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漂亮的娃娃,会突然做出这种动作。当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对方已经咽气了。浪费啊浪费~真是暴殄天物!
提起滚落在一旁的“战利品”,角都也不知是不是被组织中的另一个毒舌带坏,开口闭口间喷出的毒液,可以腐蚀十公尺厚的铁墙:“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和那具中意的‘身体’,慢慢玩!”
化作防腐蚀生物盾牌的鸢,也不由得被噎了一下,暴寒的抽着嘴角:“我还是比较中意活人温热柔软的身体……”虽然那张脸,确实漂亮的难得一见……
等他为自己的失误默哀够后,却很凄凉的发现,自己被搭档毫不犹豫的抛弃了!
“等等我啊!角都……”随手拔下千本丢在一旁追上同伴的鸢,显然没有注意到,那玉石般千本在落地的瞬间,碎成了一小滩灰白的粉末。
风吹过,扬风无痕。
第四十九章:飞鸢殒命,阴影中的“那个人”……
天边破晓,微弱的亮光,已经在天与地交际的边缘,慢慢崭露头角。
在通往森林外的路上,角都提着梨木鬼冢的头,走在前面默不作声。鸢紧跟在其后,却反常的半天没有开口。
受够了搭档那让人头痛的呱噪本性,不喜言语的青脸大叔,难得清闲的走了不到半个钟,却发现自己高估了对方的持久力。原本只是低估的自语声越来越大,到最后已经完全无法让人忽视,连着起爆上百个爆炸符,也不会这么让人烦心!
“我说,角都!果然还是有什么漏了……我总觉得不大对劲!你确定我们真的没漏什么?”没有女人在怀,鸢唠叨的堪比一千只鸭子,让人烦不胜烦!
“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漏了……”被唠叨了这么久,一直沉默的角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冷不丁的开口道:“梨木鬼冢的斩鬼大刀,应该可以卖个不错的价钱。”或者作为同样是雾忍七刀众之一的鬼鲛,有可能买回去珍藏,或者留做纪念?
脚下一个踉跄,红毛痞子对自己这个财迷到无可救药的搭档,无力的发出一声哀号:“我说的不是指这个啦……那个漂亮小鬼,就算是受了伤,也不应该那么干脆的就被我给玩儿死了啊……那个什么鬼,怎么也算是鲨鱼脸的前同事,能把他整成那个样子,有那么容易翘辫子吗?”
角都低头盘算回去一趟合不合算,完全对其不作回应。
对于搭档的沉默,鸢几步上前与之齐肩而行,毫不气馁的继续骚扰:“你难道就不觉得那个小鬼最后的动作有古怪吗?还有,那个小鬼是体术系的吧!那之前的那个大范围的不知名忍术,到底是谁的杰作?虽然雾忍的梨木鬼冢,应该是水属性的……要不要去问一下那个鲨鱼脸呢?”
突然,角都猛地停下脚步,一脸严肃的睁大了眼睛。
身旁的鸢,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顿时全身警戒起来,沉声问道:“怎么了?”有敌人?他在对CKL的感应方面,实在是迟钝的可怕,探查敌人的工作一向由角都负责。
“我忘了……”一向宛如石雕般的青脸大叔,尽管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改变,声音上却流露出了一丝隐隐的悔意:“能和梨木鬼冢打成那样,那个小鬼的赏金恐怕不低!”居然就这么把一箱的钞票,给弃尸荒野了!
红毛痞子狠狠的噎了一下,嘴角狂抽。他似乎,低估了自己搭档的财迷程度……
“这个时候回去,似乎也来不及了。”这里的肉食猛兽不在少数,而他们离开那个大坑也有段时间了,只怕那具生前卖相不错的尸体,早已成为了哪只幸运野兽的美餐。
为自己错过增加业绩的机会,而感到一分的懊恼,角都刚刚捡到便宜的愉快心情,直线下降。不再言语的继续赶路,至少要在手上的头颅完全腐坏之前,赶到最近的换钱所。
“等等啊……你就不能把我的话,稍微听进去一点儿吗……”鸢满脸挫败的无力呻吟,他怎么摊上这么一个“极品”搭档啊~零老大,能不能要求增加“心灵创伤津贴”?
但是,看在对方掌管晓的财政大权,可以偶尔让自己赚点酒钱的份上。某个美人至上的色胚纠结了一下,得出最终的结论:还是忍忍吧!抓了抓自己早就乱的和鸡窝有的一拼的棕红色碎发,耸耸肩,鸢认命的准备跟上。
随手挠了挠胸口上方微痒的一点,那是之前对方留给他的唯一实质创伤,只不过因为发现并没有涂毒,他也就没有在意。
谁知,鸢才刚刚走了两步,便胸口一闷,唇齿间溢出一片鲜红。
“角……都……”下意识的睁大了眼睛,他张开口想要叫住远去的同伴。然而那微弱的呼唤,却细微到只有他自己听得到。
他就说,果真是漏了……什么……
曾经鲜活的心脏,此时已经停止了跳动。他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嘭!”一声重物坠落的闷响,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不单只是搭档之间的距离,更是,活人与死人之间的距离。
半响后,异样的寂静让角都疑惑,停步,回头:“鸢?”
回应他的,是那风过叶摆的沙沙声。
“哦~哦~”兴奋的鬼叫了两声,一个明显此时此刻不该出现在此地的高挑身影,站在壮观的深坑边缘,抒发着自己的观后感:“不愧是小麻衣~这种手笔,哼哼!真够气派的……”
身着一件花俏到看不出是男款和服的男款和服,米黄色的长发,被同样花色的发带束在胸前。超过大多数人的罕见身高,却因为清秀的长相,和略带轻浮的妩媚气质,很容易让人忽视。而那眼角艳丽的樱花刺青,更是给人一种雌雄莫辨的美感,和装束无关,纯粹气质上的微妙转变。
只不过,和平日眼底满满的笑意相比,此时那双狭长的凤眼,却是说不出的冷漠。
扫过现场仅存的痕迹,八重运用自己多年来的经验,在极短的时间内判断出了当时地情况,用一种内外不符的悠哉语气,温吞吞的开口道:“我可爱的小麻衣,貌似吃了点儿‘小亏’呢~亲爱的,父?亲?大?人……”
“对手是‘那时候’逃掉的小鱼吗……”飘渺而难以察觉出处的低哑嗓音,仿佛被人生生撕裂般的不成音调,却因为其主人自身异常沉稳,并且暗藏淡淡笑意的祥和语气,而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刺耳:“以他的年纪,呵呵呵……小蛇的眼光倒是不错。”
只是一个蛇字,就让八重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嘴角微抽的僵着脸,浑身不自在的耸耸肩:“我倒觉得,似乎不是这个原因……”
“嗯?说说看……”并未介意他的顶嘴,八重口中的“父亲大人”,兴趣颇浓的示意他接着讲。
“小麻衣的实力,无需置疑……即使不用血继限界,也不会差过精英上忍多少!但要是只为了他的实力,那个遗传病的巨大限制,并不值得……咳咳,那个空陈对他那么重视。”停顿了一下,八重最终还是不自然的用代号替换了那个人的名字,才接着道:“我认为,是‘气质’……”
那种极为少见的气质,太像了……
“‘气质’?”嘶哑的声音没有一丝其他的波动,只能从语调中,听出了一分难察的好奇。
“发自内心对任何,包括自己生命的冷漠;那种常人难有,从骨子里透出的沧桑;还有,对自己认同的人,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维护,拒不背叛……执着于‘誓言’的真挚。”一反往常嬉戏玩闹的作风,这一刻的八重,男人成熟稳重的气息显露无疑。
沉默片刻后,看不见的那个人,提醒他的“健忘”:“这不是原因,八重。”
没有人能从中听出任何,哪怕一丁点的责备。然而,极为熟悉他的八重,眼底却闪过一抹发自内心的恐惧,转瞬即逝。随后,收起了自己“故作”深沉的表演,媚惑的笑道:“人家还没说到嘛……”
“从第一次见到小麻衣时,我就有那种感觉~他的气质,很像‘一个人’……”回过头,冲不远处一棵大树的阴影,调皮的眨眨眼,他颇为玩味的明指暗示:“一个,空陈和我都同样,啊……他怕是比我还要熟悉的,‘人’。”
二人间,短暂的死寂了那么一瞬间。
“……呵呵,我倒是对那条小白蛇更感兴趣了。”修长的身影,突自显现。看不清长相,却能让人清晰地注视到他唇角的弧度:“而且……他有资格得到我的推荐。”
“哎呀呀……不要把我泄密的事情,告诉小麻衣好不好……父亲大人……”撒娇的揽上那人的手臂,八重车轻路熟的靠进对方的肩窝,满是“惊恐”的求饶道:“小麻衣一定会拆了我的八重樱馆……”
二人并肩,渐渐消失在阴影之中,独留下,那让人一向深刻的奇特轻笑。
呵呵……君麻衣,是么……
第五十章:苍天拭泪,属于自己的“牵绊”……
密林深处,大雨倾盆而下。
麻木的触觉,最终被一阵彻骨的冰凉激活,紧接着是听觉,嗅觉,最后才是视觉。
透过密林的缝隙,乌云密布的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压抑异常。在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了一股沉闷而黑暗的气息当中。
吸气,呼气……茫然的莹白色瞳孔,逐渐的对上了焦率。除了这双眼睛,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受我的控制,更没有一丝的痛楚……准确的说,若不是气氛渲染而下意识心生的寒意,我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
真是……狼狈啊……
雪色的发,被血污和泥渍沾染的看不出先前一丝的纯亮,如同沟壑里污水灌溉的水藻。大半的身子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腐叶,虽使得这具重伤的身体处在了最恶劣的环境之下,却也形成了一道天然的伪装。枝叶淤泥腐败的气味,更是驱赶走了因血腥气息靠近的野兽,使我避免了成为其口下亡魂的结局。
潮湿,污浊,没有及时处理的伤口,已经彻底的化脓。原本鲜红的血肉外翻着,泛着暗红色的死气,掺出浓稠的淡黄色脓水。然而,也不知是不是连那些等级低下的虫兽,都在唾弃我这个残破不堪充满剧毒的身子,我所处位置的周围,居然看不到一只嗜血如命的虫蝇。
好累……雨水自我的头上冲刷而下,顺着眼角滑落的水渍,就如同我早已干枯的眼泪。耳边,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我听不到自己心脏的跳动,那象征着生命的声音,代表我还“活着”的声音……
疲惫的缓缓闭上眼,在这个仿佛自己也不存在的世界,若是能一直睡下去……
“妈妈,爸爸,还有我那未出世的弟弟妹妹……”记忆中,那消瘦憔悴的自己,木然的站在一排崭新的墓碑前,双目空洞无比的喃喃自语:“为什么要留下我……为什么……”要让我“活着”……
“家主大人!就这让少家主去学医好吗?明天,原本该是他他继任家主之位的成年礼!怎么能由着他这样的胡闹!”作为现任纳兰家家主左右手的旁系舅舅,一脸难以质疑的神情,向做出在他看来如此荒谬决定的祖父,质问道。
“没关系!”话虽如此,看似放纵孙子胡闹的老人脸上,却看不到丝毫所谓宠溺的亲情,满是冷酷的霸道和强硬,和玩弄猎物般的戏谑:“我要的是纳兰家的正统血脉,而不是‘纳兰君’这个人!只要他不去和那些男人鬼混,留下自己的孩子……他,也就没有了存在的价值。”
门缝外,高挑青年毫无感情的冷冷望着,那两个流着和自己相同血液的血亲。缓缓的,满是嘲讽的勾起唇角,不复以往的温儒优雅。
望着手上被确诊为“先天性心脏病病逝”的死亡调查报告,退任多年却依旧试图完全掌控这个家族的前家主,只是毫不在意的撇了撇眉。但在看到第二份资料时,却不由得彻底变了脸色。
'经初步判断,纳兰君先生因长期服用镇定剂等一类药物,造成以下……等症状,综合结论:终生无生育能力。'
“该死!!!”下意识的揉烂了手中的检验单,愤怒的吼声响彻了整个宫殿般的住宅:“纳?兰?君!你这个该死的孽种!!!”
就如同报告上的结论那样,纳兰家的正统继承人,上任家主独子的纳兰钟盛,是正妻与情夫生下的孩子。而且,从一开始当事人的纳兰君就完全知情,甚至或者说,他才是促成妻子出轨的“帮凶”。
三天后,纳兰家前家主病逝,至此纳兰一族的血脉彻底断绝。而纳兰一族的家产,则流入了异姓人的手中……钟盛,终剩,真是好名字……
埋没多年的记忆,自那风尘的角落重新翻出。差点儿都忘了……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而那个世界,却又不属于……自己。
在那个世界,我是纳兰君,一个被当作繁衍工具的傀儡,一个毁了整个家族的孽种,一个世人眼中救人无数却最终英年早逝的外科医生,一个黑暗世界里杀人不尽辱蔑尸首的“亵尸者”。
而在这个世界,我是辉夜君麻衣,一个出生自水之国偏远村落的少年,一个因体质被族人乃至父母唾弃的废人,一个为了保护单纯弟弟而出生的哥哥,一个身怀可怕血继限界的怪物。
……我,倒底是谁?
我诞生于那个世界,却在那里找不到生存下去的理由。重生在这个世界,得到的一切却是属于这个身体,而不是属于我……侵占这个身体的幽魂。
我到底是谁?纳兰君?辉夜君麻衣?我真的……找到了生存下去的理由了吗?
你……在迷茫什么?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在心底淡淡响起。
现在,被君麻吕叫做哥哥的,是你;把大蛇丸当做朋友的,是你;认识了砂忍人柱力的我爱罗的,是你;和八重欢声谈笑的,也是你……从前的君麻衣从没有得到过这些,他只是个甘愿默默独自一生终老的弱者,他保护不了弟弟的安全,他的不到你能得到的,这之后的一切一切。
你是谁……我问。
我是,从前的那个一无所有的君麻衣。淡漠的声音里,透出一丝苦涩的笑意:你有能力代替我保护君麻吕,我却没有那个资格,守护你得到的一切。那些并不属于我的东西……君麻衣这个名字,这个身体,在我死去的那一刻,就完完全全的属于了你。
你还需要迷茫什么……君麻衣。
“哥哥……下一次,由我来‘守护’你!”临行前,君麻吕那执着而闪亮的翠绿色眸子,让人记忆犹新。
“你会回来的。”用那沙哑的低沉嗓音,陈述,而不是疑问。那双粹金色蛇瞳望着我,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