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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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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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作者:团阿扁【完结】

文案:
 你死了,尸骨我为你收殓。若是没死却败了,我沈如养着你。连同你所养的那些兔子,连同将来你会为之倾心的姑娘。我沈如一直养着你们。

这是个矛盾的故事,交缠的命运,复杂的情爱,暗潮汹涌的朝堂,尔虞我诈的人生,一张张面具之下,你究竟是谁,又是我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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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远客(1)

秋天啊,黄昏的天是霞红色的流光,鸦雀回巢,照进屋子的光线有些暗哑。坐在路边的小孩扁扁嘴喊饿,抬头看天色不早了又喊了声:“娘,我要吃饭!”
小孩的娘亲从屋里出来,扔下篮子和把菜:“乖,帮娘把菜择了。”说着抬头看天,“怪漂亮的,也不知是不是有仙*凡了。”
“娘,仙女漂亮不?”
“漂亮。”
“有娘漂亮不?”
“娘自然比那仙女漂亮。小宝乖,娘先进去了……”
娘说她比仙女漂亮,那她就比仙女漂亮,反正他也没见着过仙女姐姐长什么样。小孩想着低头要去择菜,家跟前忽然停下一辆马车。好吧,他家住在城门边,来往马车停下问路也正常。小孩没有多想,继续择菜。
“小弟弟,你知不知道丞相府怎么走?”声音柔柔的,软软的,还有一股子香气。
小孩抬头,蓦地睁大了眼。
不是马车奢华地过头,也不是那匹拉车的青骢太高大,而是说话的这人和被这人抱着的大得吓人的兔……兔子?
“漂,漂亮姐姐,你是不是……仙女啊?你这个是不是……是不是玉兔啊?”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小弟弟,我是漂亮哥哥,不是姐姐。”
小孩捂着脸尖叫,声音又尖又细:“娘,仙女姐姐真的下凡了!仙女姐姐在跟我说话!”
都说了是哥哥……
无怪于这个孩子的失控,饶是这京城,能遇见一两个长得如此人上人的也不过是十个手指来回数的数,更何况这位漂亮的“仙女姐姐”是如此尘烟飘渺的模样。抬头是天边流霞红光,眼前是翩翩公子的凤眼朱唇,仙*凡估计也不过如此。
“这位小哥,请问丞相府怎么走?”
他一笑,连眉梢都跟着上扬。被问路的走货郎红了脸。
“老人家,请问丞相府怎么走?”
他躬身,素锦的里衣稍稍动了动,旁人一眼便瞧见了里头漂亮的锁骨。伛偻的老人家咳嗽得更厉害。
“这位小姐,丞相府……”
话没说完,本是无意经过的一位大嫂欣然昏倒在路旁。
年轻公子耸肩微笑,摸摸怀里的兔子,又不知从哪里摸出块肉饼来,竟喂给兔子吃:“肉肉啊,京城的人真是太热情了。”他转头,嗯,身边围了不少人呐,“各位乡亲,在下来自汴凉,不远千里来京城,只为找人。请问丞相府怎么走?”
终于有人回应他的问路。年轻公子重新上车,放下车帘时笑着道:“老李,跟上前面那带路的大哥。”末了,又是扬眉一笑,“多谢各位乡亲了。”
软烟罗的帘子经风一吹,软软飘起,车内公子斜倚软塌焚香品茗的模样细细落入他人眼中。于是,便有人想看看这姿貌逸绝的少年公子究竟为何要去那丞相府。马车后面,一个两个,渐渐跟多了不少人。
马车赶到了丞相府前,众人睁大了眼看着从车里伸出来的那一只手,吞口水的声音几乎同时。年轻公子掀开帘子走出来,凤眼微阖,露出如愿的笑容。似乎是在车里换了身衣服,之前的淡雅换做了此时的亮白银丝纹锦杉,脚上蹬了双鹿皮靴,几分飘逸自在心头。
“这位公子,您要在这丞相府做什么?”
有人大着胆子上来问,他垂眉含笑:“自然是找人了。”摸摸兔子,眼瞅着这丞相府墙高门阔守卫森严,不禁乐呵,“我是来找当今丞相,沈大人的。”
听闻年轻公子是来寻这丞相府的主人的,尾随而来的百姓不禁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有的人说他恐怕难以见着丞相的面,有的人说丞相天天忙于政务,估摸着在宫里忙得出不来,还有的人说以当今丞相爷的性子估计是结了什么仇家,公子是来报信的。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就是不见年轻的公子做什么解释。
这丞相府是已经到了,众人把目的猜了也是猜了,但是接下来的动作却迟迟不见公子做出来。是上前叫门,还是站在门外等候?
众人猜测中。
而公子,怀抱兔子,春风迎面地站在原地,既不叫门,也不作出等候的姿态,似乎颇为自得。
良久,他捏捏兔子厚厚的后颈,笑道:“肉肉啊,我怎么觉得你瘦了。”于是又掏出块肉饼喂给兔子,“吃吧吃吧,瘦了便不可爱了。”
众人惊愕。
这兔子据人所知都是吃草的,是素食动物,公子怀中的兔子怎生的偏是吃肉的,莫不是哪里搞错了?
“这世间便也只有你一人偏要将那兔子养成吃肉的,非要胖的五官积成一团才漂亮。”
一旁过来一辆官轿,抬轿四人恭敬地放下红顶轿子,喊了声“爷,到府了”。众人知,这便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当今丞相沈如沈大人了。而那句话,自然就是丞相大人说的了。
轿帘子掀开,走出一人。是俊逸的容貌,挺拔的身姿,绛红色的官服,还有略显不悦的神情。略微走近几步,似乎未见他人,目光只停留在身前人的脸上,终是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你倒知道来找我。”回身走上台阶,门前的守卫向他躬身。他停下,又回头,“王子年,来了就给我安生一点。”
年轻公子眯眼笑开,回身冲着身后众人告辞,快步跟上,边走边喊:“沈如,我这一路可是受了好多苦……”
这一日,京城里来了位姿容绝丽的外乡少年公子,这一日,京城百姓知道,城东的丞相府住进了一位客人。
王子年,明明是明艳动人的容貌,却偏偏取得是这般普通的名字。有人叹息爹娘没文化的难处啊,也有人仰望老天说了句十全十美难,十全九美容易啊。



 、第一章 远客(2)

让下人收拾了间客房出来,又嘱咐着送上热水,厨房里也被招呼着开始折腾。年轻的客人一来,一向安静的丞相府就热腾了起来。
煮开一壶茶水,沈如换下官服,坐在桌边饮茶,神情安然。隔着绘有泼墨山水的六联画屏,王子年正在后面沐浴,不时发出满足的声音。
“他知道你来京城了吗?”沈如问,不动声色。
屏风后传来一阵舒服的呻吟。“他若是知道,我也就没这份胆量跑来京城了,汴凉那地方虽然偏远了点也穷苦了点,至少民风还是朴实的,漂亮姑娘一抓一大把,我做什么跑到这儿来。”
沈如冷哼:“既然不怕,做什么易容。”一如从前,还是逞强。记忆之中,他本就男生女相,但绝非这般倾国倾城,面容妖孽,若非他兔不离手,自己今日估计也难认出他来。伸手拿过王子年沐浴前扔桌上的人皮面具,有些不喜地想要扔掉。
“阿如,别扔,我还有用。”
知道沈如的意思,王子年出声制止,只穿着里衣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身上是沐浴过后的清香。这张面具,他还有大用处。
见眼前这家伙又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沈如明白,恐怕这人当真是有备而来。也是,认识这么多年,还不曾见过这家伙吃亏的,他心里的那点想法只怕不是一时而已。
“留下做什么,报复那人?”沈如放下人皮面具,神态安然,“你倒是真不怕他动手。好生待在我府里别出去随便招惹那人。'
“便是招惹了他,也不见得就能出什么事。”他笑,顺势扑到沈如的背上,“我俩多年的交情摆在这,阿如,你总不会就这样放任我被欺负吧。”他扑得很快,所幸被扑的那人倒似乎早习惯了这招,手中杯里的水丝毫不见晃荡。“阿如,我这一路风餐露宿,可是冲着你我的多年交情来的,可别辜负了我的这片心意啊。”
“我倒是情愿你我没这份心意。自小你便是给我惹来无数的麻烦,如今这般模样你倒也不忘拖我下水。”
就着沈如的手,王子年美美地喝了一口茶。嗯,君山银针,还真是不错的好茶。“哪能是拖你下水,阿如,那个人你也是知道的,如果不想办法对付,对你对我……都不是什么好事。”
轻轻推开背上的人,沈如垂眼站起身来,悠然转过身:“那个人不好惹,或许到时候连我也保不住你。”他说着往门口走,身后王子年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
“若是连你也保不住我,那我便是被他五马分尸也是咎由自取。”
沈如回头。王子年靠着桌子,侧脸略显伤感,眼眸黯然:“阿如,如今我便只有你一人了。”
他垂眉,回头,伸手打开门,门外等候多时的下人静静躬身。
“我知道。”他停下,“我会护你周全。”
门被沈如随手关上。王子年坐下,长叹一口气。便是护他周全了又能怎样,那个人何尝是那种会善罢甘休的类型。多年的情谊,或许这次真会为沈如带来灾祸。
抬眼的时候看见了妆台上的铜镜,模糊不清的铜镜里自己的那张脸孔,纤细的柔弱,胆怯时,明媚时,也不过只是这样子的纤弱。王子年低头看向手边的人皮面具,果然,还是需要这张面具帮忙的。
于是闭上眼,将面具重新覆盖在脸上,涂抹上特殊的细腻膏体,他突然牵扯开唇角微笑。铜镜里,已是少年公子桃夭柳媚的脸孔,是瞥一眼便刻在心上的容颜。
“王子年,你总是会有办法对付那个人的。”他笑着看着脚边爬动的兔子,“肉肉,你说对不对。”
便是烧了这座大好山河,他也要那人无路可走。
相府书房。
沈如负手立在窗前,秋色至此窗前的竹也黄得差不多了。
“爷,王公子这一路只带了随扈一名,便是那驾车的老李。”
随手折了窗外一叶,眼神冷冷地望向天空:“便只有一人吗,他倒是胆大。”稍停了会儿,又道,“那个人有什么动作。”
“许是公子金蝉脱壳之计太过成功,汴凉那边并没有过多的动作。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沈如皱眉。
“据说那人就要班师回朝,而且西京侯也会一同归京。”
那人说完话,小心抬头看了眼沈如的表情,依旧是平静的,可是明显能让人感觉到不悦。“爷……”
“西京侯吗。”沈如笑,眼神一时阴冷无比。不愧是那个人,居然连西京侯也一起带回京城。只是……
子年,这样的人你要如何对付。
“爷,小的多问一句。既然西京侯也要上京,那么公子的事该如何进行?”一直立在案边侍茶的少年突然开口。
沈如低笑,声音低沉:“鸣泱,你太小看他了,不过是一个西京侯而已。子年,自然有他自己的办法。你以为,他真是一只兔子吗,软软的,没有任何威胁。”停顿半会儿又道,“便真是兔子,他也是不吃素的兔子。”
若是那人难招惹,子年,你也不比他弱。



 、第二章  狐狸(1)

王子年也真的是在丞相府安生地呆了几天,府里下人们来来往往的,总是能看见一人像是得了软骨病,一整天就那样软塌塌地趴在水榭的围栏上,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身边也只有一个下人,是相爷从身边拨过去的青竹。清冷冷的像块冰,只是偶尔出手帮睡着的那人驱驱虫蝇。
这一主一仆,倒都是合乎性子的怪人。
“那位王公子睡了有一天了吧?”
“是呢,早晨起来后只喝了碗白粥就趴在这边了。”
“中午那餐是青竹去厨房端来的吧。”
“是啊,也不见公子动个身,就着青竹的手就把一碗鸡汤给喝了。”
经过水榭的过廊上,婢女交耳低语,不时轻笑。水榭里,那趴着的身子稍稍挪动了下位置,好像又是睡去了。
“站在这里做什么?”有人从身后走来,婢女一惊看清来人躬身叫道:“鸣泱公子!”相府里,除了大人是爷,爷身边的几名随扈从来都不是下人可以平起平坐的对象,一律恭称为公子,便是已经拨给那人的青竹也是如此。
鸣泱凝眸看向水榭,那人还趴在那睡觉,青竹倒是清醒着看向这边。“王公子这样多久了?”
“回鸣泱公子,已经……已经一整天了。”
一整天?鸣泱沉吟:“去请王公子宴厅用膳,就说爷回府了在等他。”爷近日加紧人手护院,又将连他们这帮随扈都觉得深不可测的青竹安置在此人身边,为的也就是护他周全。然,此人倒还真的是安生得发慌呢。
婢女已经恭敬地走进了水榭,试着叫醒王子年。青竹就在一旁看着,也不出手帮忙,视线淡淡的停留在水里的红鲤鱼上。青竹,爷会让青竹跟在公子左右,倒让不少人吃了一惊,不过……鸣泱突然笑起来,身边跟着冰块似的青竹,也难怪公子会一整天瘫在那里不想动弹了。他看见王子年终于动了动起来,一双凤眼朦朦胧胧,有点远,声音听起来软乎乎地没有力气,那去喊他的婢女已是红了耳朵。这样的容貌,也只有爷和他们才不会动了其他心思。男人太漂亮也是祸害。
跟随沈如多年,鸣泱还是第一次听说他的相爷还认识这么一个人。王子年,怕也是位不能得罪的爷。
鸣泱转身要走,眼睛瞥过水榭,正对上青竹的眼,下意识一愣,点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然后走掉。虽同为相爷的随扈,但青竹,却是个谜。
水榭这边,王子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顿时舒服了筋骨,凤眼更是因为哈欠泪光涟涟。“你说阿如回来了?啊呀,终于等到晚膳了,青竹,咱们吃饭去!”
第一次听王子年直呼沈如“阿如”时,下人们都愣住了。便是老夫人在世时也不曾这样喊过自己的儿子,当事人却是连一点不悦都没有,似乎早习惯了这样的称呼,更是将他时不时扑到背上来的行为彻底无视。次数多了,下人也就习以为常了。
“公子。”婢女突然喊着他,惊觉自己的失态慌忙低头,“公子在水榭小憩了一天还不曾洗漱……公子的这身衣服了……”
王子年茫然地摸摸脸,又动了动手,不觉有什么地方是不妥当的,于是扭头问道:“青竹,我的脸可是脏了,衣裳可是皱了?”
青竹没做任何回答,冰冷冷地看向那说话的婢女。那女子也是识相的人,当即应声道:“公子赎罪,公子的倾城容颜怎可能脏了,只是相爷素来爱干净……”她微微抬头,小心翼翼地去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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