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好的消息也不是没有,那就是由于天灾和三王造反对民心的影响,云南爆发了数起农民起义,各立旗帜,称王道帝,朝廷又多了一处大举用兵之地,自此,大齐帝国的南方版图可谓烽烟四起。
虽然皇帝只是派苏颢镇守太山,并说明没有圣旨不得出兵,但最后也叮嘱过万一信报中断,苏颢可自行决定是否出兵、何时出兵。
不管将来有没有出兵的可能,苏颢都觉得应该做好最坏打算,军士的操练还在按江峻的方案进行,苏颢并未做出改变,但这并不表示她没有自己的主意。
刚到秦岭地界时遇到的白胡子老人和他绑着火筒的坐椅一直在苏颢心中飞腾,此时她骑术已颇精湛,可以跨坐在银鬃白马上任意纵横驰骋表情轻松自若,因此决定亲自去拜访那位老人。
其时已是深秋天气,呼啸的山风中已颇有了几分冷意。
苏颢在武凉、江峻、吴相以及二十余位将士的陪同下,策马奔驰在山道上,身后白面红底的披风在秋风中冽冽做响。
要说这些将士,虽然起初在竹梢上一串一串挂的津津有味,但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被苏颢的坚强和好学折服,加之苏颢性情温和,对他们极为大方宽容,即使他们犯了错,也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从未对他们发过脾气,更没有拿军法恐吓他们,如今对苏颢的敬意和感情倒比对江峻还来得深厚。
武凉暗中对此啧啧称奇,完全没有想到苏颢能这么快便得军心。
江峻做为文士,本来就对状元出身的苏颢颇有好感,相处中发现他谦逊好学,不由又多几分喜爱。
至于吴相,他对苏颢的态度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变化,一如继往地严格,偶尔也会给几句表扬,或许是觉得山居生活单调无味,他现在很喜欢跟着苏颢四处走动,只是很少说话,通常都是默不作声,以至很多时候大家都忘记了他的存在。
就比如现在,吴相骑着马跟在众人身后,很少有人去注意他。
当众人找到白胡子老人居住的小山村时,苏颢才发现,村中的几十户人家,家家精通火药配制和使用,有人甚至做出了外形接近现代猎枪的拉绳火筒拿去山上打猎,只不过像白胡子老人那样试图借助火药的喷射力飞天的人还是绝无仅有。
苏颢命一位将士拿一串铜钱买下一支拉绳火筒,亲自试射了几下,发现操作极为不便,且难以描准,若将这种火筒用于战争,面对迎面扑来的骑着高头大马挥舞长枪大刀的骑兵根本形不成战斗力。
苏颢想到进入太山石堡时看到的众多机关暗道,大量利用齿轮旋转相扣的原理,而且当初设置这些机关的后人现在依然生活在太山村。
或许可以大致画一张现代机枪图纸,然后将火筒的制造者和精通机关术的人招集在一起共同研制,假以时日,说不定可以造出射程远、便于描准和操作并且可以多发连射的火枪……
苏颢想到这里,便决定重金礼聘白胡子老人和村中几位中年男子。
小山村因为地处偏僻之地,且没有适合种植农作物的土地,是以居民多以采石、渔樵、打猎为生,虽不至饿死,但生活十分拮据,当下听说苏颢等人愿意雇佣他们做工,皆欢喜不已。
临行时白胡子老人指着村庄一侧的山峰啊啦啊啦地说了几句话,苏颢完全听不懂,一旁精通本地方言的军士解说道,“他说村庄附近有很多硫磺矿和硝石矿,火药用不完匠者传奇全文阅读。”
苏颢听了,便对白胡子老人点头笑了笑。
“提督大人好身手!”
回太山村途中,苏颢抬头看到天际一羽孤雁,伸手解下挂在马鞍上的长弓,从背后箭筒里取出一只箭,仰身向后,凝神瞄准,从容引弓,一箭射出直冲云霄,那大雁便自天际坠下,落在众人眼前,众人不由齐声喝彩。
苏颢大方一笑,纵马奔驰而去,众人亦各自挥鞭,追随其后。
火枪的研制并不顺利。
苏颢早有心理准备,并不苛责参,只鼓励他们换一个思路,或许便会豁然开朗。
转瞬入冬,六出飞花弥漫天际,千山万树一片琼瑶,院角的几株红梅傲雪绽放。
晚上雪停之际,苏颢披着狐裘披风,挑着一盏风灯独自立在红梅丛中,几滴珠泪悄无声息滑下面庞,落入脚下的雪地。
模糊的视线中,隐约看到她的公主殿下,白衣似雪,一枝清冷月明中,清眸流转,对她淡然一笑。
“殿下……”
轻轻地呼唤了一声,苏颢的心不由微微颤动,唇角咧开去,几乎哭出声,但到底还是控制住了接近崩溃的感情,并很快平复了思念带来的阵痛。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今天的任务也顺利完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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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多了一只小萌物,但却没有名字……无名童鞋你最好不要到杭州来,不然小苹果一眼便会认出你(所以当你走在杭州的大街上,突然有一只小苹果滚到你的脚下,不用怀疑,那就是俺)
卷毛君,么么哒,(^3^),怎么会忘记殿下,话说小苹果还专门为殿下在新浪注册了微博……结果发现实在没什么好写……所以就……
血蝙蝠殿下,小苹果来给你写续哈——血蝙蝠殿下捧着花路过一只滚来滚去的苹果……咔嚓……血蝙蝠踩到了玻璃渣……
yut殿下太可爱了,发热和发烧其实是一个意思吧?(*n_n*)
自己不坚强谁替你坚强,y殿的新昵称实在太励志了,小苹果感觉受到了莫大的鼓舞!y殿记得多喝水喔,这样才会有水嫩嫩的白皮肤
小墨殿下的锦囊妙计小苹果已经铭记于心,关键时候会做为杀手锏拿出来用的,嗯!p(^^)q
落落殿下是北京的还是武汉的,苹果看新闻,北京电闪雷鸣夜如白昼,武汉客机被十二级大风吹的在空中打转……
ashe、书生杨、李大可、惯性挑剔、薄大人,有几天没见了呢,啾啾(^3^)(^3^)
雪殿,熊孩子、沉默的小绵羊、t?cook,爱包子殿下批评你们了——每天都想着压公主……o(n_n)o
啊呀呀不要啦,森殿,小苹果最怕打针了……
若是晴天,我便安好,谢谢殿下关心,小苹果啃了几个大苹果立即满血复活了\(^▽^)/
【最后要一如继往地感谢各位撒花的殿下,
第一卷 62六一章 书信
京城此时也是朔风凛凛;六出纷霏真灵九变。
已是三更天了;驸马府书房里的灯依然亮着。
长宁坐在书案前,右手执笔,左手抚着纸笺,凝神良久,一粒字也未写出,手中笔由于悬空过久;墨汁自笔端滴下;落在仍是一片空白的纸面上;长宁却并未发觉;直到又有一滴墨汁滴下,浸透了纸笺,长宁方才回过神,放下笔,将纸笺揉成一团扔到地上。
这一团纸笺并不孤单,因为地上密密麻麻都是它的同伴。
“看镖!”
玄雪的声音在窗外响起,随后一点寒芒直奔长宁后脑袭来。
长宁瞬间转身,以双指钳住梅花镖。
“如果师姐不提醒你,小宫粉接的住吗?”
一位身材修长纤侬合度的黑衣女子出现在书房中,笑呵呵地说道。
长宁淡淡地道,“难说。”罕见地坦白。
“咦?为什么这一列字像被风吹斜了一般,一路歪到罗刹国去了?”玄雪弯腰从地上捡起几个纸团,展开来看,“哇,左边一粒字居然比右边一粒字大两倍……第一撇似大象腿,紧接着一撇像苍蝇脚,啧啧,真是云泥之别呀!小宫粉厚此薄彼,实在太偏心了,师姐我都看不下去了。”
长宁唇角抽动了一下,“师姐……”
“‘听说驸马长高了’……哎呀,原来是给驸马写信呢,”玄雪一脸憣然醒悟状,“小宫粉的字看来实在拿不出手啊,要不小宫粉口述,师姐帮你执笔如何?”
长宁并不接招,上下看了玄雪一眼,“外面雪下的很大?”
“对啊,鹅毛大雪漫天飞。”
玄雪说着,解□上黑色的披风抖了抖,立时有雪花扑簌落下,只有披风正中间一朵用亮银线绣上去的如牡丹花大小的雪花团纹依然覆在上面,既耀眼,也悦心,很是好看。
长宁从椅背上拿起自己的披风,“陪我到后花园赏雪。”不等玄雪回应,便系上披风,挑了一盏灯,走了出去。
她的织锦披风颜色洁白,正中间绣着一朵粉红色重瓣宫粉梅花团纹,大小与玄雪披风上的雪花团纹相同。
“深更半夜赏什么雪呀,真是的……”
玄雪一边嘀咕着一边跟了出去。
“睡不着。”
走在后花园路上的厚厚落雪之上,长宁忽地说了一句。
不知何时她的感情之囊穿了一个孔,思念就自这个漏洞汩汩往远在太山的苏颢身上注流,日复一日,不可收拾,以至失眠。
玄雪听了叹了口气,甩了甩脑后长发,撇嘴道,“难道师姐来了也不能解小宫粉的寂寞吗?”
长宁看玄雪一眼,人类五官的组合十分奇妙,一般的眼睛鼻子嘴巴,排列稍微不同,即化丑为妍,玄雪的美丽便是这么来的,加上皮肤白皙没有一丝瑕眦,更加耐看。
玄雪在长宁的注视下做揉搓流涕状,“原来师姐在小宫粉心里这么没地位,师姐我伤心了。”
长宁唇角勾了勾,转过脸去,一边向前走一边道,“你今天是该哭——今天是师母的祭日。”
“是了,”玄雪挂上正经脸孔,“师傅不知躲到哪个角落默默流泪去了,他一直不肯将师母安葬之地告诉我们,我们想尽孝道也是不能异世傲天。”停了停,又道,“师母生前一直嘱咐师傅与人为善,不可伤人性命,师母祭日之后,师傅大概不会再怀恨青河王了。”
长宁声音忽地一冷,“青河王必须死,即使师傅不再援手,我也会杀了他,”沉默片刻后又道,“我说过我会亲手杀了他。”
“我一直不知你为何对青河王如此衔恨,若是因为苏颢,”玄雪不解地道,“青城王两次夜袭驸马府,后来更在光天化日之下入府劫人,青河王只有过一次类似行为,论理,青城王岂不比青河王更该杀么?”
长宁并不解释,只道,“我自有理由。”
玄雪不再追问,转而道,“那你准备怎么办?择机亲赴徽州?”说完见长宁没有回答的意思,玄雪便伸手在长宁肩头拍了拍,“不管你如何打算,都不要一个人,到时记得叫上师姐我。”
“我不叫师姐,师姐就不来了吗?”
“啊哈哈……”玄雪不由笑了起来,“自然要来的。”
第二天上午,京城大街上,十来个家丁正前后簇拥着一顶绣轿踏雪前行,对面威风凛凛开来一队骑兵,为首的将军,身材颀长,金盔金甲,大约是为了挡风,虽不是处于战斗状态,仍将面甲拉了下来,隐约可见剑眉星目,神采飞扬。
轿夫的脚步不由慢了下来,欲行避让,却见街道两边堆着高高的店家清扫的积雪,竟是避无可避。
坐在轿中的小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娇声斥道,“轿子怎的停下来了?”
一个家丁忙道,“回小姐,对面来了一队军爷,队伍摆的很开,堵住去路。
小乔道,“报上我家爹爹的名号,叫他们让路。”
家丁领命,上前对那将军道,“我家小姐乃京兆尹府上千金,现有事急着赶路,望将军看我家老爷薄面,给我家小姐让个道。”
那将军尚未答话,旁边一员副将怒道,“区区京兆尹……”
“我让你说话了吗?”那将军瞪了副将一眼,转而向周府家丁笑道,“这么说轿中坐的便是当今天下第一美女周小乔小姐了?”
周府家丁昂首挺胸道,“正是!”
刚才被骂的副将见这家丁一副傲然的神情,不由圆眼环睁,“咄!你是什么态度?可知你面前马上坐着的乃是当今太子?”
周府家丁闻言立时吓的面无人色,扑嗵跪到雪地之中,磕头如捣蒜,口中连声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小乔在轿中听了,心想,听爹爹说现在是太子亲自提督九门,想必此人所言不虚,当下乌溜溜的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在轿中娇声怒道,“你说他是太子他便是太子了?我还说我是长宁公主呢!”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又接着道,“要想好,大让小,有请太子殿下给长宁妹妹让道!”
“啊哈哈哈……”太子听后不由大笑起来,“周小姐这么急着赶路,不会又是去驸马府看望驸马吧?驸马卧病半年之久,不见外客,周小姐还是请回吧。”
小乔一听这说话的语气,已知对方必是太子无疑,索性装糊涂撒泼道,“我去看谁,要你管啊?你又不是我相公!”
太子早在青城王进京时便知小乔大名,当下一笑,“我是好心劝你别走冤枉路,你既然不领情,你便去好了”,命军士让道,八列纵队立即折成四列,给小乔的绣轿通过。
长宁昨晚没怎么睡,用了早餐,正在内院对着荷塘出神,有侍女来报,“周小乔小姐又来了上古神器全文阅读。”
自苏颢走后,小乔已来过几十次,所以下人口中一个“又”字实可谓道尽其中无限“曲折”。
长宁黛眉浅颦,“先让她到前厅候着,本宫这就过去。”
“就算苏郎病了,也该让我见见才对吧?”小乔见了长宁,开门见山道,“说不定苏郎见了我,一高兴,病马上就好了呢。”
长宁并不理她,只端着一盏茶,面无表情地看着小乔,看了半晌,悠悠地道,“小乔,你该嫁人了。”
小乔讶异之下把小脑袋歪在一边,“……?”
长宁墨眸中波澜不惊,“本宫今天再次看到你,突然有了做媒的心情。”
小乔两弯修长的睫毛闪了闪,“你不如直接说你看厌我了。”
“不是,”长宁摇了摇头,墨眸静如潭渊,深不可测,“本宫只是恰好想到一门亲事,很是适合周小姐。”
小乔对上长宁的眼神,不知怎么的,感觉脊背凉飕飕的,好似有几条蚯蚓在爬,不由把袖中的小手炉拢的紧了些。
长宁收回视线,唇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这是门好亲事,一般人天天烧高香都求不来的。”说毕掀开杯盖,抿了口茶。
“你自己二十一岁才嫁人,我今年才十八岁,你倒急着给我说媒。”
小乔语气不无幽怨地道。
“本宫是为了周小姐好。”长宁说着站起身,“天空阴云密布,只怕又要下雪了,周小姐还是赶早回去吧,御医再三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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