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茗岳忽然又凑到了荣兴桀跟前:“兴桀哥,你不知道。那时候念声端着扁锣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我可紧张了。后来念声跟我讲,他也紧张得不得了。兴桀哥,你说我俩,是不是有缘得很呢?”
柳茗岳自说自话,又摆开了架势。这次是唱《醉杨妃》里头的词儿。没有丝竹的乐调,只是单薄的嗓音,唱着那单薄的字词。唱到“好一似嫦娥下九重 ”的时候,柳茗岳忽然没了动静,失神地坐在地上,笑了一下:“后面我忘了。”
荣兴桀上前扶起了他:“忘了就忘了吧。茗岳,两日后,是我大喜的日子,你来吧。”
柳茗岳对上他的眼,弯着眼角愉快地答应:“好!”
从小屋里出来,找到柳知秋的时候,他正一人屋里看着画像。荣兴桀走近了,发觉这画像里的女子很是眼熟。“这位是……”
柳知秋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一下:“是茗岳他娘。”
荣兴桀仔细一想,确实是眉眼跟柳茗岳很像:“那她现在在哪儿?”知道不该问得这么唐突,却还是忍不住好奇心。
柳知秋和没怪他,而是说道:“她嫁了别人。其他的,便都不知道了。”
这辈子,荣兴桀见到了太多的不由衷的亲事。樊予邻和顾彻盈如此,樊墨轩的爹娘如此,不想,柳茗岳的爹娘也没能在一起。而两日之后,自己也踏入这类人的行列。
家里早已布置的热热闹闹,窗上门上全贴满了喜庆的“囍”字。大红绸布做的花被高高挂在门楣上,映得荣仓朔脸上也泛着红光。
荣仓朔将几年没挪过位置的夫人的灵牌给抱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擦着上面的灰,口中还念叨:“小兔崽子他娘,咱们小兔崽子要娶媳妇儿了,你开心不?当初你怀着小兔崽子,咱俩还为老为女孩儿的名争吵。你总说女孩儿名字要水灵灵的,可我就觉得女娃娃喜欢小兔子。现在,男孩儿也给我叫了小兔崽子,一叫都叫到他要成亲了呢!等樊家那小女娃娃嫁过来了,我也唤她小兔崽子。”
边上摆弄着的伙计听不下去了,插上一句:“荣掌柜,你可千万别真叫出口了!这兔崽子,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呀!”
荣仓朔瞪他一眼:“你懂什么!小兔崽子被我叫得欢喜着呢!一般人我还不这么叫他!”
一路铜锣唢呐震天响,荣兴桀胸前挂着多大红花,骑着马到了樊家庄,又接了载着樊怡汝的轿子,原路敲锣打鼓地回来。
镖局里早已是人满为患,江湖上各色人物都聚在了一起。荣兴桀坐在高高的马背上往里面看去,却没见到樊墨轩。
他是不会来的吧。荣兴桀这么想着,下了马。然而,心中的那阵失落又是什么?
拜完了天地,新娘送入洞房,荣兴桀还得留下来一桌桌敬酒。敬到第三桌的时候,他已然有些醉。却不是酒醉人。他觉得自己看见了樊墨轩,在院子的围墙上,冷漠地看着自己。
喧哗的院子忽然安静了下来,门口进来五个同样打扮的人,其中三位是男子,两位是女子。他认识的炎争和炎灵都在其中。
“这不是焚炽宫五大护法吗?难得他们同时出现啊!”身边的人交头接耳,荣兴桀却也听得清晰。
原来,是焚炽宫五大护法。从左到右,应该就是炎华、炎妙、炎灵、炎献和炎争。荣兴桀不由得多看了那炎妙几眼,果然是个天仙似的美人。樊墨轩也是真有办法,这样的女子都甘心供他差遣。
炎华显然是五大护法之首。他走上前两步,朗声道:“焚炽宫五护法,携夜明珠一双、玉如意一对、赤金送子观音一尊,恭贺石门镖局少掌柜喜结良缘。”
荣兴桀忽然觉得眼睛给酒气熏得有些酸涩,问道:“你们宫主呢?他……不来吗?”
炎华答道:“贺礼是宫主亲自准备的。他有些事,来不了,只得拖我们前来。”
荣兴桀心里笑了笑:墨轩他果然还是在乎他这个表妹的吧。要知道,江湖上还没什么事能同时让焚炽宫的五大护法同时出动呢。
讷讷地冲他们抱了一拳:“多谢。各位且留步,待我敬你们一杯。”
本已转身的五人又停下脚步,炎华回过头说:“宫主让我带话,荣少掌柜要少喝些酒,别醉了坏了晚上的正事。”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墨轩这个小腹黑还真沉得住气来送礼咧!话说炎华说的那个贺词,到底是说小荣和谁喜结良缘捏?哎呀搞不懂啊搞不懂~(←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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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四十二章(补完) 。。。
等敬完二十桌的酒后,荣仓朔上来扶住了荣兴桀:“小兔崽子,你喝醉了。赶紧洞房去吧。”
荣兴桀晃着沉沉的脑袋:“爹,我没醉。我还没给墨轩敬酒呢!”
荣仓朔冲伙计使了个颜色,让扶着荣兴桀下去了。
荣兴桀身子一着床,就睡得不省人事。樊怡汝早就自己掀了红盖头,坐在桌边上吃着各色果子,什么红枣桂圆花生,嘎嘣嘎嘣作响。
听到荣兴桀睡得呼呼响,樊怡汝几下蹦到床边,开始把他往里头推,嘴里还嘀咕着:“怎么这么重啊!喂你睡里面点啊!我都没地方睡了!”
推推攘攘的,荣兴桀又醒了一点。微微睁开眼,看清了面前的人:“你做啥?别折腾我了,快睡吧!”
“你快给我起来!不然当心我拿弯月刀砍你啊!”樊怡汝气鼓鼓地说。
荣兴桀昏沉沉地爬起来,走到一边去拿冷水洗了把脸。回过头,樊怡汝已经除了大红喜袍窝到床上去了。
“我说,你真准备跟我同床啊?”荣兴桀有些头疼地说。
“不然你睡地上?”樊怡汝眨眨眼,“快把烛灭了!”
荣兴桀走过去,那竹签压灭了火烛。屋内顿时一片漆黑。
窗口传来一阵风声,荣兴桀听得不真切。肩膀缩了缩,荣兴桀想快步走回床边,却撞上了一个人。
“乌漆墨黑的,你怎么又下来了?”荣兴桀问道。
樊怡汝的声音却还是从床上传来:“谁下去了!诶你动作怎么这么慢吞吞的呢?”
荣兴桀赶紧后退了一步,可被他撞上的那人却跟着向前走。
“墨……墨轩?”声音小得几乎只有自己听得见。
那人应了一声,随即,唇上触到一片软软的东西。
“不要这样……我已经成亲了。”荣兴桀推推把自己禁锢住的身躯。
樊墨轩却不容分说地含住他的舌头,一番碾压,松了开来。然还不待荣兴桀喘过气,已经被抱着窜出了窗子。
酒劲上来,浑身酸软得使不上力。更何况,樊墨轩的怀里,很温暖。荣兴桀勾着他的脖子,自己又往他怀里蹭了蹭。
一路风声不绝,等他重新感觉自己的背触到床,已经置身于焚炽宫中。
身下的床换上了大红的床单和被面。转转脑袋,看到的是红烛,红色的窗花,和穿着红色喜袍的樊墨轩。
“墨轩,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我明明是跟你表妹成亲的啊,怎么是你在这里?”
樊墨轩在他的眼睑上印下一吻:“你记错了。今天,是咱俩成亲。”
荣兴桀笑着,搂住了樊墨轩。
“墨轩,你一定不知道,我从上辈子起,就盼着眼下的场景。”荣兴桀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被樊墨轩褪去了衣裳。细碎的吻落在裸、露的胸膛上,像是要把每一寸肌肤也染成耀目的红。
樊墨轩的手指像是拨弄琴弦一般,在荣兴桀的玉柱上跳动。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牵动全身的情绪。荣兴桀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只受控制的木偶,由细线牵引着,在樊墨轩的身下起舞。
舞蹈的不是手足,是心情。
每一声喘息,都像是最虔诚的吟唱。荣兴桀匍匐在樊墨轩的身下,将自己完全打开。
从小练武,因而两腿分得很开,也不会觉得痛苦。
当樊墨轩的手指摊入□的时候,荣兴桀扭过了头,吻上樊墨轩。极尽欲、望的纠缠,相互恩泽的津液,尝在口中,是难言的甜蜜。
曲起手指的关节,樊墨轩在荣兴桀体内耐心地扩张着。虽然并不是第一次探到这块禁地,但心中的情愫,同第一次一样,是难掩的紧张和激动。
“小荣,今晚,你还没叫过我。”俯在荣兴桀的耳边,樊墨轩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荣兴桀满脸潮红,急促地喘着气,勉强说出一句话:“谁说没叫过!我叫了好几次了,啊——”
樊墨轩的指尖在某一点上狠狠戳戳,打断了荣兴桀的话:“不是我的名字,是另一个称呼。”
“是……是娘子吗?”荣兴桀眼角一挑,配上微醉的眉眼和微张的双唇,说不出的好看。
樊墨轩笑了,在他的眼角细细吻着,吻到耳垂,吻到脖颈:“难道咱俩现在的姿势还不能说明谁是娘子谁是相公吗?”
荣兴桀又瞪他一眼,却又是因为被触到那一点儿失力地倒回床上。
樊墨轩把他翻了个身:“一直跪着,膝盖疼吗?”
荣兴桀摇摇头,把自己的脸往被子里藏。樊墨轩轻笑着,用另一只手描绘着他身上的纹理,而深入体内的手指由一增加到了三。
指腹轻轻按压,是不是去搔弄最敏感的那一点。很快,荣兴桀高耸的玉柱轻颤了几下,吐出粘稠的汁液。
感觉体内的手指抽离,而另一个更加巨大的灼热贴了上来。荣兴桀不由往后瑟缩了一下。给红烛的火光照亮的房间里,自己看到那物体,大得吓人。
“墨轩……等……等它小一点行不?”荣兴桀偷瞄了一眼,畏畏缩缩地说。
樊墨轩垂头含住了他的唇,辗转厮摩。进入的时候,荣兴桀明显僵了一下。樊墨轩边描摹着他的唇,边安慰道:“没事,可以的。乖,抱住我。”
樊墨轩的话就像是咒语,荣兴桀真的放下心了,并且双臂扣住他的后背。
□被撑开的感觉并不舒服,但是感受着樊墨轩在自己体内的跳动,有一种奇妙的满足感。
快速的律、动让两人不断撞击着,发出的淫、靡的声响刺激着双耳,让裸、露的肌肤染上层嫣红。樊墨轩挺身的时候,荣兴桀收紧自己的双手。那一刻,他觉得是超过梦境的美好。
然而,梦终究是醒了。极尽放纵的代价,是酸涩不堪的下、身,和无尽的懊恼与担忧。
樊墨轩翻到他身上,为他遮住了略显刺眼的阳光,垂下头轻轻吻了吻嘴角:“还疼吗?”
荣兴桀摇摇头:“我该回去了。昨夜打搅你了。”说罢就要起身。
樊墨轩拦住了他:“你没懂我的意思吗?你还要回去?你真的觉得你跟樊怡汝成亲了?”
接连而来的三个问题,将荣兴桀堵得无话可答。他避开樊墨轩的眼神:“昨夜我就这么离开,内人会着急的。”
樊墨轩眯起了眼,依旧把他困在自己身体与床之间:“你若是担心这个,那我可以说,昨夜走之前我点了她的睡穴。但是,我很不喜欢你对她的那个称呼。”
荣兴桀心里嘀咕:难不成你不喜欢,事实就可以抹去?但是,现在樊墨轩的模样,让他不敢说出口。
樊墨轩又轻笑了一声,坐起来穿衣:“昨天送去的贺礼还算满意吗?那对夜明珠,要找到同样大小的,可是费了炎华他们不少力气。”
荣兴桀垂着眼:“是吗?那我代内人一起谢谢你。”
樊墨轩忽然一个回头,眼神凌厉,割得荣兴桀又往被子里缩了一下。但樊墨轩又敛了目光,轻巧一笑:“他们送贺礼,可没说是送给你和樊怡汝的。焚炽宫五大护法送出的贺礼,自然要给焚炽宫宫主一份,你说是不是?更何况,你爹不是也挺开心地收下了?”
“墨轩,你玩这些伎俩,真的没有意思。我要回去了。”荣兴桀咬着下唇道。
“是啊,的确是没意思。”樊墨轩的声音忽然冰冷,“你要回去我不拦你。但你若真敢走了,我便也不能保证,樊怡汝她不会出什么事。”说完之句话,樊墨轩就出了这屋子。
荣兴桀是咬着牙才把自己打理好的。昨夜的喜服自然不能再穿,好在房间里樊墨轩已经为他准备了一套衣裳。
一路上也像昨夜那般使出轻功,然而不知是因为自己受了伤还是樊墨轩的武功高处自己太多,记忆中一会儿便走完的距离,他一个人回去时特别漫长。
回到镖局的时候,荣仓朔正在他房门前来回踱着。看到荣兴桀,他明显地愣了一愣:“你怎么不在屋子里?我还说到现在还没起来来看看你们呢!”
荣兴桀说:“肚子吃坏了,茅厕回来。我去叫……怡汝起来。”
推门进屋,还确认了一下爹不再在门口,才去解了樊怡汝的睡穴。
樊怡汝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昨晚睡得真好!”
“起来吧,该给我爹敬茶了。”
敬茶的时候,荣仓朔又捧了荣兴桀他娘的牌位。接过樊怡汝端上的茶水,荣仓朔乐呵呵地笑着对她说:“小兔崽子,赶紧生个小胖娃子!”
樊怡汝一时没听懂,张着大眼不解地回头看了看荣兴桀。荣兴桀赶紧接过话头:“爹,哪有你这样说话的。我自己心里清楚。”
接过自己被瞪了一眼。看着爹跟樊怡汝说话说得开心,荣兴桀心里叹了口气。这样,其实也很好,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才是真正的成亲啊有木有!
后台现在回不了评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