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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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十六岁-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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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歪着头玩味地看着苏颢的小脸,咳嗽了一声,“驸马……”

苏颢仿佛听到打雷声,忙抢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如实交待,“未曾想叔父不在家,我、我跟小乔姐姐还有白实公子一起坐了一会。”

长宁神色一冷,“白实?”

“对啊,就是五月十五走月亮那晚,那个追着我们四个不放的儒生。”

长宁放下手中茶盏,“知道有外人在为什么不回避?还去与之相见?”语气如落雪一般,轻轻浅浅,却是极冷。

苏颢如实道,“我想探探虚实,确定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青河王。”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本宫不是跟驸马说过,驸马只须每日在家读读诗书、练练字便可?朝中事,天下事,都不须驸马过问。”

“殿下,”苏颢决定与长宁坦诚相见,“苏颢如果甘做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闲书、于国于家无补之人,当初就不会参加科举考试。”

长宁挑了挑眉,“喔?驸马壮志凌云,打算做君皇宰辅?”

“这倒没有,外祖父遭人排挤陷害被圣上罢官,大舅舅受到牵连被发配西彊;父亲身为青州太守,处处为关东世族制肘,形如傀儡,心中苦楚不足为外人道……苏颢不甘眼睁睁看着父族和母族衰落,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家族命运。”

“结果如何?一不小心成了本宫的驸马,与身陷囚牢何异?”

“殿下……”苏颢低下眉去,声若蛴蚋,“苏颢觉得这样挺好的……”

“是吗?”长宁素手支腮,好整以暇地看着苏颢一下子看到耳根的小脸。

苏颢一直不敢抬头,低头摆弄手指。

屋内陷入沉寂百炼飞升录。

两人便以这种姿态“对峙”许久。

直到长宁站起身,苏颢才悄悄抬起双睫,见长宁走向寝房,便也跟着走了进去,透过纱帷隐约看到长宁正在更衣,忙停住了脚步转过头去,可是片刻后忍不住又转了回来,轻轻走到纱帷前,一点点移过脑袋去,闪美目去瞧帷内风光,正看到长宁解开宫绦,罗裙如花瓣般飘落,心脏如擂鼓一般“砰砰”直跳。

长宁清浅的声音响起,“怎么?驸马没看过吗?”

“……”

苏颢忙缩回小脑袋,咽了咽口水,感觉耳朵烫的厉害,不由拿小手摸了摸,正摸着长宁换了一身白色夜行衣走了出来,苏颢小手不由放了下来,但动作没有顺利完成,无意中成了一个投降的姿势。

长宁淡淡看苏颢一眼,并未说话,取下墙上挂着的长剑向外走去。

苏颢追了两步,“殿下要去哪里?”刀剑无眼,苏颢很是担心。

长宁回过头,“驸马想知道?”

苏颢点点头。

长宁冷冷地道,“去挖白实双眼。”

苏颢,“……”

“喂!我说小乔的苏郎,你在这发什么呆呢?”玄雪身形不知何时出现在寝房中,见苏颢像个呆雁一般立在那里,不由拿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小乔的苏郎?听到我说话吗?”

苏颢回过神,“师姐?”

玄雪向纱帷内看了看,“如此良宵怎么就你一个人?冰山呢?”

“殿下、殿下说、说她去、去找白实……”

“这个冰山,明明约好了,她在这里等我,两个人一起去的,她怎么提前去了?”玄雪很是不解,刚要动身,瞟见苏颢神色不对,眼珠一转,便不走了,两手抱胸围着苏颢转了一圈,“冰山临行前跟你说了什么?”

“没、没说什么?”

玄雪忽地将脸递到苏颢眼前,直视苏颢眸心,“当真没说什么?”

苏颢道,“只怕殿下会有危险,师姐你还是早点赶过去的好。”

玄雪神情坚定地道,“你若不说,我便不走。”

苏颢低下头,声音又低又快地道,“殿下说她去挖白实的双眼,”说完抬起头,大声道,“师姐快赶过去,殿下真的会有危险!”

玄雪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之后掏了掏了耳朵,最后蹙着眉头说道,“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你让我说,我已经说了,你没听到又不是我的错,”苏颢说着拿小手去推玄雪,“师姐快去助殿下一臂之力!”

好你个小驸马,竟敢耍我?玄雪歪着头瞪着苏颢,半天,叹了口气道,“算了,这笔帐先记着,师姐改日再跟你算。”身形一闪倏忽不见。

长宁身形落到书院房顶上时,白实正与十几个儒生在院凉席上坐着,击缶高歌。

白实耳廓动了动,察觉到书院来了不速之客,正居高临下俯视自己,不由缓缓转过身,看向那目光射来的方向。

只见檐角飞耸的房顶之上长身玉立一白衣少年,白色锦带抹额,锦带靠眉心的位置绣着一朵粉红色宫粉梅花,衣带双飘,光芒万丈,令其头顶上空挂着的上弦月黯然失色无敌唤灵。

倒也是位难得一见的少年英侠。

白实心中不由赞叹,随后挂出满脸笑容,朝长宁拱手道,“这位少侠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造访书院了。”

长宁并不回话,“嚓!”一声长剑出鞘,临空疾划了径寸圆弧,做出起手式,以示宣战,并给予对方反应的机会,这是武林正派交手前的礼节。

“既然少侠来者不善,那就别怪白实失礼了。”

白实神色一振,反手一按左臂,手中多出一支赤红玉箫,一声清越悠亮的龙吟响彻天际。

长宁运起内力护住心神,以免受箫声之扰,随后双臂一振飞身跃下,一片剑花直奔白实。

白实身形一挫一旋,避开长宁临空飞击,手中玉箫漫空红星万点飞舞,夹著一团奇猛凌厉的劲气,向长宁全身罩涌而去。

“空,不请自来的刺客何必跟他客气,”儒士中一名清秀的少年愤然起身,衣缺一振,广袖一挥,一条青蛇自袖中飞出。

青蛇背脊中心,由头至尾,长出一行棱牙利齿,又细又短,宛如钢针,锐利非常,腹侧两旁逆鳞,随着两腮帮子鼓动,时起时伏,刚劲异常,动作绝快,直奔长宁而去。

果然是魔门弟子,手段恶邪。

长宁心下一惊,不由分了神,眼见那蛇飞近面门,两腮鼓得圆球般大“咕咕”一声怪鸣猛窜过来,自己却被白实步步进逼无暇□,就要遇险,忽见空中一道飞芒闪过,那蛇瞬时如断线之鸢般“叭哒”横尸在地,带落满地血雨,正是玄雪赶来了。

长宁不喜反嗔,“你竟然拿梅花镖去射那蛇,恶不恶心?”

玄雪道,“我呸,那么恶心的东西怎么配得上咱们的梅花镖,我打的是一蓬飞针。”一边与长宁联手攻打白实,一边怒道,“约好了一起来的,你怎么失约独自先来了,万一你有三长两短,我的世界便只剩黑漆漆一片,那多寂寞?”

长宁淡淡地道,“我有不得不先来的理由。”又道,“我不是好好的吗?”

玄雪道,“好吧,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地方。”

白实听出玄雪声音有些耳熟,脑中电光石火间闪过走月亮那晚的蓝衣公子,鼻子不由冷哼一声,转首向那放蛇的少年投去一个眼风,示意他不必留情。

那少年会意,当下盘腿坐于琴前,琴音一响,杀气滔天,长宁和白实只觉脑中一片混沌,浑身发软,四肢无力。

两人立时加运内力抵抗琴声中的杀气。

长宁道,“白实就交给我了,你去对付那琴魔吧。”

“好咧,”玄雪笑道,“有我在你就放心吧,”说毕运起十层内力,浑身罩起一层深然剑气,整个人如宝剑出匣,“嚓”一声破空跃起,一时间,虹飞云旋,撩云拨月,剑气漫空,完全破坏了琴音的节奏,令其杀伤力大减直至消失。

那少年倒也钦佩,连声道,“好,好,好,想不到中原武林也有这般内功卓越的后起之秀!”

驸马府。

苏颢正在榻沿独自呆坐。

一朵烛花忽地绽开在一直默默燃烧着的红烛上,瞬间异常的光亮和跳跃的声响令苏颢如惊醒般猛地站起,“殿下!”四望无人,不由颓然跌坐下来。

第一卷 45四四章 嘤咛一声

书院。

在那抚琴少年连声叫好之后;玄雪停住了身形;拍手道,“敢于欣赏对手,对手也会敬你三分。”

那少年听了点头笑了笑,拱手道;“在下拂月,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玄雪两手抱胸;甩了甩头道;“抱歉;本姑娘在江湖上名声太大,实在不好告诉你。”

那少年不由又笑了。

这边长宁和白实剑光箫影正打的不可开交,突见玄雪在那里有说有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又莫名其妙。

“这位少侠;”白实身形向外一翻,飘落在一丈开外,向长宁拱手道,“在下与少侠甫一交手,便知少侠身手了得,敢问小生何处得罪少侠,小生愿向少侠赔个不是,只希望两家能化干戈为玉帛。”

长宁冷冷地道,“你自然是得罪了我,且是不可原谅。”

白实一笑,“小生从来做事,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中间对得起良心,实在不知少侠口中的‘不可原谅’从何而来,少侠可否告知小生,也好让小生知道错在哪里?”

长宁轻哼一声转过头去,并不答话。

玄雪拽步走过来大咧咧拍了拍白实肩道,“她有病,不要理她就好了。”

长宁嘴角抽动了一下。

玄雪继续向白实道,“本来我是负责看着她防止她出来闹事的,没想到一不留神给她偷跑了出来,目下幸好并没造成伤亡,我现在便带她回去,告辞!”说毕拉了长宁便走。

白实冷笑,“小生并不觉得这位少侠有什么不是之外,反倒觉得姑娘你的话不尽可信呢。”

玄雪闻听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本姑娘本来并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既然白公子这样说的话,本姑娘不防开门见山——名为书院实则聚集大批武士,你这位山长只怕其心可诛呢。”

白实面色一冷,“小生不明白姑娘的意思,习武不过为了防身,有谁规定儒士不能习武呢?”

玄雪刚要反驳,只听长宁道,“要打就打,要走就走,不必多费唇舌。”

白实看了长宁一眼,心中更加欣赏,拱手道,“时辰已晚,依小生看,二位还是早些回去歇息,或许一觉醒来就没有这般苦大仇深了呢。”

玄雪也不客气,“告辞!”

说毕与长宁携手,身形一闪,划空疾逝。

“为什么这次没有阻止我逃跑呢。”

回到驸马府,玄雪问长宁。

长宁道,“别以为我没有感觉到书院中有股强大隐忍的杀气,其人内力之深,只怕连师傅也难以望其项背。”

“啊哈哈,”玄雪笑道,“原来小宫粉也是识实务者,知道好女不吃眼前亏。”

长宁低头沉吟片刻,“大约魔门门主便在书院贴身女仆很妖娆。”

玄雪点点头表示赞同,继而道,“应该是不久前刚到的,因为我们上次去的时候还没感觉到这种强大的气息。”

两人正自说着,忽见苏颢自寝房走到院中,惊喜交加,“殿下?你回来了?”

长宁,“……”

没等长宁开口回答,苏颢已经像小铁片奔向磁石般飞奔过来,扑到长宁怀里,紧紧抱住她。

“哎哟喂,救命啊,”玄雪扶额做摇摇欲坠状,“本宫主被麻倒了……”

长宁冷冷看她一眼,“非礼勿视,师姐好回避了。”

“啧啧这都下逐客令了,”玄雪哼了一声,“别以为我想看你们的活春宫,你们再怎样难道能有堂子里精彩吗?”说毕丢下一句“师姐我自有好去处!”身形一闪隐入夜色中。

“好了,”长宁伸手轻轻环住怀里的人儿,“我不是回来了吗?”

苏颢肩头抖动,啜泣道,“苏颢好担心殿下会有危险……”

长宁唇角浮起一抹浅笑,安慰道,“有什么好担心的,白实不过是个儒生而已。”

“白实绝非平凡书生这么简单,他的箫声里有文章,走月亮那晚……”

长宁没料到苏颢如此心细竟会注意到白实的箫声,电光石火间忽地想起一个一直被忽视的事来——那晚在听到白实箫声之后自己、玄雪还有小乔都为箫声所制,苏颢是当时唯一清醒的……可是苏颢并不会武功,更谈不上内力可言——当真是匪夷所思……

长宁心中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并不露声色,轻轻拍了拍苏颢的背,“白实就算有些手段,本宫也不是吃素的不是?现下不是已经安全回来了……”

长宁话未说完,忽听“嗖!”地一声,一点寒芒自夜色深处打了过来,直奔苏颢后心,长宁闪电出手接住梅花镖,唇角抽动,“师姐……”

“驸马我跟你讲,”夜空中传来玄雪一本正经的声音,“冰山其实受了很重的伤!”

师姐可以走了!长宁运起十成内力扬手将梅花镖打了出去。

“啊!小宫粉用这么大力气!受伤了……不玩了……呜呜呜……”哭声渐远,夜色恢复宁静。

“别理她,”长宁对苏颢道,“驸马先去休息,我去洗个澡。”

长宁说完松开苏颢身体,往浴池所在的洗冰轩走去。

殿下真的没受伤吗?师姐应该不会无缘无故骗我……

苏颢看着长宁背影,眨巴着眼睛似信非信,低眉想了想,也朝洗冰轩走去。

因前段时间长宁下过指示,是以门口的侍女们见是驸马,并未阻拦通报,苏颢如入无人之地。

浴池内,长宁脑子里“太子遇刺、魔门、青河王”等一系列的事件和人物绞在一起,有些头疼,是以将整个人浸在香汤中以放松身心,并未注意到苏颢走进来,直到苏颢唤了一声,“殿下?”,长宁才“哗啦”一声从浴汤内探出头来。

“驸马?”长宁歪着头,眸中一抹淡淡的错愕,“驸马怎么……”说到这里停住,唇角浮起一弯戏谑的弧度,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驸马是想和本宫一起洗澡,”招了招手,“来,快脱了衣服下来。”

苏颢绷着小脸,鼓着腮帮子,也不避讳,当着长宁的面脱了衣衫,走下浴池魔舞蓬莱。

咦?驸马今天脸上的表情不够看呀……

没有看到意想中的娇羞表情,长宁觉得意外,歪着头眯着眼看着苏颢一步步走到身边来。

苏颢低着眉抿着小嘴不声不响挽住长宁手臂拉拉拉。

“……?”

长宁完全不知苏颢要做什么,便顺着苏颢用力的方向跟着她沿着阶梯一道道走了上去,直到长宁膝盖以上都露在水面之上,苏颢才停了下来,先是拿目光将长宁前身看了个遍,接着又轻轻推一推,示意长宁转过身去,长宁不明所以,一头雾水地照做,苏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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