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宝如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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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宝如卿-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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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来到这里不仅后悔没在走前去看你,还后悔做出这个选择,可是现在已经来了,就应该有始有终,乖宝,真的很对不起,不过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离开你太久。有句古诗怎么说的,叫做“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大概什么意思我不清楚,只觉得好像是倦鸟归巢、落叶归根的意思,等见面的时候你再好好给我解释一下。
时间不多了,刚响了熄灯号,我要抓紧时间了。以前没写过信,也没人好写,但这里是封闭式训练,跟外界能传递信息的只能是信,而且每封信还会被拆开检查,所以乖宝就迁就一下吧。
我到这里之后也给老高写了信,叫他发个短信告诉你一声,不知道他跟你说了没,不过他忘性一直大,没说也没关系,我现在也是在说这事,所以,乖宝,很对不起现在不能来看你。
第一次写信,好像有好多话还没有说出来,哥虽然恶补过高中的文化课,到底也是个文盲,比不上你们大学生,看到哥写的信,千万不要笑哥。
还有,乖宝你在学校不要老是一个人,饭要多吃点,天不冷也要多穿点,别生病,你还要记住我们在谈恋爱,虽然现在不在一起,但是我会时刻想着你。
实话告诉你,这已经是我换的第八张纸了,因为紧张老是把纸弄破,有些字忘记怎么写,还跑去教官那里借了字典,哥真的是用心良苦了。
熄灯了,哥明天再看还有没有补充。
好像也没什么要补充的,哥早上想你走神了,差点被教官骂,先到这里,一会就去寄信,后面有时间再给你写。
齐筠
二零零六年十月十一日
何佳卿仰面躺在床上,把信放在心口,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道:“没有忘记我就好。”
接下来第二封、第三封……齐筠的信都不太长,他不能讲太多关于训练的事,只能模糊讲个大概,本身那些事情也不该跟何佳卿说,可是齐筠想何佳卿了,就忍不住要给他写信。三个月他总共写了十三封信,但是据他在信上讲的,似乎还有几封信因为字数太多而被扣押了。那些信齐筠都没有说让何佳卿给他回信,但是信的末尾总会有一两个字表明,他并不是不想何佳卿给他写。
齐筠的第十二封信——
乖宝:
你能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吗?刚从选拔上回来,我通过了!我很高兴,特别高兴,迫不及待就想告诉你,很可惜你现在不在我身边,不然我都想抱你转圈了。
手臂受了点小伤,问题不大,休息几天就好,要是有你在,大概会好的快一点。
真希望我们现在就能够在一起。
乖宝,明天我们就要离开集训营地了,不用回信,等到了新地方,我再寄信给你。
齐筠
二零零七年二月五日
这是他前面十几封信里写的最短的一封信。
在爱情里每个人都会怀有期待,可是等待的时间长了,总是还会缺失一些东西。
比如说,自信。
齐筠的第十三封信是前一周才写的,信上只写了两句话:
“乖宝,我想你了。已经开始新训了,没感觉到累,只是没有收到你的回信,心里始终悬着,地址再给你抄一遍,这次可别再弄丢了。”
看完了这十三封信,何佳卿心里五味杂陈,又想哭又想笑,和他担心齐筠忘了他一样,齐筠也害怕他不理他。不过原本就是齐筠的错,要是他不轻易许下承诺,没有让何佳卿心有盼望,何佳卿也不会空等那么久,等到他都快以为齐筠当初的话都是在欺骗他,打击一下齐筠的自信心也是应该的。
还好……
何佳卿抹了抹眼角,仰面躺在床上把信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然后他把信叠好,连同枕头边的衣服一起放着,弄好了之后,他又迫不及待的跑下床拿了纸笔,准备给齐筠回信。
也是跟齐筠一样的心思,他从来没写过信,除了知道书信的格式外,根本不知道信里该写什么,思索了半天,何佳卿还不知道该叫齐筠什么。他在床上趴着,用手撑着头,显然很苦恼,农林学生就在下面问他:“谁给你写的信?好像是从军区寄过来的吗,你有那边的亲戚?”
何佳卿摇头,农林学生又问:“那到底是谁?”
是谁,又是他的谁?何佳卿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和齐筠在谈恋爱,可他们两个都是男的,他虽然知道同性恋的存在,却不知道同性恋情侣都怎么称呼对方,难道就是哥哥弟弟?
何佳卿的脸微微有些红,神色极不自然,半晌才小声道:“我哥哥。”
农林学生很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求解精神,问:“亲哥哥?”
何佳卿摇头:“不是。”
也许是何佳卿的表情太不自在,农林学生看出一点门道,摸着下巴道:“懂了,就是认的哥哥,干哥哥吧,我们家那边每家的老幺都会认个干爹,表示最受宠,不像我,我是家里老大,就没干爹。”他的重心似乎偏离了,自己说完了见何佳卿低下头没怎么注意他,他就收拾了两本书出门了。
今天下午何佳卿其实有课,但他的心思现在全放在齐筠的信上面,早就忘了去上课。
他踌躇良久,最终提笔在纸上写道:
“齐大哥,真的很对不起,我一直不知道你给我写了信,所以一封都没有回,今天同学去拿东西才看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回信的,希望你能原谅。你的信我都看了,我也想你……”
何佳卿写完了信几乎面红耳赤,他把信笺纸折好放在外套内袋里,拿了几块钱就出门寄信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事不灵坏事巨灵==别的不说了,这里再为雅安祈个福,雅安,平安!


、26

第二十六章沉重的话题
把信寄出去之后,何佳卿心里又开始忐忑,他仔细回想了信里的内容,想着自己有没有写错的或者遗漏的,想的太入神就跟迎面一个人撞上了。那人个子很高,胸膛硬的跟石头一样,没等何佳卿说对不起,他就笑道:“小弟弟,你又来我们学校玩啊。”
何佳卿愣愣的打量他,显然不记得在哪见过这样一个人。似乎那个人只是觉得何佳卿个子矮矮的很好玩,于是拿手拍了拍他的头,逗他道:“这个点应该在上课,你不是耗子又给丢了吧?”
何佳卿脸微微一红,这时候旁边突然冲过来一个人,一把将摸他头的人推开,同时道:“你干什么?”
竟然是不见了十多天的向川,那学生一见是他,先是惊了一下,而后道:“你误会了,我什么都没做。向川,这个是你弟弟吗?怎么逃课跑到我们学校玩啊。”
跟何佳卿撞到的是去年在运动会上和向川一起摔倒的刘明宇,向川瞟了他一眼,一把拉过何佳卿,又看了看刘明宇,眼神中依旧带着审视。他现在就像是一头受了伤的狮子,看身边任何东西都有些疑心。何佳卿注意到向川手背上的刀疤,还没仔细看,向川又把手□裤兜里,道:“他不是我弟弟,跟你没关系。”说罢以眼神示意何佳卿,叫他跟着他走。
刘明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再见!”
快走到男生宿舍那一片的时候,向川突然问何佳卿:“他刚才真的不是要打你?”
何佳卿觉得向川有些不对劲,可是他又看不出什么来,只摇了摇头,道:“没有。”
向川没再说什么,上了楼,进到寝室里,然后一个人去了卫生间。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向川才从卫生间出来,他的脸何头发都湿着,却是什么没说就又倒在床上。何佳卿有些害怕,小心移到向川脸旁,问他:“你怎么了?”
原本向川是闭着眼睛的,感觉到何佳卿就在他鼻子跟前,他忽然睁开眼。那眼神依旧透着戾气,一动不动的盯着何佳卿,竟然闪过一瞬间的杀意。何佳卿下意识的往后退,向川却一把拉住何佳卿的手臂,将他拉到自己怀里,声音沙哑着道:“陪我睡会。”
何佳卿吓的在向川怀里半晌不敢有所动作,过了许久,向川的手臂松了松,搂着他脖子的手滑到他腰上,微微蜷着双腿。何佳卿抬起眼睛看了向川一眼,见向川还是把他盯着,但是那里面的杀意已经没了。
而弱小动物的直觉告诉何佳卿,危险并没有跟着消失,他不知道向川下一个动作是什么,所以他也不敢乱动,害怕激怒向川。
这向川很可能是在哪里受了刺激,整个人显的比以前更阴郁,更让人心惊胆战。何佳卿没有那么发达的思维,想象不到在向川身上能发生什么,正当他收回目光,重又低下头时,向川又动了。他把头埋在何佳卿颈侧,重重呼吸了几口,而后就着这样的姿势,闭上眼,静静的睡了。
向川头发上的水滴到何佳卿脖子里面,微微洇湿了他的衣服,他手臂轻轻一动,向川就蹙起眉头,又将他的手臂连同身体一起困在怀里。
何佳卿想了半天,还是小声的说:“这样睡会着凉,被子……”
向川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变,一只手摸索到被子,将他们两个都盖在被子下面。趁着向川拉被子的时候,何佳卿赶紧把动了动手,免得一会压的难受,向川盖好了被子,何佳卿的手还没放好,向川两只手穿过他腋下,又将他牢牢抱在怀里,就像是小孩子缺乏安全感,睡觉的时候要抱着玩具。
他眉毛没有完全舒展开,睫毛也一颤一颤,似乎周围的环境有一点点异动,他都会马上跳起来。这样的向川并不只让人惧怕,还让人莫名有些同情,何佳卿没有着落的两只手搭在向川胸前,一只稍微绕到肩膀上方,轻轻拍了两下。
就像是母亲在安慰怀抱里哭泣的婴儿,想到这个比喻,何佳卿嘴角扯动,笑着又把手收了回去。
何佳卿做了一个梦。
梦境里的场景不太好,感觉是漆黑的,看不到一点光,他的呼吸也好像是受到了限制,胸腔里闷的难受。
光线透过一条小缝,一点点的照进来,那种无法呼吸的感觉慢慢的也不再有,取而代之的是他轻松自如的呼吸和心跳,但是有有些影像却跟着那点光线而渐渐消失。
他睁开眼,有些不能适应屋子里的光亮,又把眼睛闭上了,依稀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再次睁开眼,循着血腥味望去,只见到自己胸前一大滩血迹。
何佳卿被梦吓醒,赶紧起身摸自己胸口,确认胸前完好,先是大大的送了一口气,然后却觉得手感不对,低头看时,却在瞬间脸色煞白。
寝室里只开了一个灯,靠近阳台那边的,阳台上有个人,背对着他站在卫生间门边,手里举着电话,说了声:“你别管。”他挂了电话,右手食中两指夹着根烟,烟已经快抽到烟蒂,显然他并不是为了打电话才去阳台。
何佳卿摸着自己胸前衣服上的血迹,被子下的另一只手微微握起了拳头,过了会,他下床走近阳台,刚准备把在心里打了数次草稿的话给说出来,向川却猝不及防的拧过身子,神色狰狞。
何佳卿吓的胆量全无,一下子往后退了好几步,向川神色微微缓和,道:“以后别站在我身后不声不响。”
向川胸襟敞开,胸膛上赫然是已经被血染红的绷带,血淋淋的配合着他的神色,吓的何佳卿转身就跑。向川一把拉住他,眉毛一扬,怒道:“我俩一个德性,你怎么没被自己吓到?”
何佳卿在他手下乱动,颤抖着话都有些说不清:“不是……血……血你的……”
向川蹙眉:“不是学我的?我当然知道不是学我的,你敢学我,一定会第一个死,还会死的很惨。”
说到最后语音上扬,已经带着笑了。但是何佳卿没有体会出来,他还在胡乱挣扎,向川被他动的牵动了身上的伤口,最后不耐烦的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他的血滴在地上,触目惊心,何佳卿扬着头看他,脸上五个指印也不容忽视。
向川将不动的何佳卿丢到床上,自己拿拖把将地上的血迹给抹掉了,完事之后,他对何佳卿说:“去买纱布。”
何佳卿机械的站起身子往门口走,向川又道:“把衣服先换了,别在学校买,去校外。”
这个时候向川说什么何佳卿都听着,等他从外面买东西回来,还买了一大堆止血止痛和消炎的药。
向川已经把绷带都拆了下来,他胸口有个洞,血源源不断的往外涌,何佳卿放完东西,站在一边忍不住抽气,小声提醒他道:“你应该去医院。”
向川没搭理他,自己处理着伤口。除了那个冒血的洞,向川身上还有大小不一的刀伤和瘀伤,不知道他是在哪里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的,看起来也不像是同一时刻弄上去的。何佳卿不禁想,难道他那十多天都是在跟人打架?可是,他为什么要那样?
何佳卿想不通。
向川用纱布绕着身体颤了几道,又吃了些消炎药,换了干净衬衣和毛线衣,靠在床架上,一动不动,也不见他说话。
何佳卿把有血的东西都收起来装进黑色塑料袋,没其他事做就准备去喂金鱼乌龟和小老鼠,没想到向川这时候也跟着他坐到桌子前,拿手指逗弄小仓鼠。可能是向川身上血气浓重,平时还挺喜欢在向川手里撒欢的小仓鼠今天只用惊疑的小眼睛瞪着他,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向川一手指把小仓鼠顶翻,仓鼠吱吱叫了两声,而后跑进小盒子里不出来了。
在喂荷兰猪的何佳卿偷偷观望着向川的神色,又被向川逮了个正着,连忙别过头,专心喂荷兰猪。向川把手伸出去,还没接触到何佳卿的脸,何佳卿就警觉的往旁边移了移。他就在向川正前方,向川手伸的长一点,一把就捞住何佳卿的腰,将何佳卿拉过去抱在腿上,又问他:“你怎么不逃?”
何佳卿并不怎么清楚向川的全部意思,他不知道向川具体指哪个时候,要说现在的话,他怕自己一乱动,向川就会又打他,还会让向川再流血,所以他不敢动,乖乖坐在向川腿上,手里还抱着荷兰猪。那荷兰猪倒是胆子大,没一会就把他手心里的菜叶子吃完,此刻正啃着何佳卿的手指甲。
向川叹气道:“其实学校的传闻有一些是真的,我妈真的是为了我爸殉情而死的,当初我的确笑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何佳卿极轻微的晃了晃头,向川接着道:“我妈被人玷污过,从那以后我爸就不爱我妈了,其实我觉得我妈那时候就应该死了。不过,”他顿了顿,手搭在何佳卿手上,和他一起摸着荷兰猪的背,接着说,“不管她什么时候死,总之要比活着好,活着就是受罪。”
何佳卿几乎都不敢大声呼吸,心里有一刹那的空白,什么也想不到,只听向川在他耳边低声道:“谁能说不是呢。”
短暂的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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