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从天上来(古穿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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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从天上来(古穿今)-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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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看这人浑身上下没处好地方的样子,被瓦片砸到的伤口也看不出致不致命了。当时沈放那小心思一拐,心道这人要送医院的话费用看来不菲啊,别说自己现在没钱,就是有钱这年头也怕被讹上啊。
要不……等他死透了再报警给他收个尸?这等天外飞仙应该属于意外事故,警察叔叔明察秋毫肯定不能冤枉自己,就是不知道林阿姨的房屋保险赔不赔的。
乱七八糟的念头像一列列蒸汽火车,在沈放的脑中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沈放忍耐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眼角瞥向那只烦恼的源泉。不知怎么的,渣爹被推进医院太平间那一幕,突然呼啸着在他眼前精彩回放,放着放着,左胸某个位置还是不争气地狂跳起来。少顷,沈放挠挠头,站起来,掏出那只二手诺基亚,拨通了120。
西门瑞醒来时,第一反应是自己来到了极乐世界——一切都是白白的:白白的天花板、白白的床单、白白的帘子,然后就是……白白的人。他眨眨眼,与浑身的疼痛难当比起来,眼前这个头戴白冠、身披白褂的短发男性,显然更加吸引他的注意力。
西门瑞刚刚苏醒时,在他床边站着的,也是一个跟这个白衣男差不多打扮的白衣女子,她发现他睁眼后,便急吼吼地出去了,然后就换了这人过来。
西门瑞不傻,相反出了名的聪明。这份聪明不仅仅体现在智商上,历史证明,在迅速适应新环境的能力上,西门瑞当属天下头一状。
曾经,他的师父轩辕子为了锻炼他的适应能力,在他十岁的时候,便将他“丢弃”在深山老林,自己则藏匿起形迹,默默守护着他。那年他虽年幼,但学武已近六年,根基颇稳,心知师父有意考验自己,少年不服输的热血被激发了起来。于是果真定下心来,开始寻找生存之道。
起初他还只摘果实果腹,晚上睡在树上。到了后来,当他的母亲终于忍受不住思念跑来接自己宝贝儿子时,委实被吓了一大跳——小小的西门瑞身上早就没了来时的锦衣华服,只余一块厚实的豹皮围住重点部位,浑身上下脏兮兮黑乎乎,头发乱成一窝稻草,虱子等寄生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稻草”上欢腾鼓舞……最最惊悚的是,西门瑞为了迎接亲爱的母亲大人,所准备的“大礼”,竟是一头比自己大三倍的毛发齐全的野猪!那野猪当时还没死透,一只伤痕累累的小腿被西门瑞拖在手里,睁着凶恶的大眼睛,死死盯着眼前即将要吃掉自己的人类。可怜的母亲大人千金之躯,一路跋涉已疲惫不堪,心悸之下竟直直昏了过去。吓得西门瑞从此十二万分的小心,不敢在她面前稍露“狂放之举”。
俗话说得好,装乖装久了,就成了装逼。一来二去,“谦谦君子”的美名,就这么得来了。
于是适应力小强西门瑞童鞋,在这个处处透着奇特诡异的地方,灰常明智地决定保持沉默先。
王医生似笑非笑地望着眼前这具“木乃伊”,心道又不是烧伤科,这么费绷带的主还是第一次遇到。再看他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咕噜咕噜地转悠,恐怕神智已经彻底恢复了。
他掏出袋中的手电筒,照了照木乃伊的瞳孔,嗯,不错,没有涣散的现象。察觉身下人一阵微微的颤抖,出于专业素养,他立即警惕起来,连忙问:“怎么了,头痛吗?”
却不知西门瑞见他拿出个管状物,轻轻一按便亮起一束光来,那光奇怪得很,又不像火光,也不似阳光,心中不由害怕起来。那人竟还没完,拨开自己眼皮就用那光直直射过来,可怜西门瑞满身绷带动弹不得,喉咙又因从悬崖坠落时嘶吼过度,冒烟一般发不出半个音来。所以所谓的“沉默是金策略”,只不过是就坡下驴的无奈之策罢了。
王医生见他又慢慢平静了下来,心想是不是刚刚自己不小心压到他哪里了,于是有些抱歉地说:“你的伤口虽然多,但是都没有伤到筋骨,我们给你处理过了。只是左腿上有一道比较严重,打了破伤风之后,要好好在这里静养一段日子。还有,医院已经通知了送你来的那个人,他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西门瑞看他一边说,一边在一本书册上写写画画,语毕,将那书册插入他的床尾,就作势转身要离开。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从口袋中掏出一物,递到他面前,问:“这是你的吧?为你急救的另一个医生给我的。”
……是玉璧。
他此时口不能言,只能猛力眨眨眼睛以示肯定。
王医生放下玉璧就走了,留下西门瑞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加护病房中。
正好,独处的环境更加适合思考。西门瑞沉目,梳理了一下清醒之后发生的所有事:看这白衣人形容,此人应是个大夫。而自己如今这幅鬼样子,恐怕也是对方的杰作。无论此处是不是所谓的桃源仙境,或者极乐世界,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是个彻彻底底的外乡人。本能告诉他,不能让这里的人知晓这一点,否则情形也许会朝着自己无法掌控的方向发展。
至于那个“送他来这里的人”,应该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他想,自己如今落魄至斯,又是朝廷钦犯,还有人愿意救他,带他来看大夫——西门瑞虽聪慧,但毕竟年岁尚浅,涉世不深,看惯了家族颓败之后的人情冷暖,冷不丁在此处让人拉了一把,一时思绪万千,眼眶不禁微微湿润了。



、相见

“嗯……”老人小心翼翼地端起手中剑鞘,托着老花眼镜仔细端详着,口中念念有词。那副神神叨叨的样子,与他一身退休学者的扮相丝毫不符。
“所以说,黄老,您老到底能不能确定这东西的来历?”沈放被晾在一边很久了,此时四仰八叉躺在黄梨木古董桌上,毫无形象可言。考虑到自己早已不是一个富贵闲人,他觉得还是应该适时地提醒一下眼前这位“资深业余古董爱好者”。
“别吵!”黄老一把摘下眼镜,怒目而视。小放儿缩缩脖子,不敢再拂逆鳞,继续趴在那里长蘑菇。
二手诺基亚忽然振动起来,沈放瞥瞥专注中的某人,无声叹了口气,走到阳台上接了电话。
原来是医院打来的,说那倒霉鬼醒过来了,让他过去看看。
看看?沈放龇牙,继而嘴上七分客气、三分流气地调戏着护士姑娘,心里想的却是:恐怕看看是假,催我这冤大头快去交钱是真。
“小放儿,你过来!”刚挂下电话,黄老中气十足的吼声便透过玻璃门传了出来。沈放正为医药费纠结,没有听出对方语气中不同寻常的严肃。
倒霉鬼的剑静静地躺在茶几上,自沈放进来,黄老就一直没说话,一双发亮的眼珠直直地盯着他,指尖一下一下扣着几面。就当沈放被他盯得浑身发毛,恨不得跪下来喊他老子的时候,黄老发话了:“小子,你实话告诉我,这剑……哪儿弄来的?”
沈放挠头,一时拿不住主意。按说黄老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乡里乡亲中论学问就数他第一,他能这么问自己,就说明这把剑还是值那么几两银子的。怕只怕……这东西来历不明啊。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为穿透他家屋顶的那只倒霉鬼先兜着。
电光火石间,他已想好了说辞,抬起头时,眼神已变得如初生小鹿般清澈诚恳:“其实……这是我们沈家的传家宝,据说从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那辈就开始传下来了。”见对方流露出怀疑的神色,他赶紧补充:“想当初,沈家在十里八乡也算得上是头面家族,这么点财产,还不算什么。至于我直到现在才拿来卖,是有苦衷的!”
“哦?什么苦衷?”
“我爸生前一直嘱咐我,说儿啊,这把剑是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当年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就是靠着它,扫平了横行官道的土匪,建立了沈家镖局,才有了你我的今天。人,不能忘本,饮水就要思源,这把剑就相当于我们家族的镇宅之宝,哪怕有一天山穷水尽,也绝不能舍弃它!”一腔狗血撒得那叫一个忠肝义胆、慷慨激扬,沈放简直要被自己感动得流眼泪了。
反观黄老,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看来,狗血攻势宣告破灭。
“小放儿,我不管你这番话是真是假。剑呢,是好剑,你要是想卖,我可以替你找下家。但是作为一个长辈,我奉劝你一句,不该沾的麻烦,少惹!”
通向医院的路上,沈放缓缓踱着步,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长得几乎看不见尽头,像是要绵延到海平线的另一端去。
脑海中一直回响起黄老的话:古剑,大多分两种,可以系剑穗称“文剑”,常佩于古代文人身上,这种剑多作装饰;不系剑穗的称“武剑”,这种剑才是用于武拼的,而有的剑还有剑箍。
首先,它全长三尺四寸,把长六寸二分,剑身由精铁所铸,细而长,善疾刺;其次,剑鞘与剑柄刻猛虎图案,虎口于剑肩处堪堪咬合,雕工精良而不繁复,一看便知出自名家手笔;最后,此剑尖极为尖锐,又没有系剑穗,刃处几处豁口,有磨损,典型的武剑……还是把饮过血开过光的武剑。
这剑有没有沾过血腥,沈放怎么会不知道呢,当时救护车风风火火地抬走了倒霉鬼,留下一地狼藉。他整理时捡到此物,心想古装癖就是古装癖,连个道具也做得跟真的一样。好奇心驱使下拔开了剑鞘,没想到第一个现身的不是电视里司空见惯的仿铁,而是顺流而下的殷红鲜血……那日从窗户透进来的夕阳一如今日般炽烈,毒蛇一样蜿蜒曲折的红与暗淡的银交织成一副妖异的画卷。
病房里,两人大眼瞪小眼。
西门瑞想的是:这就是那个“恩人”吗?怎么与他想象当中“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者形象”有所出入呢?亵衣外穿不说,那条裤子怎么看都只到膝盖吧!是因为这里的人不讲究这些,还是他的恩人实在太穷,买不起布料到了衣不蔽体的地步?不过……高倒是挺高的,与自己有得一拼。
而沈放此时想的是:这家医院真的大丈夫吗?尼玛花这么多钱就还我一粽子?!刚刚走廊上与我擦肩而过蓦然回首的白大褂,现在怎么想怎么符合“江湖郎中”这一经典时代剧形象。
“咳咳!”还是护士小姐的一声轻咳打破了沉默,“……他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哦,真是麻烦你了,”沈放一抹刘海,绽放出一个春天般温暖的微笑,一口白牙不多不少正好露出八颗,更衬得唇艳如火、面瓷如玉;再看一眼对方胸前的名牌,连那本来平实有力的男声,也有意无意带了份沙哑,低沉婉转好不动听:“你是……肖护士对吧,非常感谢你对他的照顾,如果晚上有时间的话,能不能让我请你吃个饭,以示诚意?”
此乃沈放君泡妞模式全开状态,漫天的费洛蒙勾得连床上的木乃伊都忍不住心神一荡,更遑论护校刚刚毕业,一脸稚嫩懵懂的小护士了。
心满意足地要来妹子的手机号,沈放往病床边的凳子上一坐,便开始对西门瑞上下打量起来,那眼神复杂而市侩,就好像屠夫在审视案板上新进的肉猪。后者渐渐被看得发毛,忍不住轻轻咽了记口水。
“我说你啊,叫什么名字?”
见他只是眨眼也不说话,突然想起小护士刚刚好像说过,这人现在扁桃体严重发炎,不能出声。于是摆摆手,继续道:“算了,我先自我介绍吧,我叫沈放。当时你掉到我的家里,还砸坏了屋顶……(内心咆哮:我修了整整一下午的屋顶啊啊啊!!!)是我帮你叫的救护车,医药费也暂时帮你垫了。哥们儿,虽然不知道你怎么会伤成那样,而且还……穿着古装,但是生命诚可贵,人没了就神马都完了。”
西门瑞虽然不太习惯这里的人的说话方式,但也听得出沈放言辞间真诚朴实,不似作伪,最后一层害怕他是严嵩奸细的顾虑,也渐渐放下。转而被另一种名为“感激”的情绪所取代。
沈放看木乃伊眼中泪光灼灼,显然刚刚那番话起到了效果。哟~西,内心比了个胜利的V字,沈放君,你不去好莱坞发展,真是世界电影产业的一大损失啊~
“你家在哪里?我可以帮你联系。”
西门瑞浑身一僵,半晌,轻轻地摇了摇头。
没家?兄弟,您买得起这么□的装备,我傻了才相信你不是富二代。马萨嘎……是离家出走的小少爷?要不要这么狗血啊,现在又没到八点档时间好嘛~╮(╯_╰)╭
“那……在这里有什么亲戚朋友吗?”
“你手机号呢?”
“学校?”
“女朋友?”
“身份证?”
“……”算了,跟具哑巴木乃伊能问出个毛,咱们正事要紧……“那些乱七八糟的,等你身体恢复了再说吧,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需要征询你的意见。”
西门瑞正为自己的尴尬现状所沮丧,听到这话,不由露出了疑惑的眼神,殊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走进大灰狼的陷阱。
很好,“你伤得这么重,又昏迷了近三天,七七八八的医药费加起来也有个两三万了。虽然我是很想帮你啦,但毕竟能力有限,你现在又不能自己还钱,所以我想……你不是有一把剑吗,我找专业人士看过了,少说也能当个几万块,够付你的医药费了。你看……”还顺便抵了屋顶维修费、床铺更新费、精神损失费等等等等,甚至有可能帮他还清渣爹留下的债务,当然这些有的没的都不是现在应该说的。
西门瑞有些吃力地理解了沈放的意思,将他的话再在脑子的过了一遍,立刻明白了现下的处境。虽则那把惊鸿剑乃轩辕子在他十六岁成人礼上所赠,自己一直珍之若宝,从来都是剑不离身的。可如今……
他望向沈浪,这个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的人。深深觉得自己若不答应就是恩将仇报、自私自利到了极致。于是他忍着脖子上的伤痛,不顾绷带的牵扯,用力点了点头。
沈浪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露出一个“总算放心了”的微笑,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抚上西门瑞的肩,好兄弟一样拍了拍,安慰道:“哥们儿放心吧,这事儿准保给您办成咯!”


、失忆

一个月后,某个晴朗的下午,正在工地上挥汗如雨的沈放,接到了来自王医生的电话:西门瑞可以拆绷带了。
手上提溜着林阿姨嘱咐他带来的保温盒,沈放推开了病房的大门。肖护士本来站在西门瑞的床边换盐水,一见他来,便赶紧做完手头工作,一溜小跑到他面前。本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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