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一句话落下，莫寒启才再次抬头看向齐言。自取其辱？一点也没错……可是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他睁大那双好看的眼睛，“齐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嘴里不断重复着，目光里也渗透着血丝。他缓缓伸起手，猛地举起，像是想要再狠狠给眼前的人一巴掌。他们的爱情那么不值钱？他们不是喜欢了那么久吗？还以为那时候只是齐言的气话。他笑着：“齐言，这辈子，我真的只喜欢过你一个人。”举在半空的手终于猛地落下，终究只是垂落在他自己的腿边，这时候齐言低下了头，一句话没说，他在努力克制，要不然他的眼泪就会掉出来。莫寒启忽的又抬起自己的手，动作却极其缓慢而小心翼翼，好不容易才举起来似的，那个微弱的动作好像足以耗费他所有的力量，他举起手，用指尖撩起齐言低垂着的刘海，然后伸手摸了摸齐言的脸。触手可得的，是原本属于他的一切。现在，即将属于另一个人。他怎么能相信？却笑着对他说：“齐言，我真的只喜欢你。只爱过你。真的。”
其实真的又怎么样，假的又怎么样。都过去了吧。是不是因为一辈子实在太长了，长到那么难走下去。
第68章 Part68告白
莫寒启走后；一片寂静。
齐言看着他沉重的背影；却什么也没说；直至他离开；关上门；凌沐晨忽的靠在门背上；对齐言邪魅一笑。
“齐言；原来你真的不脆弱。”
“什么意思？”齐言面无表情看了凌沐晨一眼；随口问道。
“拿我做挡箭牌；你问过我的意思吗？”凌沐晨则是继续眯着眼睛看他；却笑着：“还是说假戏真做，其实你根本就是喜欢我的？”
“请不要再开玩笑了！”谁知道对上的却是一张如此认真的脸，齐言站在原处，原本已经准备转身离开，却又转过头对上凌沐晨，认真看他：“凌沐晨，我和你不一样。请不要再拿我开玩笑——我不觉得多好笑。”
“或许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渺小的角色——但是，请你不要忘了，事实上，我的事情，你是没有资格干涉的。”几乎一字一顿说着，即使说话的时候不带分毫语气，却和平日的齐言完全不一样。
凌沐晨依旧半靠在门背上，忽的拉扯出一个笑意：“齐言，到底是谁更加看不懂？”他冷冷看着齐言：“到底是谁，把谁的话，当做开玩笑？”
齐言没有说话，而是换上自己的衣服，并提醒凌沐晨：“请不要忘记了，我们之间只是普通的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凌室长，我只是你的秘书。即使那一次你强迫我和你发生了关系，但是现在的我和以前不一样——你在逼迫我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那，也许就会改变我。”他的话中居然带着几分气势，连目光里也透着从来不曾有的决绝很让人莫名害怕的阴狠。
“哦？”而凌沐晨却只是漫不经心一笑，目光却一些变得冰凉而嘲讽：“齐言，很高兴你有所成长——但是你不要忘了，是谁让你成长的。是谁，成为了你的第一个男人。”这样的话里却带着露骨的言语，这才发现他的目光里不单单是讽刺和自以为是的冷漠与冰凉，更有一份近乎鬼畜的占有欲。
“我很满意你今天的表现。”凌沐晨站直身子，半低着头看向齐言，笑着，露出和平日不太一样的感觉。只是同样透着些冰冷高傲，却似乎还是有些不同，却实在难以看清楚。而他从始至终都只是微笑着：“齐言，我说过，你是不是喜欢我，我总是要查清楚的。”
齐言愣住，却不再看凌沐晨，而是顺手将他的外套扔给他：“凌室长，我提醒您一下，现在已经很晚了，我想，我们应该要去工作了。”
顺手接过自己的衣服，凌沐晨露出和平日一样的表情，却对着齐言调侃道：“齐秘书，托你的福，我们今天的工资可是扣定了。”
齐言皱了皱眉头，一句话不说，只是勉强的用手撑着脑袋。凌沐晨看出他神情的变化，“你怎么了？”
“…我的头很痛。”齐言乔装的坚硬一下被打破。
“真是太差劲的身体。”凌沐晨一只手摸上他的脑袋，“你别去公司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好。”齐言点了点头，只是抬头又看了他一眼，“不过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去就好。”
凌沐晨犹豫了一下才点了点头，“既然你这么不喜欢和我一起，那也无所谓。你就自己去吧。”
最后冷眼睛看了齐言一眼：“收好病假单，回来我帮你批。”说着似乎准备走了，抬起脚却又转了身过来，将自己的外套扔给齐言：“体质那么差就别穿那么少。”
这一次倒是真的离开了。
那天齐言一个人去了医院，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恰巧遇见熟人——陈樵。
才发现陈樵身后跟了个伤员，是北堂叶，只是北堂叶并没有搭理他，而是被他自己的几个朋友扶着，浑身上下上的不清，被包扎的严严实实，有点怪吓人的。不过他的那些朋友齐言都不认识，也就没上去打招呼。
倒是陈樵之前他们打电话齐言挂电话的事情他居然一点没记恨，还像是以前一样，一下就凑到他跟前，又是摸摸脑袋，又是楼楼药。
“齐言，这么久不见，你怎么又那么狼狈？”想起上一次他可是被人直接推到了湖里，这次遇上，没想到又是带病之身。
“小感冒。”他以前常常给陈樵作弄，根本没少生病，而且生病一次就是高烧不退，现在他打了一针，已经好了很多。
陈樵冲着他笑笑：“你说你这么大的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照顾自己？”刚想说“看你连身衣服都不会穿”就看见齐言披着一高档名牌的外套，这才发现自己第一眼看齐言根本不会看他穿了什么，笑笑：“怎么了，现在发财了？”
“…恩，你要和我混吗？”顺着对方的话就往下说了。
“哦，不错嘛，现在还会开玩笑了。”陈樵一副有些惊讶的模样，一只手搭在齐言肩膀上，顺势就带着他往医院外边走，一边走着齐言忍不住问了句：“北堂他怎么了？”
“北堂？”陈樵忽的笑了笑，“没什么，想你想的。”
“别开玩笑。”齐言一下皱了眉头，知道对方口里没什么好话，“他是不是被人打了？”也知道他们这一伙人平日就是喜欢瞎混——那个世界齐言反正是一点也不懂。
“不，是车祸。”陈樵对这件事情一笔带过，只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都是皮外伤……”
齐言知道他不愿告诉自己也没有再多问。说的差不多了他就准备走了，陈樵却捉住他不放。
“怎么了？”齐言以为他还有别的事情，谁知道陈樵拉着他又猛地松开手，最后也只是笑笑：“没事，我就是觉得有点高兴。”
“高兴？”
“对啊，见到你就觉得高兴了。”陈樵可不是在说什么暧昧的话，因为他顿了顿，笑着：“你说你怎么那么可爱，就像是条狗似的。”
齐言停了一下伴着张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脸，最后冷冷道：“还真是，谢谢啊！”
“说真的。”陈樵一边说着，一边摸他的脑袋，笑着：“你说你这么单纯的人，为什么偏偏喜欢男人？”
“你，你有病啊？”谁知道这人没事怎么扯到这件事情上了。
陈樵却笑笑：“开个玩笑。”
齐言却一下想起先前他打电话和自己说起莫寒启的事情，没想到现在居然不问了。他自己反倒好奇上了：“你之前，为什么突然打电话问我，莫寒启的时期。”
“哦？”陈樵迟疑了一下，看向齐言，“你愿意和我说这些事情了？”
齐言坦率的摇了摇头，却忍不住问他：“你现在和他还是一个学校的，你知道…他现在……”
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又突然说不出口了，连句“他现在，怎么样。”都说不出来。
“他，很快要去国外。”陈樵看了齐言一眼，却不太敢看他的眼睛，只继续说：“那天他不打电话给我，我可能现在都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
“他，打电话给你？”齐言愣了一下。莫寒启可是从来不在认识的人面前说起和自己的关系。他犹豫了一下，想问却没敢问。只是心里咯噔了一声，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齐言，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怎么样一回事。”陈樵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在我眼里，就像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你太单纯了。那个圈子太复杂了，可以的话，我倒是宁可你和他分手…你要是愿意，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些不错的女孩子，只要是你喜欢的类型，我都……”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给齐言猛地抬头的那个眼神给打断。
“陈樵，谢谢你。”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对这个人说谢谢，却笑着：“我，知道自己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也知道自己只能过什么样的生活。如果我真的无法过我想要的生活，却也不希望去欺骗其他人，更不希望去自欺欺人。我做不到伪装成喜欢一个人…”说到这儿已经说不下去了，因为思绪一片混乱，齐言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好了，不说了。”陈樵这般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懂对方的意思，只是笑笑：“你的生活，我本来就从来不曾插手，只是作为我自己自以为是的朋友立场，说下了这番话。”说完之后便是短暂的离别。
齐言离开那家医院，走到医院的大门口时心里依旧很乱。直至他在门口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站在来来往往，路过又走远的人群，看见的那张熟悉的完美的脸，和耀眼的金灿灿的头发。
那个人脸上带着笑容，朝着他缓缓走来。
“你，你怎么来了？”有些惊讶的看着凌沐晨，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说，“不是说叫你别来吗？”
“我偏不。”嘴角勾起一个笑容，阳光下有多少人将目光投在这样的一张脸上，世界广场路过的人中有多少漂亮的女孩希望能够拥有这样的一个男朋友，这一瞬间，齐言却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好像，他是属于他的。
……
“走吧？”凌沐晨指了指自己身后的车子，“我送你回去。”
齐言愣了一下，已经被凌沐晨一下握住了手：“你在犹豫什么？”他转头看了齐言一眼，笑着。
……
那天之后一切恢复平常，只是似乎也有些不太一样。
“齐言，下班了。我们去吃饭吧。”凌沐晨看了眼正准备走出办公室的齐言。
“…不用了。”齐言犹豫了一下，总觉得最近和这个人走得实在太过亲近，但是从那天起，凌沐晨却也确实没有再对他做出类似之前的事情。
“不行。”凌沐晨毫不客气的反驳了齐言的拒绝。
“既然这样，一开始就不该询问我的意思。”齐言皱了皱眉头，娃娃脸上的大眼睛一下也眯了起来。
“询问？”凌沐晨从办公椅上做起身来，笑着：“齐秘书，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在询问你的意思吗？”看着齐言的目光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和凌冽。
“你！”齐言被他气的说不出话，凌沐晨却一下走到他身前，好似哄他似的：“好了，我也不是在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啊？我只是想要好好让你放松一下。你那么不喜欢和我待在一起吗？”
“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没必要那么亲近。”
“哦？”凌沐晨这才站直身子，笑着看向齐言：“这段时间，这么久了，你终于又一次说出了你的想法？”
还不等齐言说话，凌沐晨却一只手摸上他的脸，认真看着他：“齐言，为什么到现在你都不相信我的话？”
这一次齐言没有说话，凌沐晨却一下将他抱在自己怀里：“明明经过那么多，你就一点也不喜欢我？”
因为将对方几乎完完全全抱在自己怀里，却反倒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若是看的清楚，那就该明白了对方真正的意思。
“给我一个理由。”凌沐晨逼迫齐言对上自己的眼睛：“给我一个理由好不好？”
不是温柔的询问，而是带着霸道的陈述：“要怎么样，你才相信我？”
“…凌室长，”齐言这才开口，“虽然你年纪轻轻，才能出众，聪慧过人，却也不可能不知道我们之间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吧？——而且，您，真的那么喜欢我？”
在那之后彼此都一句话不说，凌沐晨更是直勾勾看着齐言的脸，笑着：“你真的不相信我喜欢你，还是，你根本不敢相信我喜欢你？”一字一顿说着，带着嘲讽。
“凌室长！”他坚持用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和他对话：“你不可能喜欢我的。你怎么可能喜欢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齐言，我喜欢你，和你是什么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凌沐晨一下反驳他的话，目光冷冷看着他：“还是说你放不下那个人，放不下那个叫‘莫寒启’的人？”说到这里情绪却一下激动了，一只手已经用力按住齐言的手腕。
只是即使目光相对，逼迫着对方说出自己的感受，对方却也依旧什么也不说，只是以同样的目光看着他。
“凌室长，请放开我。”齐言皱了皱眉头，“请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在公司。”
“哦？”凌沐晨不但不放手，反而将眼前的人一下压在自己的办工作上，“齐言，你在害怕什么？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因为我会嘲笑你？——那我答应你，我是认真的。”
“别开玩笑了！”齐言似乎没有打算相信他，而是用力推开他，只是推了很久都没有推开，“凌沐晨，你别忘了，我比你大了5岁，而且还是个男人。就算我性格再怎么儒弱，我也是个男人。”
“哪有怎么样？”他眯起眼睛，忽的笑了，“只是因为这些理由？”
“…即便只是这些，就足够了。”齐言用那双大眼睛直直对着他，“凌沐晨，你以为我几岁了？还要相信这些童话一样的感情吗？”
“是因为莫寒启吧。”凌沐晨一下做出判断，甚至不给对方反驳的时间：“你还喜欢他？”
“不。”犹豫着，齐言做出了回答。
“那，为什么不可以喜欢我？”凌沐晨用一种近乎侵略性的目光看着他，即使齐言侧着脑袋，他也会用强势的手段将他的脸对着自己。
“我已经，不会喜欢任何人了。”做出这个回答，齐言却觉得自己险些要哭了出来。凌沐晨却继续拽着他的手：“那就喜欢我！从现在开始，喜欢我，完完全全的喜欢我…完完全全的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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