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川没搭理路恒,只去把何佳卿的手腕一捉,拉着他就离开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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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生日宴会
几天后,何佳卿收到了齐筠的回信,也许是何佳卿给他写了信,让他重新又找回了自信,在信里他啰嗦了一大堆,几乎把他们那个小队的队员都说了个遍,比如说第一个月教官就踢走了几个凭关系走后门进去的几个人,又比如说训练三个月后,他们这个小队会被打散重新分配,他还说七个月后会放一次假,到时候他就能来看他了。
何佳卿也高兴,跟他讲他养了几只小动物,也讲课堂上老师和同学们闹的笑话,还讲了他姐姐和邬凯的事,说他有点愧疚,不想成为他姐姐的累赘。写完了信,何佳卿还有些忧心忡忡,犹豫再三才把信寄出去。
在寝室里喂小老鼠的时候,曾佳过来敲门,向川却顺便出去了。曾佳不喜欢向川,向川出门正合他的心意,于是他就到了何佳卿跟前,对他说:“何佳卿,你陪我出去一趟怎么样?”
曾佳太过于优秀,身边几乎没什么伴,以前还有白熊总是厚脸皮的跟着,现在白熊被他爸领回家了,曾家吃饭上课都是一个人。何佳卿点了点头,又问他:“出去做什么?”
曾佳叹了口气:“去看看杨雅男,不知道他现在在家怎么样了。”
曾佳一直对白熊呼来喝去颐指气使,不过他对别人一般不这样,当白熊因为他而被学校公开处分,他也有了些悔改的意思。今天刚好是三十号,是白熊的生日,曾佳答应过杨兮风要去给他庆生的。但是曾佳一个人去也不好意思,其他人他又不想叫,于是就想到了何佳卿。
何佳卿没说什么,换了衣服就跟曾佳一起出去了。
两人去了精品店给白熊买生日礼物,曾佳买的是顶帽子,何佳卿见状也买了条皮带,他们买的都是比较实用的,知道买再好的东西以白熊家的条件也看不上。
出了精品店,曾佳给白熊打了个电话,问他家在哪,从学校怎么坐车,白熊在那边显得很兴奋,大声道:“你真的要来吗?太好了!我叫我爸的司机去接你!”他声音洪亮,曾佳被震的耳膜生疼,不得不把手机拿的离耳朵远一点。
曾佳想了想,拒绝了白熊的好意,道:“不用了,我们坐不到公交也可以打出租。”
白熊刚想嚷嚷“那怎么行”,又后知后觉的问:“你们?还有谁?”
曾佳对白熊的好脾气只持续了两句话的时间,听白熊这么一说,他又不耐烦了,只道:“这个你别管,告诉我们地址就行。”
白熊道:“柏辉大酒店,你跟出租车司机说,司机都知道的。”
柏辉大酒店坐落在商业街广场对面,楼高二十八层,二十八楼整层打通,配有露天花园和小型游泳池,是举行大型派对的最佳场所。
曾佳和何佳卿到那里的时候还没到晚上七点,但是等电梯的人很多,五六分钟后,他们两个才进电梯。出了电梯,两人面对的就是清一色黑西装站的笔挺的人,个个面容冷峻,比下面保安不知道严格高档了多少个档次。两人还没准备进去,被里面豪华精美的装潢给惊吓到了,只在电梯口徘徊着。
两名黑西装的男人审视着他们,目光中透着怀疑。曾佳跟何佳卿一样,并没有见识过大场面,他不知道那些黑西装都是公安特警,负责今晚的安全工作。没一会,曾佳注意到那两个黑西装面色不善,拉住何佳卿就想要离开,没想到黑西装一把将他们两个抓住,问道:“你们想做什么?”
这样的场面曾佳第一次见到,饶是他再聪明机灵,也一时反应不过来,他们只是来给白熊庆生,为什么却会这样?过个生日而已,难道会有人乘乱而入,谋财害命吗?
其实这些黑西装不是一般的保镖,他们都是公安特警,今晚负责安全工作,毕竟公安厅长的职衔不小,来给他儿子庆生的也都是一些大人物,人多繁杂,总会有些注意不到的地方。
黑西装没听到回答,又问:“你们是什么人?”
曾佳见何佳卿已将脸颊发白了,于是道:“我们是杨雅男的同学,给他庆生的。”
黑西装又问:“请柬呢?”
曾佳一脸茫然。正在这时候,电梯叮的一声,门打来,白熊从里面冲了出来,见到黑西装把曾佳他们捉着,当即不悦道:“放开他们!”
白熊嗓门一贯很大,叫了一声,竟然把里面和市长聊天的杨兮风给吸引了过去。白熊见状,又朝他爸告状道:“爸,他们不让我同学进去!”
杨兮风挥手,叫黑西装退下,他今天也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依旧戴着眼镜,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却不像是个厅级干部,倒像是名职场精英。杨兮风自己是警察出身,出入各地都不需要保护,那些保镖是为了市长书记等的安全的,白熊不喜欢,杨兮风自然知道,所以他看了儿子一眼,并没有责怪儿子的失礼。
黑西装得了命令,马上退后三步,站在一边不言不语。
杨兮风扫视了两眼何佳卿,又看了看曾佳,嘴角勾起一抹笑,说道:“既然来了,就进去吧。”转身前,杨兮风又对白熊道:“你今天多少注意些礼节,别惹你爷爷不高兴。”
白熊一手搭着曾佳的肩膀,一手揽着何佳卿,翻白眼:“知道了!”
杨兮风视线落在儿子搭在曾佳肩上的熊掌时,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平光镜下的眼睛里也一闪而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神色。
从外面看只能看到大厅里装饰华美,进到里面,才完全体会到何为金碧辉煌,何为美轮美奂。大厅中央的吊灯炫目自不用说,周围墙壁嵌有玻璃鱼缸,低调的光束随着鱼儿的游动而游走,并不抢眼,但却是不经意的一瞥,最让人难以忘怀。他们到时外面已经暗沉了下去,而现在处在大厅里,已经不知道今夕何夕。人多地方也宽阔,显不出一丝的拥挤,餐桌已经摆好,临近的一角,一组人正合着小提琴手演奏《爱的赞礼》。
曾佳站在小提琴手的对面,浑然忘我,若不是白熊拉着他走,他就要一直定在这里。白熊把他们带到露天花园里,空气一下子流通起来,吹在曾佳身上,曾佳一颗悬着的心才落到实处,却显得有些怅然。
“哎,真是无聊,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我还想生日这天叫上十几个同学,咱们去溜冰打球,晚上去KTV包夜唱歌,好过现在跟一群大叔大爷们在一起。”白熊咬着冷饮吸管,满脸不快的说。
曾佳没好气瞪他一眼,道:“你就知足吧,谁都没你命好。”
白熊早就习惯了曾佳对他的挑剔,也就是曾佳敢对他大呼小喝,换做别人,白熊早就顶回去了,他挠挠头,傻愣愣的笑道:“我可能生错了地方,这种命不适合我。”
曾佳大口吸饮料,盖过了白熊的话,过了会,曾佳问他道:“杨雅男,我想问你,你读我们学校,是自己考的还是你爸给你找的?”
他这话有两层意思,白熊只明白了一种,以为曾佳怀疑他的能力,当即自豪道:“当然是我自己考的,我是我们班唯一考一本大学的呢。”有些学校在同类学校中排名相当,但是专业会有所区别,白熊他们读的师范在省内是个二本院校,不过他们汉语言文学专业在全国学校中是按一本学校的标准在招生,所以白熊自认还是比较给他老爸长面子的。
但是白熊真正的能力有多高,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的成绩一直在班上处于中等,高考前最后一次月考数学都没及格,最后高考之后,他们去学校估分填志愿,他根本没有记住多少答案,稀里糊涂按着班主任的意见填了这个学校,结果竟然是考上了。
然而真相总是很残忍的,白熊之所以考上大学,完全是由于他老爸在背后作用,其实他高考真正只考了三百二,连三本的分数线都没达到。
跟白熊相处的不算短,他肚子里有多少墨水,曾佳不至于看不出来,所以他只是略带嘲笑的说:“你爸怎么没给你北大清华的学校?”这世上就有一些人,平时比谁都用功,到决定前途的时候,命运恰好又跟他们开了个天大的玩笑。高考失利的不止曾佳一个,考的不好最后却都上了名牌大学的也不在少数,有时候,曾佳就会怨自己为什么没有一个当校长或者什么局的亲戚。所以他说话酸酸的,对白熊一直冷嘲热讽挑剔颇多也有这些因素在内。
白熊或许听出来了,或许什么也没听出来,曾佳说话的方式一直这样,他也没什么办法,只道:“其实读师范也挺好的,到时候毕业了随便考个公务员,想去哪个单位就去哪个单位。”
曾佳哼了一声,没接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有道视线盯着他,周围人多,个个都是有身份的,他也不敢随便乱看。在同龄人里,曾佳算是优秀的,但是和来参宴的人比起来,他又显得极其平凡卑微,好似那些人之中任意一个都可以将他随意将他踩在脚下,即使不是那道视线,他也随时都感到如芒在背。
每个人都有值得骄傲的地方,但被光照不到的地方也会存在阴影,和骄傲相对的,毫无疑问,必然就是自卑。或许曾佳掩饰的很好,他在人前都是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但是有多么骄傲,他就有多么的自卑。那自卑很大一部分源于他的家庭。
曾佳对家里的记忆一直不太好,他们家家境一般,不过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家连米都买不起。曾佳小时候有梦想,后来因为家庭因素而不得不把梦打碎,他那时候就知道如果不努力,就什么也得不到,他比一般人都早熟,看问题的角度也跟大多数同龄人不一样。
他讨厌父母没完没了的跟乡里人攀比,听别人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高中选科更是强制要求他选择理科,因为他们想叫他去当个医生,“听说医生比较赚钱”。
而曾佳对家不好的印象,不单指他家,更是他们那个家族。他爷爷共有六个儿子,但是亲戚间的关系并不亲密,最让他寒心的就是他三叔家发生的事。三叔家有个妹妹,从小患有一种疾病,三叔家做木材生意,前几年算是比较富裕的,可是他们却不拿钱给堂妹看病,最后让十三岁的堂妹活活疼死在床上。这事虽然发生在三叔家,可是亲戚间的冷漠让曾佳也感到心都死了一半,堂妹生病期间,他的叔叔伯伯们最多的也才拿了三千块钱,他爸妈更是丢人,才拿了一千。
也许是近墨者黑,他们那一大家,通通都把钱看的很重,而可惜的是他们那一大家直到现在也没有一家在乡里成为首富。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的曾佳,心理其实已经有些扭曲了,他原本是想高考考的远远的,再也不回去那个家,但是没想到命运却狠狠的捉弄了他,他到现在都摆脱不了家庭给他带来的阴影。
曾佳不羡慕白熊,他只是嫉妒。没人可以摒除自己的嫉妒心理,曾佳并不能免俗。
白熊见曾佳不说话,于是把视线转向何佳卿。
而何佳卿只叼着吸管喝东西,心跳的很快,没精力去管他们说了什么,他到现在还想着门口的黑西装,害怕一会他们又过来抓他。哪知白熊一巴掌拍在何佳卿肩上,道:“何乖乖,没想到你也会过来啊!”
何佳卿险些被饮料呛到,憋红着脸看着白熊,说不出来话。班里五十多个人,男女生各占一半,大多数人何佳卿都没有跟他们说过话,白熊在军训的时候还戏弄过他,后来就一直没怎么和他产生交集,所以白熊只记得他姓何,名字早就弄混了,以为他就叫何乖乖。
曾佳无语,拧过头不想搭理白熊。
白熊又后知后觉起来:“哦,我记错了,你叫何佳佳,对不起啊。”
曾佳大笑:“白痴,你怎么不说他叫何宝宝!”
白熊恍然大悟:“原来你叫何家乖!”
曾佳、何佳卿:“……”
现代人成人礼不像古代那样讲究过程,有些东西只是一带而过,杨家现在最具权威的长辈先发表致辞,之后白熊被逼着也说了一番话,正九点的时候,生日晚宴开始。
白熊本来和他爷爷一桌,但他偷偷找了个机会溜了,跑到曾佳跟何佳卿那一桌,准备拉着他们俩再偷偷溜出去。还没商量好,这时候却又过来五个年轻人,说要给白熊敬酒,白熊喝了还不算,还要跟他同学喝几杯。他们自己带过来的酒,不是桌子上那种酒精含量低的,白熊喝了五杯头晕眼花,曾佳喝了两杯就不行了。好笑的是看起来最不禁灌的何佳卿跟曾佳一样喝了两杯一点事都没有。五个青年执意要跟曾佳喝酒时,何佳卿本想替曾佳挡一挡,可是白熊把他拦下了,因为他想看曾佳闹笑话。
最后曾佳喝满了八杯酒,白皙的脸上蔓延了红色,眼睛湿润的好似能滴出水来。五个青年见他实在不能再喝,于是就拿着空瓶子一晃一晃的走了。
晚宴结束,曾佳已经找不到南北了,而何佳卿最后也被白熊的朋友灌醉了,他和曾佳一起迷迷糊糊的被塞进车里,而后带到了一个未知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坑爹的人设,我才不会说是哪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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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曾佳的劫
曾佳在水浪里浮浮沉沉,身上一会冷一会热,最后被拥进一个人的怀里,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他醒来,身边静悄悄的,环境也是异常陌生。他撑起身子坐起来,感觉头疼的要裂开一样,腰上也传来一阵阵异样的酸疼。
房间外面就是阳台,门半合着,冷风吹进来,曾佳冻的哆嗦了一下,拥紧被子时才发现,他浑身上下一件衣服都没穿。
门终于被人全部打开又关上,曾佳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白熊的爸爸杨兮风,他心里咯噔一声,好像什么东西碎了,定定的看着杨兮风走近。那杨兮风穿着睡袍,领口敞开,肌理分明的胸膛上到处都是抓痕,见曾佳盯着他看,他嘴角微抬,笑道:“昨晚上某只野猫抓的,好在没抓到脸。”
曾佳一动不动,完全已经石化。杨兮风坐到他身边,浑然不在意曾佳越变越冷的眼神,自顾自摸着他的头发。曾佳挥手一把打掉他的手,咬紧牙关,眼睛里冷的都像是结了冰又融化,马上就能滴下水来。他一动,身后就传来一股异样的痛,曾佳又死死咬住嘴唇,丝毫不敢松懈,怕一张开口,眼泪就会先忍不住掉下来。
他洁身自好许多年,谈过恋爱却没和女生做过,在曾佳的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