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要我为沈沉舟出头,我又会如何看待那个沈沉舟?”韩朔沉下脸道。
“你如何看他与我何干?”轻什嬉笑着反问,见韩朔脸色更黑,这才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若是因此恼了沈沉舟,那我也没辙。不过这事的起因是苏方而非沈沉舟,就算没有沈沉舟,那苏方也可能会中伤他人,甚至很有可能他现在就已经算计了很多人,只是因为我只与沈沉舟亲近,不知他是否在旁人那里也做过类似的事情罢了。”
“为何你就偏偏认定这苏方是个恶的?”韩朔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轻什自嘲地笑了笑,“我在这种人身上吃亏太多,现在只能是宁杀错,勿放过。当然,这事也不是一定要您出手解决。只是有些话提前说开总比事后闹腾来得省心,我看他不顺眼,以后难免会为难他,我这人还是不死不休的性子,万一事情闹大了,还不是要您出面收场。”
“凤熙真是把你给惯坏了。”韩朔嘴上训斥,脸上却已恢复了常态,“这事我记下了,不过那人品性如何我要亲自评鉴,若真是如你以为的那般恶劣,我就如你所愿;可若是你看走了眼,我也不能任你随意毁他。”
听到韩朔这样说,轻什不由低头轻笑。
“这样你还不满意?”韩朔有些不悦地问道。
“无所谓满意不满意,我只是在想,若是您那位无忧仙君,不,也不一定非得是那位无忧仙君,就假设是您很亲近的人好了。”轻什翘着嘴角,神情却有几分疏离,“若您亲近的某人和一个不太熟的人起了冲突,您会向着哪一边呢?”
“我会先搞清前因后果。”韩朔果断答道。
“这答案听起来像是帮理不帮亲。”轻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么,若您那亲朋不是占理的一方呢?您就不帮他了?”
韩朔没再回答,沉下脸反问道,“你到底想问什么?”
“您可真没耐心。”轻什歪着身子,向椅背靠了靠,淡淡一笑,“好吧,我其实是在想,若是那无忧仙君与您的师门成了水火之势,您会怎么做?为他叛出师门?还是宰了他向师门请功?”
“你怎么会想到这种事情?”韩朔脸色骤变。
轻什没有回答,神色淡然地继续说道,“当然,还有其他选择,比如将那无忧仙君悄悄抓来囚了,让你的师门伤不到他,也让他无法再与你的师门为敌,更让他断掉羽翼只为你一人禁脔。”
“我不会做那种事。”韩朔断然道,“哪怕叛出师门,我也不会做出那等私囚他人的卑劣行径!”
“哪怕叛出师门?你竟然愿意为他叛出师门?”轻什因这句话惊讶地直起身子。
“我……”韩朔正要解释,轻什却已将身子靠了上来,伸手捂住他的嘴巴。
“不用多言,又没真的要你叛出师门。”轻什翘起嘴角,笑容满面地说道。
“你也不要随便举例,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若是。”韩朔拉开轻什的手臂,冷然道。
“那可不好说,谁知道……”正说着,轻什却猛然变了脸色,一把推开韩朔,飞快地向水潭那边奔去,边跑便喊,“望朔你个笨蛋,不许喝那水!!!”
韩朔被他闹得愣愕,转头看去,却见那只犼不知何时去了水潭边上,一副正要低头喝水的模样。但就在它的嘴巴即将触到潭水的一刹那,轻什已然到了它的身边,一把抓住它脖上项圈将它生生拽离了潭边。
“我喝口水又怎么了,不就是灵泉吗?喝一口又不会干掉!”望朔郁闷地叫道。
“你以为什么水都能喝吗?这水你喝了就是死,当场爆体!”轻什气恼地敲着望朔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这水不能喝?”
“你怎么知道这水不能喝?”
两个声音在同一时间发出了同样的质疑。
轻什转回头,发现韩朔也走了过来,正一脸古怪地看着自己。
“我在这里又不是白住的。”轻什撇撇嘴,松开望朔,“我试验过很多次了,这水虽灵气充沛却不能直接饮用,一滴就能让第五峰上养的中阶灵兽爆体而亡,喝得越多死的越快。望朔品阶虽高,可胃口也大,这么一口进去……结果就不用我说了。”
“你,你不是吓我的吧?”望朔不由后怕。
韩朔听不懂望朔的吠叫,直接问道,“那这水能做什么?你也试过了?”
“可在炼丹炼器时做辅材,反正不能直接入口,哦,洗澡也行,不过太浪费了。”轻什答道,然后瞥了韩朔一眼,“难道你不知道?”
“……我辟谷已久,只偶尔喝些灵茶。”韩朔漠然道。
——就是说,您老人家已经忘了水是可以喝的。
轻什不由满头黑线,忍不住吐槽道,“幸亏我不像望朔这般鲁莽,若是我也试也不试便喝了这水,那您就等着回来收尸——不,搞不好尸首都没得收,全炸成渣了!”
“好了,你不是没事吗?”韩朔尴尬地皱了皱眉,随即转移话题道,“这潭边的树你可认得?”
“不认得。”轻什想也不想地答道,但很快又看了韩朔一眼,补充道,“不过您若是想了解这树的习性和用途,我也可以试着研究,只是树这东西生长太慢,若是想了解得彻底,搞不好得几年或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尽力一试吧。”韩朔道,“此树连同这水都是我在一处古仙洞府中寻获的,绝非凡品。”
“那我就试试看了,万一搞死了,您别心疼。”轻什耸耸肩。
“我用龙牙犼都没能伤及此树,我倒想看看你能用什么法子搞死它。”韩朔挑眉道。
“这事可不好说。”轻什嘿嘿一笑,“不过眼下您还是先放我去见我姨姥吧,让她等急了,我的耳朵又要遭殃了。哦,还要去食堂给望朔找点肉吃。”
“嗯,你去吧。”韩朔点头道。
“晚上我再好好伺候您。”轻什凑到韩朔耳边低声轻笑,然后转身出了洞府。
二十五、夜不寐
离开韩朔洞府,轻什便直接去了第四峰见凤熙仙子。其实凤熙仙子在五霞仙境入口处看到他平安出来便安了心,现在叫他过来不过是问问他到底怎么完成的试练。
“也没干什么,进去之后闲逛了半天,然后看到一座宫殿,我就开始研究宫殿外面的禁制,结果禁制没解出什么结果,禁制里的一只灵兽倒被我引了出来。”轻什坐在凤熙仙子身边,避重就轻地答道。
“就是你出来的时候,趴你怀里的那只?”凤熙仙子问道。
“是。”轻什点头,然后故作神秘地靠到凤熙身边,小声道,“恒楚真君也想要那灵兽,据说年年都派弟子去五霞仙境里诱捕,结果被我捷足先登了。”
凤熙仙子不由皱眉,“你明知恒楚长老要那灵兽,却还要将它带回?”
“恒楚真君派去的人不招灵兽喜欢,他能怪我?放心吧,姨姥,那灵兽我已经塞给韩长老了,恒楚真君刚才也去韩长老那里见过灵兽,这件事起码在面子上已经解决了。”轻什嘻嘻笑道,绝口不提恒楚真君有意收他为徒的事。
“重要的是里子。”凤熙仙子横了他一眼,“不过恒楚真君倒也不会和你一个毛孩子计较,而且只要有韩长老在,就算是他座下弟子也不会对你轻举妄动——对了,掌门曾跟我说有人会在五霞仙境里照拂你,我还以为他要派他的座下弟子跟你进去,现在想来,应该是指恒楚真君派进去的弟子吧?”
“夏羽川?他照拂我?”轻什微怔。
“应该是他吧,参加试练的这些筑基弟子里,也就他能和十三楚扯上关系。怎么,难道他没管你?”凤熙仙子问道。
“没,我一直到快出来的时候才见到他,而且一见面被他索要灵兽!”轻什毫不客气地往夏羽川身上泼脏水。不过他也不算说谎,至少从夏羽川的角度来说,轻什讲的可全都是实情。
但提到夏羽川,凤熙仙子便不由得又说起了轻什的修为,“他不过比你早几年筑基,如今已是大圆满的境界,明后年就可能得让我改口叫师弟了。而你呢,整整十年了,愣是一点进境都没有……”
轻什顿时受不住了,赶紧从凤熙仙子身边跳了起来,“姨姥,我还有事赶着去做,改天再来看你!”
说完,轻什顾不得凤熙仙子的暴跳如雷,飞一般地逃出了火寰大殿。
脱离了凤熙仙子的念叨,轻什也没去找沈沉舟,只给他发了张传音符告诉他自己一切安好,然后便去了外山的大食堂,找了些适合开胃的灵兽肉给望朔带了回去。
不过这一晚,轻什倒是没能“伺候”成韩朔。只因吃饱喝足的望朔耍赖般地非要睡在轻什的拔步床上,而韩朔实在无脸在一只上古灵兽的注视下袒身露体地与年轻弟子寻欢,只能气恼地拂袖而去,乐得轻什抱住望朔的脖子狠狠地亲了几口。
不过睡到半夜,轻什便知道自己又高兴得太早了。
轻什不知道韩朔是什么时候进的屋,但身子被抱离床铺时的腾空感却让他不由惊醒,睁眼便看到韩朔那张跟凶兽有一拼的冷脸。
没等轻什开口,韩朔已抱着他离开卧房,纵身跃上岩壁间的石洞,然后便将他压身下,不管不顾地撕扯起他的衣服。
“慢……慢点……别在地上……”
韩朔的粗鲁和身下又冷又硬的地面都让轻什倍感不适,但韩朔却完全无视了他的抱怨,用手指简单地捣弄了两下,便分开轻什的双腿,挺身入巷。
轻什不由咬住了嘴唇。
好在这场单方面的欢愉如疾风暴雨般来得快去的也快,韩朔很快就释了精元,喘息着压倒在轻什身上。
“您要是结束了,还请放我下去净身。”轻什努力忽视掉身体里的刺痛,望着黑漆漆的石洞,漠然说道。
韩朔没有回答,只是从轻什身上抬起了身子。轻什以为韩朔是准备放他离开了,正要起身爬开,韩朔却伸手从后面把他再次拉入怀中,轻什身后刚刚惨遭屠戮的某处也再一次被那把逞凶的屠刀抵住。
——还来?
轻什无奈地抬头望天,只是这洞里是看不到天的,无论朝哪个方向看都只有黑漆漆的石壁。
然而韩朔并没再动他后面,反而伸手握住软趴趴的前端,缓缓地套弄起来。
轻什不由得再一次咬住了嘴唇,很快又抬起双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韩朔没有强硬地掰开他的手臂逼他呻吟,只是用空闲的那只手臂紧紧拥住他的身体,又将自己的下巴垫在轻什肩头,让轻什清楚地听到并感受到他越发粗重的喘息。
——这人也未必对无忧仙君有多专情。
——否则这调情的手法与手段又是从何而得?他和无忧可是并没上过床的。
在短暂而又不连贯的清明中,轻什迷迷糊糊地想道。
不过,体内的潮涌已然达到了顶峰,轻什再分不出心神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整个脑海一片空白,身体亦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很快便一泄如注。
当神智终于再次清明的时候,轻什发现自己已瘫倒在韩朔怀里,大口大口地喘息。
“韩长老……”轻什有些不解地抬头看向韩朔。这算什么,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
韩朔似乎也在犹豫,甚至扭头避开了轻什的目光,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若想去恒楚那里,我可以成全你。”
——哎?
轻什不由愣住,连忙抓住韩朔的肩膀,追问道,“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去恒楚那?!”
“由我出面,他自会亲自收你为徒。”韩朔漠然道,“去他那里做徒弟,总好过无名无份地跟在我身边。”
“我若是想要师傅,筑基那年就找了。”轻什翻了个白眼,随即又蹙眉道,“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从恒楚手里抢只犼就让你心虚了?好端端的干嘛把我往别人那里送,你当我是什么?”
“我虽贪你欢愉,但若真强留你在身边,却也阻了你的修为进境。你从我这里根本学不到你需要的东西,倒不如去恒楚那边,他无论法术还是杂学都有着极高的造诣,教出的徒弟也个个出众。现在他摆明了欣赏你的天赋与福缘,只要你肯过去,他定会让你出人头地。”韩朔继续说道。
“我说,您要是对我厌了倦了就直说,不用找冠冕堂皇的理由。”轻什冷笑一声,止住韩朔的辩解,“当初就不是我非要留您身边,以后自然也绝不会主动纠缠。”
“就因为你并非主动献身于我……”韩朔握住轻什的双手,轻轻叹了口气,“我不想你将来后悔,怨恨我。”
“我说,您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完了,这会儿倒想起我会不会怨你恨你了?”轻什不由气得磨牙。
韩朔没有回答,翻手把轻什按在了怀里。
“让我把话说完!”轻什费力地把韩朔推开,气恼地质问道,“你能不能多少动一动你那铸铁一样的脑袋,认真想一想我要怎么拜恒楚为师?我怎么敢拜恒楚为师?!你当恒楚和你一样吗?!”
韩朔微微一怔,随即便眼睛一亮,。
“还有,以后少拿什么‘为我好’做筏子,你真知道什么是对我好吗?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又需要什么吗?什么都不知道……呜呜……”轻什话没说完,脑袋已经又被韩朔按在了怀里。
“你也想清楚,我只给你这一次离开我的机会,再不会给第二次。”韩朔用力地抱紧轻什,像要把他揉进骨血里一般。
——我想走的时候自会自己找机会,用不着你允许!
轻什气闷地想着,嘴上也再次抱怨起来,“您能不能先放我起来,地上硬梆梆的不舒服!”
“你现在在我身上。”韩朔冷哼道。
“你身上也很硬的!”轻什话一出口便感觉到身下压着的某个物件果真应景地硬了起来,不由面上一热,很快又恶意地蹭了蹭身子,惹得韩朔也跟着粗了呼吸。
“别闹,否则伤的是你自己。”韩朔在轻什臀上重重地拍了两巴掌,扶着他站起身,向石室深处走去。
“衣服。”轻什提醒道。
“难道你还会冷吗?”韩朔不以为然地反问。
“确实不暖和。”轻什嘟囔道。
韩朔伸手招来一件外衫披在轻什身上,然后搂着他走到一面石壁前,伸手一推,石壁便化作石门,缓缓地向左右移去,露出一条幽暗的短廊。
轻什在被凤熙带上来参观的那次就看出这石壁里有猫腻,眼下看到韩朔打开自然也不会觉得惊讶。紧了紧衣领,轻什跟着韩朔一起走进短廊,很快便看到一左一右两扇石门。
“左前这间是丹房,右后那间是器房。”韩朔将两扇石门一一打开,“里面都有地火坑,不过丹房的地火已经引不出来了,器房的……至少我闭关前还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