,宽阔的小衣袖里稀稀落落的掉出好多小石子,瞬间真相大白。
“我说你为什麽每次都要转过身从新从地上捡个石子,原来如此!!”
感情自己被这小子耍了个团团转,瞧瞧那小人得志的样子,高希真想抽自己两耳光,怎麽就这麽不长记性,又被熊孩子给耍了。
姜释云丝毫没有败露後的窘相,朝姜释良拌了个鬼脸嗔怪道“皇兄干嘛告诉这笨蛋,你若不说,我还能玩他好一阵子。真没劲!”
“二皇子。”高希各种心理不平衡,脸一沈,直勾勾的看著对方“您何必这样拐弯抹角耍著我玩?”
哪想到对方会突然用这样的表情看自己,丝毫没有之前的唯唯诺诺,这高希一严肃起来
反倒和父皇生气的时候有点像,姜释云胆子再大也终究只有六岁,本还一肚子坏水想整高希,也突然就话也说不出来,憋红了小脸。
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质子,母妃说他身份低贱,不像别的大臣家孩子,捉弄起来是不用去赔礼道歉的,他这样的人怎麽有胆子凶自己,真是太不像话了!!
“是……是你自己笨!不然皇兄都发现了你也不知道,只能说你活该被我耍著玩!”姜释云甩开被高希拉住的小手,吼的是理直气壮。
以前高希光是听说熊孩子堪比生化武器,可却经常碰到的都是些还算天真可爱,顶多有点淘气,真跟这生化武器打交道,说不生气才是扯淡。
高希的表情十分不爽,看的姜释云低下头,也有点没底气,宫人和大臣家的孩子知道是自己是皇子,就算被捉弄,也顶多大哭大闹,却惟独没有见过敢这样凶巴巴看著自己的。也不知怎麽的,不知所措起来。倒是高希自己没有注意,因为这身体的五官感知还不怎麽适应,以前总是能不由自主掩饰起自己的表情,现在反倒轻而易举表现出来。
“你,你再这样凶我,我,我就叫宫人把你抓起来打你板子!!”姜释云大吼一声威胁到,旁边立刻围过来几个宫人,随时等他一声令下。
这熊孩子挺会吓唬人,高希算是豁出去,以往这种情况早就赔礼道歉,偏偏今天就是看不惯这熊孩子的张狂劲,这麽小就无法无天,长大还了得!
“若真叫人打我一顿我也认了,总比时时刻刻要防著被您捉弄的好!”
看这话说的多有骨气!高希很满意自己的回答,可转念一想,要是真被打一顿板子,也是自己讨来的,哭都没得哭,得,自己给自己下了套。
从没被人这样顶撞过,姜释云难得被气得咬紧下唇挤不出句完整的话来,小嘴一张一合,显然被气得不轻,好半天才说了句,“那好,我不作弄你,这次皇兄来做个评判。”
姜释云拿起小石子,两三步跑到姜释良跟前,“皇兄,你拿著,我们猜。”
“没空。”姜释良不买账,这看书看的入迷到头都快扎到书里去。
“来嘛,就一下子,猜完你再看。”姜释云一把抽走对方手里的书塞进旁边侍奉的宫人手上“就猜一次,皇兄也别总看书,跟我们一起玩可好?”
这二皇子唯独对大皇子倒是恭恭敬敬,姜释良不做声,但手却接过石子。
这大皇子不正应该是青春年少,怎麽如此话少,过分老成,估计是背负著身为第一储君
的身份,才变成这样,也真是可怜。
容不得高希多可怜别人,这接著该可怜的就是自己了!
为什麽!!!为什麽又是自己猜错!!!
如果前十次是因为自己被耍,那这次呢,大皇子还特地反过手,证明这手里确实有一枚
石子,是自己没猜著,果然运气这个东西跟自己毫无关系,难怪都是皇子,自己偏偏穿到这麽个苦逼身份的皇子身上,绝对是运气有问题。
二皇子又笑又跳的拍著手,心里舒了一口气,本想若是自己输了,就找个借口不玩了,怎想著高希当真是倒霉。兴高采烈的拿起秀球,用了比前几次都过分的力气将绣球甩出去。
这一扔,就扔到了旁边一座又高又陡奇形怪状的石头山上,你说你这熊孩子,哪来这麽大力气,姜释云见高希有点为难的样子,以为他不敢爬到那麽高,更兴奋了。
“那可是父皇赏我的玩具,要是不赶紧捡回来被鸟叼走了,你可赔不起!若是怕高捡不回来,就跪下磕几个头求求我,我吩咐宫人去取。”
确实那个地方看著不怎麽好去,本来於海吩咐留下来的宫人都抱著一副看热闹的态度,就更不能指望别人帮自己。
高希既没有贸然就去爬那假山,也没有打算跪下来求饶,而是仔细把这事一琢磨。
人通常威胁别人时用的理由,除非是实际确认的把柄漏洞,就会潜意思的把自己觉得为难的事情当成威胁去施加给别人,对方又是一个这样的孩子……高希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好,我去捡回来”
哎?最好被求饶打算的姜释云很意外,眼瞅著高希不按照自己想著求饶朝那假山爬过去,一下子不知道该怎麽反应,那假山可是花园里最高的,其实他也没想到自己一下子扔那麽高,原先是想扔的远远的让高希在很短的时间内跑上一跑,谁想就那麽巧扔上去了。尤其加上咱们二皇子有个大问题,就是恐高,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