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炙瞧他不光没死,还没点儿事儿的站起来,□着身子高大的很,害怕的朝后退了几步牵动身后的疼痛,有些站不住脚的要摔跤,司空傲一见便大步过去要扶他。虽然扶住了凤炙没让他倒下,也让凤炙顺手往自己脸上又打了一巴掌,刚缓过来的脸肯定肿了。
司空傲就任由他打了算了,打横抱起了他就朝床铺走去,算是温柔的将凤炙放在床上让他趴着,顺便红着脸问了一句:“要不要紧?要不要我……给你看看?”
“你想死吗?!”凤炙怒吼出这句话之后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杀不了他,甚至用上了药,结果还是作茧自缚让自己栽到了他手上:“为什么你还不死?!你怎么就死不了呢?我凤炙一生没受过这样的屈辱,这些全都是你给我的!!!”
说完就将头埋在被子里面大哭起来,又是开始哭的样子,声音大的很,撕心裂肺的好像真的要司空傲死才能甘心。司空傲看着凤炙爬在床上哭的背影,心里也很不好受,像是有人拿刀通过去一样,他一生中又何尝没做过一件亏心事?
穿好衣服之后看着凤炙还趴在床上抽泣,心里虽然难过,可还是不顾凤炙的反对掀开他的衣服就看着后头,凤炙感觉自己屁股一凉,吓得立马跳起来,还被司空傲按在了床上。
“大胡子你干嘛?!你是禽兽吗?!大胡子!!!不要碰我!不准动我!”
司空傲听得烦了,顺手点住了凤炙的穴道,顿时安静了许多:“别吵了,没打算对你怎么样。”
凤炙瞪圆了一双眼睛,感觉身后被人用手翻开,还不打算对自己怎么样?!他是禽兽吗?明明药效只有一个晚上怎么第二天早上也跟着发情?!这回大胡子要是针对自己做什么的话,再杀不了他就一定自杀!不行,自杀之前一定要把他给杀了!
凤炙脑子里正被风怒惹的一团浆糊,司空傲看着凤炙身后发红的地方,有些肿了,还有一点裂开,不过还好不算太严重,他记得昨天晚上虽然跟凤炙的确那什么了,不过也估计到了对方的感受。可毕竟是伤了,不管伤了凤炙的自尊还伤了他的身体,这让司空傲的自责更加重了。
将他的衣服穿好,帮凤炙解开了穴道之后,凤炙见对方真没其他的想法,索性丢人的趴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司空傲见他这个样子也跑不了,干脆就让他呆在床上休息:“我们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疆门城了,我出去帮你买点儿药,你先休息吧。”
凤炙趴着听完了这句话,随后又听到了关门声,捏紧拳头一动也不动,咬着牙为自己再度委屈了一把,呼吸开始不顺,将头蒙住无声的哭了。先前再怎么哭总有点儿做给大胡子看让他一个愧疚自杀的心态,这回没人了,那种真正委屈的心才起来,打从遇到这个人开始就一直不顺,若以后还要被他跟着,肯定命也保不住了。
同一时间中,连悦华这边更是不好受。
相较于司空傲,上官靖可以说从头到尾的逼迫,别说要温柔,连悦华哪怕一点儿反抗也做不到,身后的地方别说走路,哪怕弯一下膝盖都能牵扯着痛。连悦华不允许自己在别人面前脆弱,再多的眼泪都要往肚子里咽,上官靖早上的举止分明和昨晚不同,果然是被人下了药之类的。
想到昨天碰见的那个红衣男子就有些怪,眼神也不对劲,那一撞不应该是空穴来风。
他看着手中白玉瓶子里装着的药膏,倒在手指上冰凉的,颤颤巍巍的伸到后头,才碰一下就浑身颤抖,疼的厉害。连悦华苦笑的咬着下唇,忍着疼痛将手指伸进去,早上还结痂了,现在又被撑裂开,被上官靖不温柔的对待,和现在这种尴尬的场面相比,瞬间觉得自己悲哀了起来。
终于弄好了之后,连悦华已经满头大汗,穿好衣服看着自己的手指,上面还有一些血丝,他站了起来将自己整理干净,看向乱七八糟的床铺,顺手将脏了的被子丢在了地上,唤人给他买了套新的。
从烧掉被子和换被子的整个过程中,未经过一人动手,可一幕幕全都被上官靖看在眼里,更咬着牙,他不喜欢连悦华,甚至将连悦华看成别人,和连悦华昨晚发生的一切也都是意外。不能因为爱才之心,不能因为愧疚就走上前去,并且……他相信连悦华也一定不想再提这件事。
过了,就算了罢。
、二十九
司空傲买好了药回到客栈的时候,正好与有些落魄穿着青衣的连悦华打了个照面,连悦华双手背在身后刚从屋子里出来,额头上还有细细的汗珠,两人只是互看了一眼之后便擦身而过了。
连悦华记得这个人,昨天和那个红衣男子一起的,不过两人分明不是朋友身份,虽然有心护着,但若真是朋友也不至于后面不加以追究。刚才和司空傲擦身而过的时候闻见了他身上有着一股药味,竟然和自己早上天不亮出去买的味道一样,他鼻子向来灵明,头脑更是聪明,那个红衣男子莫不是也和他一样昨天晚上成了……
这么一想,连悦华就更觉得奇怪,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药分明是红衣男子下的,若两人真是那种身份,怎么会让这个人将自己弄伤?除非他一开始就不打算将药用在自己身上,而是另有其人。
思绪一乱,脚下步伐也不稳,稍微快了两步便牵扯了身后的疼痛,连悦华站在原地皱着眉头,刚整理好被子,那么多动作,该不会让后面又裂开了吧?
上官靖有些担忧的走出门外,刚想上前去扶,顿时又停住了自己脚步,脑子里又是那句,不能因为一时心软而让两个人都入尴尬的地步。
司空傲推门而入,将药放在了桌子上,有些药是煎来喝的,有的药却是用来涂抹的,还好疆门城够大,他开始买药的时候还有些难以启齿,话只说到了一半那人就像完全懂了似的,将他说不出的话大多说出,立刻给他开了这些药。
买药倒是不算困难,就是不知道凤炙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要是渴了饿了会不会不方便。
“药买回来了,我先给你上药,回头再让小二给你煎一副去。”司空傲掀开床帘看了一眼,床铺上空空如也,凤炙早就不见人影了。
逃了?!
他这样的身子能逃到哪儿去?
司空傲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周围,他的剑也不见了,凤炙该不会是因为昨天的事想不开,想要寻短见吧?因为死在客栈太丢人,所以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了断?!
“糟了!”司空傲捏着手中的白玉药瓶,也不从正门走,直接轻功从窗户飞了出去。
……
风尘树旁,一抹白色的身影在周围转了几圈,仔细上下看了两眼,才终于找到了两百年前的那条红丝带,挂在了最上面,清楚的写着两个字。
印敌。
两百年前他帮着卫鉴夺得大漠,却伤害了这个从未见过面的人,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注定在他帮了卫鉴之后,间接害死了印敌,也注定在卫鉴成功的两百年后,他要帮助印瞳夺得大漠。
印瞳。
印瞳……
这个名字被他在心里默默念了几遍之后,才微微勾起嘴角,他不同别人,他有什么说什么,从不拐弯抹角,他想要什么追求什么,从不拖泥带水,就连和自己说话也那么直白。想到两天前的晚上,他还在印瞳房门前踌躇着要不要进去见他,哪怕见一面也行,他就站在身后,分明已经累到不行,却还是挺着精神陪自己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
他知道是因为自己那天心情不好才会变得奇怪,也没有脾气,见自己不说话就坐在那儿说他自己的故事,狸儿总算明白了印瞳,也总算明白了自己。
可以说两百年前的自己对卫鉴是一厢情愿,他独自喜欢,独自在乎,所以什么也得不到。此时看来,他尽量让自己显得不在乎,显得不重要了之后,印瞳并不像两百年前的自己那般退缩,他的身上有种感染力,感染着自己封闭起来的心逐渐打开。
他勇于追求自己的目标,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却心善。
好像从碰见印瞳开始,这个人虽然有时候会口不择言的,却从来没对他发过火,就连他害死了他最重要的两个朋友的时候,他也只是独自神伤,没有一句责备。
狸儿不知道印瞳这算是什么性格,说他脾气温和,却让人难以猜透,从不将自己真实情绪展现出来,越是这样就越复杂,越是复杂才越让狸儿不由自主想要了解。
印瞳是聪明的,懂得怎样抓住一个人,不光是人,还有那个人的心,他用自己的好来瓦解那个人的墙,等到墙塌了之后,那人也就死心塌地了。
司空傲是一个,不久之后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另一个?
想到这儿,狸儿突然一笑,是不是又有什么重要?至少他在瓦解另一个人的墙时,用的是自己的真心,只要是真心就好。
“离先生。”
狸儿抚摸风尘树的手微微一怔,随后勾起嘴角:“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因为我来过。”沙华清冷着声音。
“即使来过一遍的人也未必能记住路,你真厉害。”狸儿转身,看向沙华的时候,沙华低着头没有与他对视。
“离先生才是,轻易记住了风尘址,我是因为主子的原因才来过这儿,就是不知离先生因为什么原因到这儿来了。”沙华从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眼前这个人,莫名的出现,莫名的让主子那么信任,才更可疑。
别说主子从来没提过有这个人的存在,即使提了,也不可能将风尘址的入口随便告诉一个人,自己来的时候也是五年前主子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带自己来的。当时和他讲了许多故事,关于以前印家的大漠,还有之后的战神卫鉴,他印象深刻,所以记得入口,却一直没有来过。
这回出门的时候跟着狸儿,没想到却走到了这里,要说是狸儿自己无意间找到的,他才不信。
狸儿上下打量了沙华,随后又是一笑,风轻云淡,没有多少情绪在里头:“你倒是个不错的人。”印瞳身边有沙华这样忠心又聪明的人,的确也算是幸运,不过这运气也在五年前他的好心而起的,若五年前与见沙华的时候没有救起他的话,那现在他的确就少了一个可靠又有能力的好帮手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狸儿是么?说话告诉你,打从见到你之后我就一直不信任你,你太飘了,让人摸不透。我主子等了太长时间才等来这个机会,所以只要是人才他就会抓住,或许你真有点儿能耐,但要看清自己所站的位置,别锋芒太露。”沙华还真是直话直说,一字一句都听得狸儿心里好笑。
若自己真要对印瞳怎么样,早就做了,等到现在做什么?
“沙华,你应该信任你的主子,他不是什么人都信任的,就好比……黄臻。”狸儿抛出这句话后,双手背在身后,独自朝风尘址外走去。
黄臻的确是个棘手的人物,印瞳能坐上现在这个位置可以说黄臻是关键,可也正因为这样,黄臻知道了太多,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自己可以用一场恩情让他站在自己这边,别人又何尝不能因为一场恩情,从这个老实人嘴里逼出什么话来?
黄臻和司空傲不同,司空傲油盐不进,只随着自己的心走,所以他愣头青,而黄臻则是看着身边的变换而继续傻下去,别人稍微给点儿好处,他就信以为真了。
如果不早点儿解决这个人,留着还真是个麻烦。
要说和印瞳是心有灵犀,狸儿不信,可此时看来,由不得他不信,刚回到房间的时候就发现坐在里头的印瞳,他从来都不来自己房间,即使有什么事情要商量,也是狸儿去他的房间。
狸儿关上了房门,走到桌边,看了一眼自己桌子上的茶壶,就连他房间里也改的全都有了印瞳的气息了。
不知不觉中,许多东西都变了。
“有什么事?”狸儿坐下。
“我在担心黄臻。”印瞳扶额,毕竟不是认真用心去交的朋友,即使死了,他也没多大感触。
“和我想到一起去了,黄臻的确留不得,如果你交给我,会不会再觉得我杀了你的好兄弟了?”狸儿勾起一缕落下的发丝,狐狸眼朝印瞳看去。
“呵,你变了。”印瞳突然说,伸出一只手支撑着下巴,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狸儿:“以前的你想要做掉一个人,我连个消息都不会收到,现在还问我的意见,真是变了。”
“变了不好么。”狸儿被他看得有些手足无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竟然是苦茶。
“狸儿。”
“嗯?”
“你是在为上次的事情愧疚吗?我想大冲和胡亥他们已经不怪你了。”印瞳说。
“毕竟是要成你大业,没有人为你牺牲,你不可能能坐上现在这个位置,不光是以前,以后,也必定有人会帮你挡住身边的危险,这样你才能没有磕碰站上大漠之主这个位置。”狸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像是触碰到心里的一根弦,弦上有水,碰一下,就滴落下来了。
印瞳不光不傻,还聪明的很,哪怕狸儿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而此时,无非和上次一样,某些话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他的心弦。
印瞳不说,也不提,就连呼吸也很缓慢,这种事情,若狸儿不说,他绝不会问,就如同狸儿对待自己一般,自己的陈年往事,身份想法,若不说,狸儿也不会问。
有时候狸儿其实觉得印瞳很透彻,他的人生被他自己规划好了,一个步骤都在心里精打细算,所以他的下一步举动都能让人看透。却在有的时候很繁琐,他的一个眼神或许有多种意思,其中的每一种你都猜过,可都猜不准,永远拿捏不住他心里的底在哪儿。
这样的印瞳,即吸引人,让人不禁想要靠近,又冰冷难猜,让人感觉怎么也和他熟络不起来。
“对了。”狸儿突然开口,像是想起了什么。
印瞳回头看向他。
“沙华是个不错的人,你要好好重用他,将来必定能帮到你的。”
印瞳被他这句话弄得有些奇怪,突然开口大笑了起来:“哈哈哈……狸儿啊狸儿,你究竟是不是有什么能看穿人心的能力?”
“怎么说?”
“竟然能……每次都和我想到一起去。”
狸儿听印瞳这么一说,也勾起嘴角笑了起来,两人头一次这么单纯的,就只是相视而笑。
、三十
飞沙大漠,这回的风沙看起来比刚才的要大点儿了,不过大漠中的气候就是这样,有点儿风就是风沙,没那么危险,却很麻烦,眼前看不清路,就连脚下也越陷越深了。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身后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