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的事儿,车子反正是阿冬的,什么时候玩不行。倒是小猫和小小猫难得来一次,大猫叔叔家的车又比他们都高,肯定玩不了,不如在这儿玩痛快了。”摆了摆手,不在意地说着,端了个小凳子,坐到俸皎身边帮着一起收拾。
对于家里有三只猫的事,俸皎只是苦笑,总觉这孩子是故意的,可看他这么懂事的样子,又似乎不像……
于是,俸皎姑娘被赵冬骗了╮(╯▽╰)╭
“阿爷,跟您说件事儿。”扒拉着手里的蔬菜叶,赵冬笑盈盈地跟俸家阿爷打商量,“咱不去上学成不?”
“那怎么行?你阿妈最担心的就是你上学的事儿,你以后肯定是要回滨江的,都说那里老师多孩子也聪明,你不上学,回去被人比下去怎么办?”老人听了,却是难得板起脸训斥。
“可我现在能看书能算数,还能说傣家话,听懂些缅甸话泰国话,阿妈说了我比滨江的孩子还聪明!”掰着手指数着,怕老人不信,还把老妈给搬了出来,十足的孩子样。要不是话中内容有些惊人,的确很难引人怀疑。
“那也得去上学,总有你不会的。”老人坚持,他觉得孩子就该上学,不光是学知识,还要跟先生学做人的道理。
“上学多累啊,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天黑了才能到家。山路这么难走,就是骑车也颠簸得不行,能省时间却省不了力气。据说学校里总有仗着力气大欺负同学连老师都管不了的坏学生,阿冬肯定打不过他们。要是突然头痛了,回家都来不及,小猫和小小猫也是小孩子,懂的不比阿冬多,想管也管不了……”
随着赵冬细数上学的痛苦和潜在危险,竹楼里越来越安静,俸皎和猫强露出担忧,俸家阿爷神色也颇为挣扎。
屋内的安静和楼外的喧哗成了强烈的对比,赵冬偷眼往窗外一看,村里的孩子似乎都被小自行车吸引过来了,最小的还拖着鼻涕呢。
一声咳嗽让赵冬赶紧收回视线,摆出可怜兮兮的神色看向俸阿爷。
“那先不去然来上学了。”老人叹息道,结果不等赵冬偷偷欢呼,又继续到,“过两天阿爷送你去县城的庙里,那里阿爷也认识。你虽是汉人,以后不能出家还偿,但然来佛爷们都说你有大慧根,还想过要收你为徒,想来让然来的佛爷们说说,阿爷再给那边多上些香火,让你听听总是可以的。”
买西县城离这村只有八里地,最重要的是路途平坦,只是不及然来繁华,所以村里人买大东西或买得多都更喜欢去城里。说是县城,辖下村落也只有买西离得近些,还有多是几十公里翻山越岭的山路,因交通不便招不到学生,连学校都没一所。人少了,寺庙的香火自就比不上然来,不过做为读书的地方,倒也不错。
赵冬丧气地塌下肩,但随即,眼睛一转,有了对策,假装失望到:“还是去然来吧,孩子多总归热闹些,不会读成个和尚……”
计划
开学那天,赵冬被俸家阿爷送到然来,和猫家父子仨汇合后,由猫强领着进了学校。
赵冬一开始还挺乖顺,见到老师后眼睛一亮邪魅一笑,呃……是露出孩童特有的纯真笑容,说着一点也不纯真的话:“老师我已经认识很多字了,不想和他们一起写一二三四算1+1=2,我要和刚刚那群姐姐们一起~”
小短手遥遥一指,是几个穿着长裙的傣家女孩儿,应该是高年级的学生,虽衣色没有后世的艳丽,但少女初显的窈窕的身姿衬着干净如水的明亮笑容,自有一股豆蔻梢头独有的清妍。
五十多岁的女老师看这孩子小小的,却敢说敢笑,不似其他孩子那般害羞,倒是有些好感,逗他:“为什么要跟那些姐姐们在一起啊?”
“因为她们漂亮呗!”赵冬倒是直话直说,笑得愈发灿烂。
女老师忍俊不禁,这么小的孩子知道什么是漂亮吗,不过看他坚持,原本两个哭闹的孩子也被这边吸引了注意力,便继续跟他说话。想着适时引导,把其他孩子也加进来,能一起互动却是最好。
结果这一聊,女老师惊讶了,指着墙上的认字图表让他说认得几个,人家直接把墙上的小学生守则给通读了一遍,那一口略带京都味儿的普通话比学校哪个老师都标准。
给他出个十以内加法,人家直接背出九九乘法表,背完似乎还觉得太简单了,又背了个100以内平方表,要不是她拦着,还准备背立方表。
女老师不能不认真了,把学生交给隔壁班老师,自己跑办公室拿了几套卷子回来,让赵冬试试。来这儿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不用读小学的赵冬直接挑了六年级的试卷动笔——虽然小学毕业真心不算什么实力啊有木有……
半小时答完所有卷子,一手漂亮的连笔字看着就不像一两年能练出来的,于是老师惊奇了,这家是几岁开始教孩子的啊?老师郁闷了,你们什么都教完了还把孩子送过来,是逗我们好玩儿吗?
下午过来接孩子的猫强被老师请去办公室,表达了下对他能教出这种孩子的敬佩之情,客气地表示以他家孩子的学识,学校恐怕没人能教他了。原来这小东西下午上课直接捧着《物种起源》看得津津有味,在同龄孩子还被阿爸阿妈骗你是从咯吱窝肚脐眼等奇怪地方爬出来的时,你就开始研究整个物种的起源,也太逆天了吧摔!
赵冬无辜地表示,他上午来是示威的没错,可下午看书真没其它意思,他发誓!他只是在看完十万个为什么后发现居然好多以为自己知道的内容其实并不清楚原理甚至一直存着误解,不敢再小看任何书籍,也不敢再因为自己来自于那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而自满,想多看些书充实下自己罢了。
何况重生和继承疑似自己转世的记忆什么的,实在太玄奥了,说不好奇才是谎话,真相很有诱惑力的。且他现在靠吸取翡翠中的灵气输出过多的精神力保证身体康健,只有对身体啊神经啊尤其大脑有更多了解,才能让自己离头痛症更远啊。
虽说他已经学会在头痛来临前输出精神力躲过疼痛阶段直接虚弱,可意外导致的疼痛——如情绪波动太大,身体太过疲惫或精神太过倦乏等——来临的时间却是不确定的,且那时的精神力往往不是满值的,就算提前输出照样躲不过。
所以他迫切希望搞清楚两种能量的性质,更好运用它们。
他不是死板的人,相信科学也相信那些神奇的力量,现在科学能触碰到的范围是有限的,未解之谜那么多,如果因为科学解释不通就说它们不存在不可能,那才是真正的不科学。
所以他一边看《相对论》《物种起源》,一边读《黄帝内经》《道德经》,拣取能够给他以启发的内容。
插一句,当初赵明秀收到一堆《XX论》的书单时差点没崩溃,仰天长啸她到底生了个什么样的怪胎!
他要赚钱买玉石,要看好多好多书为自己解惑,上学什么的却要花费他太多的时间,他才不要呢。
赵冬短短一天的学习生涯就这么结束了,走之前让阿爷买了整套的教科书带回去,这种基础教材他是用不到,可顾辉却很需要。说好每天抽些时间给这家伙当老师的,他不准备反悔,这孩子调|教精明些就是他在买西的一大助力。他可还要在这儿待好几年呢,又是这么个情况,一个好的帮手尤为重要。
规范些的教材方便他了解寻常孩子的进度,把之前的安排做些调整,不然以成人的接受速度和理解能力估算对方,灌了一堆东西,却只能理解十之一二,浪费时间不说,更会打击孩子积极性,事倍功半,得不偿失。
话说他这些担忧怎么这么像个为孩子思前想后的父亲?一定是他思考的方式不对!一定是的!
被通知第二天继续过来帮忙的顾辉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是说赵冬要去上学了,不用他过去了吗?怎么又让他回去了呢?不过很高兴就是了,俸阿爷家在他印象里就是能吃饱还能识字的天堂,能回去自是好事!
“阿顾,我们明天去然来吧,骑自行车去,你带我。”赵冬咬着竹荪糯米卷,通知顾辉明天的行程,“我要去买些东西。”
“你阿爷答应了?”顾辉看了眼盘中乳白喷香的糯米卷,问到。
顾辉很识趣,在俸家他吃饭虽不客气,但那些食材相对稀少昂贵,或赵冬明显很喜欢的食物他是绝对不会动的,即便那些菜是他做出来的。
“就是不答应我也要去!”赵冬没有错过他视线稍长的停顿,夹了两个放进他碗里,这孩子也真实在,这竹荪糯米卷中的火腿虾仁什么的虽贵了些,可也不想想他才多大的胃口,做了这么一大盘,给阿爷留了一半还剩这么多呢,他吃东西又是绝对不过顿的,留下也是浪费,看那孩子眼睛一亮,想动筷又不敢,好似在挣扎要不要被收买似的,赵冬忍不住好笑,“行了不逗你了,中午我和阿爷说了,阿爷答应了我才和你提的,不信等会儿阿爷回来你问他就是了。”
被看破心思的顾辉不好意思地咬了口糯米卷,对阿冬会吃再次表示了叹服。本来就好吃的东西这么一裹缠,竹荪脆嫩,糯米软糯,虾仁柔韧,火腿酥烂,加上青豆的爽口,真是……词汇贫乏不知该怎么形容的顾辉索性不再细想,专心吃了起来。
果然还是阿冬最好了,学问好,人也好,这么漂亮的车子舍得给他骑,这么好的东西舍得分他吃,全村都没有比他更大方的孩子了,大人……也没有!
而此刻顾辉心目中全村最好的人赵冬见他吃得开心,又给他夹了两块,笑眯眯地想着,多吃点,多吃了才能长结实,才有力气骑车带我嘛~
于是,顾辉也被赵冬给骗了……
出货
然来是个热闹的城市,当然,这种热闹并非后世可比,但在苏濯还只是个大号工地,犄角旮旯开始藏污纳垢,脏乱差的面貌和后世一线城市差了十万八千里,京都滨江这种曾经辉煌过的城市经历了战火和人祸后难免萧条时,充满异域风情,冷不丁就能听到几声叫卖,虽说不上摩肩接踵,可也人来人往的然来,自有股让人心动的生气。
翡翠在中国藏品界中属后来者,能有如此身价全赖慈禧和宋美龄两位女士对其的痴迷和热捧。只是之后时局不稳,战乱纷飞,吃饭都成问题,哪还有功夫打扮收藏?所谓乱世黄金,非硬通货的翡翠价格自然上不去。
建国后国内情势几变,翡翠价值依然无法回升,到了十年特殊时期,戴首饰都成了罪过,谁还敢冒险?没了需求,自然没了市场。所幸亚洲并非只有中国人识得翡翠之美,日本对翡翠也是极喜爱的,加上产地缅甸泰国的本土消费,还有我国受内陆政策影响较小的三处岛省,到底没让翡翠变得无人问津。
至于之后进入21世纪,普通翡翠价格十年翻十倍,高档翡翠几十倍,个别极品翡翠升值了近百倍什么的,那真是纯粹炒出来的。虽不排除随着大规模开采,好料日渐稀少,极品翡翠可遇不可求的情况,但价格远超翡翠本身价值却是事实。
或许真正爱好翡翠的人会觉得赵冬只用钱财来衡量翡翠价值太俗,可这世界毕竟还是俗人占多数,且翡翠又不是人民币,在不喜欢的人眼里它就是一块石头。赵冬虽不至如此,但他也只会欣赏纯色,对飘花什么的,就是飘得再好看他也不能接受。曾经甚至被一个高冰种飘蓝花镯子里密密麻麻的蓝花激出一身鸡皮疙瘩,以至于之后对拍卖至天价的段家玉,也持了怀疑态度……
言归正传,89年然来这里作翡翠生意的都是卖的成品,原石交易还没波及到这里,事实上就是来采购成品的也多是在缅甸购完货来这边捡漏的非内地人。所以一路上能听到的除了缅甸话泰国话老挝话及我国N种民族的语言外,还有蹩足的满是日本味儿的普通话,英语,及三个岛省的方言。
靠着强悍记忆力和长久对照观察,赵冬也只会些简单的缅甸语泰语,傣家话倒是因为有阿爷在,学得极好,至于英语,上辈子考过四六级的人表示,只要别加太多俚语方言,说得慢些,听懂还是问题不大的。
于是顾辉又一次惊奇地发现赵冬一路逛来,似乎什么人说话他都能听懂,偶尔还会和对方搭上几句。沿路摊贩对这个长得面善,一脸笑容蹦蹦跳跳的孩子也有了印象,尤其是赵冬融合阿冬记忆后,在不自知的情况下气质也有了不小的变化——到底是当了多年皇后的人,虽不受宠,皇帝在用度上却不曾亏待于他,举止言行中自有一股贵气。
因此,那些小贩都以为赵冬是哪个翡翠商的孩子,带来玩耍或长见识的。他们做生意的,最不缺的就是各类八卦消息,知道有些富贵人家从小就会培养孩子的眼界,就连之前卖过赵冬坠子的小贩也生出了疑惑。
感谢这美丽的误解,让赵冬表示想卖翡翠时没被立即赶走,反而很认真地表示要先看货。更感谢然来淳朴的环境,两个孩子在没大人陪伴,其中一个一看就是肥羊的情况下,也不用担心遇到歹人。
赵冬拿出的五个挂件都是被他升级后的,不同于脖子上挂着的极品冰糯种,手上几枚都是改进方法后的产物。原来之前的观音坠子还是有些玄机的,它是唯一一个能从粗豆种升级为冰种化地糯化种的存在,种水色直逼无色冰种。而其它几个升级后从晶粒和透明度,也就是种水来看,和芙蓉种无差,就是颜色,居然是白色或无色的,这让赵冬抽搐了好久。
芙蓉种的种水色都不是最好,结合起来却有种说不出的清雅耐看,属于中档或中档略偏上的翡翠,价格很适中,因此很受欢迎。加上芙蓉种虽非顶级,却也不是随处可见的,极品的芙蓉种同样极具收藏价值。
赵冬之前实验的那几个撇开颜色,就属于极品芙蓉种,但却怎么也升不上糯化种,为了东西不被糟蹋,只好研究颜色消失的原因。
此时赵冬因初期大意,精神力到底还是增长了些,能看得愈发深入了。经过一天一夜的研究,他发现翡翠的颜色和灵气的颜色有关,而带色的灵气再进步一观察,居然是由两种不同的物质组成的。大些的粒子是色素(?)小些的是灵气粒子,只是两者混得太过均匀细密,赵冬那时精神力有限,才没看清。
于是再次被迫增长精神力后,赵冬学会了只吸收灵气,避免了无色芙蓉种的继续出现。因芙蓉种的颜色较清浅雅致,一点色粒子都不动的话绿得有些浓了,于是赵冬又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