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该吃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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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主,该吃药了-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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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云大余光瞟到离无言眼中的冷意,有些无奈,抱了抱拳,笑道,“是在下的朋友。”

那女子眼中微微起了些神采,随即又义愤填膺道:“我看这位夫人一脸浪荡的模样,恐怕并非良家女子,大侠还是与他保持些距离的好,免得误了自己的名声。”

云大一脸莫名,心道:原来武林中还有这么多管闲事的门派。

“师妹你别胡说!”一旁的青衫男子再次扯了扯她的衣袖,对他们抱了抱拳,目光却是看向离无言,谦声道,“小妹以前从未出过山庄,对武林知之甚少,并非有意冒犯,请二位海涵。”

云大猜到他是认出了离无言的身份,怕离无言记恨在心对自己师妹不利才连忙出声道歉,轻笑道:“小事一桩,不必介怀。”

没想到那年轻女子却不依不饶,甩开那人的手愤怒道:“大师兄,你怎么这么说我?那妖精对这位大侠动作轻浮,又对你们满堂的人媚眼横飞,一看就是个浪荡淫。妇,你们都被她迷得晕头转向了是不是?!”

云大听了这话微微蹙了蹙眉,却并未出声,鬼使神差地夹了一道菜送到离无言的碗里,等放下筷子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挑了挑眉,心道:这是在给他挽回面子?

离无言看着他夹过来的菜,一下子就笑开了花,把菜送到嘴里,一边慢慢咀嚼,一边冲那女子颇为无辜地眨眨眼。

那女子看着他这样子更加来气,正想再说些什么,却一开口就让她师兄捂住了嘴巴。师兄大概自知失礼,又连忙将手松开,肃容呵斥:“别胡说!这是离音宫宫主,并非女子!”

“不是女子就更……什么?”那名女子倏地瞪大了眼,看看离无言又看看他师兄。

大堂内陷入诡异的沉默,云大瞟到最靠门口那桌人齐齐面露疑惑,看来是真正的生意人,其他桌每人都是神色各异,显然都是听过离无言的名声的,至于有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那就因人而异了。不过离无言特征极为明显,稍微有些江湖阅历的就应该轻易猜到他的身份,那些诧异惊讶的十有八。九都是初入江湖的晚辈。

云大只是随意猜测了一番,依旧不动声色地继续喝酒,没想到刚举起杯子,背后就有细微的破空之声,神色一凝,抬手截住一支射向离无言的筷子,转头看着后面变了脸色的年轻剑客,勾起唇角微微一笑:“背后偷袭可不是君子所为。”

那人迅即恢复镇定,冷哼一声道:“与这种欺凌妇孺的妖孽谈什么君子!看你如此是非不分,显然跟他一丘之貉!少给我讲道理!”

云大摇摇头将筷子扔了,转头继续喝酒。离无言又朝他靠了靠,沾了酒水在桌上写道:云大公子真是怜惜奴家,奴家好感动!

云大公子盯着自己的酒盅,脑壳疼。 



7、第七章 
 
邻桌的女子总算是回过神来,拍桌而起:“原来你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妖孽!真是不要脸!本姑娘今日就替天行道!”说着就拔出剑朝离无言刺过来。

离无言毫不反击,却笑了笑往云大身后一闪。

那女子愣了一下,愤恨地将剑收回,撇开她师兄伸过来的手,娇叱道:“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妖行媚状,只知道往别人后面躲!真是厚颜无耻!”

话没说完,旁边却有两个早已蠢蠢欲动的刀客提着刀进攻过来。

离无言知道这两人面对云大不会停手,就没有再躲着,钻出来与他们交上了手。那两名刀客看着五大三粗,却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乒乒乓乓三下两下就落了下风。

在座这些人云大一个都不认识,早就猜到他们并非出自高门大派,再一看这交手的架势,更加深信这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于是就好整以暇地一边喝酒一边看他们打,明明打得不精彩,却愣是做出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

离无言朝他瞟了一眼,不满意地撇了撇嘴,几招就把那两人打趴下来,朝他们身上踢了踢,走回来落座,一脸哀怨地写道:你都不帮我。

“没必要啊。”云大勾唇一笑。

旁边那女子见他们二人言笑晏晏,觉得甚是刺眼,再次提剑刺过来。

云大抬手夹住她的剑尖,微笑道:“这位姑娘可是与离宫主有什么恩怨?”

“没恩怨就不可以教训他吗?这种人必定没有父母师父管教,属于武林败类,人人得而诛之!”

离无言抬眼看她,脸上的笑容缓缓收起,逐渐被冷意代替。

云大心头一凝,知道他动了杀机,连忙将剑往前推,笑得极为真诚:“姑娘既然与他无冤无仇,还是回去用饭吧,他与鄙派有一些过节,要动手也是鄙派的事,姑娘就不要费心了。”

那女子听得一愣,随即竖起柳眉:“你胡说!你刚刚还说与他是朋友,现在又说有过节!”

云大被她扰得头疼,忍不住冷下了脸:“两码事,姑娘还是听你师兄的话罢,离宫主也不是你想杀就能杀的。”

这句话说得极为平淡,可是这女子却偏偏被激起了斗志,恼怒地瞪了离无言一眼,挥剑就朝他扫过来。他师兄想拦她又想护着她,一时有些束手无策。

离无言身影一动,外人都没看清他的步法,就见他已经夺了那女子的剑反手横在她颈上,不过眨眼之间,无声无息,看着叫人直冒冷汗。

女子的师兄倒吸一口冷气,慌忙就要上前阻挠,被云大一把拦住。

云大见离无言眉目间妩媚尽褪,只余冷冷的戾气,在他即将割破那女子喉咙时,迅速从袖中飞出针钉在那把剑的剑尖上,银针尾端一根银白丝线牵在手中,手指微动,迅捷精准地将剑尖拉开半寸,看着离无言道:“离宫主,卖我几分薄面,此事到此为止。”

离无言斜眼扫过来,与平日里娇俏的模样大相径庭,显然杀意未褪。

云大无法,只好添了几分内力,硬生生把剑从他手中夺了过来,收回银针后将剑横放在桌上,扫视四周,缓缓道:“离宫主如今与流云医谷有些瓜葛,在下须带他回谷复命,不想横生枝节。在座诸位既然与离宫主无甚私怨,还是不要徒惹是非的好。”

周围的人早就猜到他身份不一般,在听到“流云医谷”四个字时大吃一惊,齐齐将目光投向他的腰间,只有离得近的几个人隐约看到一枚玉佩的边角,不过即便看不清全貌也对他的话信了九成。

这些人之前就听说过流云医谷的人在打听离音宫,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打听到,因此他们二人进来时确实不曾想到其中一人会是流云医谷的大公子,甚至一些年轻小辈连离无言都没认出来。

云大言已至此,见一群人傻愣愣的,忽然觉得有些烦躁,桌上的菜还剩一半却不想吃了,见离无言黑着脸直直立在那里,二话不说就拽着他胳膊将他往楼上拉,到了客房门口才将他松开,笑了笑:“还没消气么?人家姑娘只图口快,不必一般见识。”

离无言唇角的线条依旧冷厉,眸色黑沉沉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云大看着他敞开的门又看看一旁自己这边的门,略微有些踌躇,拖着他上来是防止他再起杀意,本不想多管闲事,可走到自己门口时却觉得脚底黏在了地上似的,怎么都提不动,垂眸在眉尖摸了摸,低叹了口气转过身,走进了他的房间。

离无言正坐在榻上发怔,见他进来,忽然展眉一笑,又恢复了先前妩媚多情的样子,就好像大堂中嗜血的人从没出现过。

云大早就习惯了他的变脸神技,也不觉得惊讶,直接走进去坐在桌旁,看着他。

离无言眨眨眼与他对视。

云大话到嘴边忽然卡住,在喉咙中滚了几滚,出口却变成:“没吃饱吧?要不要喊店小二再送几道菜来?”

离无言微微一怔,摸了摸肚子笑起来,这笑容难得清爽简单,没有刻意的媚色,也没有常见的轻浮,只是一个纯粹的笑,一边笑一边点了点头。

云大盯着他的笑脸,短短一瞬后忽然撇开视线,站起身出门去喊店小二。

没多久,饭菜上桌,离无言吃得十分畅快,还拉着云大对饮了几杯。云大只是与他闲聊,直到回房休息都没有再开口提之前的事。

入了夜,云大躺在榻上有些难以入眠,心道果然是风餐露宿惯了,如今有了这么软绵绵的褥子却反倒睡不着,不由失笑,也不知究竟躺了多久,终于渐渐有了几分睡意,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隔壁的窗户有轻微响动,倏地清醒。

睁开眼侧耳倾听,再没有任何动静,云大担心离无言那边出什么事,迅速起身穿好衣服,打开门去隔壁敲了敲,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蹙了蹙眉干脆手一推,直接打开了门。

“离宫主?”

就着暗淡的光线走进去,床榻上竟没有半个人影,云大吃了一惊,掏出火折子,借着微弱的光线打量四周,除了敞开的窗子,一点异常都没有发现,什么都没来得及想,迅速收起火折子跃上了窗。

这里是二层阁楼,外面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云大蹲在窗口缓了片刻才隐约能辨别物事,却没见到离无言的身影,想了想觉得以他的身手若是有人闯入不至于无声无息,而且自己也没听到外面有任何动静,看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自己出去的。

略微思量了一会儿,远处忽然传来隐约的乐声,云大愣了一下,连忙朝那方向掠去,足下借力,翻过高耸的城墙,很快就到了城外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丘。

山上的树早已剥光落叶,沉沉夜色中却依然疏密无秩地错落着,遮挡住他的视线,只余耳中悠扬婉转的埙乐,在这万籁俱寂的黑夜中透出无限的空远,也压抑着淡淡的落寞,幽深、悲戚、哀婉,如鬼魅似幽魂,直直闯入人的心里,撕出一道口子。

云大听得胸口有些堵塞,他并不精通音律,却不妨碍欣赏的本能,再加上离无言对音律掌握得炉火纯青,由他吹奏的曲子,即便是不懂的人也会听得动容。

云大半晌未动,神思有些恍惚,随着音律忽高忽低、千回百转,眼前似有光影流动,渐渐浮现出离无言在医馆时煞白的脸、青紫的唇、倔强的眼,紧接着又浮现出他站在海边,长风盈袖,目光悠远而宁静,再之后,却变成一张妖娆的笑脸,如同戴着轻薄的人皮面具。

一曲吹尽,云大让寒风吹得有些清醒,听到曲声再次响起,忍不住垂首捏了捏眉心,忽略心底的一丝异样,飞身而上。

离无言看着凭空出现在山顶的人影,手中动作顿住,乐曲也生生卡断,尾音飘飘忽忽地消散在寒夜中。

云大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轻笑道:“好雅兴。”

离无言迅速回神,冲他扬了扬唇角,再次吹奏,这次的曲调变得有些轻快,可惜再轻快的曲子,用埙吹出来都会平白添上一丝呜咽,如同强颜欢笑。

云大听了一会儿听不下去了,抬手按住他的手指:“别吹了。”

离无言看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将埙从唇边拿开,又冲他撅了撅嘴表示抗议。

即便月色黯淡得几乎不见,云大还是看到了他的动作,好气又好笑,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我一直觉得奇怪,你怎么会对女子有那么深的仇恨?”

离无言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冲他娇嗔地瞪了一眼,在地上写了两个字。

光线太暗,云大低着头没看清,问道:“写的什么?”

离无言抓起他的手,手指抵上他的掌心。

云大神色一顿,抬眼朝他看了看,又将注意力凝注在掌心上,也不知怎么了,竟让他指尖的游走撩起一丝心弦,等他写完才回过神来,重复他的话:“污浊?”

云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费解地看着他模糊的眉眼。

离无言支着腮冲他笑,又写道:女子如淤泥,污秽不堪,为何不杀?

云大一瞬间觉得脑中打了结,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万事不可一概而论,事分黑白,人分善恶,女子也并非都如你所说。比如今日挑事的那位姑娘,虽说确实有些招人厌烦,可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反倒一看就是没什么脑子的,这种人,你也觉得污浊么?”

离无言笑得有些轻蔑,写道:外表正义凌然,内心却对你起些龌龊心思,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不污浊么?

云大对他这种认知和比方颇为无语,无奈叹道:“要真如你所说,最多是起些爱慕罢了,人之常情而已,怎会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离无言气哼哼地瞪着他。

云大笑道:“既然你厌恶女子,为什么自己又要作这种打扮?”

离无言浑不在意地眯了眯眼:可让人心生厌恶,有趣得很。

云大语塞,盯着他沉默良久,之后垂下视线,伸手挑起他腰间的挂绳,在三只彩埙上敲了敲,好奇道:“这些埙有什么差别么?为什么会挂三只?”

离无言顿时来了精神,再次抓住他的手,一字一字写道:一只出于陶土,一只出于石块,一只出于象牙,贵贱之别。

云大挑眉:“就这样?”

离无言点头一笑:三种取材都喜欢,便各做了一只。

云大觉得有些意思,可想了想又觉得这乐器吹奏出来过于苍凉了,正要再开口说点什么,却忽然屏住了呼吸,神色凝重起来。 



8、第八章
 
夜色中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轻响,这声响极其微弱,幸亏他们内力足够才能勉强听到。离无言刚刚还兴致勃勃地把玩手中的埙,下一刻便停下了动作,侧耳倾听。这种事他遇得多了,根本就不好奇对方是谁或哪家派来的,唯一关心的就是来了多少人。

云大听到那些人正如同捕食的猛兽一样悄无声息的从山脚下围拢上来,难得捕捉到一丝动静也会在猎猎北风中消散,他大致估算了下,竟然有二十余人之多。这些人从各个方向涌上来,明显有备而来,单靠手上一把剑想要突围恐怕没那么容易。

两人极有默契地微微撑起身子,蹲在了地上,屏息静候那些人的进攻。很快,他们听到了半山腰刻意压制的气息,同样,对方也必定听到了自己的。夜幕下什么都看不清,彼此都只能听声辩位。

忽然,林中有破空之声传来,离无言迅速回头,看到一枚冷幽幽的飞镖直迎门面,刚准备闪身就见云大起身挥剑,发出“叮”一声脆响。

云大猜到这些人十之七八是冲着离无言来的,虽说这与流云医谷没什么关系,可离无言身上没有任何兵器,他做不到袖手旁观,此时耳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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