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都为他受过罪了,为啥秦扬执拗的还要用这种方法惩罚他呢?他这是倒了那辈子的血霉了,交上这么一个超级损友!
诛邪幸灾乐祸的嬉笑:“三师弟啊,你就从了大师兄吧,他这是爱之深责之切啊!”
张永欢愤怒的吐血三升,心中狂奔过一群炯炯有神的超级大神兽。
去他大爷的爱之深责之切,这纯属是鬼畜性质的变相的虐待啊!
张永欢眉头紧锁,揉了揉肿胀疼痛的腰板和屁股,咬着牙忍耐着从床上爬了起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就不相信天还真要亡他不成。
当他扶着屏风怒气冲冲的从里屋走出来的时候,陈小二和袁大胖都吃惊的瞪圆了眼睛,战锋放下碗筷,恭敬的上前搀扶着他,“公子这是要……?”视线看向一脸阴郁的秦扬。
“做饭,吃饭。”张永欢没好气的白了战锋一眼,“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这里的人?有主子没饭吃,下人吃的欢快,眼睁睁看着主人饿晕过去的下人嘛?!”这个下属的行为简直太大逆不道了。
战锋沉下了脸,“属下知错。”
张永欢摆着谱挺了挺胸膛,轻蔑的扫了秦扬和目瞪口呆的诛邪一眼,“扶着我去厨房,我自己动手做饭。”
此时,已快午夜,因为今天晚上食肆的生意好,所以他们才忙到现在才开饭,算是晚饭夜宵一顿解决。
张永欢饿的厉害,也顾不得秋夜微凉,寒气逼人的气温,只披了件外袍,就让战锋扶着他外厨房走。
端坐在椅子上的秦扬,眉峰微动,右手弹指一屈,射出一个小小的东西,咻的一声落在张永欢的身上弹跳开来,将他定在了原地。
隔空点穴?!张永欢的心里冒出一排感叹号,战锋也敏锐的侧过头去看秦扬,“把东西收拾了,都出去吃。”
他起身冷冷道,走到战锋身边又说:“你也出去吃。”
“公子?”战锋询问被定了身的自家主子的意见。
张永欢羞怒不已,咆哮:“都滚出去,赶紧的!”
今个他张永欢的脸算是丢到南太平洋了!
于是,众人七手八脚齐心协力的撤了盘子碗,有条不紊的退出了房间,留下秦大老板和欢二老板共度二人世界。
张永欢咬了咬牙,闷声说:“腰疼,把穴给我解了。”
秦扬阴测测的看了看他,充耳不闻,自顾自的绕过他,把房门关了。
张永欢心里咯噔一下,警觉的看他,“你干啥?赶紧把我穴给我解了。”
秦扬站在他面前,沉默了一会儿后,迅雷不及的伸手,把张永欢给打横抱了起来,“夜深了,上床睡觉。”
张永欢仓惶无措的僵直了脊背,人已经落到了秦扬散发着干净气味又异常温暖的怀里。
他傻眼了,几乎忘记了用嘴反抗。
任由秦扬把他抱进内室,放到了床上,而且秦某人还很细心的为他脱了鞋袜,外袍,裤子……
张永欢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体贴的为他盖上棉被,秦扬以让人惊叹的速度除去了自身的衣袍,躺到了张永欢的身边。
轻轻吸了口清新冰凉的空气张永欢的脑子顿时一片清明,惊诧道:“秦大哥……你这样……很让我意外啊!”
他倒是不介意跟个男人睡一块,前提是那个男人是他哥们的情况下,可秦扬恰恰不算是他的哥们,他还是一个……张永欢找不出确切的词汇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他知道,要是他们两个再这样相处下去,那么就会很危险……自己也很有可能在秦扬的勾搭和带领之下,走上那条搞基的不归路,这是张永欢最不想接受的事情。
向来极其好洁的秦扬,其实有着严重的洁癖,活在世上这么多年,除了同那个人和诛邪相依为伴同床共枕过以外,他就再没让其他人如此亲近过他。
现在的张永欢身上有一股很清晰的味道,秦扬也说不清那是什么味道,但他闻着很喜欢。那股味道很淡,像是青草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秦扬忽然想起了曾经那个人身上的味道,他身上有好闻的薄荷味,沁人心脾清新自然,那样的味道跟那个谪仙一样的人很相配,也是属于他专属的味道。曾经两人相处久了,有些习惯已经互相渗透,当然也包括衣食住行,渐渐地……他的身上偶尔也会沾染些那种薄荷的清新香味……
同吃同住,同食同行,却也没能拯救他那颗在追求强大的过程中迷失的理智,秦扬莫名的有些难过。
那种悔恨的痛苦,已在千年的时光中一点点的渗透到了他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就连流淌的血液里都融进了对他深深的歉意和自责。
如果说当时的相遇是一盘注定的棋局,那么他就是那个在那场与天斗与自己斗的博弈中输的最惨的棋手。
秦扬翻了个身,展开手臂把张永欢拥入怀中,在黑暗中开口说:“就这样睡吧。”暗沉嘶哑的声音近乎破碎。
只是这一刹,张永欢的心好似被撬开了一条裂缝,有一些诡异的东西伺机钻了进去。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浮现的竟然是……每个深夜里出现在梦中他仰天长笑葬身火海的画面,接踵而至的便是他和秦扬相遇相识,相伴相偎生活的点点滴滴。
张永欢自嘲的咧了咧嘴,苦闷的皱起了眉头,这太荒唐了,他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被那些不属于他的思绪蛊惑了呢!
张永欢不应该这么脆弱的,根本不应该!
朦朦胧胧间他听到了身边细微的动静,秦扬摸黑起了床,悉悉索索的穿戴完毕后,又凭靠着直觉弯下腰嘴唇落在了张永欢的唇角。
温热的好闻的鼻息扑面而来,张永欢迟疑了一下,自然而然的动了动脖子,秦扬的唇也随即从他唇边挪开。
黑暗中,张永欢睁开了眼睛,室内漆黑如墨,他看不清秦扬的表情。
须臾,秦扬推开窗户破窗而出,临走时还很细心的把窗户给关了。
张永欢纳闷不已,这个时候秦扬出去干什么?难道是去杜乡绅家偷盗东西吗?他记得厨房还有一只果子狸还没吃完。
某天他好像记起了吃多了果子狸可能会染上SARS病毒,而得严重急性呼吸道综合症之后,秦扬便准备把那只没宰杀的果子狸给放生了,诛邪却在一边跳脚说:你们不吃我吃,吃死我算了。这才没把果子狸放生。
那么现在秦扬去干什么了?莫不是杜乡绅家还有其它的珍馐美味供他偷窃?
左思右想不得其果,张永欢翻了个身,蒙头陷入深度睡眠。
张永欢是被饿醒的,迷迷瞪瞪张开眼,外面的天才微微亮,耳边从远离传来鸡鸣声和鹌鹑“啾啾”的叫声。
透过纱窗的光亮照进屋里,借着微微的亮光,张永欢看清了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反应过来是什么时,张永欢差点抓狂惊叫出声。他还算理智的抿紧了嘴巴,心脏都差点从喉咙蹦出来,心想:这家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秦扬长的很好看,甚至可以称之为精致漂亮,柔和的面部轮廓,高高的鼻梁,完美的唇形,还有饱满的额头和一双让人参不透的深邃眼睛,更主要的是秦扬身上的那种独特的气质,温润的就像是明媚的春日里迎着清风在碧空下漫步,惬意清新还带着少许的柔和,彷佛周围的空气都因他而动,沾染上了那让人舒心的气息。
沉睡中的秦扬,眉宇间隐隐带着一丝疲惫,眉头紧紧的锁着,能够看得出他睡的并不舒坦,而这样的秦扬,莫名的让人感到有些脆弱,一瞬间张永欢的心里居然萌生了,就这样下去也不错的念头。
他惊恐的从秦扬脸上移开视线,腹中的饥饿彻底的唤醒了沉溺在自我和纷杂思绪中的张永欢,他轻手轻脚的掀开了被子,身边的秦扬便机警冷静的睁开了眼睛,那双如墨的眼睛里未曾看到惺忪之态,而是澄清的明亮敏锐。
秦扬看了看张永欢,先他一步从床上起身,快速的洗漱完毕后,端来一盆清水放在盆架上,转身出了门。
张永欢磨磨唧唧的穿戴整齐,洗了脸扶着还没完全恢复健康的腰板往外走。
秦扬端着热气腾腾冒着烟的瓦罐从外面走了进来,“就在屋里吃,我去拿碗筷。”把瓦罐放在堂屋的桌子上后,又大步流星的走向厨房。
出神了片刻,张永欢彻底清醒过来,瓦罐里焖的东西,该不会是秦扬半夜起来为他做的吧?
秦扬拿来碗筷,垫着抹布掀开盖子,一股特别的香味弥漫开来,没闻出所以然来的张永欢,不耻下问道:“什么东西?”
“鹿筋汤。”秦扬玩碗里舀着肉汤道:“夜里去无殇那处寻的,正好他常备着,我就拿了点回来炖汤。”
鹿筋性温,味淡微咸,补肾阳,壮筋骨,养血通络,生精益髓,正适合半残的莫无殇用来常做食疗。
秦扬把装满鹿筋汤的碗送到张永欢面前,“加了鸡血藤,活血通络,强筋健骨,对你的腰伤有辅助治疗的作用。”
张永欢眨了眨眼,接过秦扬手中的碗,真心实意的感激道:“谢谢啦。”
秦扬笑笑,习惯性的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张永欢全身心的被鹿筋汤的香味吸引诱惑着,尝了一口热腾腾的汤汁,香鲜味美,回味无穷。
“你也喝呗!”张永欢抬头去看在一旁端坐着的秦扬。
秦扬摇摇头:“专为你做的,别人都没份。”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赶紧吃,呆会儿小邪起来闻到香味又该闹腾了。”
张永欢乖乖的点点头,端着碗大口喝汤嚼鹿筋。
28、藤三七爆腰花
后院墙角的马尾巴草都已枯萎发黄,小尾巴和伤患张永欢蹲在墙角拔草捉蚂蚱,青青黄黄的草丛里两人的脑袋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紧挨着西边墙角长的一溜枝繁叶茂青色的东西,张永欢像发现新大陆似的雀跃不已,青色的蔓藤沿着土墙生长,有大部分都爬上了屋顶。
藤三七,张永欢扶着老腰就走了过去,一年四季都在生长的绿色藤三七,枝叶肥厚,生长状况很不错。
张永欢舔了舔嘴角,同在草丛里捉蚂蚱的小尾巴说:“小家伙,去拿个竹筐过来,我摘点藤三七的叶子,待会儿做一道美味的菜来吃。”
小尾巴眨眨眼,听话的跑开拿道具去了。
在地里给长势不错的葱苗白菜萝卜浇水的战锋和秦扬闻声看过来,道:“是什么?”
张永欢摘了一片藤三七的叶子,大声道:“藤三七,这可是纯野生的药材哦。”
不仅有做药物的本质,而且还能爆炒入菜。
秦扬歪着头看了一会儿,拿着用大葫芦做的水瓢弯腰舀水浇灌蔬菜。
眼看就到了深秋,食肆里的生意还算不错,诛邪已经确定不返回四川,准备在这过了年,等来年春暖花开再回家。
君子堂那帮人依旧态度很坚决坚定的在榆林镇定居不走了,现在君子堂的二把手千羽正站在地头指挥着君子堂一干人等,在刨地种蔬菜,张永欢咧嘴一笑,大声的招呼他,“种地可不能全靠书中说的那样照本宣科的弄哦,小心你照着书本种出来的大葱萝卜都长的畸形。”
千羽捧着一本专门将蔬果种植的书籍回头,汗颜的抹了把额上的汗说:“且种且学吧,毕竟以后日子还差,君子堂也不差这点蔬果吃饭。”
我勒个去的!赤裸裸的炫富行为啊!张永欢在千羽看不到的时候,对着他的后背很光明正大的送给他一个国际通用的手势,竖中指。
小尾巴拿来一个小竹筐,张永欢专挑肥厚的藤三七采摘,片刻便摘了足够做几盘子菜的藤三七叶子。
张永欢朝小尾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偷偷摸摸的溜着墙角回到了院子。
张永欢端着小竹筐在水井边摇了水,把藤三七去梗洗净,又去厨房拿了一些色泽眼里,颗颗饱满的枸杞洗干净,严肃的小声对小尾巴说:“这会儿他们都不在厨房,咱们俩偷偷的做一道菜,打打牙祭成不?”
小尾巴看了看他,点点头小小声的说:“好的,但是……得给小邪吃一点,这几天他的心情好像有有点不好。”
张永欢无奈的翻个白眼,说:“好吧,就当是我施舍给他的。”养活这么一个忠心又听话的小孩儿在身边还真不错。
张永欢指挥着小尾巴点火烧锅,他亲自掌勺,在锅里添了水烧沸后,将藤三七叶子放入滚水中略烫一下,捞出后放入冷水里泡凉备用。
从橱柜里拿出一个今天在早上秦扬刚从集市上买到的猪腰子洗净,改刀切成薄皮之后再用花刀切成斜片,放入大碗中加入一调羹面粉,吩咐小尾巴大火开烧热锅,起麻油入锅,待麻油烧热,放入腰花过油炸制,而后捞出沥干油分。
拿生姜切成薄皮备用,将锅中热油起出,留下适量的麻油在锅中,放入姜片爆香,再加入少许高粱酒,咸盐,适量的白糖爆炒一会儿,再将泡软的枸杞,藤三七叶子,炸好的腰花一同倒入锅中,勾少许的面粉水芡大火爆炒,直到成熟便可食用。
少顷,一盘麻油藤三七爆炒腰花,出锅装盘。
小尾巴搬来小板凳,同张永欢坐在锅台边,一人一双筷子,夹菜吃美食。
藤三七口感滑嫩爽口,经过油炸的腰花,肥腻可口,张永欢和小尾巴彼此都吃的满嘴流油,赞不绝口,“好吃。”
小尾巴咧着油腻腻的小嘴说:“好吃。”
张永欢往嘴里送了一块腰花,口齿不清的说:“咱俩都快把菜吃完了,不给小邪留了成吗?”
小尾巴看着盘子里所剩无几的东西,沉默了半天,点头说:“好吧,等下次有好吃的,得叫小邪一起来吃。”
眨巴着眼睛,继续吃菜。
张永欢嘿的一声笑了,说:“等会儿再去摘点藤三七叶子,晚上吃汤面条的时候下面汤汤里吃。”
小尾巴嚼着口中香滑的藤三七叶子和腰花说:“多摘点,很好吃。”
“成。”张永欢点点头。
张永欢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撞进杜府那群凶神恶煞的人群当中的,不过是领着王小虎和小尾巴上街买二斤瓜子而已,就遇上了这么群横行街市的恶徒们。
学过一点格斗技巧的他,不顾腰部的不适,朝那群气势凶猛咄咄逼人的领头的大黑熊挥舞起拳头,三两下便被逼的束手无策,身体惨遭拳打脚踢。
小尾巴吓得抱着头蹲在路中央,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可是没有一个人敢仗义的出手相救,王小虎阴着小脸,挥舞着小拳头拉着小尾巴从路中央站了起来。
张永欢已被揍的鼻青脸肿,身上还多了几道动辄致命的伤口,他陡然昏倒在路中央,呼吸越来越沉重,人群炸开了锅:“杀人了,杀人了……”
杜府养的那群横行街市嚣张跋扈的走狗们,纷纷惊住,随后大骂着恐吓着周围的群众,大摇大摆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