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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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养-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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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航文点头,半路又折了回来,对着洗手间关上的门叩叩。

“干嘛!”呆在里面的洗脸的简明希语气不爽。

苏航文含笑道:“忘了跟你说了,小草不是我闺女。”

“……?”

“我老婆现在正在美国,预产期是后天,我现在正打算要飞过去。”苏航文顿顿,又悠悠然的转身,笑道:“都说外甥肖舅,外甥女估计也差不离。”

洗手间安静了一瞬,接着猛地从里面被人踹开。

“我、了、个、大、擦!”

简明希彻底黑了一张脸,追着苏航文出来,然而回给他的,是某个家伙一弯淡然无争的笑容,与怀里小包子冲简明希最后一声“Hi”后,咯噔一下关上的电梯门。

“孙子!”跑回屋子的简明希直奔窗户,拔开窗扇探出脑袋,等了不一会儿功夫,就冲着刚出楼道门口的人喊:“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苏航文头也不回,扬扬手,表示自己已经毫无遗漏的接收到了二十字箴言。

简明希凶厉的眼神唰的一下扫回来,微卷的额发和精致的下巴尖上还挂着水珠。

胆小韦斌往赵钧同背后缩了缩。

赵钧同面不改色,面对着将要凌迟自己的目光,耐心的等待身边机器“叮”的一声报时后,冷静的道:“阿希,豆浆熟了。”

“你们都知道?”简明希怒视着他们二人。

“你要冷静,”韦斌偷偷瞅他,将满头雾水的蒋成旭扒拉过来更加牢靠的遮掩住自己,哈哈干笑,“这里还有客人,不能让他看笑话,你一定要冷静。”

简明希眼中怒火更胜,“为什么?”

赵钧同语气镇定,“为了检查下你的情况,前两天你跟郑老联系,我关的电脑,他下线前说,想了解一下你现在恢复到了什么程度。”

简明希咬合肌都绷起来了,一字字道:“谁、出、的、损、招?”

“你师父。”赵钧同毫不犹豫的将远在大洋彼岸的郑老头出卖。

韦斌看简明希牙齿咬的咯咯响,忍不住露出眼睛来,眨巴着无辜可怜的目光,“看,这不挺好的,你现在起码还维持着理智了不是。”

“比你看见赵爸躺枪时好太多了啊,咱都没闹出血流成河嘛。”

“再说,不就是抱了抱季涛的闺女,大人再怎么犯错,孩子总是无辜的,何必呢。”

赵钧同轻轻的扫了一眼话唠的韦斌,韦斌立时惊的携带冷汗收声。

“一群孙子!”简明希彻底爆发,“麻痹的!一群龟孙子!”

九级台风过后,简明希摔门而去。

被早晨一通的惊心动魄搞的睡意都消失,蒋成旭看着收拾客厅狼藉的赵钧同,“你们家每天都这么折腾?”

这房子果然像开发商说的,隔音优异,他都没察觉到楼上的住户居然是这么热闹的一家人。

吃着烤面包片的韦斌道:“也,不是每天,只要没人惹,简明希大多数的时候狂躁症并不爆发。”

而且隔三差五的还能恢复到温良君子的形象,虽然这时候更让人觉得渗的慌就是了。

蒋成旭对这种答案只哼了哼,看了眼客厅的挂钟,“我走吧,陆彬还没上来。”不得不说,陆彬洗澡的时间越来越长,让蒋爷心里头也总有点发毛。

赵钧同将碎茶杯扫到角落,“不用去找了,阿希这么久都没回来,肯定把他拉出去吃早餐了。”

蒋成旭皱了皱眉,对简明希这种自作主张插手到别人生活中的行为,开始有点厌恶。

虽然对方的一些情况,蒋成旭多少也有过耳闻,但他却不是赵钧同,会愿意去无限度的迁就简明希。

然而想到了简明希的问题,蒋成旭接过赵钧同递过来的豆浆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简,你家那口子,看的心理医生,能力怎么样?”

韦斌道:“你说郑老?”他拍着蒋成旭肩膀,“兄弟,我可以以我的人格向你保证,这世上就没有比郑老更牛逼的大夫了,我人生中最佩服的人,除了恋童的赵爸,就属他了。”

当然,简明希已经超越了韦斌佩服的范围,直接进化到了膜拜的境界。

赵钧同找了个没被摔残的椅子坐下,抿了口自己手里的豆浆,“怎么?你也想看看心理医生?”

蒋成旭笑笑,“不,不是。”接着低头吃面包。

“如果你想给陆彬看看,我可以帮你联系。”

蒋成旭一愣,抬头看向赵钧同。

赵钧同道:“你不是发现不对劲儿了,才问的。”

蒋成旭抿抿唇,“也不算什么大问题,估计他就是想故意折磨报复我,这世上哪有人上赶着找罪受的。”

韦斌问:“不一定,也许他是抖M呢。”

蒋成旭毫不犹豫的骂:“你才抖M,你全家都抖M。”

韦斌:“……”

“阿希与陆彬的关系不错,我也听到了点他的事情,”赵钧同淡笑了下,缓缓道:“第一,无法离开你,被束缚住没有任何逃离的希望;第二,用自己已经毁灭了希望的人生为家人换取利益;第三,毫无怨言的跟你过日子,每天呆在家里等待你的索取。”

蒋成旭怔了下,被人突然扒了遮羞布有点不高兴,蹙了眉,“你想说什么?”

赵钧同道:“正常思维的人都会知道,只有第一才是最重要的,有它的存在才会产生第二和第三,这是一条顺序合理的逻辑关系。”

“然而你已经将第一打破了,他却还是选择了用第三来完成第二,仿佛最重要的第一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蒋成旭,你就不觉得有点奇怪?”

蒋成旭绷紧了唇线,心里头不好的预警闹腾的他慌的厉害。

赵钧同又道:“你们听说过习得性无助实验么?”

回应他的,是蒋成旭与韦斌四只充满了茫然的大眼睛。

赵钧同顿顿,站起身走向厨房,又给自己倒了杯热豆浆。

为神经心理学盲科普知识,他觉得自己可能需要浪费不少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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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赵爸神棍讲座开始~

 第36章

赵钧同从书房拿出一份问题五花八门;留白处写有用红笔详细分析的调查问卷,放在茶几上推向蒋成旭。

“这是阿希为陆彬设计的心理问卷;用的借口是他新写的推理小说需要题材,希望他能帮忙做份读者调查。”

“陆彬没有推辞,并且很认真的做了这份问卷。”

韦斌凑过去看;趁着蒋成旭死盯着问卷研究的功夫,赵钧同喝了口豆浆。

“如果你看不懂;我可以给你梳理一下;”见对方抬起了头;赵钧同放下手里的杯子;道:“你们在搬过来之前的事情我了解不多;但我可不可以猜测;陆彬是不是在你第一次提出包养他的时候,就没有过明显的反抗行为?”

蒋成旭虽然沉默了一下,但还是决定对赵钧同说出实情。

“确实没有,我虽然有过威胁,但那也只不过是被他太明显的厌恶弄到了气头上,但他却在当天下午,就主动回来找我妥协了。”

那个时候,尚不了解对方的蒋成旭甚至对陆彬一度十分鄙夷。

然而在知道那不过是陆彬太过习惯于面对残酷生活的隐忍,和在现实中的不公前面从不去反抗的性格后,蒋成旭心里才如丝线缠绕般,密密实实的勒起了为自己喜欢的人疼痛的感觉。

赵钧同道:“这种性格本身就不正常,任何人的身上,尤其是性向正常的男人被同性做出了这种事情,第一反应都会是绝对的暴怒,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及时的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但这也不代表他们能够在极短的时间里就恢复理智,将情绪完全收敛下来。”

蒋成旭绷紧了唇,韦斌替他问出了想问的东西:“钧同,这话什么意思?陆彬他以前就不属于正常人?”

赵钧同道:“不,问卷显示陆彬心理问题爆发的最重要诱因,确实是蒋成旭,陆彬以前虽然踩在了边缘上,但无疑还在‘正常人’的范畴内。”

他用食指点了下问卷上的一个问题——“将被折磨后的受害人锁在密室中,你认为犯罪者接下来最有可能的行为是什么?选项:A若无其事的离开;B寻找证据制造不在场证明;C彻底销毁密室钥匙;D寻找下一个目标”。

陆彬选择了C。

“近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还长时间的限制过他的自由和意愿吧。”

蒋成旭却抓住了赵钧同话里头的另一个关键词,“近期?”

赵钧同对蒋成旭的敏锐微微有些另眼相待,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近期,心理和精神问题的产生不是一蹴而就,也不是简单的刺激就能产生,生活的环境,成长的经历,自身的性格等等,缺一不可。”

蒋成旭觉得自己开始上升了怒火,“以前还有别人欺负过他?!”

赵钧同:“……”

韦斌:“……兄弟,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吧。”

蒋成旭却还在积累战意值:“妈的,哪个孙子活腻歪了!我剁了他去!”

赵钧同咳了下,“在你去剁人之前,可不可以先回答我,你认识他后,陆彬有没有过抗争?我是指行为上,与你起冲突。”

蒋成旭脸色变了变,似乎那是能让他反复回想起来的,一提起来就满心郁闷的事情,“有。”

赵钧同挑眉。

蒋成旭不甘心的道:“赵宸宁。”

赵钧同微微一想,“他以前的女朋友?”

蒋成旭拉着脸。

赵钧同:“唯一的一次?”

蒋爷的脸拉得更长。

赵钧同点头,“这就能解释许多问题了,从某方面来说,他女朋友正是他以前维持‘正常’的阀门,可以说在面对一切让他产生压抑感和消极情绪的事物时,他女朋友的存在,正向他展现出了一种对美好生活可以存在的希望和追求,使他不至于完全的被动只能承受痛苦而不懂得反抗。”

“他之所以为了他的女朋友对你挑衅甚至动武,也许是他自己的内心就在无声的告诉他,他女朋友对他来说是多么的重要,那是唯一能将他在悬崖边上牢牢拉住,不至于永远坠下去的人。”

蒋成旭突然无法再发出声音。

赵钧同靠在椅背上,将一条腿的腿窝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喝了口豆浆,不疾不徐的道:“一个除了你,几近与世隔绝的环境,一种无法逃离的情感与自由的束缚,还有你无时无刻不展现出来的,时刻能碾碎一个人的力量,蒋成旭,你真应该庆幸,你没有阻拦陆彬与他的家人保持联系,否则在你面前的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

蒋成旭黑如锅底,韦斌积极举手发言,“我知道我知道,这就跟向展……咳,最拿手的教育,嗯,叫什么来着,斯,斯什么魔障?”

赵钧同:“……斯德哥尔摩。”

“肯定不是。”蒋成旭皱眉打断他们的对话,表示他日担心夜担心后,也是有去用功研究的。

“陆彬从来不觉得我们俩的关系有多好,也没有爱我爱到丧失理智。”

相反,蒋成旭觉得陆彬每次看他,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无论他怎样牵强的自欺,也都绝对不能将其规划到正面情绪中的一类。

其实要是斯德哥尔摩反而好了。

管这种关系与达成这种关系的手段正不正常,只要陆彬能够爱他,哪怕让蒋成旭从一颗红心跟定党,转移到整日要去洗清自己原罪的基督门下都没问题。

但他们的杯具仍是杯具,洗具无法成为洗具。

赵钧同道:“也许你可以参考一下习得性无助的经典实验的结果。从一开始被关在笼子里接受伴随着蜂音器嗡鸣的电击时惊恐哀叫,四下逃逸无果,到最后只要蜂音器一响,就蜷缩在角落□颤抖,就算打开了笼子的门,给了自由的选择,也无法主动逃避,唯一的能做的,只有痛苦的等待着绝望的来临。”

蒋成旭愣愣的看着赵钧同。

赵钧同:“你想的没错,陆彬不是不想离开你,也不是不想回去过属于自己的正常生活,然而他已经无法离开你了,就像接受实验的那条狗一样,他不相信你放开他走的诺言是真实存在的,甚至还在潜意识里就认定,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可以逃离出你施加给他的痛苦。”

“为此,哪怕理智上接受了你给他自由的话,他的大脑也会为他虚构出另一种理由,一种看似合理,却又牵强附会,最终无论怎样都会达成‘无法离开’的这一结果的说辞。”

赵钧同几乎以一种冷漠的口气讲述出事实,“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狗,它的眼睛难道没有看到笼子的门打开了?可是它的选择,却还是可悲的趴伏在地上,悲鸣的承受着惨无人道的折磨。”

蒋成旭颤抖了唇,“不,陆彬他是个人,是个坚强的人,压在他身上那么多的压力,家庭的,工作的,他都能挺过来,不可能有这种奇怪的……”

“只经历了一点折磨,就会变成一个疯子?”赵钧同摇摇头,“我刚刚就说过,造成精神问题的因素有很多,这与一个人是否坚强或软弱无关。”

“一个人能够承受众多的压力并不证明他不会出问题,相反,任何一件突发事情的爆发,都可能随时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谁的内心都有一条警戒线,一旦突破,后果无法挽回。”

赵钧同叹了口气,“蒋成旭,也许你真应该好好想想,你对陆彬施以的最强烈的心理暗示,到底是什么,才会让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对离开你的可能性如此绝望。”

蒋成旭怔然的喃喃,“我给的,暗示?”

赵钧同顿顿,“以我的掌握的经验来说,这种能够影响到整个人行为和思想的强烈的心理暗示,必须在接受者情绪最为低落和消沉,身体也在遭受摧残的时候,才会发挥最大的功效。”

“譬如说,性行为是增加情绪波动最有效的催化剂,无论是爱还是恨,在人类达到□的那一刻,永远是大脑接收器最兴奋的瞬间。”

“对于不喜欢同性的陆彬来说,在你们发生性行为的时候,你有没有对他说过什么?甚至是长时间的,重复的,无休止的灌输着同一种理念?”

【陆彬,你会跟我一辈子。】

【谁也无法离开谁,就咱们俩个,一直的,永远一辈子。】

蒋成旭突然抓起玻璃茶几上放着的调查问卷,凶狠的捶打、撕烂,他打翻了茶几,摔裂了盛满豆浆的杯子,甚至连桌上的餐盘,都已经碎裂。

鲜血顺着手掌的纹路滴落在木地板上,溅起了一晕一晕的刺目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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