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自卑的,他觉得自己知道的还远远不够,不够到没办法和Opal。Z平等的交流和探讨,他没有那种资格。
在楼下那短短的相处的时间,两个人从来没有一次提到过珠宝的话题。谷瓷是故意的,Opal。Z曾经试图想问过他,毕竟对方是珠宝学院的学生嘛。只是都被谷瓷故意忽视了,一次两次后,Opal。Z也就放弃了。
而谷瓷大部分的时间基本上都在画画,画的并不是他拿手的国画和古典画,而是乱七八糟的莫名其妙的东西。有些看的懂,有些完全是天马行空。Opal。Z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奇怪,他是哪里来的耐心陪着一个孩子做这种吃饱了撑的的事情。
第二十七章树梢与天上的距离
其实Opal。Z本来只需在米兰待个两三天的,然而直至今日,都一周过去了他还没有离开的打算。
等到谷瓷走后,年羽才姗姗来迟。一开始从Opal。Z等待自己的受宠若惊到现在的全然享受,年羽的心态以他没有预料到的速度急剧变动着。
他并不是Gay,甚至在接触到Opal。Z之前他对同性恋还保持着反感和敌意,觉得这是恶心的肮脏的,绝不沾染的东西。他自小属于男生女相,被骚扰的次数数不胜数,又家境富庶,从未想过去用这方面来换取点什么,只是在见到Opal。Z的瞬间,年羽却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年羽不承认是因为姐姐说年家和左家比起来,就好比树梢与天上的距离。然而彼时看到左以莱的惊艳已经深深的触动了年羽向来自以为是的神经。这世界原来真的天外有天,那些五彩缤纷的,目眩神迷的美好辉煌,他根本没有真正的领略。而只有左家这样的身份才是站在最巅峰的那种。
这个想法在左以桥的出现后完全的根深蒂固进了年羽的心。
左以桥好像一块闪烁着炫色火彩的无价钻石,整个人往那里一站就似乎在表达着人与人之间的无穷差距。你会不由自主的抬起头去仰视他,甚至匍匐在他脚下请求准许对他的膜拜。这样的一个人,他身边的那个还空着的位置会是怎样如黑洞一般的吸人神魂呢。
而年羽还成功的迈出了一大步,比起旁人来说,他应该算是幸运的了,他曾经自己也这样庆幸过。然而人之所以与动物的区别就在于永远难以填满的欲望。对金钱、对权势、对爱情。
是的,是爱情。
多么美好的词语,却不适用于Opal。Z的身上。
谁会对唾手可得的东西宝贝万分呢,就好比掉下来的树叶、路边的石头。和Opal。Z谈爱情,不,是和左家人谈爱情,还不如直接向他们要点Lotus的股份来的不那么可笑。
年羽不笨,他知道这个结果意味着什么。谁先爱上的永远是输家,只是他一开始找的对手就是神级的,左以桥的那颗心啊根本不会拿出来,因为从来就不曾存在过。
可是人要有希望才可以活下去,年羽又是特别会抱希望的人,他的自信心早就过度膨胀到可以吃了他自己。哪怕本是死死想守着的心不小心送了出去,那既然无法回头了,年羽就飞速的告诉自己,我要把他的也赢来,这样我才不吃亏。
两个人一起去了这两天都会去的意大利餐厅吃饭。
左以桥从见了面开始就一派微笑,做任何事都不假他人之手,无论是为年羽开车门,餐厅门,甚至接过他手里的大衣挂好,全全亲力亲为,就好像他是有多爱你在意你到细枝末节都不会放过。他甚至记得年羽爱吃几分熟的牛排,爱喝的红酒年份,不爱意大利醋,不爱芝士,不爱洋葱。
这种细致和贴心,出现在这样的人身上会是如何的打动人呢,就仿佛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一样,绑匪一对肉票好一点了,肉票就会感激涕零。高高在上的人一旦放低身段适应你,就仿佛施了多大的恩,受了多大的委屈。
年羽就是这样沦陷的,他不是第一个,可他努力的想让自己成为最后一个。
Opal。Z优雅万分的用完了主菜,甜品上来后,他用小勺子碰了碰就没再动了。年羽则搅着杯子里的Cappuccino想着一会儿是不是可以和Opal。Z去看场电影。
前几次的见面大多吃完饭就被送回家了,Opal。Z很忙,年羽不敢多做要求,在这个人面前,年羽的傲气脾气什么都不是,对方根本不必做什么,自然而然的就会把你的气势给压下去,让你连抬头都不能。
“上次和你一起的孩子,你们是朋友吧?”
年羽一楞,茫然的抬起头来。
“朋友?”孩子?
Opal。Z抿了一口餐后酒,点点头。
“谷瓷。”像是怕年羽想不起来一样,还补充了一句名字。
“叮”的一声,年羽手里的纯银质小勺磕到了杯沿,他忙压下思绪,镇定的用餐厅一点点的抹去溅出来的咖啡。
“还好,为什么这么问?”他面上挤出笑容,心里却咚咚咚的跳了起来。
怎么会突然提到谷瓷?!
以桥是怎么认识他的???
明明两个人之前只是一面之缘啊?
凭左以桥的性格现在应该是把他忘到天边了吧,而且还偏偏在这个时候提起。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他心跳如鼓,不由自主的慌张起来。
第二十八章水胆玛瑙鲤鱼
的图片附带网上的介绍,大家可以参考下很美的东东水胆玛瑙玛瑙中有封闭的空洞,其中含有水或水溶液,这种玛瑙即称为水胆玛瑙。摇晃时汩汩有声。以“胆”大“水”多为佳。透明度高且无裂纹和瑕疵的水胆玛瑙,是极好的玉雕材料。玛瑙中的极品。
对左以桥这样悠然游走于感情的人来说,不可能会犯“在约会的对象面前提起另一个让自己感兴趣的人”的低级错误。左以桥之所以会提到谷瓷,的确是没抱着什么不好的心思。他只是觉得谷瓷很好玩,又是和年羽认识的,于是顺口问了一下。以至于年羽暗暗的变了脸色,顾左右而言他最后都没有回答什么,左以桥也不介意。
电影还是没有看成,而年羽却为此心里存下了一个大大的疙瘩。
Opal。Z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突然提起谷瓷的,这个早该被在上次珠宝展后就忘却的名字,为何如今又被翻了出来,还是与自己用餐的时候。年羽心思这么多,总觉得这是一个危机,他不能不提防。
谷瓷却还是毫无所觉的继续过他快乐的日子。虽然和Opal。Z接触到了几次,谷瓷也是很高兴的,不过Opal。Z在他眼里就和珠宝学院的老师一样,遇见了会很庆幸,不见了生活也可以照样下去。
R教授推荐了他一场本周末在米兰郊外举办的小型的珠宝发布会。没什么名气的品牌,走的也不是高端路线,但是设计很有特色,用相对普通的材质呈现很不一样的味道。
谷瓷自然答应的很乐意。去到那里才发现还真的是非常小的场合。在一家比较简单的私人工厂内,没有模特站台也没有各种灯效音响什么陪衬。只有十几个水晶柜子错落有致的陈列,一身随性打扮的设计师则站在一边随时解答参观者的提问。
大部分的珠宝都是采用水晶、珊瑚、珍珠和平价的石榴石雕琢而成,但是无论从打磨的工艺到设计都非常的有个人风格和独特的巧思。
谷瓷特别喜欢其中一款由灰绿色水胆玛瑙雕刻而成的鲤鱼,鲤鱼足有四、五公分长,一指半粗,玛瑙的成色非常好,胆大水也足,色泽澄净通透,甚至连根须都丝丝分明。它被放在一个迷你型的石英石小水池中,清澈的水流涤荡过它片片精致细腻的鱼鳞,仿佛连着尾和鳍都一起摆动了起来,让这条鲤鱼在河流中翻游舞动,栩栩如生。
这已经不单单只局限在宝石领域了,而是在西方较少看见的有关于玉石方面的艺术创作,让身为亚洲人和华人的谷瓷既感到亲切又佩服万分。
一边咂着嘴巴赞叹,一边忍不住想凑到设计师身边,即便没什么资格提问,但偷听两句还是好的。
没想到一转身那设计师正和别人聊好迈着步子向另一边走去了,谷瓷急急跟了几步,设计师已经走到了工厂的里间。谷瓷一时没刹住车,直接也冲了进去,而设计师也没走远,就站在十几米外的台阶下和人说着话。
谷瓷在看清眼前的情况时,反倒不好意思上前了。而且,立时所见的画面也有些让他吃惊。
和设计师对谈的不是别人,竟然正是前两天和自己见过几面的Opal。Z??!!
谷瓷想起刚才看见的设计师的生平背景,二十九岁,法籍,但从小是在中国、日本和菲律宾长大的,十年前才回到欧洲学习珠宝设计,他的创作很好的结合了东西方的神韵,更融汇了自己独有的个人魅力。
这和同有中国血统的Opal。Z有一点点相似的地方,看两人交谈的热络劲,应该是很好的朋友的样子。
不过Opal。Z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很让人吃惊的,一个不过才初出茅庐,一个已经站在了顶峰,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在谷瓷这个方向可以隐约的听见两人的交谈,设计师好像在问Opal。Z的意见,Opal。Z很耐心的等他阐述完后才慢慢发表自己的看法,期间被打断了一次,谷瓷这才发现Opal。Z的手里还牵着一个人,由于身材很娇小,一开始倒被两个男人挡住了。
是一个头发卷卷,眼睛大大,五官很立体的女生。可以看的出有西亚的血统,只是皮肤却还是雪白的,非常的漂亮。
被她打断对话,左以桥也不生气,甚至还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在她脸颊处吻了一下,女生脸上一片红晕升起,立时投入了对方的怀抱。
听着那头传来的一片笑声,谷瓷有些不解的皱起了眉。
上一次和Opal先生分手的时候谷瓷忘了有句话还没说便想回头,没想到一下子就看见了从楼上下来的年羽。当时两个人亲昵的姿态谷瓷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如果没看错的话,他记得Opal。先生还亲了年羽的。
才不过两天,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他想错了?
二少的花心本质要被谷瓷童鞋洞穿了吗?
第二十九章海浪造型的手机号码
而眼前的那个西亚女孩显然也不是当时在庄园别墅和Opal。Z穿情侣装的人。又是这个又是那个,还有年羽……?
谷瓷左思右想了一下,不太明白的挠了挠头。
片刻方觉自己站在这个角落里似乎有听墙角的意思,忙匆匆的退了两步,离开了此处。待到回到大厅看见琳琅满目的展品后,谷瓷马上把这事忘到了脑后。
然而年羽却并非像谷瓷这般的健忘。
他那天回去想了很久,觉得Opal。Z是不会讲废话的人,这几句是暗示他已经知道拍卖会的实情以此警告自己吗?目的又是什么呢?凭Opal。Z完全可以不需要多此一举,自己的一切行为他完全可以毫不费力的掌控,如果他愿意的话。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定不会是年羽自己胡思乱想的结果。要真是Opal。Z怀疑自己点拨了两句年羽现在想来倒真不算什么,对方会开口还证明Opal。Z是在乎他的,哪怕是警告也说明左以桥现在还不愿意结束这段关系,怕就怕是另一层意义。
到底是……
忽的一个灵光闪过,年羽心头一惊。
他想到谷瓷那个摸样,自己从来没把他高看过,傻乎乎的也不算亮眼,可人人不都说么,山珍海味吃多了还腻味呢,现在换个清粥小菜完全说得过去啊。
年羽当下就变了脸色。
Opal。Z在米兰已经快要待了两周了,明天他不得不离开这里飞往法国照顾那边的珠宝生意。而在上机不过三个多小时的时候,他又一次的来到了欧洲设计学院,而时间也卡的很准,那个亚洲少年正坐在惯坐的长椅上涂涂写写。
左以桥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天气渐热,米兰的午后和煦温暖,谷瓷穿了一件粉蓝色的棉质七分袖衬衫,下身是较宽松的七分裤,露出纤细的手腕和脚腕。看上去又比实际年龄小了好多岁,浅色的头发没有打任何定型的发胶,软软的垂下来挡住了大半白皙的脸颊。
意识到身边有人,谷瓷抬头看了一眼,见是Opal。Z便有礼的点点头,就又沉浸到自己的世界去了。
左以桥每次都这样,他喜欢和这个少年呆在一起的那种放松的感觉,可是每当被小小的漠视的时候又新鲜又不是滋味,此刻就是。忍了十来分钟不禁开口道,“上次的北极光画完了吗?”
这少年真是奇怪到了极点,偏偏喜欢用单色又简单的铅笔去呈现复杂又虚幻的色彩,而且既不是写实也不像抽象,要说他乱画吧,左以桥又可以在笔笔线线里发现谷瓷是有绘画功底的,这让Opal。Z更是琢磨不透。
谷瓷点点头,“画好了。”
“给我看看行吗?”Opal。Z还有主动问人要画作的一天啊。
没想到谷瓷摇摇头,“给教授了,他喜欢。”
左以桥一怔,面上了解的微笑点头,心里忍不住黑线道,这怪东西还真有人欣赏啊,看来欧洲设计学院的教授果然品味非凡。
“那今天在画什么?”Opal。Z不会被轻易打倒,马上看向他手里的那幅。
谷瓷举起来,“画鱼。”
只见他那本卷卷的纸页上已经躺了两条姑且称之为鱼的东西吧,只是那东西微小到只占了几十分之一都不到的分量,周围又是一大片乱七八糟的线条。
这次Opal。Z看懂了。
“这是水!”他伸出漂亮的指尖轻轻的在纸上点了一下。
“嗯嗯嗯!”谷瓷用力的点头,仿佛得到了认同的小朋友,咧开嘴巴笑的眼睛都没了,“是海水,你看……”
Opal。Z暗忖,我哪里看得出这是海水啊……不过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了,都看得出是水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也有点跟着高兴??
被认出画作角色的谷瓷看着非常兴奋,也许是感觉心里的距离被拉近了,他明显话多了起来,虽然之前话也不少,可大多是点到即止的,他怕在Opal。Z面前露拙,可是今天不一样,他对Opal。Z说了自己的灵感,说自己看见了一条很漂亮的鱼,当然没说在哪里,也没说有鱼的地方Opal。Z也在。
左以桥和他聊了比以前还要久,临走时问谷瓷要过了铅笔,在那副澎湃的海水图边迅速的画了点什么。然后俯下身做了一直想做的动作。轻轻的把谷瓷软软的头发揉成了一团。
“下次见。”
谷瓷楞楞的看着那个人的迷人笑容,直到他的车都开的不见的时候才低下头望着纸上的东西。
几笔简洁的线条组成了一片欢腾跳跃的波浪,可细看下来竟发现是一串数字。
手机号码??!
二少有点被同化的趋势……囧
话说昨天阿满把沐先生和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