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来一连叫了五六回,可人家良生在那屋睡的跟死猪一样,雷打不动。无奈之下,朵来只好歪着脑袋,用眼角的余光瞄到床头柜上手机摆放的位置,确定了目标之后,朵来一脚踩在窗台上,一脚伸的老长,在大脚趾触碰到手机的时候,他脚趾十分灵活的一夹,慢慢地夹了过来。
朵来拿到手机那一刻,二话不说拨给了良生。
不多时,良生总算接了电话:“谁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睡觉了。”
“生子,快过来救我啊。”朵来在电话里哀号道。
良生听到朵来凄惨的声音连忙坐了起来:“咋了咋了?”
“你赶紧上我这屋来,救命啊。”
良生挂断电话连拖鞋都不顾上床,一溜烟的跑到朵来这屋,推开门的那一瞬间,良生看到的是朵来双手抓着栅栏,屁股半撅着,那模样顿时把良生吓了一跳:“我操,你这是干啥呢?”
“别说了,赶紧想办法把我脑袋救出来。”朵来边说还边晃了晃腚。
良生急忙跑了过去,双手抱着朵来的腰往屋里拽,谁料他刚刚用力,朵来便说道:“不行,我耳朵过不来,卡着呢。”
良生松了手,随后攀上了窗台,仔细看了眼朵来,随后又看了眼隔壁亮着灯的房间,灵光一闪立刻明白朵来为何会这副德行了:“你这是钻出去看他了?”
朵来瘪嘴道:“可不咋地,可是他刚才喊了一声,我以为他发现我了呢,结果被他这么一吓,脑袋就卡住了。”
良生憋着笑说道:“估计你要是有一对翅膀,早飞他屋里去了吧?”良生蹲在阳台上,双手用力抓住卡着朵来脑袋的栅栏又说:“试着往外拉,如果还不行就只能找人了。”
“不能找人啊。”朵来用力的缩了下脑袋,又说:“你用力掰啊。”
闻言,良生使出吃奶的力气,两人齐心协力就差喊个口号了,也幸亏这楼是老楼,很多设施年代久远,没多会儿良生手里的这根铁片就被掰成了拱形,于是,朵来的脑袋终于获救了。
“我的妈呀。”朵来一个屁股坐在床上,边揉着耳朵边说:“刚才可把我吓的魂飞魄散啊,这要是被他发现了,那还有好果子吃?”
良生不忍心责怪朵来,事实上如果换了是他,他也想钻出去看看。
“行了,没被发现就好。”良生拽过朵来,轻轻的揉着朵来的耳朵:“和我说说,都看到啥了。”
朵来立刻嬉笑起来:“我刚才看到他和一个男的再闹,好像那个男的要帮他……”朵来攥起手上下动了几下。
“真的假的?”良生顿时瞪大了眼睛。
朵来笑道:“当然是真的,而且那男的还问他多久没崩枪了,他说半年多了。”
良生欣喜道:“这么久还不憋死了啊?哎呀……”良生连忙放下手,激动的直砸吧嘴说:“好想帮他啊。”
朵来眯眼笑着:“我也老想了。”
良生连忙换了表情,斜眼看着朵来:“你都要骚死了。”
“你不也是吗?”朵来嬉皮笑脸道:“不过他是我的,你不能上手啊。”
良生一咧嘴:“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掂的清的,别说他是直的,就算是跟咱们一样,那他肯定也是看上你,至于我吗?”良生叹了口气站起身说:“估计都不能正眼看我。”
“你别这么说啊,其实你挺好看的。”朵来怕良生多想,急忙安慰道。
良生伸手捏了捏朵来的脸蛋:“行了啊,别想着安慰我了,如果有机会,你就大胆的上,哥们儿是你永远的后盾。”
朵来仰着头,故意吸了吸鼻子说:“生子你真够意思。”
良生撇嘴笑道:“那月底的那只烧鸡换成奖金吧。”
朵来打趣道:“换成猪拱嘴吧,你不是最爱吃了吗?”
良生翻了个白眼:“得,当我啥都没说。”说完,良生伸了个懒腰:“我回屋睡觉去了啊,明一早还得去上货呢,这几天月季卖的挺好的。”
“辛苦了。”
良生冲朵来摆了摆手,赤脚回了自己那屋。
朵来看着门口,听到那屋关门的声音后,朵来这才回身躺了下去,他仍旧没有一丁点的睡意,反而更加兴奋,某种感觉正在身体里蠢蠢欲动。为了缓解这种感觉,朵来选择了最直截了当的办法,那就是想着他释放一次。
事后,朵来总算有了疲惫感,慢慢地睡了过去。
平日里,朵来很少会自己动手,因为他并不在意这些,这也正是朵来一直单着的原因。朵来不是没人喜欢,良生曾经很多次介绍人给朵来,那些人对朵来都是有感觉的,可偏偏朵来从不在意,他的目光只会停留在那些花花草草上面。于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朵来依旧是个雏儿。
朵来这一觉睡的老香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了,他准备洗个脸刷个牙去趟店里。当他下床之后,第一时间跑到了窗户的位置上,透过半边儿的栅栏往隔壁看了一眼,他……似乎没在房间里。
朵来抓了把头发,随后出了房间,当他站在卫生间里洗漱的时候,一边儿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边傻笑,就连挤在牙刷上的东西都没注意便塞进了嘴里。当一股子黑又亮鞋油的味道充斥在口腔里的时候,朵来终于回了神儿,赶忙打开水龙头不停的漱着口。
一番忙碌过后,朵来终于抬起了头,冲着镜子呲了呲牙,幸好没变成黑色的。
十五分钟后,朵来出了家门,由于是老楼的原因防盗设施又不好,朵来特意多锁了两圈,随后便往楼下走去。朵来刚下了几个台阶,突然听到关门的声音,不等他回头去看,突然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说:“哥们儿出去啊?落枕好点没?”
朵来被逄帅这么一问吓的一缩脖,僵在原地又不敢回头。
逄帅站在楼梯拐角处看着朵来的背影,心想这哥们儿是咋地了?
一时间,两人一上一下均是沉默了,朵来心跳加速的同时一狠心一咬牙,完全不搭理身后逄帅,如同风一般的冲了出去。
逄帅听着朵来跑下楼的脚步声,特别纳闷的往下看了一眼,嘀咕道:“嘿,有病吧?”
朵来一溜烟冲出去好几十米,停下来的时候早已上气不接下气,蹲在马路牙子上一个劲儿的拍着胸脯。朵来缓了好一会儿才感觉不那么累了,这才在路边儿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往店里。
朵来这家花草店是经过翻新的,老朵经营的时候略微带点儿古代的韵味,为的就是迎合一些老头老太太的口味。现如今到了朵来手里,朵来自然不会光考虑这方面,翻修的同时又加了点儿时尚元素,毕竟现在喜欢养花种草的年轻人也是有的。不过,朵来也不是什么时尚人,最多算是适应大众吧。
朵来赶到店里的时候,良生正在忽悠一个老头买月季,说的唾沫横飞,可结果却差点没把良生气出个好歹,老头一走良生便冲着朵来吆喝道:“你说这老头哎,我介绍了这么半天口水都要说干了,结果他还不买了,有这样的吗?耍人玩是吧?。”
朵来笑着安慰道:“行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和你说件事儿。”
“啥事?”良生依旧赌气,顺手拨弄了一下旁边那盆月季。
朵来见状赶忙说:“你手轻点儿,别把花瓣弄掉了,不然卖不上价儿了。”
良生啧了一声:“妈呀,我可小心着呢,碰不掉啊。”
朵来突然收敛了笑容,严肃道:“生子,我刚才出家门的时候和他撞上了,那家伙把我吓的,一溜烟的猛跑。”
良生皱眉道:“撞上就撞上了呗,你跑啥啊?”
朵来叹气道:“你不知道,我当时心跳的老快了,就差从嘴里蹦出来了。”
“真是这样?”
朵来坚定的点着头。
“完了完了。”良生坐到朵来身旁,抬起胳膊搂着他说:“我的朵来真是太命苦了,有喜欢的人本身是件好事儿,结果喜欢上个直的,还不是什么好人,而且还是个搓澡的。”
“嘿,你咋就这么肯定他是个搓澡的呢?”朵来板着脸说。
“哟,我这儿就说他是个搓澡的你就不愿意了?”良生撇了撇嘴:“现在就胳膊肘朝外拐,要是真有啥了,那不得掐死我啊?”
闻言,朵来笑着伸出手:“肯定掐死你,让你不说他好。”
良生翻了个白眼:“他好,他老好了,地球上他最好,行了吧?”
朵来眯眼笑着,继续刚才的话题说:“我想去剪头发。”
良生打量着朵来:“是该剪了,都没型了。”良生用手指碰了碰那盆月季:“去吧,我看店。”
“嗯,晚上回家我给你买鸡腿吃。”
良生瘪嘴道:“我不要鸡腿,我要男人,我最近因为看店,都没时间出去找男人了。”
朵来笑着往店外跑去:“这个我帮不了你,你自己找吧。”说完,朵来加快奔跑,跑到附近的街上找了一家理发店,一进门还不等理发师开口,朵来便说:“剪短点,再染个颜色。”
理发师一听高兴了,立刻把朵来奉为上宾,那招待的别提多好了。一个半小时过后,朵来顶着新发型离开了,临走时朵来还在镜子里看了眼头发的颜色,总觉着很适合自己。
这是朵来长这么大第一次染发,如果被老朵看到,那肯定就得挨训。
朵来回家之后,首要的事情就是找人将那该死的栅栏给拆了,一共花费五十块,心疼的朵来肝儿都疼了,五十块啊,两只小鸡钱呢。不过这钱花的不冤,栅栏一卸掉,视野豁然开朗,隔壁房间看的那叫一个清楚,就连逄帅搭在床脚的那条裤衩都尽收眼底。
朵来趴在窗台上欣赏着,心想等他晚上回来,一定要看个过瘾。
夜里,良生关店回家,待他走进朵来房间的时候,他险些扭了下巴:“朵来,你咋突然染头发了?”良生跑过去左右打量着朵来,越看越觉着朵来带劲儿,比黑头发的时候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朵来嬉笑道:“咋样?”
“嗯,好看,特带劲儿。”良生竖起拇指:“你这是预备把男人都勾引了是吧?”
朵来笑道:“滚蛋,我染头发是有原因的。”
良生一怔:“啥原因?”
“他不是今天看到我了吗,我想着换个发型染个颜色,他不就是不认识了吗?这也方便我日后偷偷看他啊。”朵来故意笑起来带着点儿坏,带着点儿损。
良生瞪大双眼:“那万一又被他看到了咋整?”
“那再换。”朵来忍不住笑道:“一会儿他要是回来了,你就过去敲门,跟他借根烟。”
良生疑惑道:“为啥啊?我又不抽烟。”
朵来啧了一声:“这样他就以为你是我啊。”
良生合计了一会儿:“那好吧,就按你说的做,我先去做饭了。”
“我买了鸡腿给你。”
良生哭笑不得道:“我都说我要男人,你还真买鸡腿啊,不够意思。”
朵来转身看着窗外:“我力不能及啊。”说完,朵来趴在阳台上看着隔壁黑漆漆的房间,等待着他回来。
近几日,也正是逄帅搬来那天,朵来便不再是以前的朵来了,虽然爱看东西的习惯没有变,但是被看的目标却换了,从花草树木变成了人,一个倍儿带劲儿的男人。
朵来一心等待着,偏偏现实总是很残酷,一连三天,隔壁房间的人愣是没回来,朵来越等越是焦急,甚至还想到他不会是出事儿了吧?于是,朵来便茶不思饭不想的趴在窗台上看,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隔壁的房间。
此时此刻,朵来冒出一个想法,一个很有想法的想法。
这天半夜一点半,良生已经回屋睡觉,朵来则是关了灯继续趴在窗台上观望。终于,老天爷开眼,朵来看到那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楼下,车上下来的人很快便进了楼栋,不一会儿,隔壁房间的灯亮了。
逄帅这几天都在忙洗浴中心的事儿,开业时间就定在五天后,这天逄帅终于熬不住了,胃疼的厉害,他回到家之后便一头栽倒在床上,右手用力的捂着肚子,表情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逄帅一直都在忙事业上的事,自然不会理会生活上的事情,所以,逄帅住进来这么多天,房间里依旧没有挂上窗帘,这也正方便了朵来。
朵来看到逄帅的那一刻是喜悦的,可慢慢地他发现了问题,逄帅总是捂着肚子,而且表情相当痛苦,朵来赶忙伸长了脖子看了个仔细,在确定逄帅确实是捂着肚子的时候,朵来连跑带颠的进了厨房。
平日里,良生是不愿意让朵来进厨房的,原因不是朵来不会做饭,而是因为朵来每次做完饭之后,厨房里都是一片狼藉,光收拾就得半个多小时。而这次,朵来势在必行,在厨房里一通忙活过后,总算煮好了一小盆白米粥,顺便将自己爱吃的咸菜疙瘩切成了丝当配菜。
忙完之后,朵来急忙跑进了良生的房间,硬是将他从睡梦中拉了起来。
良生醒来之后揉着眼睛说:“大哥,你想干嘛啊。”
朵来急忙说:“你现在去隔壁,就说没有烟了,跟他借一根,如果他手捂着肚子,或者脸色不好,你就问他是不是病了,看他怎么说。”
良生太了解朵来了,他要干的事儿势在必行。
“等着。”良生回身套了条裤子,随后跑了出去。
良生敲门时还有点儿肝颤,但他为了朵来豁出去了,伸手敲了几下之后,门果真开了。
逄帅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在墙上,皱眉问道:“有事儿?”
良生露出僵硬的笑容:“那啥,半夜没有卖烟的了,我憋的难受,您这儿有没?”
逄帅毕竟跟对门借过保险丝,一点儿人情他都得还。
“有,你等一下。”逄帅回身进屋拿了一包烟给良生:“我这儿挺多的,这包拿去抽吧。”
良生接过烟,赶忙道谢,就在准备走的时候,良生按照朵来吩咐的问道:“哟,你这是咋了?身体不舒服?”
逄帅笑了笑:“胃疼。”
“胃疼可得吃药,别硬挺啊。”
逄帅点点头:“谢了。”说完,逄帅关上了门。
朵来一直趴在自家门上偷听,待良生回来的时候,朵来焦急道:“我刚煮了一锅粥,你十分钟后给他送过去。”
良生一愣:“你煮粥了?”说完,良生疯了似得往厨房跑,到了门口,良生自杀的心都有了,咧嘴骂道:“你个浪蹄子,你为了个男人糟蹋我的厨房,你看看,你让我咋收拾啊。”
朵来愧疚道:“你放心吧,这次我收拾,明早一定还你一个干净的厨房。”
良生气极反笑:“你都骚死了。”
朵来瘪嘴道:“他不是胃疼吗,所以我就……”
良生无奈道:“既然咱两是铁磁儿,那这事儿我就帮到底。”说完,良生看了眼时间,估摸着可以送过去的时候,他端着那盆粥和咸菜丝出门了。
逄帅这会儿疼的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