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白雪纷飞- 第3部分

「我叫哈察，是哈尔的弟弟，这是我女儿凯儿。」

「哈察大叔。」李景如有礼貌地叫道。

凯儿却红著脸低下头来。

「小妮子害羞了？想不到小兄弟长得这样俊俏，哈哈。」哈察拥有草原上的豪迈及气道特质，大声爽朗地笑著，然後走过来想抱起果果，李景如即走近警戒著。看到李景如有如小老虎般地警戒著，哈察也没有生气也没有抱起果果，只是轻轻拍拍李景如小肩。

「小子，你弟弟长得很水灵灵，草原上的女孩子也没他可爱呢。来，我们去吃羊腿。」

李景如拖著果果跟在後面，凯儿却松开父亲的手，亲热地介绍族中的一切。

时间过得很快，来到大草原已经半年了，李景如已习惯牧羊的工作。每天果果会跟著他，果果虽不会牧羊，但果果自小有种神奇的吸引力，所有动物也很喜爱和他亲近，而且像懂得和动物沟通，李景如经常想也许这是上天对小果果的另一种祝福。有时会抱著小羊在阳光下美美地睡一觉，李景如怕他著凉，所以每次牧羊都多带一条小毛毯。

草原上的族人并没有因为他是痴儿而歧视他排斥他，反而因为他那可爱的外表和纯真的心灵得到更多的宠爱。草原上的人都说能得到动物的喜爱，就证明果果是有福之人，是得到山神眷顾。

至於李景如，他对雪夜的宠爱更是有加没减，他的笑容、他的关怀只留给果果。他对其他人很有礼貌，却不像一般十岁小孩那样会笑会闹。

李景如白天牧羊，晚上他会偷偷去练功，他不想果果也跟著辛苦，又怕他独自留在帐篷中；所以他找了一个山洞，在洞中设了基本的用品，让果果困了可以在山洞里睡，练完功後，他会抱著熟睡的果果回帐中。

李景如一直在心中盘算著，他要如何才能报父仇。他知道自己年纪尚轻，要报仇不易，加上凌云雨是当今武林盟主，就算将其恶行诏告世人，世人也未必会相信他所言。除此之外，他也忌讳著他的武功，他要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有机会报仇。


第四章

日月如梭，从他来到塞外至今经过数年，他与李雪夜改名为李实及李果。

现在李景如已经十八岁，果果则十四，八年间他已经成为塞外最强大、最富有的商人，他运用精明的头脑及他从秘室带来的金钱，渐渐地不露痕迹地发迹起来。旁人道他是白手兴家，只有他知道他用了不少父亲留下的钱。他的商行不但在塞外，亦遍布整个中原，只是所有中原的生意他都一直隐在幕後，由他训练的十大当家去管理，与其说他是塞外第一富人，倒不如说他是整遍大陆的财神。

这麽多年来，他刻意和李力所持的李家做生意，甚至用更低的价钱给予优惠。李力以为对方是因为其名气而给予优惠，却不知李景如其实是在等待时机。李景如知道面对武林盟主不能武胜，那就要智取。试问要让一个人痛不欲生，一无所有，最有效的方法莫过於让他变得一鈫不值有如过街老鼠。

这几年来他调查得知知李力一直用李家的财力去支持凌云雨去巩固势力，所以他要利用李力的贪婪，一步一步地迫他到死角。另一方面，他也在武林培训自己的势力，一支好比军队的精良杀手集团。杀手集团开的都是天价，他们亦是李景如赚钱最多的生意之一，一年中可能只做数单买卖，利润却已等同整个县镇的收入总和。这虽为杀手集团，可最重要的任务并不是杀人，而是收集情报；另外他们最重要的任务是收集所有关於凌云雨有关的情报。他要掌握所有关於凌云雨的弱点及污点，他会记录下每件他不见得光的事情，等待那一天到来，让他彻底地打跨。

「果果，起床了。」温柔得滴得出水的声音在床上响起，每天听到也让婢女们脸红心跳。

这场俊男叫醒睡美人的戏码是塞外李宅每天早上上演的名景。

果果拿起小被子盖著自己的头拒绝起床。

「今天早上是果果最爱吃的肉包子呢，你不起来，凯儿可会一个人吃光啊。」带著宠溺的笑容，李景如拿开小被子，在红扑扑的脸蛋上一吻，再轻轻咬了一口。

果果嘟起小嘴：「哥哥坏……」

「哥哥不坏，果果乖，你快起来，我替你抢回你的肉包子。」

果果半梦半醒地爬起来，婢女们打了水及拿了布巾，李景如小心翼翼地替果果梳洗。

这麽多年来，李景如对李雪夜的照顾都是亲力亲为，旁人要碰他也很困难，除了一起长大的凯儿，哈尔、哈察及几个如在必要时出动的暗卫，其他人根本连埋身的机会都没有。这一方面是出於李景如对李雪夜的宠溺及私心，同时亦因为李雪夜的脸及他的天真。

李雪夜八年来长得出水芺蓉，比所有美女还要美，白晢透明的雪肌，水灵灵的眼睛带著有如精灵般的纯洁眼眸，整个人就有如森林精灵般。八年过去，他仍是纯洁如白纸般保持孩童的天真心灵。

抱著果果踏出大厅，看到今天到来的凯儿正坐在餐桌啃著包子。

「啊……包……。肉……。」在李景如怀里的果果看著最爱的肉包子数量正急速下降中，果果想从李景如怀中跳了下来扑过去餐桌，李景如怕他跌倒，连忙抱紧，快步往餐桌。

李景如抱著果果在他耳边低声道：「凯儿吃的是昨晚剩的，今早做的我还留在厨房等你醒来才端出来。」

果果听後很甜地笑了，露出他可爱的小虎齿，亲了哥哥的嘴。「哥哥好。」

「果果偏心，你只吻哥哥就不肯亲亲凯儿姐姐。」

凯儿将脸蛋靠近果果，果果难为地望了望，最後很不给面子地埋头在哥哥胸口。

「哼，你们两兄弟就是不识货，都不知多少男孩来向我求婚呢！」

「凯儿这麽早来不是为了抢果果的包子吧。」李景如冷冷道。除了对著果果李景如对谁都一脸冷冰冰，甚至不愿多说一句话。凯儿这麽多年来都习惯了，而相对其他人李景如对她已很好，最少愿意和她说话，说的都是句子而不是一个词语。

「阿爹说你们要到中原做大买卖顺道去看今年的比武大会？」

李景如只是点点头「唔」了一声。

「中原比武大会很热闹的，对麽？」

李景如又「唔」了一声。

「我想去。」双眼闪闪发亮地看著李景如。

李景如只当没有看到，忙著细心地喂怀中的人儿吃包子。

「阿爹说你让我去，我才能去，好嘛。」凯儿拉著李景如的袖子摇著。

依然把凯儿当作透明人，小心地喂水。

「我可以替你照顾果果呢，你们要谈生意总不能带著果果吧，而且你都不让其他下人碰果果；我自愿做下人还不成？」

李景如本来不愿让果果冒险到中原去，但放他一个在塞外他更担心；这麽多年来他时时刻刻都在果果身边，与其说果果要他的照顾离不开他，倒不如说李景如自己离不开果果。

想想凯儿所说的也有道理，他对所有人仍是有保留不能全然信相，但比较之下，他对凯儿仍是信任的。暗卫不能现身照顾，他又不愿其他人碰触这如陶瓷玻璃般的人儿，那带著凯儿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好。」

看到李景如点头，凯儿立即跳起来，咬著一个肉包子回去收拾包伏。

「吃饱了？」李景如摸摸果果的小肚子。

小果实点点头：「饱。」然後从桌上拿起肉包学著哥哥喂自己般，将包子放在李景如嘴边，软绵绵地说：「吃。」

李景如真的甜到心坎里去，张起嘴便吃，吃完包子还较咬著那胖胖的手指，弄得小果实笑嘻嘻地躲著。

「果果，下午我们要回去了。」李景如在果果耳边用只有果果听到的声线说著。

李雪夜不明白哥哥的意思，但看到那悲伤的眼睛，果果立即抱著哥哥，亲了亲他的眼睛：「不痛，不痛。」

「果果，答应我，无论任何时候都待在我身边。我发誓我会守著你，就算要了我的命，我都会保护你。」

果果点点头：「一起，一起。」


下午商队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李景如、果果及凯儿坐在马车内，哈察则骑著马走在商队最前方。这次一行人带著大量波斯手工艺品往中原做大买卖，回程时会到洛城参观比武大会。由於一行人中大部份人都是老手，往洛城的路程也只是七天左右，所以大家心情都像是游山玩水般轻松。当然仍是有些打手小心提防会有人来打劫，但气氛仍是轻松。

距离最近的城镇还有半天的路程，天黑了便在近水源的林子里过夜。他们都是住在塞外的民族，对扎营很熟练，各人分工合作，有的去打猎，有的起火扎营。果果很兴奋，因为除了小时候和李景如逃往塞外时睡过林子，一直都未有这样的机会。看著大叔们起火，他就学著其他人用树叶扇风，看著别人扎营，他就在一旁转来转去，一会儿拿起绳子，一会儿拿起钉子。李景如看著怕他受伤便抱起小人儿。

「帮……」果果委屈地望著哥哥。

「哥哥知道果果想帮忙，但这些工作不适合。我们去找野果好麽？」

「果果？」野生的果果？

「对，好吃的果实。」

轻轻地放下果果，拉著小手往林子去。

留在林子的工人们望著这两个人的背影慢慢远去。

其中一人慨叹著：「要是老大对我这样轻声细语，怕我连骨都酥了。」

另外一人立即回话：「你不要妄想了，谁不知老大只对小主人好？」

其他人立即响应：「老大的笑容真的有如风雪中的兰花，既美丽又温柔，可惜只有对著小主人他才会笑。平时冰冰冷冷的，就算在大暑，给他一瞪都会发抖呢。」

「那也要小主人让人疼让人宠才行，谁看著小主人都舍不得骂舍不得不宠。」

「要是我有这样一个弟弟我也会捧在掌心里宠呢。」

「主人们的这两张絶世容貌，真的是塞外名景呢。哈哈哈。」

其他人跟著笑起来。

就在大叔们兴奋地讨论著时，林内的小果实也很兴奋，因为他亲爱的哥哥正树上摘果实，他则在地下手忙脚乱地拾著。



第五章

「够了，果果，摘这麽多够我们吃了。」李景如拿起布袋装好果实，这时小果果却望著远处。

「怎麽了？果果？」发觉李雪夜神情有异，李景如担心地抱紧果果。

「声……有声……」

「有什麽声音？」

果果拉著哥哥的手慢慢走向他望著的方向，前方突然一个细小的黑影，李景如身影如闪电般立即挡在果果跟前，原来是一只小雪狐。

「凯儿…。。一样。」

「对，和凯儿的雪狐一样。」

凯儿小时候曾经养过一只小雪狐，但不到几天便逃了，只是人们不知道这只小雪狐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每个月都会回来看果果，有时还会咬著果实做礼物。不过为了怕凯儿吃醋，他们都没有告诉她。直至三年前的夏天，白狐没有再出现，果果知道它是死了，所以有一段时间果果很不开心，让李景如费尽心思安慰才又再度展开笑颜。

小雪狐没有怕人，反而在果果脚边转圈，李景如也不担心，因为他知道所有动物都很喜欢果果，不会伤害他。有时他会想如果有什麽危险，给果果交给动物比交给人类更为安全，因为动物都很率直不会说慌，也不懂得出卖。

「哥，伤。」果果抱起小雪狐，指著前方。

「小雪狐受伤了？」

「不……那……」果果有点急指著前方。

「果果不急，是前面有事？我们去前面看看好麽？」

揽著果果小小的肩膀，往前看，在密林中见到一个白色的身影，但身上明显有血迹。

李景如小心戒备著，护著果果在身後，伸手探那人的气息。那人感到有人靠近，幽幽地张开眼。

「我死了？神仙？」那人迷糊地说著。

果果在哥哥身後探出小头颅，望著受伤的人。那是一个比李景如还要高大的人，大约有廿多岁，虽然身受重伤，但其嘴角仍似笑非笑地勾起。

看著果果的小脑袋那人又说：「噢，真的是仙境，竟有两个神仙……」

李景如皱了皱眉，用身体挡著那男人的视线，不让他看著果果。

「未死。」李景如惜字如金地说著。

「啊？你说我未死？」那白衣人有点疑惑地问。

李景如探探他的脉搏，知道他的伤不重，都是皮外伤，只是中了毒，动弹不得。从怀中取出用雪莲提炼的药丸喂下，再用伤药很粗略地洒在白衣人的伤口，不理会他痛不痛就替他包扎。

「痛痛，你怎麽可以这样粗略，和你的外表一点不相配呢。」那白衣人惨叫著。

果果站在李景如身後不时探头观望，看到那个人夸张的表情都用小手掩著小嘴偷笑。

待包扎好，那白衣人的肚子却发出打雷般的巨响。果果从布袋中拿出水果，放在那人嘴边，像平时喂哥哥吃饭般。

那人咬了一口：「美人喂食真好比天堂，普通的野果都变得特别甘脆。」

李景如看到面都黑了，从布袋中拿出几个野果抛在地上，拉著果果便走了。

「喂，兄台，在下奕枫，敢问兄台高姓大名，兄台救命之恩……」

李景如不再理会奕枫说什麽，风一般抱起果果便走。果果感到哥哥不高兴，又不明所以，胆怯地用手摸摸哥哥的脸。

看到果果一脸担忧，李景如叹了口气跳上树梢上。

「果果，我没有生你的气，我……我是在担心，我是在吃醋。」

果果直直地望著李景如，亲了亲哥哥的嘴。

「果果，人心难测，我不知该有什麽人可信；所以不要太随便接近陌生人。」

小果实点著那小小的脑袋。

「而且…。。我不喜欢你和其他人太过亲近……」

果果有点不解地望著。

「如果，如果哥哥亲别人，或者抱别人，喂别人吃东西，果果会高兴吗？」

「不要。」果果眼眶都红了，摇著头扑在李景如的怀中蹭著，几滴眼泪跟著流下来。

「哥哥也不喜欢看到果果喂其他人吃东西。果果答应哥哥，只会亲哥哥，抱哥哥，也只可以喂哥哥，可以吗？」

果果的小脑袋在李景如怀中点著头，他不要哥哥对别人好，哥哥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好了，天都黑了，我们再不回去，大叔们会担心。」

当他们回到营地，意想不到的不速之客竟然出现。奕枫抱著他的雪狐围在火堆旁，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