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融紧咬著下唇,隐忍的模样更加激发了萧衍的占有欲。
“说,你是不是真的很怕我?”他用手指卷起了宝融散乱在床上的发丝,眼神妖魅的盯著那双带著恐惧的眼睛,压低嗓音问。
“……”
“怎麽不说话?”萧衍听著少年时缓时急得喘息声,顿时想起来他方才说过话,“没关系,只要将声音放低就好了,现在回答我,你──是不是真的很怕我?”
戏弄?温柔?被蛇咬了?
萧宝融将头撇向了一侧;染著雾气的眸子望向了对面床榻上的人,而後摇了摇头。
“为什麽?”萧衍用手指抚摸著他的脸颊,声音柔软下来,“为什麽在我面前总是要撒谎,明明怕我怕的要命,可还应是摇头说不怕我。为什麽你总是喜欢将实话藏在心里,而说些违心地话呢?”
“我、我没有说,我…我说的是、是实话。”
“实话?”萧衍在少年眼皮不停蠕动的眼皮上呵了口气,“如果你说的是真话,那你身子为什麽到现在还在发抖。”
“有、只、只是觉得有些冷……而已。”萧宝融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其实他怕,怎麽可能不怕呢?眼前这个男人,一会儿残暴的像头猛兽,一会儿又温柔的让人想去依靠,这种时冷时暖的性子让他真的有些难以招架。
“冷?”萧衍轻蹙眉头,眼里虽没有半点情色的味道,可一只手却已窜进了宝融的衣衫内,摸上了胸口那块儿细腻柔滑的肌肤。
“现在……还冷吗?”
萧宝融浑身一震,背紧紧地抵著床板,眼睛又一次盯上了男人的眸子。
“……”
“今晚,就在我怀里睡吧!”萧衍一反常态的将手退了出来,然後将宝融紧紧地拥在了怀中。
宝融想抵抗,可那方胸膛实在是太温暖了,他不想离开,好想──一直被他这麽抱著。
约定之日转眼即到。那夜,萧衍趁两人熟睡时,换了一身便於行动的黑衣劲装,检查了一下藏於袖下的几枚星状的毒镖,熄灭了桌上了烛光,就朝屋外走去。可他刚离去没多久,萧宝融也跟了出来。
尽管有月光引路,但这百毒林却不同寻常树林,处处暗藏玄机,稍不小心就可能将任何活物至於险境,尤其是夜晚,这里更是危机重重,如果不是熟悉这片地域的人,很难从这里安全的进出。
萧宝融从屋里出来後,就一直随在萧衍身後,虽然他的武功并不出众,但若是远距离隐藏自己而不被别人发现,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只不过,这片林子地形复杂,时不时地就出出现一些齐人高的巨石,而且树木错综杂乱,萧衍行的又极快,他费尽全力才能做到勉强不把人跟丢。
可就在他瞪地准备跃起的一瞬间,突然感觉到小腿处传来一阵噬骨的剧痛,让他重重的跌在地。
“唔…嗯……”他紧紧地用手捂著自己的右腿,只觉的一汩汩粘稠的液体不停的向外冒,从指缝间急速的溢出。血,是被什麽东西咬了,而流血了吗?
他额头立即渗满冷汗,身子也一阵阵的发凉。该死,要不是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才不会独自踏入这种鬼地方。可、可是──
“嗯……”他身子又是一阵猛烈的战栗。疼痛又加剧了,而且身子一会热,一会儿冷,让他的意识开始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可是就在他准备合眼的那一瞬间,忽然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踩在覆在泥土的落叶上,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
什麽声音?难道是野兽来了?萧宝融拼著最後一丝力气想要挪动身体,可终究还是徒劳。
“宝、宝融?”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嗓音中明显参著惊讶。
这声音──好熟悉。
萧衍从一开始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觉得身後总是传来一些怪异的声音,但他没有在意,以为是林中的什麽夜行动物‘作祟’,可是行至半途,那声音却突然间消失,还隐隐的传出了类似人类所发出的悲鸣声。
他停下脚步,转身便循著微弱的呻吟声来到了此处,没想到,躺在地上的竟是他以为仍在屋子里熟睡的萧宝融。
借著月光,他很快就看清了宝融右小腿处浸染开来的液体。
该死,这小子还真是不听话,深更半夜竟然跑到这里来。他想著,深邃的瞳仁倏然一亮。
莫非,他──跟踪我?
萧衍顾不得想那些,跑到宝融身边就将他抱至怀中,将指间不知何时多出的一枚药丸塞进他的口中,接著便开始用手轻拍著他的脸颊。
“喂,臭小子,醒醒,臭小子,睁开眼睛……”
臭小子?谁在叫自己臭小子,自己明明叫萧宝融,怎麽会是臭小子呢?可是,声音好熟悉,而且,气味也──
“萧宝融,能听得到我说话吗?听到的话,就给我睁开眼睛──”
呵呵,这回他可叫对我的名字了。
“宝融……”
萧宝融慢慢撑开了眼皮,可是视线却很是模糊,好半天他才将焦点定於头上那张好像仍在不断放大的面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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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毒?疗伤?一起前行?
“玉、玉珏…哥哥?”叫出声後,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又粗又哑,腿上更是痛的几乎将他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好了,现在不要说话,刚刚给你吃了续命丸,药性烈了些,刺激了喉咙,现在乖乖躺下,我帮你看看伤。”萧衍说著,便横抱起他走至一棵树下,使他背倚著树干坐下。
不,不对!这个声音不是玉珏哥哥,可是,为什麽他和玉珏哥哥张的一模一样呢?
“你、你是……”就在萧衍准备帮他看伤时,宝融颤抖的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
“才短短半个时辰没见,就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萧衍扯下覆在脸上的人皮面具,望著宝融,语气中含著斥责的口吻道:“真是不长记性,这帐我以後再跟你算。”
“萧、萧衍,你、你怎麽……唔…痛……”宝融痛的弓起了身子。
萧衍看著他,无奈了叹了口气,而後坐在地上,将宝融受伤的右腿缓慢轻柔的放於自己的大腿上,然後动作利落的将裤腿处的衣衫撕裂,露出了两个细小的伤口。
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了,可从凝固於伤口周围略为发黑的血痂能够看出,是中毒的症状,而且从伤口的大小可以判断,应该是被一种叫做‘地鼠’的动物咬了。
宝融喘著粗气,低垂著脑袋,右腿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著。
“我要把毒液挤出来,会有些痛,忍著些。”萧衍说完,就用左手擒在了伤口上方,右手捏在伤口附近,猛地用力,顿时,一股泛黑的液体从伤处涌出。
“啊……唔…嗯……”随著宝融的一声惨呼,萧衍的手也倏的一滞,转头看著他额头上渗出的涔涔冷汗和那张变得扭曲的苍白小脸,喉间突的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苦涩。
“疼的很厉害吗?”萧衍冷峻的脸上浮出一丝焦忧。
“呼……”宝融长出了一口气,努力放松著自己的身体,然後摇了摇头,吃力地吐出两个字,“还、好。”
萧衍从怀中取出一块巾帕,然後递到宝融嘴边,“咬得太紧,会把牙齿咬坏的,张嘴,把这个咬上。”
萧宝融半睁著眼睛,看了看嘴边那方白色的巾帕,然後乖巧的开启双唇,将其咬在口中,暖暖的,还残留著那人的体温,让他竟有种莫名的安心。
萧衍看著他乖巧又隐忍的模样,就算心底有再多的怒气,此刻也已烟消云散了。他再次将视线集中在肿胀的伤处,一次次的重复著挤压的动作。
“唔…嗯……“宝融瘦弱的身子不住地抖动著,闷哼声一道接著一道。
好不容易将伤处的大部分毒液清除,萧衍的额上也罩上了一层薄薄的汗珠。上好药後,萧衍从自己的衣衫下摆处扯了一块布条,小心的将伤口包扎好,便盯著宝融又陷入了思考。
如果把宝融送回去的话,就会耽搁了与那狗皇帝见面的时辰,那麽自己所有的计划就会付之东流。 可如果把他带过去话,如果双方真的陷入交战,那自己肯定无法顾及他。
将他留在这里?不、这样也不行。这里太危险了,他现在受著伤,无半点还手的余力,万一──
“嗯……”宝融低弱的呻吟了一声,慢慢的张开眼睛,身子抖得并不像之前那样厉害,可浑身仍旧冒著冷汗,萧衍闻声,将他整个身子揉进了自己怀中。
“冷吗?”萧衍搂著浑身衣衫几乎湿透的萧宝融,问道。
“呼…呼……”好温暖的胸膛,宝融长舒了一口气,“你、你为、为什麽…要扮、扮成玉珏、哥、哥的样子?”
萧衍又瞥了一眼他受伤的小腿,见布条之上并无血液渗出,便稍稍安心了些。
“为什麽要跟踪我?”他冷然发问,森冷的声音就仿若刚从寒潭中捞出来一般。
宝融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保持沈默。
“你是因为担心我,还是因为不相信我,怕我半夜出去做什麽会伤害你那玉珏哥哥的坏事?”
担心?当萧衍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要命,这小子恨自己都来不及,怎麽会担心自己。那如果不是前者的话,就应该是──
“我、我也不知……咳咳咳……”由於宝融说的太极,似乎想急於辩解什麽,可却被一阵猛烈的咳嗽挡了回去。
萧衍皱眉,用右手掌心慢慢的抚著他的背,“慢慢呼吸,别急──”
“咳咳咳……呼…呼……”
好容易咳嗽停了下来,萧衍却发现宝融的嘴角已沁出了一丝血迹。
不行,自己能再耽搁了。要不两头都会误事,宝融需要休息,而且那个狗皇帝,也不能活。
萧衍将自己的外衫褪下,而後裹在宝融身上。
“你再坚持一下,等我办完事,我们就回去。”
“办、办完事?”宝融抿了抿干裂的唇,“你、你要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现在不要说话,在我怀里好好休息,听明白了吗?”萧衍此刻说话的口气既像是警告,也像是命令。
“啊──嗯──”宝融先是怔了一下,而後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出发了。”萧衍说完,再次确定宝融的身子已完全笼罩在自己的外衫下,这才脚尖点地,朝铁峰坡的方向疾行而去。
托付
“主上,您吩咐的事情属下已经办好了。”那三人在萧衍身前停下,单膝跪地行了大礼之後,为手穿著黑衣,额上绑著黑巾的男人恭敬的禀报道。
“知道了。”萧衍面色冰冷,深色的瞳仁盯著远方望了一阵,而後命令道:“将这个少年带到你们隐藏的那个山洞,等事情结束之後,我会去接他。”
为首的男人愣了一愣,随後马上应道:“是!”
萧衍看著一眼怀中处於昏迷状态的少年,然後交到了黑衣人怀中,正当要转身之际,似是不放心的又补充道:“他身上有伤,不能受凉,你们给我好好照顾,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能离开他半步,明白了吗?”
“是──”
萧衍说完,就转身朝相反的方向疾去。这里名叫幽魂谷,离铁峰坡极近,而他的手下正好因帮他办事而隐藏在这里,所以将宝融托付给他们,也好安心专注解决那狗皇帝的事情。
三人返回到谷内的一处山洞内,便燃了一堆火,围坐在周围闲聊起来。
“我说罗炜,你说这小子到底是什麽人啊,听主上说话的口气,好像很关心的样子。”其中一人说道。
被唤作罗炜的男人正是与萧衍见面,跪在为首的男人。只见他眉峰一紧,被火光映照得眸子浮出了异样的锐芒。
“就是呀,你说,会不会是主上喜欢上这小子了,还让咱们几个寸步不离,好生的照看他。”
“我看也是,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小子长得白白净净,一付娇弱的样子;任谁见了都忍不住想入非非!”
“是啊,咱们主上其实命也挺苦的,尚在繈褓中便失去了母亲,然後在五岁的时候又亲眼目睹父亲被人杀害。这些年来,主上每日为了复仇而奔波,不管心里还是身体上都积压了太多了苦闷,所以,现在找个男孩儿来发泄发泄,也没什麽可奇怪的!”
罗炜若有所思地听著,朝火堆中添了一根干树枝。
“水……渴……”萧宝融断断续续的呢喃著,缓缓地张开眼睛,却被突然挤进眼中的一道光激的又合上了眼皮。
“喂,那小子说口渴了,那边不是放著水袋吗,你去喂他喝点。”
“我、我去?呵呵,你饶了我吧,我对小孩儿最没辙了,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罗炜连头都没抬就起身,拿上水带就朝萧宝融的方向走去。
感觉到嘴边有个冰凉的物体触上,宝融才又撑开眼皮,强迫自己适应著刺眼的光线,当看清眼前那张陌生的面孔时,身体本能的向後躲著,同时嗓音沙哑的问,“这、这里是、是、什麽、麽地方,你、你们是谁?”
“是主上把你交给我们的,让我们好好的照顾你,等他办完了事情就会来这里接你。”罗炜面无表情口气冰冷的说道。
“主、主上?”宝融怔了一怔,腿上的疼痛又开始搅乱他的思绪,“主、主上,你说的主上、是、是萧衍?”
萧衍?一听到这两个字,围在火堆旁仍说笑的两个人好像被雷劈到般猛地转身盯著背倚著石壁的少年,满脸吃惊的表情。
萧衍,这个小子竟敢直呼主上的名讳,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而罗炜明显比那两人冷静的许多,闻言後只是淡淡地说道:“不是口渴吗,喝水。”
篡位31
萧宝融看著他们怪异的眼神,心里思讨著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索性闭了口,抿了几口水袋中流出的水,觉得嗓子好些了,就轻轻的点了点头,声音微弱的说道:“谢、谢谢。”
“喂,小子,你叫什麽名字,是怎麽遇到我们主上的?”围坐在火堆旁的一名男人显然对宝融产生了兴趣,满脸好奇的盯著他发问。
“萧宝融──”
宝融平淡的话音一落,起身正准备朝火堆走去的罗炜就瞬间僵在了原地,握著水袋的手猛然紧收。
“萧、萧宝融?宝融?”围坐在火堆旁的一人低声念叨著,然後大声厉吼,“你、你和那个叫萧宝卷的狗皇帝到底是什麽关系?”
宝、宝卷?萧宝融脑子轰然一炸,宝卷,这不是二哥的名字吗?他骂二哥是狗皇帝,难道他们这些人和二哥之间有什麽过节吗?对了,还有,他们称萧衍为主上,难道──
“狗、狗皇帝?”宝融装出一脸茫然的表情。
“你、你不认识他?”
宝融摇了摇头。
“也是,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