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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就是~＇神威好像并不担心，＇那你又有什么打算呢？不想拥有自己的身体吗？＇
“我知道了。”
在听完云风叙述完一切之后，霍斯沉默了许久，最后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云风有些茫然地看着霍斯，即使他感受到了霍斯平静外表下极度兴奋的情绪，但是他却没怎么明白他究竟在兴奋什么。
“与众不同的‘痛苦’的滋味……虽然不能说是美妙——但是别有一番独特的滋味。”
在面对时空穿梭时那种惊惶感、在无数次之后那种茫然和绝望感、还有最后的最后，一切的一切堆积在一起爆炸出的意想不到的结果……这个叫云风的人，在面对这样的事件之后那种挣扎的痛苦，那种极度疲倦而爆发的另一个思维，实在是让霍斯觉得异常新鲜。
人的心思怎么会这么多变？人怎么会这么有韧性？
霍斯闭上眼睛，回味着刚才所体验的那一切的情绪，觉得自己的大脑都开始飘飘然了起来——那种被极致的绝望感包围的感觉真是无比美妙，就像是吸食毒品一样让他止不住的上瘾。
“好吧……现在，请你告诉我——你想要怎样做呢？”霍斯在亢奋之后表情柔和了许多，“虽然作为一个医生，我建议进行精神治疗加上药物治疗——但是我其实有更好的方法。”
“……你的样子看上去一点儿都没有说服力。”云风吐槽了一句，然后下一秒霍斯就伸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他没有攻击性。云风这么告诉自己，然后听到了霍斯的声音：“这个方法绝对安全，而且是你最想要的那个结果。”
＇有的时候，追求到了自己之前一直想要的结果反而会后悔。＇
汤姆这么回答了神威的问题，他安静地看着禁锢住自己的狭小的空间，目光里是已经沉淀下来的黑色。
＇因为人总是不满足的，而我已经做出了孰轻孰重的这个决定……现在，只要等云风做出这个决定就行了。＇
云风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一只黑色的小猫蜷缩着趴在他的胸口，看到他醒来之后非常傲娇地一甩尾巴轻盈地从他胸口跳了下去。
“……几点了？”
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远处悬挂着的挂钟，最后还是伸手从枕头下面摸出了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是星期六7点。
云风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抱着被子继续闭上眼睛打了一个滚。小黑站在地上好像是用鄙视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被云风果断无视了。
周末就该睡懒觉——这才是人生啊。
第100章 一百嘛……当断则断
云风打开自己的电脑，盯着蓝天白云的桌面发了一会儿呆；发现自己果然进入了“打开电脑不知道要干什么”的状态。
他从自己的柔软的座椅上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呵欠；朝着冰箱的方向走了过去；准备给自己做一份早餐。
小黑一直高冷地在他的电脑桌上岿然不动，用行动表达了自己对于逗比主人的深深鄙视之情。而云风把微热的牛奶放到它的身边的时候，小黑矜持了大概一分多钟，在发现云风没有在意它的时候，小黑终于开始低头喝牛奶了。
云风自己也喝着一杯牛奶，然后叹息了一声坐在了沙发上：“……好无聊。”
这句话真心实意。周末他不用工作；懒病和宅病又深入骨髓，出门啥的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云风打开手机；发现里面又都是一些泛泛之交。
早上刚醒时那种舒适悠闲的感觉已经有些褪去了，云风觉得自己反而有些说不出的急躁的心情——可是明明他工作任务也完成了家里看起来也井井有条没什么要打理的……为什么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安？
云风不自觉地就皱起了眉头，他意外的想要出门走走，但是内心却又不自觉感到了一丝怯意——好想他走出这里就会有什么被摧毁掉似的。
“奇怪……”他站起来又坐回椅子里，绕着自己不大的房子转了好几圈，房间里干干净净摆放整齐划一，“究竟是哪里不对？”
他这么询问了自己一句，然后条件反射似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摸了一下——除了摸出一堆零钞之外别无所获。但是他直觉地就认为他应该有个能回答自己问题的人。
——你在找什么？
心里有个声音这么问他，云风下意识张了张嘴，刚刚说到嘴边的名字却变成了一些支离破碎的词语……他在朦朦胧胧之中好像说了一个什么名字，但是他丝毫想不起来。
“……小黑？”云风叫了一声自己猫咪的名字，小黑专注地舔着面前的牛奶，连鸟都不鸟他。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这不是你所想要的生活吗？
心里那个声音还在继续，云风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的烦躁确实是毫无缘由——于是他强迫自己把内心的焦虑压下去，开始认认真真地发呆起来。
然而计划总是比不上变化快，下一秒他手机就响了起来。
“云风？你今天有空不？”
云风接起电话，对方的声音让他觉得有些陌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自然而然地就开口叫了一声“霍斯”，对方应了一声，然后又问了一句：“你今天有空没有？”
“有是有啦……”
“出来出来——今天我带你去见见我表妹，你不是天天看着她照片舔屏吗？”
“……我才没有好吗！说得我好像是个变态一样=皿=”
和霍斯说了几句话之后，云风挂掉电话，开始回忆了一下霍斯所谓的妹妹——没什么印象啊……
但是脑子里又隐隐地表示确实是又这么一回事。
算了……不管了。
……
“治疗要这么久？”
第二天，神威带着自己一身的伤前去敲霍斯诊所的门，结果被霍斯的助手拦在了门外，说是在治疗的时候千万不能打扰，不然会影响治疗效果。
神威朝着紧闭的大门看了一眼，询问了一句：“他不吃饭么？”
“我们会送饭进去的，”助手显然对霍斯这种治疗方式早已熟悉，对待神威也是一副少见多怪的模样，“之前霍斯医生还给人看病看了三天呢……要有耐心。”
神威眨了眨眼睛，问了一句话：“我能进去看看吗？”
助手也是蛮拼的——可能是因为神威没有开精孔，模样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去去去——就诊室是能随便参观的吗？”
神威：“……”
第一次被一个普通人鄙视了，感觉真是微妙……呢。
神威笑得更开心了：“你的医生不会是医术不行吧？”
“不明白就别瞎说，”助手瞪了他一眼，“霍斯医生的名气可是响当当的，听说这次他还是免费给治疗的……一点儿都不知道感恩。”
“抱歉抱歉，我担心嘛。”神威摆了摆手，继续笑得人畜无害。
“其实他就是个变态。”从神威身边飘过的伊尔谜这么淡淡地说了一句。
“……”神威笑眯眯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小孩子，“真的？”
“真的，”伊尔谜点了点头，“我第一次杀人时他非要给我做心理治疗……最后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他是个恋童癖。”
老板家大公子对员工的指控顿时让助手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这么诋毁你自己的员工真的没有问题嘛？！还有大公子你话语中那种不自觉透露出来的自豪骄傲感是什么啊！
“那还是让我进去看看吧？”神威再次询问了，这次他说的非常斩钉截铁不容置喙，助手想要说出口的拒绝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但是霍斯确实是吩咐了在他治疗时禁止打扰的。
气氛一时凝滞住了，直到助手身后那扇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霍斯一脸平静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今天我这里可真是热闹，”霍斯慢条斯理笑了起来，看着伊尔谜的目光让对方愣了一下，“大公子有兴趣来我这里治疗一下么？”
……眼神变了？
伊尔谜睁着自己无机质的眼睛看着霍斯……虽然他那温和无害的眼神倒是一如既往的伪装失败，但是藏在伪装之下的那种满足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之前他所说的“觉得霍斯是个恋童癖”虽然是一时的口胡，但是他确实是不喜欢霍斯看向自己的眼神——那种隐藏在温和表面之下、充满窥视和狂热的眼神实在是让人不舒服。
今天看起来倒很奇怪？
伊尔谜歪了歪脑袋，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神威就问了一句话：“治疗已经完成了吗？”
霍斯笑了笑，抬起自己的手表看了看时间，有些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因为兴奋而产生的红色：“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大概几个小时后他就会醒过来了。”
“你做了什么？”没有怎么被霍斯治疗过，伊尔谜问了一句。
“……使用念力给他制造了一个幻境，”霍斯笑了笑，“一个他所心心念念的幻境，绝对能够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当他能够打破这么幻境的时候，他的心结就解开了。”
霍斯最后这么说着，笑得心满意足。
“我相信这不会花费太长时间的。”
*
“你今天感觉怪怪的？”
对面的朋友这么问了一句，让云风从发呆中惊醒了过来：“啊……是有点儿——可能是没睡好吧……”
“又打游戏啦？”霍斯低头喝了一口不知道什么成分的饮品，然后小声对云风说道，“我那个表妹长得可比照片上漂亮。”
“……”云风想问一句你表妹到底谁啊劳资没印象啊！但是又觉得这样实在是有些不太礼貌……于是他只能胡乱地点了点头，“……哦。”
“别哦啊！你就是这么宅才找不到女朋友的对吧？”
“说得好像我不宅就能托单了似的= =”云风忍不住这么吐槽了一句，然后下一秒霍斯就站起来朝着商店门口挥了挥手，“这里！”
云风马上扭头过去——结果看到了一个长发飘飘眼睛大大腿长皮肤白的……平胸性别未知的人类。
这只人类面无表情地朝着云风的方向走了过来，然后被霍斯介绍到：“我表妹，名字叫小迷。”
——小迷是个什么鬼啦！感觉像是那种引诱别人点开网页的色情女主播的名字啊！！
云风严肃着把“小迷”从头到尾打量着一遍……由于对方实在是太平胸了让云风实在无法不怀疑他的性别：“呃……你好，我是云风。”
……奇怪，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这应该是个男人……而且他真的会对着他的照片舔屏吗啊喂！总觉得他会喜欢傲娇型的而不是无口型的啊！！
小迷睁着猫眼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坐了下来。
云风头上顶着一连串的“……”，已经想要夺门而出了。但是霍斯却招呼着他坐了下来：“小迷他对生人比较拘谨——”
“只是因为你比较变态而已。”小迷淡淡地回答了一句。
“小迷可真是的……要来看心理疾病吗？”
“不了。谢谢。”
云风：“……”
舔屏的家伙是你对吧？绝对是你对吧？糟糕我有种自己其实是电灯泡的感觉啊这样真的好吗我是不是该消失啊？！！
云风顿觉尴尬，只能低头喝着杯子里的咖啡——而小迷却抬起头看了云风一眼，说了一句话。
“你和周围的环境很不合呢。”
你和周围的环境很不合呢。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什么开关似的，让云风瞬间就好像抓住了什么碎片似的睁大了眼睛。接着小迷又开始询问了起来：“你有归属感吗？”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你有归属感吗？
觉得无聊吗？为什么会觉得这不是自己的生活呢？
一时间各种纷复繁杂的东西纷至沓来，云风觉得自己就像是和外界一瞬间失联了一样——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模糊的剪影，唯一清晰的居然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他想要抓住什么，但是下一秒霍斯又叫醒了他：“你果然是睡觉睡太多了吧？整天都一副呆呆地模样。”
小迷用巨大的猫眼盯着云风，最后眨了眨眼睛：“你发现了什么？”
“没……没什么。”
云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时他看到玻璃橱窗外走过一个身影——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走得非常快，云风还没看清他的模样就已经走远了。
云风在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追了出去。
奇怪……我为什么要追出去？
他一边跑一边这么询问着自己，然而身体上的反应快于大脑，他在恍惚之间就已经完成了“唰”的一声站起来拉开椅子狂奔出门的这么一系列动作——等到他觉得累的时候，他已经跑了好几条街了。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云风到后面已经喘得根本跑不动了，然而身体在极度痛苦的状态下意志居然还能够支撑着自己往前行走着。视线前面已经开始模糊不清了，胃里也开始翻涌了起来……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
并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因为一种感觉。
就像是跑了几千米却没有拿到冠军，就像是努力考试了却还是没有及格，就像是他之前那样，重复的经历一切……
他拼命想要让自己成为正常而现实生活中的一员，但是却正如小迷说的那样——
他没有办法抛弃掉自己的过往，他没有办法融入这样的生活之中。
因为有了太多放不下的东西。
哪怕他能够回到过去，但是他已经没有办法适应这里的一切了。
他所追求的东西，在他追求的时候就已经被自己抛弃了。
云风用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而一滴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液体划过他的脸颊，最后滴落到了地面之上。
“想要回去吗？”
有个声音这么问他，是汤姆的声音：“想要回去那个残酷的、冰冷的、没有尽头地噩梦之中去吗？”
他又何尝不是与自己一样呢。
云风大大吸了一口气，然后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清晰地没有一丝颤抖。
“不——不是回去。”
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声音很轻。
“我本来就身在此间啊。”
他把放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放下来。
他坐起来的时候，对上的是霍斯那双柔和的眼眸。
然后，他听到了神威的声音。
“呀，云风君——欢迎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1。END，说好的HE，坚决完结再拖就烂了虽然本来就烂了【喂
2。啊……虽然之前写过完结感言，但是果然要重新写一下！
废话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