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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让颜和不自觉地退缩一步，震惊地看着那个男人。以他现在的眼光看来，结界里的人哪怕是萧白和青都算不上良善之辈，更别说里面有不少像茯和孔平那样本身就恶劣的人。a问的问题，在颜和的内心深处有所察觉，却一直被掩盖着的。
一场牵连了无数人的政变，归结到最后真的只是一个人的错吗？而且这个人虽然聪明却是一点武力也没有。无数意见相左的想法堆积在颜和的脑子里，就像一场无止境的争吵。颜和痛苦地抱着脑袋，他好像被a拉着走了。
停一下，慢慢来！他想知道为什么a会背弃萧白他们，这个问题a回答了，因为他不在乎他们，但是萧白他们……这样下去又是不停地循环。不对！抛开其中的对对错错不谈，颜和执着于a的真正原因是委屈！萧白和青付出了深厚的感情，但是a没有相等的回报，颜和为不属于自己的委屈而执着着。
颜和放下手，缓慢地说：“我以为你会说一些更感性的话。”
“说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是后悔万分？你会信吗？”a浅笑着，同样是笑却没有之前讽刺的感觉，甚至有些无奈。
颜和心中的异样继续扩大着，他陷入了迷宫里却找不到出口。
“啊……”一声惨叫突然响起，那声音离得很近，就在门外。下一秒，破旧的房门被人撞开，一个男人的身体倒了下来。门外，带颜和来的那个女人躲在季幽的身后，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季幽皱着眉头看着他，举起右手摆出攻击的姿势。
那个男人死死地压住自己的右手臂，那上面原本有三道爪印，因为某种超能力，爪印处突出像骨头一样的白色枝干，而且以固定的速度生长着。男人痛得直冒冷汗，极力地稳定自己的思绪。抬起头艰难地对着a笑了笑说：“那个……女人，指甲里……有我的……血！大意了！”
a走过去，看着男人手臂伤口上突出骨架，吐出两个字：“童真！”
身为四大将的童真最擅长的其实是格斗，他的超能力限制条件苛刻，极难成功，一旦成功除非他放手，不然必死无疑，还附带追踪技能，极其难缠。
明白童真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意思，男人苦笑一下，留恋地看着a说道：“居然死……这么早，早知道……就……让你留……留在那里了。”
“其实都一样，我不怪你。”a走过去，仿佛安抚一样地把男人抱在怀里。
“你……怪过……谁？”男人说着，眼神不经意地扫过站在一旁的颜和，“我再……为你做……一件事。”
比所有后天反应更快一步的是先天的直觉，在男人看他的时候，颜和就察觉到不对了。强大的气息从背后扑来，颜和立刻向前倾倒，同时早就准备在手里的暗器直射而去。冰块迅速地把后面偷袭的人冻结起来，是那个之前还在a怀里的男人，刚认出这一点，男人又不见了。
“季幽。”a叫了一声。
季幽仿佛明白a的意思，在男人再次在颜和背后现身的时候，他的光刀就格外干脆地划过男人的脖子。鲜血喷了颜和一身，颜和愣愣地看着血迹，他不明白为什么a会救他，为什么能那么轻易地对同伴下手？
“啊……”又是一声惨叫。原本躲在季幽身后的女子，在季幽挥手杀掉一个人的时候就连滚带爬地离开了他的身边，看向季幽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小妹。”a看着她说道，“看吧，做反派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玩，明白的话就回去吧！”
女人愣了愣，傻乎乎地问：“你们不杀我？”
a停顿了一下，玩笑地说：“如果你希望的话……”
被吓怕了的女人完全没听出来，惊恐地叫着‘不要’跑了出去。
a收敛了表情，看了看男人的尸体和尸体旁的颜和 。。。
57A（九）
寂静的病房里；楚言静静地躺在床上；受伤了的那只胳膊露在被子外面，包着一层白色的纱布。原来他也会受伤啊；这是颜和的第一想法，或许是楚言一向表现得都格外的强势，让颜和忽略了某些东西。颜和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被子的一角拉过来。
楚言先是一僵；然后慢慢睁开眼睛，看见是颜和后才慢慢地放松下来；露出一个微笑说：“你来了。”
“是啊。”颜和点头；“听说你的情况挺严重的。”
楚言愣了一下说：“别听他们胡说，就是有一点后遗症。”
只是‘一点’后遗症吗？已经从喜来那里得到消息的颜和对此很无语。视线不经意地扫过楚言那只胳膊；还真让a说准了；楚言并没有全身而退。那种超能力的毒格外地霸道，若不是直接从施毒者身上提取了解毒剂，楚言这条命就交代了，即便如此，之后的一段时间内他也会失去超能力。
“什么时候能好？”颜和问。
“两个月。”
颜和心里咯噔一下，寻找研究所的半个月，加上楚言治疗的十几天，差不多就是一个月了，两个月后正好就是幕说的那个时间。
“余叔他们这段时间都会留下，没问题的。”楚言开解道。
颜和是在担心，但是担心的不是这个问题，看来受伤以后，楚言那犀利得让人害怕的直觉也下降了。颜和笑了笑问：“要不要起来走走？”
“好啊！”楚言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床边，意思很明显，让颜和过去扶他。
“你受伤的是手臂，又不是腰和腿。”虽然这样说着，颜和还是转到床的另一边把楚言扶了起来。
楚言养病的地方不是医院，而是在一个小四合院里，位置颇为隐蔽。一路走过去，遇上有几张眼熟的面孔，一看到两人就无一例外地露出深意的表情速度遁去。颜和很郁闷，他们只是散个步而已，不要弄得他们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好不！
“要不回去吧？”颜和提议。
“嗯？”
楚言的表情明显是在问为什么，颜和也说不出是因为其他人看他们的眼神让他不习惯，纠结半天摸摸脑袋妥协地说：“算了。”
“呵呵。”楚言轻笑两声，拉起颜和的手说，“我们走那边。”
好吧，颜和的尴尬楚言是知道的，却装着傻逗他，真的一个恶劣的人。
“他们只是好奇我追了那么久好没追到手的人长什么样，你如果坐实了身份，他们就不会好奇了。”楚言若无其事地说着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然后用和内容完全不匹配的语气提议道，“你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当然是在一起的事情。被萧白和青养大，颜和并没有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对楚言了解越深越觉得他不错，在一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那和现在有什么不同？”问这句话倒不是想证实什么，而是因为管理中心的人不留余地的推进，在超能力界大家似乎都默认为他们是一对了，就连职业介绍所也因为有了强力后台而吸引了更多的人。
楚言看着颜和认真地说：“大概就是住在一起，可以滚床单。”
认真还是开玩笑的？→_→
颜和郁闷着，下一秒楚言低头亲住了他的嘴。嘴唇之间紧紧地贴在一起，颜和脑子一片空白，暂时失去思考能力。
也就三四秒的时间，楚言放开颜和，看着他傻乎乎的模样，笑了笑继续说道：“我按时回家，把出差这类的事全交给别人。照顾你起居，为你做任何的事，退休后就像余叔他们那样，带着你四处旅游。”
楚言说着温馨的话，颜和却听得胆战心惊，幕说过话在他脑子里响起。
【那个楚警官，会因为你的一些决定而死去。】
【楚言三个月后会被a的人杀死，半年后将会由一个叫念的人代理超能力管理中心老大的位置，那时整个超能力界都没有楚言的踪迹。】
幕的话，颜和一直都是半信半疑，但楚言会暂时失去超能力，时间意外地吻合。
“怎么了？”楚言问。
颜和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在楚言说那些话的时候，除非有很重大的事情，不然他都应该表现出高兴愉悦等正面的情绪。有什么事能不让楚言起疑呢？颜和瞬间就想到了a。
“我见到a了，他和我想象中不一样。”
楚言的神色淡了淡，他把颜和的话题当成了另一次的逃避。或许a对颜和的影响太大，大到不解决掉a，他就无法腾出精力去做其他的任何事情。
楚言叹了一口气，顺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有什么不一样？”
颜和回忆着，那天见到a的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a仿佛切合他想法一样地告诉他所谓‘理由’，带给他如同萧白和青那样的熟悉感，还有a当初不得已的可能性，这一切都让颜和疑惑着。
“我搞不懂他。”颜和说。
“为什么一定要懂呢？你看结果就好。”
“？”
楚言解释道：“你见到a之前想做什么？见到他之后，这个想法有没有改变？如果这个改变对他有利，那他的目的就达成了。”
……一针见血！
见过a后，颜和最大的改变就是对他的憎恨减轻了很多，因为想着他有可能有不得已的苦衷，私自地为他找了很多理由，这样比a本人站在他面前给他述说自己有难处要高明很多。至于为什么颜和会这样做？颜和不得不承认，见过a以后，他不希望他是一个冷酷无血的人。
颜和愣愣地看着楚言，一副完全被说中了的模样。
“真是的。”楚言摇了摇头，“余叔他们分析过a这个人，他脑子转得太快，想得越多的人越容易被他绕进去。只要确定自己要做的事，把他先抓起来再说。”
果然是简单粗暴的办法，对付a却正好适用。颜和笑了笑说：“那么a就交给你这个想得不多的人了。”
楚言皱眉，发现他被自己绕进去了。
【季幽，我喜欢你啊！你这个混蛋！】
季幽从梦中惊醒，梦的内容已经记不清了，只有这句话仿佛诅咒一样回响在耳边。季幽缩着身体，反复地叫着一个名字：“小离、小离……”随着这个名字，女孩的模样渐渐清晰起来，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永远地停在了十六岁。
房间的灯突然打开，季幽看向门口，是a。他端着一个白瓷碗对他笑了笑问：“做噩梦了？”
“嗯。”季幽小声地回答。
噩梦是什么，不用说明，两个人都很清楚。a将白瓷碗递过去，里面是褐色的液体冒着一阵寒气，是冰镇的黄糖水。他和江小离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那时候每年的夏天江妈妈都会准备这样的黄糖水，江小离就会用这样白色的瓷碗端出来和他一起分享。
。。。
58A（十）
张松辞职了；辗转得到的消息让季幽有了一些不安；对自己的工作那么热爱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辞职？见到张松的时候他正从一间超市出来，时间临近秋季；气温依旧炎热，周围的人都是一身清凉的装扮，唯独他长衣长裤，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
季幽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抱着一堆东西神经质地走着，一路东张西望的样子很不正常。为什么会来看他？季幽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在他说出那句小离曾经说过的话之前；张松在他的心里只是一个旁人而已。
张松比以前敏锐了很多；走路的时候好几次回头，似乎察觉了有人跟踪他。没有看路的后果就是在某次回头之后；撞上了一对情侣。画着浓妆的少女看着自己折断的美甲委屈地说：“人家刚做的！”
强壮的男人立刻为自己的女朋友抱不平；拉住张松的衣领摇晃着：“你这小子，眼睛是用来看路的，不看路需不需要老子帮你挖出来！”
张松瘦弱的身体被摇来摇去，脑子一昏，不知道从哪里升起无边的勇气，直接和男人叫起板来：“我是没看路，你们难道不知道躲开吗？”
“呵！你还跩起来了啊！”男人嘲笑着，一拳打在张松的脸上。
张松连同抱着的东西一起倒在了地上，男人愣了一下，估计没想这个敢叫声的小子居然那么弱，走上前想再给他一点教训，却发现那小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弹簧刀凶狠地盯着他，仿佛他是他的杀父仇人一样。
再强的人也是惜命的，男人挺下脚步，和张松对持着。为了一点小事，男人还没有豁出性命的打算，但是就这样离开又觉得输掉了，特别是周围已经有不少的人在围观了。男人正尴尬着，他女朋友冲上来挽住男人的手臂后怕地说：“走吧，我们不跟他一般见识！”
有了台阶，男人顺势搂过女朋友朝着张松骂了一句：“神经病！”
一滴红色的液体滴下来，落在地面上，很快第二滴第三滴。张松慌张地捂住鼻子扬起头，用衣服去擦拭地上的血迹。在大街上，因为一点小事和别人起争执，不去捡散落一地的东西，不去止住流着的鼻血，却在擦着街上的几滴血。张松绝望地笑着，没错，他都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
围观的人渐渐散去，还是有一两个好心的人留下，默默地帮着他把东西捡起来，最后交到一个人的手里。张松侧过头，看清来人是谁后，谢谢两个梗在喉咙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个狼狈一个光鲜，张松和季幽对视的画面颇为诡异。最后季幽半蹲下来，拿出一根手帕作势要替张松指缝间擦掉溢出来的血液。
就这样吧！让季幽接触到他的血液，然后也感染上同样的病毒！这个念头在张松的脑袋里疯狂地滋生着，最后一刻，身体却比脑袋更早一步做出反应。
张松别过头，闷闷地说了一句：“我自己来。”
没有说其他的话，季幽就抱着一包方便面、面包之类的食物跟着张松回到了他的家。很老式的两室一厅房子，毫无人气，只有一地的垃圾。张松好像说起过，他的父母出了车祸，家里就剩他一个人，所以他一般都住在宿舍里。
“你一声不响地走了，贺老很关心你。”季幽说。
“关你什么事。”张松靠在一面墙上，全身都陷在阴影里，用一种阴深深的语气漫不经心地说道。
“为什么辞职？”
“关你什么事。”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关你什么事。”
……
季幽发现对话继续不下去了，无论他问什么问题张松都是一句‘关你什么事’来打发他。以前的张松不是这个样子的，特别是对他。季幽心中升起一阵莫名的烦躁，强硬地把阴影中的人拉出来：“你听着！我抱着目的接近你是我不对，但是我只是拿走了你第一个成品，你的资料还好好保存着，你并没有损失什么。至于……”
他们之间并不只有这一层简单的亏欠关系，在张松说出来之前，季幽并不知道他的感情。不是他表现得不够明显，而是季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