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之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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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之任-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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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知道陆秀夫的疑虑,赵宇认真地说道:“我朝官员冗杂,机构庞大。平时不能清理腐败,而战时则陷于失措,无法抵御外敌。此弊病不除,就是退了元军,也是换汤不换药,早晚会再入困境。今朕掌政局,必先整理官制,方有基础兴国。陆公请明朕心。”
陆秀夫叹息:“官家,今日就吾与谢公两人,无中书省及诸部之首,官家就是发了诏令,无人应和,日后也形同虚设。”
赵宇又一次微笑道:“陆公,此时大多官宦降元,其他诸君远在闽地,我朝官制已然名存实亡。此司成立,人员自选,无需户部调配,也无需财政支持。此司之抄没所入暂不归户部和三司,而由朕直接控制,先用于我军粮草,再用于抚恤伤亡官兵,赈济贫民。此乃权益之计,当得众人支持才对。”
陆秀夫心说这简直和自立为王没有什么不同了。这个司,自己选人,得了钱直接给了皇帝,谁都不能插手。它还专管官僚,如果这成了皇帝手里与大臣作对的武器,那日后可怎么办?圣上看谁不顺眼,定个贪污腐败的名,就解决了……
谢枋得与陆秀夫是同一时代的人,当然明白陆秀夫在想什么,就说道:“官家,如此说来,此廉政司权利重大,吾自认心怀忠义,但如果有人以此谋私,则会误了官家的初衷。”史料上说谢枋得“自任忠义”,对自己的气节一向有信心,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赵宇说:“贪官污吏之害,能至亡国灭祖。此话绝非危言耸听,一国之衰,起于官吏之腐败!若官僚不能平复民意,则内忧外患不绝矣。此司一设,则朕意昭然:从此必将廉政置于首位。对廉政司官员的揭发,可直接承予丞相。廉政司之行事,若知法犯法,惩罚加倍。”
陆秀夫说道:“此时元军未除,外患未定,若官家公然要肃清贪污,恐有众多官员不想拥戴官家。”
谢枋得冷笑道:“官场贪污之吏十之四五,此举一出,反对者必有贪污之嫌。”
赵宇道:“朕立此司,的确会有半数官员与朕离心离德,但朕却能在短时间内得民心,获百姓之助。此时抗元,靠的不是官吏,而是众多民众。孰轻孰重,一目了然。诸位可听说过‘窗户理论’?”
大家都茫然摇头,赵宇接着说:“如果有一个……宫殿,无论其多么堂皇,如果只有一个窗户破了,而没有修补,外人看了,就会觉得此处必失于管理戒备,那么这个宫殿越辉煌,越会惹来盗贼强盗,直到把宫殿洗劫一空!朝廷如同一座宫殿,一个贪官就是一个打碎的窗户,如果不治理,必惹来更多破坏!所以朕就要让人明白,朕不能容一面破窗,从建立朝政之伊始,朕就要以廉政为令,整肃官吏,成一代清明之政。”
谢枋得激动地说:“官家此念正和我意!我朝贪官污吏繁多,与豪门勾结,作恶乡里。加上官官相护,鲜有制裁!”
赵宇说道:“督查之举,从上而下是最下策,盖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最有效的,是从下往上。人常说,为官者是人上之人,那么在众人之上,也必被众人看得清清楚楚。所以,官制的监督要从下往上,给下层人众权利,让他们监督检举上层,而廉政司正是利用这些力量的关键之所。”
陆秀夫也终于动容,说道:“官家如此说,那么廉政司必不可少。”又叹道:“谢公,廉政司若是与官吏为敌,日后必然成众矢之的。”
谢枋得哈哈一笑,说道:“老夫岂是怕事之人?”
赵宇又恢复了微笑的模样,说:“有劳谢公。此时乃乱世重典之际,朝廷无人,廉政司集检与罚成一家,我信谢公人品,必能胜任。日后当朝廷恢复机能,廉政司只管查抄,若有枉法犯恶之徒,由刑部量刑处置。”
陆秀夫听了放了心,这样一来,廉政司也不会一方独大,此时是个临时用来整治吏治的全权机构,日后毕竟要从律法。他看了谢枋得一眼,这个位子任重如山,此时掌握着多少人的生死,细细一想,觉得谢枋得真的是非常合适的人选:名望如此之高,学问如此之重,气节刚强,早已不恋富贵,嫉恶如仇,在抗元中一直坚定不移……这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吗?官家认人怎么如此之准?
但陆秀夫和谢枋得久研经学儒教,礼教讲究秩序,要求下对上的服从,赵宇这颠覆规矩的举动,也让他们内心有些不适,可此时此刻,朝廷腐败入骨,官吏无从整顿的现实下,赵宇的手段似是十分恰当,两个人就没有深入追究。
其实贪污腐败这种事,从来不可能用体制完全根除,只有到了信息完全公开的后世,才逐渐杜绝。一进入无纸币流通的时代,所有的财务往来都变得有迹可查,一个人一个家庭挣的和支出的,如果分析,都一目了然。被查出的风险、惩罚的严厉加上职位的稳定最终造成了官员连一个小礼品都不敢收。可在这个时代,有个廉政司,给百姓一个告官的出口,就已经是不错了。
次日谢枋得就与叶铭等人去接见前来投奔的军民大众了,从中选择他的官员。而袁牧之和陆敏分别按照赵宇的意思写出了“贪官利国说”——抄检一个贪官就能为国家得到许多税收,那意思是你当可以当贪官,只不过下场是把积攒的钱财给国家就是了。另外也许诺了日后给为官者的优惠和清名,是后世大棒胡萝卜的组合。
这一措施张扬开去,与赵宇的土地改革同样激起巨大反响,人们清楚地看到了这个新帝提倡廉洁的用心。而新帝最近的一次大战,给自己赢得了心狠手辣的名声,大家觉得大权在握的廉政司不是吃素的。一时间,纷纭书信向这里递来,都是各地自立的官吏,附带得到推选的证据。在这个时代,人们爱惜名声,也爱当官。原来的朝廷总是给士大夫们许多虚名的官位,以示笼络。而现在,没钱没利,也依然有人站出来,甚至拿出自己的身家,来整顿城镇,真是前所未有。陆秀夫很感动:原来有这么多义士乡民。他将官位认定后,只需派一个廉政司的人去监督就是了,比原来的系统的确简便了许多。
可元军方面开始了深刻的反省。此战惊天动地,宋人新帝露出了峥嵘面目!说什么十几骑出闽地,说什么闽地外以少胜多对决,原来备下了这么强大的武器,只诱惑着元军一步步地调集精兵良将,把人都送到了他的面前!结果一下子就杀伤了元朝最高军事领袖和诸多重要将领,摧毁了大多精锐骑兵。蒙元一像以狡猾多变的战术着称,总以最少牺牲获得最大收获为宗旨,并且不择任何残忍手段。在西征欧洲时,蒙兵为了诱使基辅大公们进入圈套,能连败了二十天,最后一仗全歼对手。在波兰,对亨利二世亦然,佯败引对方进圈套,使得亨利二世的圣殿骑士团的波兰重骑兵全军覆没,日耳曼人的条顿骑士团援军也伤亡惨重。在绍约河,七万蒙古军用阵亡千人代价歼灭了八万匈牙利军队中的四万余人。可相比之下,这个宋人新帝步步诱敌深入的耐心,一点也不逊色,如毒蛇一般无声而险恶,让人胆战心惊。
在新帝周围会聚的十余万宋人明显必西进去合围江西元军,而才从战场上撤出的阿里海牙的剩余骑兵却不愿前往救助:刚刚逃了出来,难道要再去挨炸弹吗?如果真的去救了,损失了这南下蒙军中最后的精兵,那何止江南不守,回防本土都成问题。蒙元突然陷在了南宋一年之前所处的困境里:敌方分割开了自己的军队,可摄于其威,自己的军队竟不敢相互救应。
当下之际,只能两害相较取其轻,舍了江西的元军,让其自寻生路,而调骑兵及所余步兵和水军,死守长江一线,不让宋人夺回长江天险。以往总是宋人新帝在挑战,现在就是他不邀战,长江一战也已经无法避免。如果元军能在长江上一战得胜,就如当初焦山之战那样,斩杀无数宋人,血染一江之水,那么也许战局会有转机,不然此次南下就会成为一次大败,不仅丢了无数兵将粮草,还会使元朝国力大降,面临危险。
一旦想到这种后果,无人能不战战兢兢。忽必烈在伯颜重伤的情形下,迅速任命了阿术,阿里海牙和张弘范分别为骑兵步兵和水师的统帅。阿术战功显赫,已经年轻时就随父南征,灭了大理。后来多年征战,在与南宋的战争中,杀人如麻,与伯颜和阿里海牙是主要南征的将领。历史上死在他手中的宋军将领众多,包括姜才和李庭芝为。
长江已经进入枯水季,宋人的船队从海上入长江必然不能深入,只能在入海口附近为宋军提供掩护。元军相信宋人新帝必然选择离长江入海口近的扬州附近与元军开战,这样长江有水师接应,北部有李庭芝守卫的扬州对元军形成后顾之忧。元军也就必然陈兵长江以北,在宋军渡江时,先以水师对战宋人是水军,然后以骑兵和步卒歼灭逃过了水师的堵截而在北岸登陆的宋军。
此役事关重大,无论如何,都只能赢不能败。元军此时可以理解张世杰当初的行为:为了求稳,就把战船全锁在了一起,这样有种抱成团的感觉,让人心里踏实。就水战而言,元军现在也不能把握让单船分散进攻是不是能赢了,也许也该把船连一起,一起上?但也知道这么做不行。最终决定还是用以前的战术:让元军轮番接近大船,射箭挑逗,待宋军箭矢射尽后,再靠上大船,登船肉搏,以多胜少。
夺潭州时,元军训练了七千水兵,几次水战,从宋军手里夺了近千只船,从船只数量上远多过张世杰的数百只船,只是元军船只比较小,而张世杰率领的船体积较大而已。说来,元军取胜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而在岸上对阵宋人的军队,要筑坝修路障,再也不能像以往那样轻敌了。宋人进攻时,要等他们到了近前,再用骑兵冲击,这样敌我不分,对方就不能用火炮或者毒火攻击。
阿里海牙祥细地讲述了那门小炮的样子和其炮弹的杀伤力。众将领都同意不能让骑兵集结一处,要分散待命,以免被对方炮火集中杀伤。至于江西逃跑回来的元兵,讲到从破城里出来的竹车,相比那门炮来说,显得无足轻重,用不着太过担心。
倒是有关那个虎神的流言,要好好肃清。阿里海牙亲眼看到了那个所谓的虎神,告诉大家不过是一个外套了虎皮衣服,里面穿了铠甲的宋人。如果有人以此扰乱军心,定斩不赦,此时可容不得任何闪失了。
宋人这边,重新编制了十万余人的队伍,现在第一梯队第二梯队已经无法容纳如此众多的兵士,只好再次改称,以颜色为标志,成立了赤黄绿蓝四个军种。就如赵宇所说的,那些最初前来投奔他的官兵,有些成了新的队伍中的领兵之人,训练新兵忠义班的操作。但叶铭以前的八千精兵还是保留了大半,因为人们熟悉了相互的合作,不愿拆开重组。
叶铭安排了十天军训,反复强调了军纪和赵宇所授的军旅相关的知识。然后就启程向西南方向移动,去迎战从江西北归的元军。这次行军声势浩大,十来万人打着各色旗帜,另外还有五千多匹马拉着粮食给养。长江沿岸的元军袖手旁观,不想在长江之战前冒险。如果他们知道赵宇其实并不在宋人的队伍中,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后悔不迭。
而那些降将降官的部下憎恨新帝要分其家产田地,不想让新帝得势,或者那些想得奖赏的江湖人士,还有元军派的杀手,各路前往刺杀宋人新帝有百多人,前赴后继,无一生还,人传宋军营中如龙潭虎穴一般。
其实宋营中的实情是,如果有人打听官家的地点,都会得到正确的指点。到了中军附近,会看到重兵把守的营帐。有时还会见到穿着黄袍的身影一闪一闪的,间或还会有“热情”的义兵,“好心地”过来说那就是官家在的地方,没事儿别过去,现在探子很多,会惹人怀疑。等那些人千辛万苦地冲杀进去,发现帐中的密帐里只悬了一领皇袍,几个笑嘻嘻的小青年坐在中间,其中就有他们见过的热情指路人,指着来人争着说谁赢了赌局。那些人还没来得被气蒙,就被埋伏在旁边的强弩收拾了,这个秘密自然也无法传递出去。


、第 94 章

飞船上,李越哼着小调“啦啦啦……呀哒呀哒……啦啦啦……”赵宇叹气,他穿着洗得干净的宇航服,披散着头发,正坐在一旁认真地读阅太空扫描记录,李越笑嘻嘻地说:“你该不是羡慕我吧?”
赵宇头也不抬地说:“看来我们的标准不同,我原来以为你能达到这个地步应该至少陆敏主动献吻什么的,可现在看来你快乐的临界点实在很低。至于要让我羡慕,那陆敏至少要为了你跳一场热舞之类的。”
李越当时就向往了,半张着嘴没说话。等他回过味儿来,发现原来的好心情没有了,不禁愤怒地对赵宇说:“你真知道怎么釜底抽薪!难道就不能让我多乐会儿?”
赵宇又叹气:“脑中释放了快乐荷尔蒙后,总要有个缓冲过程,回归平常化。爬得高,回落就会很不舒服。你该不是想借题冲我发火吧?”
李越望天:“我找他惹他了吗?!他这是嫉妒!□裸的嫉妒!”
赵宇嗯了一声:“我一个从小就被人千娇万宠的人,嫉妒一个姥姥不疼妈妈不爱的智商相当于幼儿园的小朋友,就因为他会唱走调的歌……哦,忘记告诉你,我曾经想成为专业钢琴演奏人员,但最后觉得不够复杂而放弃了,但不管怎么说,我对走调很敏感……说出去,也许有人会觉得合情合理,当然,那种人十有八九是傻子或者有其他不正常的心理疾病。所以,这种‘我嫉妒你’这类的美梦你常在白天做做也没什么,有益身心健康,但别太认真了,以防走火入魔。人所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李越捶着驾驶台:“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我就知道你总要把邪火撒出来,你干嘛总虐待我?你就不能匀匀,把叶铭什么都先虐待一遍,再轮到我?”
赵宇“哦”了一声:“把你排在第一位你还不愿意了?这样的话,我们散伙儿吧。你把飞船留给我,净身出户。”
这说得像我有外遇了似的,李越马上一本正经起来,庄重地说:“赵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妈过去因为我又干了什么让别人找上门来的事儿,总说让我爸带着我走,散伙了她能过几天舒坦日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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