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庭赶忙祭出冰力攻向剑光,但坚冰竟被那犀利剑光给切碎,碎片还向己身打来。
逃!
柳慕庭心中一沉,脑海中只想着逃跑。不觉之中,竟能在开着双眼的时刻,使出了迅风疾步,往身后跑去。
但,灵界的边缘一到,他便退无可退!
那剑光依旧逼近,范围之广,与灵界同宽,为今之计,他要么上天,要么下地,要么,便是迎面而上!
喝!柳慕庭将风力盈灌于身,顿时催生出一记强大的龙旋风,呼啸着将地上沙石卷起,形成一记坚硬的沙石墙,往剑光压去,迅风疾步一开,他便迎着剑光冲去。
“呆子——”
九曜心急呼唤,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柳慕庭冲进了龙旋风里,同剑光面对面地交锋,要么他赢,要么他死!
柳慕庭暴喝一声,以念生力,御起狂风,龙卷风从一化十,再化百,激荡地冲向四面八方,将他裹在了强力的风力之中。
心随意动,那龙卷风竟将那道剑光被避退了回去,一步步地往唐弘那处倒退。
唐弘毫不气馁,祭起紫琊,又接连劈出数道剑光,厚重的灵压将龙卷风避退了数寸,又往柳慕庭的方向逼近。
双唇一咬,柳慕庭迎着再劈来的剑光,聚力一生,在地上拔出了数道高耸入云的冰墙,完全阻挡了唐弘的视线。
柳慕庭马不停蹄,在唐弘犹豫之刻,迅风疾步一迈,顿时化作一团光影,往冰墙上一撞,将风力裹身强行突破了犀利的剑光,冲到了唐弘面前。
鸣玉琴上的小剑心随意动,旋绕着就往唐弘要害刺去。
“雷光兽!”唐弘反剑挡下其中一把,雷光兽一声怒吼,一道电光从他的独角处打出,将柳慕庭的小剑给打偏了方向。趁此时机,唐弘手里的紫琊竟化成了数把,一起向柳慕庭的胸口前刺!
柳慕庭毫无防备,只能将鸣玉琴挡在胸口要害之处,足下一划,瞬息迈出迅风疾步避开,但唐弘的剑势何其犀利,不过须臾时刻,柳慕庭身上便划出了不少剑痕。
“慕庭!”九曜一直在场外,焦急地观看,神色悲戚,他真真巴不得冲进去拥抱住那个人。
柳慕庭顿下步伐,轻拭脖上血迹,运用溪璞的冰力将血流止住,目光放至了荧烁那处。
心中顿时生出许多的主意,最后,他竟是呐出一声,借着千魅朱绫的抵挡,继续往雷光兽的腹下冲去,唐弘自然不会放过他,尾随着而至,手中的汲风珠一出,竟在风力里裹上了雷电,滋滋地吹打向千魅朱绫。
柳慕庭嘴角挑笑,指尖中强催出一股吸风之力,将唐弘的风力转化为自身的武器,借由琴音而出,反弹回去,与此同时,他终于跑到了雷光兽的腹下。
此时此刻,荧烁正在雷光兽的脚下乱窜,运用镜子反射光亮,刺激着魔兽的双眼,使其毫无时刻关注到柳慕庭两人之上。
唐弘早已杀红了眼,见到柳慕庭,也未管他们究竟身在何处,便极其紫琊,毫不留情地刺向柳慕庭,但尽皆都被千魅朱绫反弹出去,连方才那骇然的剑光也被弹走。
越是无法攻破防线,他越是愤怒,攻击得越来越盛,而这,便是他致命的弱点!
“吼!”
雷光兽痛楚地站起前足,仰首凄嘶,却原来,唐弘被反弹出去的攻击,尽皆打到了雷光兽的腹下,哪怕它的皮毛再丰厚,也不足以抵抗数次凌厉的攻势。
在这雷光兽提起身子之刻,荧烁独特的灵目一开,便发现了魔兽的弱点之处。
“颔下!”
柳慕庭动了起来,汲取溪璞水力,猛地朝地一打,圈圈水波突破千魅朱绫,化水成尖利的冰,朝天际涌去。
“嗷!”
雷光兽颔下受到了冰刺攻击,痛苦地晃动着四肢,到处乱放电,荧烁赶忙祭起掩月绛灵镜,将电流反弹至雷光兽之身,同时身上的金刺射出,正中雷光兽的眼中。
自己最得意的雷光兽屡次受创,唐弘越发急躁,他虽仍占上风,但长久以往败的是自己!
他喝出一声,从雷光兽腹下退了出来,跃到灵界边界,手里紫琊往地下一刺,快速地划破手腕,将浓浓的血液滴落到剑身之上:“柳慕庭,你甭想赢我!”
柳慕庭无暇顾他,正伙同荧烁将雷光兽打败。
这时,却听场上众人讶异一声,纷纷抽气:“血灵力!”
骇然心惊。血灵力乃是一不要命的打法,牺牲自己的血液灌注到武器之上,以催生出无限的气力,不,不但如此!
看着那个渐渐暴涨身形,全身肌肉在啪啪的爆响声中高高耸起的雷光兽,柳慕庭大惊失色,唐弘这是不仅催动血力到武器上,还催到雷光兽之上,这完全是不要命了!
、第五十章 ··最后之战
“唐弘,你住手!”一手抄起荧烁跑出雷光兽腹下;柳慕庭手指催力;一道水流打向唐弘之身,但却被其催出的剑气打断。
唐弘一直在源源不断地继血;雷光兽也越长越大;原本小如锥状的尖角;赫然成了公牛状的利角;身上的肌肉还在啪啪啪地爆出;脸型渐渐发生变化;獠牙暴涨出口;嘶吼间,哪怕是身处在灵界外的人都能感觉得到吼啸中的腥味。“吼!”一声大震,雷光兽仅是用力一踏地面,便晃得整座山都剧烈摇晃。
滋滋闪电从天际打落下来,汇集在雷光兽的角上,若是聚力足矣,完全可让灵界内的一切灰飞烟灭。
“唐弘你疯了!”柳慕庭不遗余力地攻打唐弘,指尖催生出水力,在空气中化成冰刃,却独独攻不破唐弘护身剑气。
眼看那雷光兽红瞳里的愤怒越发浪涌,若是再不阻止唐弘,他们都将要死于非命。
该怎办,怎办!
柳慕庭看向场外,九曜趴在灵界外,一直在扑着翅膀,鸟喙一直啄着壁罩,意图来救他。
耳边是众人的抽气之音,周围一片静谧。
“喝。”心窍一开,他拼死一搏,将鸣玉琴扣于手上,盘腿而坐,摒弃一切杂念,御风于指尖,心念一生,顿时一曲鬼哭狼嚎的难听琴曲从指尖流泻而出,荡出千里百里。霎那间,气血翻涌,连在灵界之外的众人都避无可避,只觉脑海一阵发胀,耳边嗡嗡作响,几欲作呕。
神识再难凝聚,柳慕庭不意外地看到唐弘的脸色大变,哪怕唐弘闭塞了耳感,他的琴音依旧能借风送入唐弘心底。
“噗。”一口血从唐弘嘴上喷出,他继血的气力顿失,雷光兽原先暴涨的身躯赫然停止了生长,竟还渐渐还原成原样!唐弘双目龇裂,竟是又划破另一手腕,将浓浓的血灌注到紫琊之上,顿时形成一把巨大的魔剑虚影从紫琊中拔出,凌厉地往地上坐着的柳慕庭冲去。
柳慕庭蹦起,使出迅风疾步往灵界边缘跑去,倏尔身影一闪,竟借雷光兽庞大的身影,冲出了唐弘的视线之外。以致当唐弘发现之时,惊见那把魔剑正随着柳慕庭奔来的方向,迎面而来。
喝!若是柳慕庭掌握得好,那么这把魔剑便会攻击到唐弘之身!
但,出乎意料!在唐弘即将殒命之刻,柳慕庭竟冲到他的面前,祭起了千魅朱绫,将那把魔剑挡了下来。
然而,当千魅朱绫的红绫散开,将魔剑绞断之时,众人哗然大惊。
柳慕庭的肩头正插着一把剑,紫琊!
唐弘狠咬贝齿,又是毫不留情地往前一刺,目带凶光:“救下敌人,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柳慕庭冷冷地盯着这把在玄阴黑蛇皮保护下,都无法刺入的剑,嘴角忽而勾笑:“哈哈哈,唐弘,你好,你好!你以为我救你是好心么,我只是可怜你娘!”蓦地一拳打上了毫无防备的唐弘脸上,他目中带火,“若是你娘知晓你用这等不要命的法子来获得荣耀,她会如何想!”
“与尔无关!”唐弘一拳打回柳慕庭身上,却被柳慕庭躲了开去,“你永远都不懂!”嘶叫一声,他提起手里那把染血的剑又刺向柳慕庭身。
但柳慕庭又笑了,他单手一握,竟途生气力,将那把剑握得紧紧,片刻不能前进:“你个混账!混账!”狠狠地一脚踹上唐弘之腹,在他弯腰呼痛之时,用力地把紫琊往灵界边丢去,洒落了一地的鲜血。
柳慕庭抡起拳头又是毫不留情地猛凑唐弘,“混账,混账!”
唐弘已是力竭,被柳慕庭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抱头痛呼。
气力渐失,怒气渐散,柳慕庭用力一脚踢飞那抱头之人,冷笑着走向判令弟子那处,当着众人的面,厉声一喝:“我认输!”
在这明明是柳慕庭占上风的时刻,他竟然放弃了!
柳慕庭抱起担忧的荧烁,一如当日脱离云灵宗那般,坦坦荡荡地应着众人的目光,目不斜视地走下山去。在他的身后拖长的是点滴血痕,在拨开云层的天晖照映下,刺痛所有人的双目,但没有一人嘲笑他,每个人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敬畏!
拿得起,放得下,这才是铮铮铁骨的男儿!
。
走到半山腰时,柳慕庭蓦地失去了力气软倒下来,跟上的九曜赶忙将他抱起,匆匆往家里跑去。
回到家中,九曜忙不迭地将柳慕庭放到床上,在溪璞将水盆递过来,自己亲自给他处理手上的剑伤。
溪璞走后,屋内静谧了下来,柳慕庭一直在愣愣地望着前方出神。
“嘶,”一声痛呼从口中吟出,柳慕庭方在手心感觉到药的凉意时回神过来,入眼的,竟是九曜痛楚的神情。
“呵。”柳慕庭笑了,他伸手触上九曜俊美的容颜,缓缓地滑到九曜现出的狐耳上,细心把玩。
九曜始终没有说话,安静地陪着他。
两人沉默。
柳慕庭的笑容约绽越甚,他揉这那对狐耳,轻声笑道:“九曜,我还有你们相陪。”
九曜略滞一瞬,颔首道:“是,还有我们陪你。不气。”
“九曜,你当初果真未有说错,叫我远离他果真是正确的,我当真要感激你,若果未有你,只怕我今日早已万劫不复了。”
九曜只是轻轻地点了个头,未有多说什么,将绷带扎好。但一只手忽而伸来,莹润的指尖按到了他修长的手指上。
“九曜,陪我。”
话音里,含着无助的颤抖,但九曜听出了他话中之音。
“你受伤了。”九曜沉稳吐出一句话。但此刻的他可谓是心潮迭起。
柳慕庭笑了:“陪我,我需要你。”
他需要一个发泄,需要一个拥抱,需要一个支柱。
九曜抱了他,温柔地抱了他。他不再扯动九曜的尾巴,整个过程里他都如雌伏的绵羊,乖顺地躺在九曜的怀里,承受着一此又一次地冲击,感受着九曜的爱意。他只有那时候,才能放下所有的心,温柔地顺从,抛却一切的烦恼。
他轻轻地吟哦出声,带着激动的颤抖与诉音,这一日过后,有许多东西已然改变。
。
距离下一场比试,尚有几日,柳慕庭可以留待家中休养身上的伤势。认输于唐弘,这意味着他已失去了第一名的资格,也即是说他若想登上天极岛,便只剩一种可能——得到天极岛岛主的青睐。
本来这几日他大可上云灵宗一趟,去寻天极岛岛主的,奈何他实是有心而无力,被友情背叛的痛楚一直横亘心中,挥之不去,他一直都靠在九曜的怀里,静静地出神,看想远方,看着地面,弄得整个家中一片压抑,每一个人都不敢大声说话。
后来,还是荧烁瞧不过眼,跑进了柳慕庭的房间里,一翅膀拍到了柳慕庭的脸上,啪啪啪地就连打几下:“不可如此没志气,本王被族人抛弃都未有你如此沮丧,你不过是少了个朋友罢了,不不不,那人根本称不上你的的朋友,有啥了不起的,你不还有我们么!”
本是一番劝慰的话,但柳慕庭却未将其完全听进去,而是关注在了另一句话里:“被族人抛弃?”
荧烁顿觉说错了话,蹬着个小短腿就往外跑了出去:“本王啥都未说。”
但须臾,他便被溪璞给抓了起来:“被族人抛弃?”
荧烁挣扎着要脱离溪璞的钳制,嘴上叫着嚷道:“葡萄,快放本王下来。”
“荧烁,这究竟是怎地回事?”拉着九曜的手,柳慕庭走了出来。
荧烁贼溜溜地转了转眼,愣是不发一言,转着自己的脑袋就往溪璞的胸口蹭去。
“嗤,依老子说,你这是灵力不足,百年了都长不大,因此被你亲人嫌弃,丢出来了罢。”
柳慕庭微一愣怔,思及自打荧烁同自己相识后,便未曾提出过要寻自己双亲之事,且自那一日后,他也未再见过金翼鸟群,莫非当真如九曜所说。
“干你屁事!”荧烁顿时涨红了脸,整个身体都变成了红色,“他们嫌弃本王,本王还嫌弃他们呢!”
柳慕庭笑了,他抱起荧烁,摸了几把他乱糟糟的羽毛:“荧烁,你当真开朗。”
“过一日是一日,有啥了不起,本王也很厉害的不是!”
“是,毛团也很厉害。”
“本王不叫毛团!”荧烁挣扎着怒喊,但这更是让柳慕庭笑得欢了。他将荧烁丢到了溪璞的怀里,转身拉起九曜的手,就往外边走去。
“走,我们出外逛逛。”
“你的伤……”
“无妨的,小伤罢了,你当我练出的药是如此没效么,你瞧我的手都结痂了。”说着,柳慕庭便得意地扬了扬自己受伤的掌心,那处的确是落了痂。只是身上的伤会好,心口上的伤却是难愈。
九曜也不点破,轻搂上他的肩头,伴随着他往街上走去。
河城白日里,满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你来我往地到处乱走,时不时地停下脚步,聊聊天,谈谈事。
路上遇上了隔壁家的张婶,柳慕庭又从她那得到了一公一母的鸡,正好又可圈养起来。不觉之中,两人竟绕着河城走了个大半,眼看街上没什么新奇的东西可买,九曜便拉着柳慕庭到了城郊的小河边散心。
柳慕庭甚少走出到城郊之外,如今一出,顿时感慨自己平日里太甚少出门了,错过了如此好的景致。
此时正值春末,许多枝桠都在吐绿,垂柳轻展枝桠,忸怩地拂动身躯,点落河心。
柳慕庭心中一喜,心情都畅快了许多:“我从不知这儿景色竟是如此美丽,我当真是错过太过了。”
九曜笑而不答,搂着他的肩头顺了顺他的头发,左右看了一眼,周围无人,便将自己的狐狸尾巴给现了出来,撩动着柳慕庭的手心,逗得他哈哈大笑。
“心情好些了罢,老子带你来这果然没错!”
“嗯,”柳慕庭揉着这抔狐尾,笑容都深了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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