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以为傲的睡相呢!赤司!
纠结到浑身都开始冒黑气的秋本,没有发现身上的人已经醒过来。采用了不熟悉的睡姿的赤司,虽然一开始觉得很带感,但其实睡久了也不甚舒服,他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刻意的抬起半个身子,手故意的搁在对方的胸口,让秋本很不舒服。
赤司问:“睡不着?”
听出了问话里幸灾乐祸意味的秋本,瞪着赤司催促对方滚下来,但赤司不会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他没有移动分毫,而是说:“睡不着的话,给我讲故事吧。”
“一般情况下不是该反过来么?”秋本抗议道。“把你的蹄子挪开,我快不能呼吸了。”
“那你给我讲故事。”赤司道。
难得看到赤司任性的一面,秋本有些犹疑,最后还是放缓了声线问:“要听什么故事?”
反正也是睡不着,就当做是聊天好了……虽然他真的很想睡觉,但是怎么都睡不着能怎么样。
“我喜欢战争类的,给我讲讲西方的战争历史吧。比如德国的,总会有一些的吧。”赤司说道。“我妈妈以前就喜欢给我讲这种。”
你妈妈略显犀利了点。秋本无奈的想着该不会给赤司性格最大影响的不是赤司先生而是赤司太太吧!
“哼!”秋本冷哼一声,“在很久很久以前……”
“多少年之前?”赤司钻牛角尖的问。
“随便多少年,要听就给我闭嘴。”秋本不耐烦的说,得到了赤司一个阴冷的怒瞪,他不甘示弱的瞪回去。然后赤司在片刻的坚持之后放柔了态度,示意他继续。秋本接着说,“就发生在离我老家一里路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干了好几年的水井,我爷爷那时候是个才8岁的小鬼,战争年代席卷了整片德国大陆,当时的他和其他同龄的伙伴最喜欢的就去那个湖边玩耍。井边周围都光秃秃的,能够充当食物的东西就连草根都被人挖个干净。有一天,他和几个伙伴去那里的时候,听到了不正常的声音,他们觉得声音是从井里发出的,就凑进去,可是从外面什么都没有看见。于是有一个胆子大的人提议进井里,我爷爷胆小不肯参与,其他人却很赞成。他看着叫海维的高大男孩最先进去,对方下了井之后没多久,就拉了拉绳子,他没有说话,金发的贝里以为他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也就让人将他也拉下去。但是他下去后,也只是拉了拉绳子,别人在井边喊,他们只是拉绳子,什么都不说。最后我爷爷急了,就和其他人叫来了大人,结果……”
“他们死了?”赤司睁着大眼睛问道。
“不剧透你会死吗?”秋本说道。在赤司倔强的目光下,他抿了抿唇,说,“里面有一个法国士兵,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在那里的,甚至在里面挖了一条隧道,他摔断了腿,就靠着井里面不多的淡水还有其他的东西撑了足足两个星期……”
“什么东西?”
“尸体。”秋本说道,“和他一起躲在里面的同伴的尸体。他把尸体埋在土里掩盖住味道,饿的时候就挖出来吃一点,他吃光了能够吃的尸体,疯疯癫癫的人已经饿得神志不清,哪里知道他不小心弄出的声响竟然引来了两个新鲜的食物。总之两个小孩都死了,他之前为了保护自己插在井底下的长刀就像是串肉一样的串住了两个小孩,而且好死不死的都是插在致命的位置,只来得及拉一下绳索求救,就那样咽气了……”说到这里秋本有些唏嘘。
等了半天没有回应,秋本看了过去,才发现赤司已经睡着了。靠!秋本龇牙。让讲故事的人是谁啊?既然那么困的话就不要装得自己睡不着的样子!
结果秋本还是一夜没睡。刚巧第二天是周末,赤司不用上学,推着顶着巨大黑眼圈的秋本去了庭院,庭院里开满了野蔷薇,被精心呵护的花田看上去美丽得随时可以入景,而半强迫的被佣人们拍了好几张和赤司合照的秋本,看上去情绪更糟了。
在庭院里吃午餐的时候,赤司问一脸萎靡的秋本:“你在想什么?”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绝对不回日本!”秋本恶狠狠的将刀叉丢在地上,坏脾气的说道。“该死的伤,该死的腿和该死的一切!”
“我说过,等你伤好了你能够去任何地方,我不阻止。”赤司口气平淡的说道。
“你不跟来的话。”秋本哼道。
“不可能!”赤司也回他一个冷哼。秋本鼓起腮帮子,认真的想着如何将这个小子做掉!当然,在这里是不可能的。他看了眼周围,至少有三个眼线!
秋本想了一下,说:“我要去外面逛逛。我说的是闹市!只要不是在这里。”
本以为会被拒绝的要求,赤司却很轻易的应下了,马上就让人准备车辆,等让人将秋本抱上车后,赤司坐进来还想问一下目的地,旁边的人就已经睡着了。
那么累?赤司看着他眼皮底下的黑眼圈,抿了抿唇。
“少爷,去哪里?”司机殷勤的问道。
“随便。”赤司回道。
车平稳的开启,让人感受不到丁点的颠簸,赤司看着旁边睡着的人,无聊的抓起他没受伤的人端祥,秋本的手比他大一点,他像是顽童一样的将他的手指扯扯捏捏,但这游戏没玩多久,他反而也睡了过去。
秋本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成为真正的猪了,睡饱了吃,吃饱了睡,除去训练的日常或许也和平时没啥两样。但不要每次醒来都换个陌生的地方谢谢!
比如他醒来后不是在车上,而是在一间陌生的装饰新潮的空旷房间里,而坐在对面沙发上看书的人不是见惯了的赤司,而是另一个陌生的女人。
说是陌生也不对,他有在赤司家的家人合照中看过她。赤司家行踪不明的女主人——夜神美智子。
美智子看人醒了,随意的将书朝后一丢,精准的丢在了桌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笑容和善的女人第一句话就是:“哟~这几天的赤司宅生活如何?秋本君。”
“生不如死。”秋本眯着眼睛回道。
“不错。”美智子笑道,“和两只蠢货生活在一起确实是糟糕透了的生活。”
秋本微微的挑眉,“我记得蠢货里面有一个是你的儿子。”
“确实是我十个月怀胎生下来的。就当是我生养了他的报酬,说他几句蠢货不算过分吧。”美智子说着站了起来,端详着秋本,说道,“有和赤司家的人交往的勇气,就要有忍受蠢货的觉悟。虽然现在小征是看不出来,但我肯定你和他一定相处得很不愉快。”
秋本沉默不语。美智子说:“那司机是我的人,小征已经送回赤司家了,这里是我朋友名下的别墅,暂时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现在……”
秋本莫名的有些紧张,然后听美智子笑容灿烂的拿出一本旅游书籍。“来看看我们未来一个月旅游的路线吧!你想去哪里旅游!!”
在接受到秋本‘你玩我呢’的视线,美智子说:“没办法,我和大蠢货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剩下的时间里果然还是要和踏入我后尘的白痴来一次身心交流才对。我推荐去非洲打猎,你觉得呢?”
秋本:“……”征十郎,你没告诉我你妈妈是这样跳脱的人啊!‘
、第66章
夜神美智子是个很神奇的女人;在提出要去非洲后,一个小时就足够让他们坐在了去非洲的专机上。美智子笑着说:“这是我朋友的飞机,我借用了一下。”
我很想知道你那朋友是哪位?又借别墅又借飞机的。
似乎是听到了秋本的疑问,美智子依旧笑着说:“啊;是我的新姘头哦。”
秋本在沉默了三秒之后,认真的考虑要不要跳机。很无奈的他连坐着都是固定在座位上的;跳机这种作死的行为他眼前是办不到的。
然后第二天他们就来到了非洲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大草原里,待在了一个酒店房间里,秋本看着美智子一会开行李一会开电视;然后抱着衣服进了浴室,没多久只围着一条大毛巾走出来,很男子汉的打开冰箱灌了一瓶啤酒,老头子的来了一声:“爽!!”
秋本死鱼眼的看着这个毫无形象可言的女人。虽然说他是喜欢赤司;但不代表他是同性恋,就算是同性恋好了,你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这么开放真的没问题么?我真的不会被赤司叔叔给一枪毙了么?
“别这么不开心啦,我是带你来散心的。”美智子咬着鱿鱼干,一手拿着啤酒说道。
秋本接过对方丢过来的啤酒,用嘴咬开了塞子,喝了几大口后,说:“别说你也是来当你儿子说客的。”
“咦?”美智子惊讶的说道,“我不是来劝你远离小征的么?”
这个可以有。“那我们先来好好谈谈怎么样才能够打消征十郎的念头吧。”秋本瞬间来了精神。
美智子说:“你还真是迫不及待呢。虽然说有预料到了,但你这么着急就让我有些不爽了。我儿子到底哪里不好了!”她大声的说道,“除了情商低了一点,事先说明情商低这部分完全是赤司家的诅咒——其他的地方应该也不差——爱耍剪刀不算!他爸爸在国中时候玩的是小刀好不!剪刀已经算是小case的了!老娘当年作死的倒追他时,就被破了好几次相!!”
“您……倒追?”秋本不确定的问。
美智子眯着眼睛看秋本。“别蠢了,你自己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你能否认赤司家的一切,但不能否认他们青春期的时候还是长得一张皮卡皮卡的可爱脸蛋!而且还该死的越长越可爱!!”
你从哪只眼睛看得出现在的赤司叔叔可爱了?根本就是残暴好不!!
美智子回忆起那段青葱岁月,瞬间陷入了过去的美好回忆之中。“想当年我就是被那张脸骗了的,放弃了我跆拳道部长的身份进入了剑道社当经理人,发动了我所有的亲朋好友死忠fans围堵了他所有的休息时间,连厕所都差点追进去……好吧,我真的追进去了~”她愉悦的说,“窘迫得只能够在隔间里解决生理问题的红毛真的是可爱极了~”她十分愉悦的舔了下唇角,“哦,红毛是我对他的昵称,你可不要用在小征身上。”
秋本发现如果自己继续听下去的话会往吐槽这条路越走越远,于是他选择了闭嘴,然后听到美智子伤心的说:“然后我的脸因为这个原因经常破相……这可是被各大娱乐事务所爱不释手的脸啊。”她摸了摸自己那张绝美的脸蛋,“竟然那么毫不留情。你能够想象被虐待了那么久的我,已经快放弃的时候他却把我绑架到婚礼现场,十秒钟结束婚礼宣言然后将我丢进婚房里的痛么!虽然我有在婚房里讨回来这笔账,但想想果然还是很不爽!”
夜神美智子很好的给了秋本礼弥一个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典范,至此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的痛楚。最后她下了一个结论:“所以为了和我条件如此相似的你好,离小征越远越好,赤司家的男人都是不可理喻的!我已经放弃调|教了!”
先不提秋本这边被迫接受美智子口头讨伐实则秀恩爱的洗礼,赤司本家那边已经陷入了真正的腥风血雨之中。司机早在将赤司送回家之后就火速滚人了,在美智子夫人没有回家之前,恐怕他都不会出现在日本境内。
而被下了迷药后就丢了伴侣的赤司,黑着一张脸坐在了父亲的书房里,冷脸看着同样冷着一张脸的赤司父。
赤司父生气的将一叠薄薄的资料扔在了地上,咬牙切齿的说:“我就知道美智子那个女人绝对不能放外面,瞧她制造了多少花边新闻!”上面全部都是各色俊男美女和自己老婆的亲密照,虽然最亲密的也就只有亲亲脸蛋,但醋火已经让赤司父陷入了修罗境界。
赤司冷笑:“你就不能管好自己的老婆么?父·亲·大·人!竟然将我的秋本给绑架了!”还是在他的眼皮底下被绑架的!凭他对母亲的了解……“母亲绝对会想方设法的拆散我和秋本的!!”
“叫我爹地!”
“死·老·头!!”赤司很明白如何惹恼自己的父亲,果然赤司父阴冷的视线放在了赤司身上,俩个极为相像的父子开始了属于他们的战争领域。
老管家在一边充当聋子,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反正这种时候说什么都错。
美智子和秋本确实很像,除了性格同样的无厘头之外,固执得十匹马都拉不回来外,年轻时就是学园里的偶像,粉丝直接化身成脑残教徒的那种。因此美智子就算离开了赤司家,凭她那群死忠信徒的本事,能够将人藏到天南地北就算是赤司家掀翻了世界也找不到。
所以,你们父子到底是多相像,才会惹上了同样的类型,而且历史进程一模一样……都是把人得罪狠了还携手离家出走的……
管家认真的问候着已经去世的赤司祖父……老爷求您快回来吧这边已经撑不住了QAQ
可惜管家得承认,就算赤司祖父还活着,依旧解决不了眼下的场面。因为现在最起码美智子夫人还是活生生的人,当年的赤司祖父可是把老婆逼到自杀的……当时的情景管家光是回想都觉得是痛。
等人死了才来后悔到底有什么用?赤司父等后悔的时候一切都不可挽回了。管家至今还能够想起老爷那万念俱灰的神情和当年赤司父震惊的表情。
但是赤司家的诅咒现在还是延续循环着。不过赤司奶奶的性格确实比不上美智子的心性坚韧和胆大妄为,而赤司祖父的性格更加顽固和不可理喻也是真的……
将老婆关在家里连仆人都是哑仆,让对方只能够和自己说话,把一个活泼的女孩子弄成一个木讷抑郁的所谓贤妻良母什么的残暴事件……赤司祖父才是真作死的典范。
不过本来秋本就是那种被人逼得越紧就越反抗的类型,所以从一开始赤司就攻略错误啊有木有。管家觉得自己眼下应该庆幸的是……秋本少爷比起美智子夫人,更是个情种,所以还是有挽回的机会的是吧?
哦,至于赤司父有没有挽回的机会……这个得问美智子夫人会不会遵守约定在一个月后回家……他觉得可能性不大。或许夫人会直接找个二夫嫁了也说不定,以美智子夫人的魅力,那真的不成问题。
赤司父明显也知道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明白美智子的神通广大,他压下了被儿子反抗被老婆抛爱子墙角的痛,深呼吸了好几下,说:“我已经停下了公司所有的事务,现在最重要的是……”
赤司皱着眉,期待着父亲接下来的话。
“最重要的是……祈祷美智子能够回心转意吧。”赤司父深深的叹了口气,诉说着自己对老婆的一腔无奈。
赤司想着自己果然不能够信任这个遇到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