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这一番试探却是不同，明目张胆的好像就是要告诉他一样。
是因为察觉到了什么所以警告他？
还是因为……于天泽？
旁观者清。
杜凡对待于天泽的态度和对待别人时截然不同，就连曾经的口味儿似乎都因为在见过于天泽之后而有了改变。或许连杜凡自己都没有发现，那次在星煌碰见的那个服务生身上就有种和于天泽极为相似的气息在，而那个米梦臣就更不用说了，一身清冷的气质和于天泽在表面儿上像了个七八分。
杜凡自己不知道这种改变究竟是因为什么，那是因为他从来就不曾真正懂过“爱情”这种东西，但是深爱着杜凡的自己却能轻易的从他看着于天泽的目光中看出掩藏其中的些许爱意，不深，却让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惶恐。
他之所以能在一边儿无动于衷的看着，正是因为他知道杜凡对待那些人的感情不过是玩玩儿而已，从不曾认真过。
他一直觉得，哪怕杜凡将来结婚生子他也不会觉得介意，只要他能一直的呆在他身边儿，可是，他却还是高看自己了。
如果杜凡真的爱上了谁的话，他想，最先疯掉的那个人，一定是他……
他可以看着杜凡和别人做而无动于衷，但前提是，他绝不能真的动情！
绝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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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别墅离公司有点儿远，管家年纪有些大了，车开的虽然稳，速度却慢了些，到达公司时还是比预计的要晚上些许。
魏世强轻轻唤了杜凡一声儿，略微等了等，才见他神情有些漠然的睁开眼，转身走下车道：“嗯，上去吧。”
杜凡刚睡醒时的模样儿究竟怎样他心里清楚，他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低着头跟在杜凡的身后，手里拿着的是新做的企划案，一切似乎看起来和往常一样。
他看着他在董事们面前侃侃而谈，潇洒恣意。
他换过很多很多女人，也玩过很多很多男人，却从没有强迫过谁，只要对方说个“不”，他就会停手，只不过那些人不管是看在他的身份上也好，钱也罢，亦或是那张好看的脸上，都不曾真正的拒绝过他，半推半就的态度在杜凡看来那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真正也是唯一一个拒绝过杜凡的人就是那个星煌的服务生，但或许是因为那身和于天泽有些相似的气息，让他对待他的态度变得很不正常。
是的，不正常，至少在极为了解杜凡的魏世强眼里，就是如此。
果然还是因为于天泽吗？
看来他有必要做一些事情了呢……
魏世强垂下去的眼眸中阴沉的神色一闪而过。他掩饰的极好，任谁也不会发现。
“整个企划案的内容就是这样了，不知诸位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讲解完毕之后，杜凡睥睨的望着在座的老东西们，嘴角边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个企划案杜忠行之前是听说过的，只不过今天这份修改过后的版本却也是头一次听到，整个项目工程浩大，比之之前要更加庞大的多，绝不是以杜氏企业一己之力就可以完成的！
此次杜凡为了能够更加明确的突出小镇的改造计划，连之前的拆迁预算也搬了上来。若是没有比较，恐怕这些董事们大部分都会在如此大工程和巨额投资的面前选择退缩，从而否决这个计划，只不过，比起极难搞定的拆迁问题来，改建不仅耗资要少些，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更是大大的减少了许多，能够取得的回报利润却更加的明显！
这样一来，在座的或多或少都有些对此心动了。
“这个企划案看起来确实可行，只是我们都知道，如此大的项目必然要找其他的合作者，那么，合作的对象是谁？之间的利益又如何分配？这样一个大蛋糕划下来，杜氏企业究竟能从中获得多少？”
发话的是除去杜忠行之外分量最高的一个董事，杜孝行，和他家老头子同属于“行”字辈儿，按身份算的话，是他的堂叔，算是杜家的旁支一系。
杜忠行是宗家的单传，他父亲到有个亲兄弟，就是杜孝行的父亲，到了杜凡这一辈儿，就旁的更远了些。
大家族代代传下来都有族谱，按照老一辈儿的规矩，只有族长才能拿着族谱，才有资格在上面填上人名儿，记录杜家人的生平。如今族谱在杜忠行的手中，不出意外的话，将来也会传到杜凡的手里。
当然，杜凡这一辈儿的人在族谱上写的可不是“杜凡”这样的名字，他们是“泽”字辈儿的，每个上了族谱的孩子名字里都有个“泽”字，只不过因为改革开放，许多旧制度都废弃了，族谱虽然不能随意改动，但是生活中起的名儿却要随意了些。
杜平，杜凡，杜笙，这是他们三兄妹的名字，听老头子说，他们的亲生母亲还怀过一个真正的老三儿，只不过小小年纪就生病夭折了，虽然没上族谱，但在给他们起名儿的时候，却还是将他排了进去：“平凡一生”，这是杜忠行，也是他们的生身母亲莫瑾瑜最真切的期望。
他不像于天泽，可以领养一个孩子作为继承人。
作为未来的族长，将来的宗家所在，杜凡必须要有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来继承杜氏企业才合规矩，否则，随时都会有分家的人来取而代之！
、第二十章 渣兄弟
“关于合作对象，我认为，于氏企业就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他们的底蕴自然比不上我们杜氏，但于天泽那个人的能力还是有的，既不会和我们分走太多的利润，又有合作的价值。”
有了上次和于氏签的合约在，这个提案并没有费多大的功夫就达成了，企划案虽然还要再商议一番，不过看着各个董事的情况，对此也不是不动心的，这么大的案子当然不能说一说就可以通过，各方面所需要考虑的事情还有很多。
散会之后，杜忠行将杜凡留了下来，两个人单独进了总裁办公室。不过老头子跟他说的也不是什么公事儿，而是问起了别的：“你上回在阿笙的学校见到樊家的小子了？”
“你是说樊裕嘉？让人查过了，还算不错吧。”
“回头儿把资料也给我一份儿。”
“行！”
“话说回来，你个混小子什么时候给老子定下来？”杜忠行眯了眯眼，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人也老大不小的了，侄子都上初中了！哎……你大哥的性子你也知道，不是管理公司的那块儿料儿，你的手段虽然还有些嫩，然而整个杜氏企业我却是早晚都要交给你的。老子我已经快六十的人了，还能帮你管多久？你说说你也是，那个女人不就是擅自怀了你的孩子吗？好好儿的一个大孙子，都六个月了生生让你给弄没了！那可是老子的孙子！难道你还想着将哲明过继过去不成？你嫂子不和你拼命才怪！”
上了年纪的人就爱唠叨起来没个完，但是杜凡还得耐着性儿听着，不仅得听着，还得应声儿：“没，哲明是咱家的宝儿，我哪敢动啊。”
“知道就好！不行你也给老子相亲去，都快而立的人了，也该收敛收敛了吧？”
“相亲？算了吧！那些千金大小姐们哪一点儿配的上咱杜家？她们要是有阿笙身上一丁点儿的优点，我也愿意见，您也不是不知道，那脾气大的，嫁进来之后是哄着她还是不哄？一个个儿傲的跟个什么似的，没得看着心烦！”
“混小子！怎么就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了？咱家阿笙难道不是千金小姐？你又没有都见过，怎么就知道人家脾气不好？我听说宋家的姑娘就不错，长得好，性子也柔顺，虽然比咱家阿笙还差那么点儿，但也够看了。”
“宋家的？得了吧！养的跟个小绵羊儿似的，看着人动不动就脸红，那能带的出去？您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混账东西！还嫌这嫌那的？我看你就是不想找是吧？”
“是我娶媳妇儿，又不是您老续弦，我挑挑拣拣的怎么着了？我都不急，您急个什么劲儿啊。”
“嘿！给你点儿好气儿还蹬鼻子上脸了？滚！别在这没大没小的！我看着心烦！”
“诶，那我走啦！”
“给老子回来！”杜忠行看着站起身就要往外走的杜凡顿时气得不行，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偏偏杜凡还嬉皮笑脸的说着：“嘶——这么大响儿，您老悠着点儿，我光听着都觉得疼。”
气得杜忠行也没了辙，却还是顾着面子不肯当着混小子的面儿揉手：“快给老子滚！明儿晚上那场宴会必须给老子到场！敢不去？敢不去我就打断你的腿！”
“行行行，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去去又不会掉块儿肉，还有美人儿可以看，就算实质是场相亲大会又怎样？反正也不是他一个人儿，杜凡接受的心安理得。
出了门儿之后，杜凡却发现杜裕成站在窗边儿不知在看着什么，听见动静儿便扭过头儿来，对着他笑道：“怎么？又被老爷子催着相亲了？”
“你听见啦？”杜凡的神情表现的有些疏离，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他的堂弟就显得太过热络。
对此杜裕成也不在意，反正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可不是什么可笑的血缘关系，而是他那依旧躺在病床上的大哥杜裕宁。
“看来老爷子还是很精神的嘛，声儿这么大，想听不见也难。”
“有事儿？”
“怎么？没事儿就不能来找你？”
杜裕成笑嘻嘻的表情忽然就阴沉了下来，盯着杜凡的目光简直像是要吃了他一样：“没事儿就不能去看看我大哥？非得每次都要我提醒着你才‘勉为其难’的去看看他？”他将那四个字咬的格外的重，“杜凡我告诉你！我大哥为你做的事儿你这辈子也还不清！”
“说完了？”杜凡冷冷的看着他，嗤笑道：“说完了就滚！”
“你！”
“我说杜裕成，时代在进步，人也得跟着进步，每次见着你来来回回的就那么几句？你都说不烦的？你说不烦我听着还烦呢！”
“杜凡你！……”
“闭嘴！”
杜凡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领，危险的眯起眼睛：“不想让我在你的好哥哥面前告你的状，就给老子收敛着点儿！”
杜裕成挣了挣他的手，却没挣开，顿时羞怒道：“你他妈的除了会在我大哥面前装巧卖乖外，还会做的点儿什么！？”
“怎么？你嫉妒？那你去跟你大哥说啊，跟他说我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去跟他说我心里其实腻歪他腻歪的不行？老子也不怕你录音，要我帮忙不？保证是高清晰无杂音版的！你去说啊！看看他是信你还是信我？”
“你！混蛋！”
“杜裕成，你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什么样儿的人你会不知道？”
杜凡嗤笑着松开揪着他衣领的手，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就准备转身离开。临走时，他头也不回的对着身后说道：“我会去看他的，我还要让他叫你这个好、弟、弟好好儿的帮着我哩！”
身后，杜裕成盯着他的眸子简直要喷出火来，直恨得咬牙切齿。
恨？
那种情绪，他们也配？
杜凡简直恶心的想吐！
他的身上怎么会和他们流着同样的血？
哈哈！简直笑死人了！
一个是爱上了自己的堂弟，另一个干脆直接爱上了他的亲哥哥！
他该说，两个人果然不愧是亲兄弟吗？
“哼，杜裕宁，我会去看你的，看着你怎么在床上过的生不如死！”
一想起十多年前的事情就让他恨的直牙痒，他不会去感激他的，那本就是该他的！
杜凡沉着脸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烦躁的翻着桌子上摆着的文件，却始终看不下去一点儿。
杜凡跟杜裕成吵起来的地方就在总裁的办公室门前，那儿虽然没几个人在，只不过两个人的声音那么大，有人听见也不奇怪，杜凡一向不在乎这种事儿，反正闹开了也只会是那两个兄弟没脸，善后的事情自然有杜裕成去做。魏世强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但他跟了杜凡这么多年也不是白跟的，三言两语之间就把事情理了个大概。
知道杜裕成又在找事儿了，然而他身为助理却不能对此作出任何安慰似的回应，那样只会让杜凡对他产生反感，不过他自有他的一套手段。
几分钟之后，魏世强就拿着一张纸走了进来，没有对乱翻着文件的杜凡表现出任何的不妥，依旧神情恭敬的说道：“杜总经理，这是这几天的行程安排，请您过目。”
“嗯。”
杜凡接过来随意瞟了一眼，顿时愣住了，随即看着魏世强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倒是懂我。”
“哪里，这只是身为助理应该的事情。”
“是吗——”
魏世强不为所动。
“算了，下不为例。”杜凡眯着眼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爷儿的行程安排不是你能决定的，而是爷儿让你决定的！懂？”
“是，我知道了。”
杜凡看着行程表儿上今天的日期里那一溜儿的空白，一边儿用手指敲着桌子，一边儿冷冷的笑了起来：“嘛，既然你都已经安排好了，今儿我就去会会他吧！”
“我去安排车。”
“嗯。”
杜凡望着魏世强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似乎，不论他在想什么，这个男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呢。
虽然用来当助理确实顺手儿，不过有些时候儿，却也知道的太多了些……
好在对他称得上是绝对的忠心，他也才会放心将那么多事儿交给他来办，他所表现出来的倒也没有超过他的底线认知。
就像于天泽说的那样儿，魏世强这样的助理实在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就是杜凡自己也不太舍得将他换掉，甩手掌柜当惯了，没有他在自己身边儿跟着还真不成！
算了，哪可能走那么多次眼呢？一个于天泽就够多的了。
魏世强花了那么些年才能得到他全部的信任，没那么容易就轻易失去。
、第二十一章 渣往事
杜凡的长相随了他的母亲莫瑾瑜，小时候就长得粉雕玉琢的，十分好看。
那一年他才十岁，正是调皮捣蛋爱玩儿爱闹的年纪。
他那个时候年岁还小，对男女之间的事儿都还懵懂的很，更何况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况且那时候他毛都还没长齐呢，哪里算的上是男人？
除了和一帮发小儿在一块儿做做恶作剧、打打架之外，他还算是一个很乖的好孩子。
杜裕宁是杜孝行的大儿子，比他大哥杜平小上一岁，比他则大了六岁。明明和杜平年岁相当，却对书呆子杜平不屑一顾，根本不和他一块儿玩儿，反倒总爱粘着还是小孩子的杜凡。
一天到晚在外面儿疯野的小子一身脏的回了家，洗过澡之后又变回了白白嫩嫩的童子形象，惹眼的很。杜裕宁也不知道是因了才什么起的心思，许是因为一个十六岁的正常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