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北溟动作优雅,束好发之后只是略微整了下衣衫,便是丰神俊雅的公子一枚。邢北溟转身,见自己的影卫似乎是看怔了眼,唇角颇愉悦地一勾,也不回自己房间,就在十七的房间清洁完毕,下楼前扔下一句话,“洗刷完毕,下楼吃饭。”
早已在客栈门外等候的影七和侯甲等人就见邢北溟和十七一前一后的走出来,身后的十七脸上还微微泛着红晕,惊奇地对视一眼,侯甲小声道:“堡主今天心情不错啊!”
正待起程,啪嗒啪嗒从后面追上来一匹马,吴家小姐照例送上一记好巧的微笑,拱手道:“哎呀,真是好巧啊!各位也是经过祈州吧,正好我们同路,一起走吧。”
柯为卿佯作不知何故,“吴小姐不是要去请林盟主吗?这是?”
吴恩慈正等他这句话,“听说林盟主改了线路,过几日会经过祈州再南下,本姑娘要去把他拦下来!”
柯为卿朝马车里看了一眼,耸肩,“既然同路,一起走好歹有个伴,若是吴小姐事急,尽可先走一步。”
吴恩慈露齿一笑,“不急,从这里到祈州,坐马车也赶得及。”
柯为卿:“……”
沿着来时的路线往回走,只是这次的马车只剩下一辆,柯为卿舍命陪美女,骑着马同吴恩慈一道有说有笑,影七与驾马的车夫挤在一处,今儿个天气还算凉爽,马车跑起来清风吹着也挺爽快。只一个十七跟邢北溟坐在马车里,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再想想早上的事,血液直往脸上冲,他那时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盯着主子就出了神……
邢北溟看着自家影卫的脸由红转白再转红,最后受不了地低头,直到又只露出后脑勺给自己看,马车内的小桌子上有他特意让侯甲带来的蜜饯果子之类的小食,正准备开口叫他自己拿着吃,马车侧边的帘子被掀开了。
吴恩慈俊俏的小脸伸进来,招呼十七:“恩人,你怎么闷在马车里啊?出来吹吹风吧,可爽快了!总坐在车里多没意思!”
最近一段时间被禁止做剧烈运动的十七抬起已经恢复正常的脸,婉言谢绝了,吴恩慈也没多勉强,因为斜对面冰冷的视线差点把她给冻僵了,逃一般地缩回脑袋,纳闷地对扯着她的马远离马车的柯为卿道:“哎你说,恩人他是个侍卫没错吧,但他怎么和你们一个待遇?还是本姑娘想错了?其实你们是朋友?”
柯为卿反问:“哦?哪里看出来的?”
吴恩慈瞪他:“很明显嘛!你看,你们住一样的房间,坐同一辆马车,恩人受伤的时候看得那么严实本姑娘看看都不行,这不是说明了一切?但是吧,看恩人的言行又是惧着那个人的,还有还有,他们两个人确实叫那个人主子没错的!哎呀,本姑娘都晕了……”
柯为卿摇头,这实话可还真不能给你说,“你想那么多做什么,你只要记得他还是你的恩人就好了,你知道很多人家里都有不为人知的秘辛,知道的多了会引来……杀身之祸……”语气阴森森的,颇为吓人。
可惜没吓得了吴大小姐,想也知道,当初被采花贼关了那么多天也没掉一滴眼泪,可见其内心是多么的坚强。
“行了行了,想得本姑娘头都痛了,这么麻烦的事还是不知道的好,现在我的脑袋只要想着怎么帮我爹就行了!”吴恩慈忽然认真起来。
“还真是个孝顺的女儿!”柯为卿不知真心假意的恭维她,得到白眼一个,“不过,要是有时间的话,还是请林盟主也在祈州查一查吧,距离这么近,总该也有点线索。”
突然得到这样的提醒,肯定他们在祈州也发现了什么!心里有些感激,最多的还是愤慨,你们这些个大男人就不能帮助一下弱小女子啊真是太过分了!吴恩慈弱女子愤怒使劲抽了一下马屁股,惹来灰马不平的怒鸣:不带把气撒在无辜的人身上的!
柯为卿忽然停下了马,在吴恩慈疑问的目光中抽身回到马车旁,“邢堡主,有客到。”
马车里传来沉沉听不喜怒的声音:“既然他们不打算现身,不妨继续走我们的,现在转变方向往西南行。”
西南?柯为卿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好友的意思,扬起一抹不怀好意地笑,“不厚道啊,准备去挖人家祖坟吗?”策马跑到领头的侯甲那里,耳语了几句,队伍渐渐就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向西南行去。
打消了吴恩慈想要问出的话,反正等会儿就有好戏看了,“吴小姐,你不要离马车太远,最好去与我们的七大夫说说话,你看他也够无聊的。我去去就回。”说完不待她再说话,柯为卿就策马向原有的方向飞驰着去了。
吴恩慈闭上准备发问的嘴,眼睛一转,看见了正坐在马车前吹风的影七,忍不住哼了一声,这么无趣的人,才不要跟他说话。
影七莫名其妙地得到白眼一个,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感觉到越来越逼近的气息,十七的身子习惯性得紧绷起来,随时准备出手,手上忽然一热,十七一怔,却是邢北溟把手搭在他的手上,“主子?”
作者有话要说:堡主大人你个不解风情的,摸摸多好,要起床气有什么用?以后还不知道早起谁调戏谁捏= =
最难写的是H,深深的发觉了……不知损了多少脑细胞(ㄒoㄒ)~~
20
20、第二十章 诈尸了 。。。
“主子?”十七手指一颤。
“记住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好好呆在马车里,照顾好自……他。”本是说着要他照顾自己的话,邢北溟却忽然觉得有些矫情,硬生生地转了口。
“是,主子。”既是主子的命令,豁出命去也该保护好他,主子的……十七眼神黯淡地看着自己的肚子,但很快变得坚定起来。
马车加快了行程,很快在一处风景秀致的地方停下了,但很破坏景致的是绿茵里一座座坟冢,十七撩开车帘,认出这是前些日子严庄主下葬的地方,主子叫他们赶往此地,是算准了想暗算他们的是严家的人吗?
邢北溟下了马车,把侯甲叫过来叽叽咕咕一番,侯甲脸色变了几变,最后点头,朝着身后的侍卫队大吼,“兄弟们!挖坟!”
虽然不知道堡主的用意,但既然堡主有令,自当从命,上来几个人围住了倒霉的严庄主的坟茔,这,没有工具,只能用剑了……忽然,从空中“梆梆”砸下来几把铁锹,把这几人唬了一跳,朝天上看看,什么人也没有,不过堡主没发话,估计是他的意思,于是一人拿起一把干起活来。
侯甲也被这天下掉铁锨的架势惊了一跳,他脑子一转,很快就想到估计就是堡主的影卫做的,做为天下第一堡侍卫队的队长,侯甲也算是知道一些内幕的。但知道是一回事,见没见过是另外一回事。侯甲队长对于影卫们的敬仰之情瞬间又上到了某种极端的高度,如此鬼魅般的身手,自己练二十年也比不上啊!
还没挖几铲子,终于有人忍不住跳了出来,“呔!如此挖人坟墓的缺德事你们也干得出来,赶紧住手!”
众人抬眼一看,是个肥胖的和尚,戴着一圈鸡蛋大小的佛珠,胸怀敞着,露出一嘟噜肥肉……不认识,继续挖。
和尚脸涨得通红,气的。“赶快住手,我法善和尚的话敢不听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你们怎么还不出来,等着收渔翁之利吗?”
这法善和尚的话一出来,从暗处有走出不少人来,个个人模狗样,看样子在江湖上也是有着不大不小的名气,只不过这名气够了,见识却不足,江湖上最厉害最惹不得的男人站在他们眼前,偌大狗眼竟不识得!
邢北溟淡然道:“哪里来的肥秃驴。”
此言一出,吴恩慈第一个哈哈大笑起来,早看这和尚不顺眼了,一个出家人吃的满肚子肥肉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偷偷摸摸跟了他们一路子,吴恩慈总算知道他们为什么忽然改道了。
侯甲等一干侍卫也不厚道的笑起来,马车里的十七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那名不副实的法善和尚更是怒气更甚,也看出邢北溟是这群人的头头,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NND,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报上你的姓名,大和尚手下不杀无名之辈!”
邢北溟面上也看不出恼意,只微微动了动右手,众人只见他衣袖随风摆起的小弧度,那边的法善和尚已经捂着嘴巴躺在了地上,顺着肥胖的指缝间流出汩汩的鲜血。
满嘴脏话,叫你以后有嘴说不出。
身边一个看上去仙风道骨的道士扬了扬拂尘,厌恶地瞅了这和尚一眼,自以为潇洒地说,“在下青峰,不知这位公子何故要动严庄主的坟墓,他老人家已去,还是不便打扰的好。”
邢北溟转头,示意继续动手,吴恩慈跳下了马,语气犀利地指出,“有来有往,这位青峰道士是吧,不如你先告诉本小姐你们为什么偷~偷~摸~摸~地跟着我们呢?”
青峰道士脸上微现尴尬,旁边一个狐里狐气的女人媚着声音嗲道:“哟,这位小姑娘可真是会倒打一耙,我们这好不容易赶来拜拜老朋友,只不过恰好与你们同路罢了,怎么能说跟着你们呢?老朋友还没拜成,就见你们做这种缺德事,也不怕遭报应~”
吴恩慈摆手,“遭报应的事我们等会再说!大家都是江湖人,就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我们这一路上七扭八歪地多走了不少冤枉路,你们始终是不弃不离的,你们不要告诉本小姐你们忘了老~朋~友睡觉的地方?随便跟着一伙人就知道人家是奔着你们老朋友来的?自己白痴不代表别人都跟你一样?”
嘴巴不遑多让的吴恩慈嘴巴不停噼里啪啦下来,让对面一群人彻底变了脸。
青峰道士拂尘一甩,也不饶圈子了,“各位,最近江湖上出了些不平事,想必各位也有所耳闻,那贼人武功高强,擅于把人血吸干收为已用,说到这可能会有人想到十几年前的血魔宫,但血魔宫早已陨灭,而且这手法,有传言说是江湖上武功最高强的那个人所为,他的月冥神功,阴狠无比,听说练至最高层就会和殷皓月那个女魔头一样以人血做为练功的引子……”
一众侍卫全都停下了动作,这说的人有些耳熟啊!
邢北溟淡淡接口,“哦?这位道长说的是?”
青峰道长鼓足了勇气,对上邢北溟冰冷却带着笑意的眼睛,抑制住从心底泛起的寒气一鼓作气道,“会月冥神功的自然是天下第一堡的堡主,你说对吗?邢堡主?”
一众侍卫全都面带怒色,侯甲上前一步,实在是过分,虽然天下第一堡不与武林正派多为亲厚,也不屑被冠上正派的名头,但把这邪魔歪道的事情泼在他们堡主身上,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邢北溟阻了侯甲的动作,悠然往前走了两步,青峰等人齐齐后退三大步。
“本堡主当初也不知这月冥神功练至最后一层会产生什么效果,请问你们如何得知?是谁告诉你们的?”
“邢北溟!你是想杀人灭口!我们是不会告诉你的!”后面有人激动得嚷着。
“这么说,确实是有人背后嚼本堡主的舌根?”邢北溟淡淡的话语里满是冰冷的杀气,青峰等人又齐齐往后退了一大步。
“邢堡主,如今你也是有嫌疑,只要你跟我们回去,待我们查明事实真相,若真是误会,我们自当赔罪。”青峰不敢硬碰硬,但话语里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想先囚禁邢北溟。
“若本堡主说不呢?”以他们的本事,是不是真心实意想查明真相尚不得知,他可不敢保证被囚禁的时期不会有一拨一拨的人来挑战他的底线。
“那我们只有得罪了!上!”青峰拂尘一挥,身后的人就攻了上来。
挖坟的侍卫也不挖了,统统扔了铁锨抄了武器就迎了上来,一时间打成一片。在邢北溟看来,这些人根本是乌合之众,根本不值得他出手,就站在一边淡淡地看着侍卫们与他们动手,眼睛不知落在什么地方。
侯甲被指派去护着不懂武功的吴恩慈,这丫头早就傻住了,在她眼里,亦正亦邪的天下第一堡堡主比起武林盟主更让她敬佩,本事大,黑白通吃,完全比现在的林沧海更能担得起武林盟主的名号!如今见到真人,还跟他相处了几日,真是幸福到家了!
十七心里痒痒的,现在的情况根本用不着影卫出手,但现在他是侍卫啊,若不是……唉,派不上用场的十七心里极度郁闷,稍稍掀了点帘子观察占据。只这一瞬,便被别有用心的人察觉。
“车上还有人!”随着一声呼喊,有人朝着马车袭过来。
找死!邢北溟眼神一敛,暗处的十一十二还未及出手,就见冲上来的几人如同破败的秋叶被寒风卷着一样摔出去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很快这场没有悬念的打斗就落下了帷幕,训练有素默契十足的侍卫们和各怀鬼胎一盘散沙的乌合之众们,孰胜孰败,一目了然。
到处是趴在地上哼哼的人,青峰道士之前的潇洒也没有了,抱着肚子直打滚,可能是之前说的太起劲遭报应了,被早看他不顺眼的侍卫狠狠一脚踹上了下腹,差点绝了他的后代子孙啊……
“邢北溟!你……你敢跟全武林作对……”有的人趴在地上还不死心,出言不逊。
“堡主!”侯甲上前听令,只要堡主一声令下,把这些人的牙齿全都拔光最好。全武林,就凭他们?
“先不忙,”邢北溟抬手,接着看向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严庄主,这就是你的目的?”
严庄主?青峰冷笑,忍着疼痛道:“邢北溟,你不要太嚣张了,严庄主早已去世多时江湖上谁人不知?若他当真还活着,必不会看你如此作恶!”
“是吗?”邢北溟也不怒,眼睛直视某个地方,“还不出来吗?”
“邢北溟你——”
“哈哈哈哈……”一阵狂笑从地面上响起,本来趴在地上装死的某人一骨碌爬起来,抹下脸上沾血的易容,露出一张满是正义的威严的脸,正是已死的严家庄庄主严百鹤!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该出来的都差不多了╮(╯_╰)╭不要再出来人物扰乱偶的视线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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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杀戮 。。。
“果然后生可畏呀,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老夫小看你了,邢堡主。”严百鹤一派的道貌盎然,似乎是在跟晚辈寒暄一样,“上次你对着老夫的‘尸体’动手,老夫就觉得你可能会碍事,果然……”
严百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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