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圆梦韩娱- 第56部分

遗憾

十月的费城还有点热，但鹿晗来得这天不巧，刚好下雨。他打了个出租报上地址直奔金世宇家而去，出租车司机尽心尽责的给他把车停在了大门口，不过从这里到房子还有十几步的距离，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他一边摁门铃，一边想着不会这么寸吧，家里没人？
正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徒手翻过这圈儿形同虚设的小栅栏的时候，里面有人回应了，娇俏干净少女的声音，他听出来那是尹世妍，正在用英语问他是谁。门口有监控，他的脸正对着摄像头，那姑娘不可能不认得他，这是在整他呢。他这段时间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这个时候再淋点儿雨，估计此行得在医院虚度，开口的声音还有点哑：“世妍，我是你鹿晗哥。”
“哪个鹿晗哥？”
“你哥男朋友的那个鹿晗。”他旁边还拖着行李箱，身上穿得套头衫已经被淋得差不多了。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尹世妍在里面边咔嚓咔嚓咬着苹果边问。
“谁造得谣？我们好着呢。”
“好着呢你当时为什么不站出来？你知道我哥当时一天一夜没合眼没吃东西没喝水吗？你知道我哥一直到现在晚上都睡不好要吃安眠药吗？你知道他每天看着你们当时练习的视频发呆吗？你知道他有多喜欢舞台吗？你知道什么啊？”尹世妍越说到后来越想哭，后来就那么啃着苹果哭了：“你当得什么男朋友啊？”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打在鹿晗身上，让他无言以对，雨还在下，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他以为自己会那么一直站下去的时候，一辆车在门口停下了。
金世宇一手提着两大袋子食材从车上走了下来，另一只手举着一把伞，走到他面前歪头看了看。“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没想到真是你。怎么不进去啊？世妍在家啊。”语气坦荡像是见到阔别已久的老友，少了恋人间的暧昧旖旎。“衣服都湿透了，快跟我进去，别再给生病了。”
鹿晗站在那儿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雨打在伞上的声音噼噼啪啪的，他恍然想起金世宇高二那年，有一天放学他去接他，一样的雨，似乎有些东西又跟当时不一样了。两人离得很近，近到他再往前走半步就能抱在一起，可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默默地提了行李箱跟着他走进院子。
尹世妍听到声响已经打开了房门，看到二人似乎有些惊讶。“鹿晗哥什么时候来得？”
“刚刚，我摁门铃你可能没听到。”鹿晗的脑子还算快，知道露馅儿了她肯定要被骂，于是也帮着圆了谎。
金世宇帮他把行李提进了客房，又拿了换洗衣服让他赶紧洗个热水澡，省得感冒。鹿晗直到泡进澡盆里人还有些恍惚，他没料到金世宇会用这种态度对他，被骂被打被上什么可能他都想到了，唯独没想到这个。
刚刚淋了会儿雨，现在就有点头晕，等他吹干了头发出来的时候，发现曾经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正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弄午饭，见他出来笑着说：“煮了姜汤，赶紧趁热喝一碗，防感冒。”
鹿晗晕晕乎乎端起碗，小口的啜着姜汤，辣的他嗓子都要着了，但鉴于这是金世宇专门给他做得爱心汤，闭着气儿也还是给喝完了。金大厨做饭的时候他一直站在旁边儿没走，看着少年娴熟的将葱姜蒜末儿挫到刀背上倒进炒锅里，然后拿铲子翻炒了两下儿，香味儿就出来了，接着又舀了两勺豆瓣酱放进去继续炒，然后是已经煮过切片的肉片儿。
金世宇盖上锅盖，一回头发现他还在：“你去客厅看电视吧，或者去书房玩儿电脑，这儿油烟大。”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几个月前。这儿的保姆只会做美国菜，世妍吃不惯，我就学了。”他说得轻松，手里的工作也没停，洗了两只青椒去籽在案板上切块儿备用，又掀开盖子翻了翻锅里的肉片儿。他始终没问鹿晗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也没问那些你最近过得好不好之类的屁话，他长眼睛看得见，鹿晗比四个月前更瘦了。“你脸色不太好，还得一会儿才吃饭，不然先去睡一会儿吧。”
“没事儿，在飞机上睡了一夜，不困。”他偶尔会晕机，身体状态不好的时候这种情况更严重，在飞机上根本睡不着，偶尔气流不稳时那种失重的感觉对于一个恐高者来说简直是折磨。
两人都绷着，都没再讲话，厨房里只剩下滋滋啦啦炒菜的声音，和他们熟悉又陌生的烟火气息。
鹿晗看着那人在流理台忙来忙去，单薄的背影让他想抱一抱，四个月不曾听见的声音，四个月不曾见到的人。他没胆量问，这么长时间，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发了那么多短信，你一个也没接，一个也没回，你难道不想我吗？
当时给吴亦凡打电话的时候，他的语气是那样笃定，那样信誓旦旦，他确信金世宇除了他不会再爱别人，可现在，他竟有点不确定了。万一，你不爱我了可怎么办？
两人将饭菜摆上了桌，尹世妍听到叫她吃饭才下楼。三个人围着不大的餐桌，四菜一汤两荤两素，都是家常菜，相比鹿晗的手艺，完全算得上色香味俱全。
没人开口讲话，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沉闷。尹世妍状似无意的说：“鹿晗哥看着比上次见面更瘦了，听说你爱吃宫保鸡丁，我哥做这道菜最拿手，你尝尝。”说着帮他夹了一筷子。
鹿晗有些不明白这姑娘为什么前后转变这么大，明明刚刚还让他淋雨，这会儿又帮他追她哥，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十分顺从的把碗里的食物吃完了，确实很好吃，比他做得好吃。
金世宇一直没说话，无论尹世妍怎么往两个人身上抛话题，他都不开腔，吃完饭，他收拾了餐桌去洗碗。
小姑娘偷偷向鹿晗招手，俩人进了客房，这姑娘脸色立马就变了。“你不是来追我哥的吗？”
态度变太快，鹿晗一时有点适应不了。“我……是啊。”
“那你为什么一点儿行动都没有？我跟你说，我哥可是很抢手的，前两天还有个叫Steven的小帅哥约他出来看电影。”姑娘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又怕鹿晗小看了自己哥哥，赶紧举实例证明，督促他快马加鞭赶紧追。
“他去没有？”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没有，不过我哥对那人挺有好感的，指不定过两天就答应了。”
鹿晗原本已经有点儿动摇的心现在更加不确定了，他坐在床沿儿上一时没说话。
尹世妍看他的样子也觉得自己可能刺激得有点儿过了，想了想还是开口：“鹿晗哥，按你当时的所作所为，我真的不想再让我哥跟你在一起了。他那么好，凭什么要为了你受委屈啊？”姑娘沉默了一会儿：“可是这事儿不是我说了算的，我想让我哥跟凡哥在一起，想让他永远快快乐乐的不受伤，可他自从离开你以后就再也没有真正开心过。所以，即便我对你有看法，也还是拜托你……以后别再让他一个人了，好吗？”
鹿晗听见这话猛地抬头，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高兴的是金世宇这么长时间不是不想他不念他，难过的是他这么长时间都没开心过。
金世宇洗完碗出来发现哪儿哪儿都没了人，就开始喊尹世妍，发现俩人都在客房的时候，挺惊讶的。“你怎么跑这儿了？”
“我来打探艺兴哥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当尹世妍不假思索的从嘴里吐出这句话的时候，鹿晗在心里感叹了一句：不愧是亲兄妹，连说谎的姿态都是一样的炉火纯青真假难辨。
“你前两天不刚收了Steven的八音盒儿吗？”金世宇一点儿没想到在人前给妹妹留面子这回事，一秃噜就出来了。
不过相比隐私被曝，尹世妍更心痛的是，她刚刚说的谎话不过几分钟就被戳穿了。“一个八音盒而已，又不是什么定情信物，哎呀，哥好烦啊。”说着推开他蹬蹬蹬跑上楼回自己房间去了。
留下的两个人都没说话，最后还是金世宇开了口：“坐了那么久飞机，你先睡一会儿吧。”
晚饭过后，下了一天的雨突然停了下来，一场秋雨一场寒的凉意渐渐在不大的院子里蔓延开。金世宇站在廊檐下看着面前残留着雨水痕迹的泳池不知在想什么，鹿晗拿了件外套走出来帮他披在肩上。“有点凉了。”
金世宇有些恍然的回头看他，没说话，又站了一会儿，扭头披着衣服准备进屋去。“外面挺凉的，早点休息吧。”
那只熟悉的纤瘦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我们谈谈。”
他笑了，在廊下的长椅上坐了下来：“谈什么？”
鹿晗现在倒说不出话了，金世宇坦荡的态度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少年如画的眉眼被潮湿的露水浸染得出尘。“……当初喜欢你的时候没想过那么多后果。年纪小，挺幼稚的，也没考虑过你的处境。”他白净的脸上似乎多了那么点儿阅尽千帆的淡然。“那件事之后，我想了挺多……你有你的事业，我有我的责任。所以现在这样……挺好的。”
鹿晗半晌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他的脑袋有点晕，那些干净利落的话听得他有些恍惚，他低了低头下意识的逃避：“我今天脑子有点不清醒，我们改天再谈吧……”

发烧

鹿晗低了低头下意识的逃避：“我今天脑子有点不清醒，我们改天再谈吧……”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沉，拖着步子转身的时候，金世宇开口了：“既然说了，就索性说开吧，挺远的，省得你再跑趟儿了……”
绝情的话被那人说得很轻松，但他的眼睛是垂着的，鹿晗听见这些话回头看他的时候他也没抬起来。可能是人在生病的时候格外脆弱，也可能是被这些没有温度的话刺激到了最敏感的神经，鹿晗站在那儿，再开口的时候带着咄咄逼人的火气：“怎么个说开法儿？说你要跟我分手？”
少年终于抬了头，那双狭长的眼睛里没有太多情绪。“鹿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别那么感情用事，你要想到你的事业你的父母。”
一句话，彻底将鹿晗的火点着了：“我他妈自己都不想了，你想那么多干嘛？！你以为我千里迢迢跑过来是专门为了分手吗？金世宇，你看清楚一点，咱们俩的事儿已经轰轰烈烈闹得整个亚洲都知道了，你现在再考虑那些不觉得有点晚吗？”
“你不是没有正面承认过吗？只要没承认，就还有回旋的余地。你可以继续作你的偶像和孝子，回归正常的生活……”金世宇的语气像是背书，他把所有问题都考虑到了，就是没考虑他们俩的感情。
“那我明天就开新闻发布会昭告天下成吗？”鹿晗扯着嘴笑得有些无可奈何：“金世宇，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当初在一起也是你说的，现在分开还是你说的，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有问过我一句吗？”他停了一会儿，慢慢走到那人面前蹲下，抬手轻轻摩挲少年的脖颈：“而且，别骗自己了，你根本离不开我，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儿了？”
金世宇垂着眼，沉默着，他怕对上那双圆圆的充满渴求的眼睛，只要对上了，大概就再也拒绝不了了。“不早了，睡吧。”他抬手挥掉了那只让他意志消沉的手，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屋子。
鹿晗苦笑着撑着椅子半蹲起来，低血糖和头疼让他的眼前有点黑，等恢复了一些，他才慢慢挪回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的时候，连轴转了几天的机体终于扛不住罢了工，他几乎是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随之而来的不是香甜的睡眠，而是冗长的梦境。
恍惚间似乎有人笑着牵住他的手，一双干干净净没有过多矫饰的手，不管是温度还是触感都是他熟悉的，手的主人笑弯了一双桃花眼，在阳光绿地里显得格外耀眼好看。“鹿晗，这儿真漂亮！”
他在心里说，其实你更漂亮，你比我见过所有的美景都要漂亮。他们一直往前跑，一路上他除了看着那人傻笑什么都没干。
突然间，那少年松开他的手停住奔跑，笑容凝滞在脸上，绿茵茵的草地骤然消失了，他们面前是一道绝地悬崖，那高度让他仅仅是站在上面腿就开始发软。少年流着泪开口：“鹿晗，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旅行了，我不能再陪你了……”
他的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一样说不出话，他急切的想问为什么，可无论怎么挣扎都发不出声音。就在这个时候，眼前的少年突然被什么力量缚住，他还来不及反应，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坠落深渊，他趴在悬崖边上使劲向下伸手，还是连一片衣角也没抓住，直到对方的身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消失在他眼前，恍惚间还能听到山谷里回荡着少年撕心裂肺的的叫声：“鹿晗，救我！”
金世宇半夜下楼倒水喝的时候，似乎听见鹿晗的房间里有叫喊声，敲了两声门没人应，只好摸黑走进去。那人似乎做了什么噩梦，喉咙里无意识的发出焦急的喘声：“世宇，等我救你……”
心脏像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他摸到床边，想安抚一下那人，没想到被一把攥住了手：“世宇，会没事的，等我救你，我会救你的……”汗津津的手心泛着不同寻常的温度，他拿另一只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很烫。
当下也顾不了其他，他轻轻摇着床上那人的身体：“鹿晗，醒一醒，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可是对方显然已经陷入的昏迷，根本没有醒来的迹象，还在他俯身的时候一把抱住了他，力道之大，不容挣脱。他只好轻轻安抚怀里的人：“我在这儿，我没事，我就在你身边……”
终于腾出手来给家庭医生打了个电话，对方表示三十分钟内赶过来。这期间他先帮鹿晗量了体温，三十九度高烧，随即赶紧帮他冰敷额头温水擦身进行物理降温。
于是等医生来的时候，病人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了一些。“疲劳过度，精神紧张，温度降下来就没事了。我开一些药留下，如果体温没有升高就不用吃。病人醒了以后也要注意休息，短期内不要进行高压作业。”
送走了医生，金世宇继续回去给他物理降温，一直到凌晨四点，才终于回归人类正常体表温度。
当晚同样疲劳过度并且被患者抓住手不放的金世宇为了防止夜里再出意外，只好一起睡在了客房。
早晨七点，厨房里已经传出阵阵早餐的香气，煎到微蜷的培根和烤至软化的起司被妥帖的夹在焦黄的吐司里，让人看起来很有食欲。
尹世妍下楼的时候闻到米香：“今天早上吃粥吗？”因为中式早餐相比西餐复杂，金世宇早餐通常会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