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斯顿从埃特德的话里察觉到他的意思,他站起来,埃特德突然感觉到一股压迫感临近,接着他的衣领被提起,“在我的印象里英国人很懂礼貌,现在这种情况,我认为他们应该说的是谢谢。
语声低沉,费斯顿说的很慢,礼貌而克制,但从他手上的力量和眼底的神情来判断,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你需要为你的话道歉。”
第155章 幽灵男爵
费斯顿提着埃特德的衣领,好像他不是位英国使馆的大使,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说了不该说的话,并且将会为他的失言付出代价。
埃特德从他的眼神里读到沉重的压迫,明白到这不是个建议,而是“必须”。
于是他妥协了,试图做出弥补,“我感到很抱歉,但我只是传话人,你的朋友既不是英国人,他不具备贵族血统,他的职业也很特别,也许话不太好听,但我国不会让这样的人冒领男爵身份,作为感谢,曾经下达的行动指令已经取消,但如果一直这么下去,我不敢保证还会发生什么变化。
言外有意,他轮流注视这两个身份截然不同的男人,温和的提出建议,“诸你们考虑一下吧。
软话里藏着钉子,他道了歉,但同时也回了个警告,费斯顿还是看着埃持德,风展诺不在乎的摇头,用力把他拉开,“费斯顿,没必要为此生气,他说的是事实。”
“你觉得没必要,但我和你有不同的看法。”费斯顿放下手,侧面的轮廓表情依旧生硬,明白的表示出他的反感,“我不喜欢他说话的方式,自傲的英国人。”
他不喜欢那高高在上的态度,从埃特德的话里充分有所体现,仿佛在那些英国佳眼里风展诺和麦克罗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但实际上区别很大,幽灵和鲨鱼之间,有很大很大的不同,无论是在费斯顿眼里,还是在一般意义上。
风展诺按着费斯顿的手臂,“可我们都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我不是贵族,也不是英国人。”
“我知道,只不过难得我现在被停止,不需要遵守那些规则,我是个普通公民,我有权说出我想说的话。”风展诺无奈的发现费斯顿正在充分享受这个“假期”。
“凯达先生,我理解你的意思了,我再次向你道歉,但我必须再说一次,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个传话人。”埃特德亲自为他们倒了两杯酒。
“作为必须遵守的规定,我不会也不能涉及你们国家的行政事务,但在这件事上,我知道伊恩先生的所作所为牵涉很广,我国无意插手,所以这里有个折中的办法,不知道两位是否有兴趣。”
作为传话人,埃特德足够称职,毫无实际意义的道歉他完金不吝啬,而在立场上半点都不会让步。
呵,政治家,风展诺晃动手里的酒杯,眸色微闪,“我发现我们绕了一个大圈子,现在终于走到重点了。”
“有什么交换茶件能让英方对这件事睁只眼闭只眼?现在可以说了,大使先生。”费斯顿可以不在乎埃特德说过的任何话,现在的才是重点。
埃特德在另一头坐下,和这两个人打交道非常不容易,他现在进行到非常关键的一步。
“我知道二位不喜欢兜圈子,那我就直说了,这个折中的办法是,只要你们能帮我们一个忙,我们也就帮你一个忙,到时候只要你不对外使用男爵的身份,我们也不干涉你在美国借这个身份躲避麻烦,但前提是,你不会利用它犯法,在这种前提下,我国将保持缄默。”
也就是说,当这个男爵不存在,就像真正的麦克罗男爵那样,成为贵族中的“幽灵男爵”。
他不会被提起,也不能出现在公众面前。
风展诺被这个提议打动了,“说实话,我很喜欢这个提议……”手臂被费斯顿按住,他让他别急着无诺,“埃持德大使,我想知道这个忙怎么帮?他不会为英国杀人。”
费斯顿直白的话先切断了一个可能性,他不要风展诺再次冒险,用一个个死结去化解前面的死结,从他的话里风展诺很明白的听出他的意思。
埃特德大使也听的很明白,“当然不是,我国怎么会让他去犯法,要知道他现在是法律意义上的男爵了,尽管那是伪造的。”他最后补充了一句。
“行了,我知道这个身份随时可以被拆穿,只要你们愿意。所以别说什么折中的办法,这就是个交易,现在我想知道更具体的事,你们要我帮什么忙,除了我的本行,其他事我可不檀长。”
只有最自信的杀手才敢在这戒备森严的大使馆里承认自己擅长杀人,从坦然的语气里埃特德能肯定,这个杀手的价值比他预计的还要高,或许他能办到上面交代的事。
“这是个难题,因为时间很久远,我想要你做的事是去找一个人,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情报网,做这件事会比其他人容易的多。”埃持德微微探出身,压低声音,非常谨慎,“你只需要告诉我做不做,假如你答应,我会把相应的资料给你。”
他不知道赫卡忒和风展诺之间的联系,但他的这个决定非常正确。
“这是你自己无法完成的任务,你才会想到借助他人的力量,看来这个交易不是英国方面的意思,而是你个人的。”费斯顿的话说完,埃特德神情微变,证实了他的判断。
隔着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风展诺的手里流转,“为了完成上面交代的秘密任务,不惜给我开出这个条件,要知道为此你可得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被他们看穿,埃特德也不再掩饰,“人力、物力,光是计算要花去多少钱,打通多少人脉,我就头痛,但这是件重要的事,我不想让我的政治生涯毁在这里。”
他伸长脖子,这让他显得有些焦急,意识到这一点,又让自己放松下来,“替我办成这件事,我有把握改变他们的主意,让你能保持男爵的头衔在美国来去自如,我还认识一些人,要撤消对你的通缉也不是难事。”
加大筹码,埃持德大使似乎豁出去了,这是件什么事这么重要,风展诺完全不好奇,但他开出的条件确实让他十分心动。
“你知道你在承诺我什么?大使先生?”微微眯起眼,犹如看到猎物的狡狐,他喝了口酒,又慢慢咽下,这使人联想到野兽吞下猎物的动作。
“不如就当我是你的委托人,只要你完成我的委托,你可以保持男爵的身份,当然前提不变,你必须还是个幽灵。除此之外,在美国境内的通缉,我会设法让它不存在。”埃特德简单的做出说明。
精通所有交易,这可能是政治家擅长的事,即使是在和杀手打交道,埃特德也尽量不让自已处于下风。
伊恩·诺伊,还有费斯顿·凯达,这两个男人,埃特德很精明,他充分认识到当正与邪联手的时候,才是正邪双方最强大的时候。
“怎么样?”他看的出风展诺已经有了决定,但另一方,费斯顿没有任何表示。
“我们怎么能肯定你到时候会按照协议去做,如果你办不到,那又该怎么算?”即使费斯顿十分看好这个交易,但表面上没有露出半点迹象。
“那就一切作废,假如双方有一方没有按照协议去做,这个交易作废。”可以看出埃特德不是临时起意,他早就做了充分准备。
“你要找的是一个人,只是找人,我想不出有拒绝的理由。”把酒喝完,风展诺靠上椅背,“现在让我们来说说具体的情况吧,这是个什么人?”
埃特德没有马上回答,他在思索该怎么说。
“从大使开出的条件看,你一定在美国积累了不少人脉,让你敢于开出这样的条件,但即便拥有这些便利,你还是没找到你要找的人。”这也是风展诺想到的问题,费斯顿把它提了出来。
“这个人想必不好找。”他们关注着埃特德反应。
欧文·埃持德很清楚,他不应该借着这个机会把问题转手他人,这很冒风险,但将这秘密任务委托给他的人不会想到这件事的困难度,现在的请况是,他的人一无所获。
他沉吟了几秒钟,“有位政府官员,想找他失散多年的女儿,你们不需要知道他是谁,重要的是他手握重权,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的言行能在很多事上产生影响,只要能替他办成这件事,我提出任何要求,都会得到满足,当然这也包括给出一个名存实亡的贵族称号。”
女王和贵族是权力的象征,但绝大部分权力并不在他们手中,负责国家运作的是首相和议会。
风展诺明白了,“所以与其说你有自信能改变王室的决定,不如说是这个人能起到关键作用,这么一来,我必须为你找到她,这也是为了我自己。”
悠然的站起身,他穿上外套,整了整衣领,就像对待每一个委托人那样,“请把相关资料整理给我。”
费斯顿拉住他,“我不认为会有更多的资料。”他示意他看埃特德。
埃特德正苦恼的皱着眉,“我很希望自己能反驳这句话,但他没错,所有资料都在我脑子里,只有几句话。”
“她叫卡洛琳,十六岁的时候离开英国,几年后曾经寄回过一张明信片,说她一切都很好,她即将结婚,希望她的父亲不要再找她,明信片是从美国寄出的,地点是华盛顿,但没写具体地址。”转述这几句话,埃特德看到和他当时同样的反应。
“没了?”风展诺挑眉。
“没有其他特征?”寻人可以算在警察的职责范围内,但费斯顿不认为凭这几句话的资料能找到人,“我理解为什么这件事会交给你来做,埃持德大使,但你难道一点其他线索都没有?在你着手去办的时候。”
“还有张照片,但是毫无线索,我找到过几个同名的人,她们都不是照片上的人。”欧文·埃特德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过一会儿我会把照片拿来,但你们很快会发现这完全没有用,她就像从来不存在。”
“就像个鬼魂?”费斯顿忽然问,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看着风展诺。
“就像个鬼魂。”埃特德认为这个描述再贴切不过。
第156章 三颗子弹
幽灵,鬼魂,从不存在的人,难道埃特德一直找错了方向?风展诺很清楚费斯顿在想什么,回去的路上,他回答了费斯顿的设想,“我从没见过她,可以肯定的是,至少她不是我认识的杀手。
“华盛顿每年都有一定比半的罪案发生,莫名其妙的失踪,然后再也没有人见到失踪者,这种事并不少见,当然她也可能陷进什么事里,包括成为一个罪犯。”一一分析,费斯顿开着车,风展诺留意到他的方向。
“我们这是去哪里?“
“回家。”
费斯顿对方向没有任何迟疑,他知道他要去哪里,但风展诺对此不太清楚,“不是回你父亲的家?”
“当然不是,我也有我的地方,想去看看吗?”很少看到费斯顿这么兴致勃勃的邀请他去一个地方,除了监狱之外的。
“当然好,不过我想我已经猜到了。”风展诺抱起手臂往椅背上一靠,“你的第一个属于单独属于你的家?”
他闭着眼睛说,听见车里响起费斯顿的笑声,微微震动耳膜,“现在我对你已经没什么秘密可言了,说的对,就是去那里,那里隔壁还有一家不错的餐厅。”
“很不错,本来我想告诉你不吃晚餐的话,我就只能吃你了。”把手放上费斯顿的大腿,风展诺暗示性的轻抚,但他的手很快被按住了,“别在我开车的时候挑起我的食欲。”
费斯顿捉着他的手放到唇上吻了吻,“也许我该先从这里开始吃。”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天黑了,车前的灯光能照见一片细雪,堵在平路上,风展诺和费斯顿他们两的手指都很忙,这是打发时间的消遣,不确定是怎么开始的,谁先让对方无法动弹,谁就获胜。
对两个大男人而言,这好像是个无趣兼幼雅的游戏,但只要对手够特别,这也可以是个很有趣的游戏,还可以练习到一些很少用到的技能。
“把你的手想象成手铐,如果没有开锁工具,只要能令一个手指脱臼,我就能从里而挣脱。”
对风展诺来说从没有一个游戏是单纯的,他做出假设。
他的手腕被费斯顿握着,费斯顿放开手,“算你做到了,但我不是你的手铐。”
“你不是。”拧住费斯顿的手腕,风展诺的动作迅疾无比,费斯顿手心一滑,手背的骨节击中风展诺的腕骨,“你也还差一点。”
“谁差谁一点。”他缩回手,目标是费斯顿的拇指,座椅上的手机忽然响起,风展诺只能接起电话,“鲍勃?”
“斯蒂芬妮给我留了个麻烦,她说你一直没有回话,而她没空照看别人的孩子,就准备把这个麻烦扔给我,她明天到,说真的你最好给我快点回来,我可以明白告诉你,我受不了这年纪的孩子,”
风展诺“噢”了一声,反应过来,“格兰的儿子?”
“没错!格兰的儿子,我很喜欢格兰那小子,但他死了,至于他的儿子,我的旅馆是给像你这样的人住的,不是给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风展诺可以想象到鲍勃憋着气不能高声大吼的样子了,“有你照顾我很放心,顺便说我现在在华盛顿,下雪了,堵在路上,所有航班取消。”
“最好给我快点,我不是看孩子的!“鲍勃这回是在咬着牙咒骂了,风展诺听见他喉咙里发出的咆哮。
费斯顿也听见了,“我们最早明天晚上才能到芝加哥。”他靠近电话告诉鲍勃,又看了一眼没什么特别表情的风展诺。
“他是格兰的儿子,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来找我。”电话被用力扔到车后座。
“你不知道他有个儿子。”从他的语气,费斯顿这么判断,“他有个儿子,而你竟然不知道,这感觉是不是很糟糕。”
“是的,没猎,很糟糕,不用你再提醒我了,费斯顿!”他从后腰上拨出枪。
摩挲枪把,卸下弹夹,一颗颗的取出子弹,又装回去,不断重复,一次两次三次,费斯顿就看着他这么做,亲眼看着他逐渐恢复冷静,那注视子弹的眼神又变得平稳,所有情绪了无痕迹。
费斯顿把他手里的枪按住,“我的感觉也不怎么好,你就在我身旁,但你想的不是我,而是一个死人,而且你还不放下你的枪,它让你安心是吗,难道我就不能?”
风展诺不再看着子弹,他抬起头,“怎么可能安心的下心……总让我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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