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二舅母自己都没有好好的看看二舅舅给您的休书吗?恶妇贾王氏借管理荣国府之便,盗取家财这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儿。”
说完之后,辰玉慢慢踱步道王夫人身边轻声说道:“再说了,向您这样的妇人,该休!”
王夫人听后,不由更是怒目辰玉:“你……”
她话还没出口,就听到一声暴跳如雷的怒吼:“恶妇,还不住嘴。”
原来是贾政醒过了神,看到王夫人还要生事,不由怒吼出声。
贾政以前见到的多是一脸慈善样的王夫人,所以这一次贾政被王夫人吓到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很虐疯狂的王夫人,不过他心中更是庆幸了暗道:“幸好我早早的把这个恶妇给休了,要不然她趁我熟睡后再来害我,那真是防不胜防。”
心中想着,贾政行动上却没有听,只见他阻止了王夫人后,就走到辰玉面前问道:“辰玉无事吧?二舅舅真是对不住你了,没有看管住这恶妇,害的你……不过二舅舅到底和她夫妻一场,还望你看在二舅舅的面子上饶了这恶妇一遭。”说完不等着辰玉回话,就像辰玉施了一礼。
“怎么伤了人就想走,这就是你贾政的处事之道,怪不得你会被一撸到底还没有人为你求情。”原本看着辰玉受伤,水臻心中就充满了怒火,这人是自己带出来的,如今坊市没有尽兴的游玩不说 ,更是被恶妇所伤,所以听了贾政的话不由怒气更胜。
被夺了官身是贾政心中的痛,如今被水臻揭了开来,贾政那原本白净的面皮猛然通红。
不过看着眼前这人的穿着,必定非富即贵,所以贾政忍着一口气道:“我回去自会教训她的,必不会让外甥受了委屈。”这最后一句话却是对辰玉说的。
辰玉今天差点就被这王氏给掐死,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人呢?
“二舅舅,不是辰玉心狠,可是您不觉得我二舅母太过暴虐了吗?再说了您家白姨娘也有了身孕,您将这样的妇人放在家中,您就不担心白姨娘府中胎儿不保吗?我看您还是将二舅母在送回佛前,让她多多听听佛主教诲的好,要不然以二舅母现在的行径迟早是要给您惹祸的。”
“这……”贾政听了辰玉的话,不由的迟疑了一番。
旁边的金钏看出了贾政的迟疑,心中一急,她才不要王夫人再回家去压她一头,金钏轻轻的拉了拉贾政的袖子,娇声的喊道:“老爷……”,那声音娇滴滴,清脆脆,其中中带了丝丝的颤抖,让人听了好不心疼。
贾政听了这一声喊也不迟疑了,他点头道:“就听贤侄的,我明日就将她送往庵堂。”说完就转身对着身后的仆妇道:“还不快将她带走。”说完后又向辰玉说了些,定不会饶了王氏之类的话后才带着金钏转身离去。
被王氏这么一闹,两人都没了游玩的兴致,辰玉更是觉得今日甚是晦气。
“今日实在是对不住了,扫了你的兴致。”
“无碍,若不是我邀了你出来,你也不会被那恶妇所伤。”
摸了摸还有些疼的脖子,辰玉问道:“您看我脖子上的印子还显吗?”王氏方才是使了大力气去掐的辰玉,所以他脖子还有着深深的十道手指印。
水臻听了辰玉的问话,看了看眼前这人,头带束发白玉冠,身上穿着弹花暗纹锦缎圆领长袍,米白色束口剑袖,湖蓝四镶碧玉腰带,面上漏着毫无防备的笑容,正是眼角含笑的看着自己,只是脖子上带着的手指印儿更是刺眼。
水臻伸手摸了一下辰玉脖子上的手印问道:“疼吗?”
辰玉哑声答道:“刚刚的时候很疼,现在却是不怎么疼了,只是嗓子却是有些难受,你还没告诉我,我脖子上的印子还显不显呢~~要是太过明显我今儿就不打算家去了,要不然我母亲见了定是会哭的~~”
“那你准备哪去?”
“去我老师那里住上一夜,我想着他是不会把他弟子赶出去的,就是这伤实在是不好和他说。”
水臻听了沉吟一下道:“要不你随我一块回宫吧,住我那里。宫中现下还剩有些清风霜,治这些痕迹最是有效了,要不然你明日也见不得人的。”
跟着皇帝回皇宫,并且和他同住,这是一个非常诱人的提议。只要在朝为官的人都是知道的,能在宫中留宿的定为皇上看好的臣子,上皇在位时就经常留唐文行在宫中歇息,眼前这位也留过古玉田和云成宣,不过辰玉还是迟疑了,如他这样小小的翰林留宿皇宫是不是太打眼了?更何况现在还是沐休时候。
辰玉看着满脸关切样子的水臻又说不出拒绝的话,皇帝给你脸面那是你的福气,若是他拒绝了,说不得就会惹怒他呢~~
管别人说什么呢,皇帝的话大过天,再说了自己也需要清风霜去痕,辰玉怎么想都觉得去皇宫对自己最为有利,遂即点了点头。
辰玉随着水臻坐上马车,晃悠悠的去了皇宫,等他们过了宫门后,辰玉才慢慢的掀开车帘往外看去。
此时戍时未过,不过宫中在酉时就已经点亮了灯笼,夜色渐沉,这巍巍壮壮的皇城隐没在夜色之下,衬着这些灯笼隐隐的有着朦胧之色。
辰玉同水臻坐的马车,车厢用的是上好的楠木所造,前面挂着两个灯笼,里面四角都摆着一颗鸡子大的夜明珠用来照明,所以车内甚是明亮,马车上铺着厚厚的白狐皮,白狐皮上放着一个榻桌,水臻就坐在榻桌的另一边看着上边放着的奏章。
“怎么皇上出来玩乐还要带着奏章?”辰玉看着水臻一路上看奏章都没有歇过,心中暗道:“这个皇帝真的好勤快!”
水臻拿着笔,一边披着评语,一边笑了笑答道:“朕不勤快能行吗?无论事中央、地方每天大大小小的有多少事,每天给朕上的折子都得有上百本,本本都是要事,怎么呢不注意呢”说着就批完了一本奏折,拿起另一本来看。
皇城很大,辰玉上次来皇宫去的是水臻的御书房,现在去的则是水臻的寝宫,他跟着水臻车行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后,又转乘鸾轿,又行了有小半个时辰这才到了寝宫门口。
皇帝的寝宫不是一般的大,宫内亭台楼阁应有尽有,看着比林府还要大上好多。
辰玉随着水臻步行,穿过走廊,绕过一个小亭走了大约有百来步这才到得水臻的寝殿。
看着眼前金黄色的布幔,金黄色的漆器,以及周围数十颗闪闪发光的夜明珠,辰玉不由的咂舌,怪不得那些皇子们想着要做皇帝呢,看看这殿中的摆设,这才是真正的富贵逼人吧,什么珍珠如土金如铁,薛家在皇帝面前绝对是穷户。
水臻看着面上不动声色,暗地却偷偷观察四周的辰玉,笑了笑后走到辰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道:“看这些做什么,这些东西大多是人上贡来的,都是些御用之物,你看着朕用的物件是好,可是朕的内库早就是空空的了,好了别看了,你先上床歇息去吧,朕使了人去给你拿药。”
“您要臣睡您这里?”辰玉指着水臻的御床吃惊的问道,他还以为水臻让他来宫中留宿也会同其他大人一般,睡在皇帝的偏殿呢~~
“怎么不行吗?朕这么大的床,还睡不下两个人吗;行了你在这里等着吧,朕先去批改奏章,一会派小良子来给你拿清风霜。”说完后又对着左右的宫女道:“你们好好的伺候林爱卿”,之后不等辰玉拒绝水臻就大步踏出了室内。
事实上水臻原本是打算让辰玉睡在偏殿的,屋中一应的用品他也吩咐小良子准备好了,只是事到临了,却又不想让他到偏殿去了。
水臻走后就有两个小宫女走了上前来道:“林大人,婢子为您更衣吧。”说完就伸手去脱辰玉的外袍。
待小良子拿了清风霜进来,辰玉已经被脱下了外袍,只着了一件白色里衣,他站在宽大的床边,正踌躇着是不是要等皇帝来了再睡。
“哟,林大人怎么这样站在这,哪个伺候的还不快给林大人拿件厚厚的披风来。”小良子呵斥完宫女,就朝着辰玉笑道:“来,林大人,来这里小人给你上药。”说着就上前拉了辰玉,让他坐在榻上,仰起脖子,自己则打开药瓶从中挖出药膏来,为辰玉上药。
清风霜产自湘地,是祛疤去痕的圣药,只是因为制作它的主药产自危险丛丛的瘴气之地,所以很是难得。
辰玉抹上了清风霜,只觉的自己脖子上麻麻痒痒的,只想让人上手抓挠,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因为当着人面这样做实在是不雅,所以辰玉竟是期待着赶紧的睡了,只要睡着了这麻痒自然就影响不到他了。
“上完了药辰玉也在考虑皇帝如何,直接让小宫女斥候着歇息去了。
水臻看完奏章已经是亥时末了,小良子见他忙完就赶忙过来收拾桌案,边收拾边道:“皇上赶紧的去歇息吧,那边小林大人早早的就睡了。”
水臻听了他的话,点点头问道:“抹了清风霜,他脖子上的痕迹还有吗?”
“皇上这么关心林大人,这真是他的福气,您放心有您这贵气护着,小林大人脖子上的印子怎么能不消呢。”
说话间两人就来到了室内,水臻见辰玉睡得香,也不忍打扰他,摆了摆手对小良子道:“轻声点,你一会带着她们将夜明珠盖上,轻轻的走,知道吗。”
皇宫之中,睡得很晚的人有很多,不仅是皇帝,还有伺候的宫女,太监。然而此时还有两人也还未睡,她们就是贾府的元春和她带进宫的丫头抱琴。
元春正低着头拿着针线,一针一针的绣着手中的万寿图,微弱的灯光下显的她的脸色很是苍白。
抱琴绣着的则是一个荷包,这些荷包绣出来多是用于打赏他人,“姑娘,夜深了,该睡了,您还是去歇着吧,明儿还要早起呢~~”
元春停了一下针线,揉了揉眼睛道:“不了,我再绣一个寿字才睡,要不然时间不够啊!”
“这还有五个月才是太后寿辰呢,姑娘根本不用这么赶,这都把您的眼睛都熬坏了。”抱琴看着累及的元春不禁心疼的说道。
“原是打算每日绣上八十八个寿字的,这样不仅吉利,还不用那么累,可是……自从老爷分家以后,你家姑娘我就不再是荣国府的人儿了,这宫里又惯是捧高踩低的,就算是太后喜欢我,也不见得我会好过到哪里去,所以我想着在给太后做一件衣裳,现在做到了春天做好,正好能穿。”
抱琴也知道自从老爷被大老爷告了之后,自家的姑娘就一直被其他的女官排挤、欺负现在看着元春不得不费劲心思讨好太后不由哭道:“姑娘,要不咱们去求求太后,求太后放了咱们家去吧,姑娘如今荣国府已经分家了,您不用在为了荣国府讨好宫里的人了。”
元春正看着寿字往下绣去,不防听了抱琴的话,猛然的一错手那针扎到了手上,被扎到处当即就流出了血。
“你还不噤声!”元春将手指上的血吮完后,就低声的呵斥抱琴。
“姑娘……”
看着一脸悔意的抱琴,元春伸出手拍了拍抱琴的手背道:“我也知道,你是想让我了出宫,不用再过这看人脸色的日子,只是你要知道,自我进宫之日起就在也出不去了。”
说着元春也不禁留泪:“抱琴,不是姑娘我不想出去,只是出去了又能如何呢?最好的也只是给人做填房罢了,更何况家里现今又是那么一个情景,我还不如在宫里拼上一个前程……拼上了就是人上之人,拼不上的也差不过现在出去。”
“奴婢就是觉得姑娘委屈了,姑娘在家时也是金尊玉贵的人儿,可是……”
“好了,别哭了,横竖还有老太太呢,只要老太太在,我在宫里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的,行了我现在也绣不成东西了,你将这些东西收拾收拾,睡去吧。”
“就是因为老太太,姑娘您才进的宫,才受了这么多的苦。”
“好了,别说了过来服侍我歇息,再说小心我罚你啊!”
抱琴低着头,小小的嘀咕了一声才道:“知道了。”
“你这丫头……”,元春躺下后看着抱琴忙碌的身影,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她又何尝不怨恨老太太当年让她进的宫,只是她不能说,因为说了只能让她更加怨恨老太太,可是现在老太太却是自己的靠山也是二房的靠山,所以这个靠山她不能去怨恨……
、宣元殿中无意现青莲,慈安宫外有心面圣颜
皇帝每日卯时上朝;寅时就得起床;所以水臻早就养成了寅时即起的习惯。
寅时左右,天还未亮;月牙儿仍然高高挂在天空;水臻就醒了来,夜里伺候的宫人听到响动也立马起身;打开装夜明珠的盖子,屋中登时一亮。
宫人们伺候着水臻穿衣、洗漱;这么大的动静早将一旁安睡的辰玉惊醒。
揉揉双眼;辰玉迷茫的看着眼前的黄色帐幔一会才想起;他昨日跟着皇帝到皇宫歇息了。
“朕将你吵醒了。”
水臻穿好衣服后转身就看到辰玉将醒未醒的样子,不由走到床前笑道:“你若是还困不防在睡上一会;反正现在休沐,也不须你早起。”
辰玉抬起眼看了看水臻,见他一脸精神的望着自己,心中暗道:“这人哪来这么多的精力,他就不累吗?”,想着如此,他心中很是觉的过意不去,眼前这人是天下至尊,却每日晚睡早起,自己过的是不是太为懒散了,辰玉心中不确定了。
“您都起来了,我这做臣子的怎能安睡。”辰玉边说边掀起被子,急着起身。谁知他刚刚穿上鞋子一双大手就按住了他的肩膀。
“皇上?”
“这是什么?”水臻双手收紧,瞪大双眼激动的看着辰玉胸前的莲花胎记,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莲花样式的胎记,水臻的心猛然的就生起一种失而复得之感,好似自己曾经失去过什么重要的东西现在又回来了。
“这个!”辰玉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莲花胎记,再看看心情动荡的水臻说道:“这只是一个胎记而已,怎么啦?”说着就故作疑惑的看着水臻,他可是没忘记这皇帝长的与龙昊相似。
这时水臻的心情已经平复,听了辰玉的问话,赶忙转过眼,看着床上的柱子道:“你这胎记看着好似一朵莲花,真是与他人不同。”
辰玉将衣带系好,又拿了自己的外袍来穿,边穿衣服边道:“这世上奇人异事多不胜数,只是皇上长住宫中不知道罢了,远的不说就说这京中,荣国府里不就有一个衔玉而生的宝玉吗,那才是真正的与众不同呢。”
水臻也知道他是故意差开话题,就随着他道:“宝玉,就是贾政和那个王氏的幼子?朕知道他……听说是个生来不凡的,只是摊上那样的父母,就算他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