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夜夜不能眠,身体也越来越差。
终于喜得丐帮月会上的消息。说沈浪和王怜花毒害了熊猫儿。
他不顾李长青和连云天的反对,不惜毁了他多年经营的正义形象,花重金买了百兽百花散来杀人灭口。
现在终于解脱了。
想藏的,再也藏不住。
但知道此事的也,也再也走不掉。
开始有火箭射过来。
薄薄的窗纸被点燃,丐帮弟子大乱,金不换溜着墙缝想逃,却见屋里的齐智斜斜插来。掌风阵阵,直击要害。
连云天眼如铜铃,嘶声道:“大哥!外面是你的人?”
齐智仰天大笑道:“是。两位贤弟,对不住了,咱们做鬼再做兄弟!”手上却是不停,金不换被逼至死角,来不及告饶,已被两根手指贯穿了喉咙。
他独眼瞪得大大的,嘴大张着,似乎是在努力吸入最后一口气,却只能感受到喉间呼呼穿过的风声。
正在试图溜走的丐帮弟子纷纷住了脚,求助地看向高小虫。
高小虫却依然是笑嘻嘻的。
朱五和范汾阳护着朱七七和火孩儿,手里的剑舞的飞快,但院墙外飞来的火箭竟是越来越密,眼看要挡不住了。
火孩儿哪里见过这阵仗?惊吓之余,竟“哇”得一声哭出来。
王怜花笑道:“多谢齐老庄主配合!小侄刚刚不过是瞎编一气,不想还真猜中了庄主心中所想,真是走运的很!却不知快活王到底欠了你什么?小侄改日也好给您送来!”
那边齐智几乎已经发了疯。他枉称“智多星”,如今却栽在一个少年手里,输的一干二净,岂能不疯?
但他久病在床,斗过了金不换,早已内息乱成一团。却对着扑上来的连云天一阵出掌,竟是丝毫不客气。
沈浪道:“各位若今日非得拦着,只能一起死在这里。齐心协力闯出去,日后要找沈浪算账的,沈浪奉陪。”
王怜花弯腰扶起花四姑,自怀里摸出个瓶子给她喂药。
乔五远远看见,拼力想要阻拦,却连站起都不能。
沈浪上前扶起他,一手抵着他后心,催动内力,缓缓注入。乔五这才感觉内息集结起来,忙盘腿坐了,配合着沈浪的动作自行调理。
火势渐大,李长青纤长的身影已经周旋在齐智和连云天之间。他头脑算的清醒,不论如何,这么多年的兄弟,他总是要信一回。
高小虫正带着丐帮弟子离开。如今这场面,自然不是他出风头的时候。临走前,他回头望了一眼朱七七,但朱七七一双眸子,依然死死盯着沈浪。他恨得咬牙切齿,却依然笑嘻嘻道:“朱五公子还是先撤吧,诛杀沈王二人之事,从长计议的好。”
范汾阳和乔五彼此对视一眼,一人拉了一个便往出退。
、长河渐落晓星沉
小院显然是事先浇了火油,带火的箭簇所到之处,烈火熊熊而起。
外部弓箭手围的死,高小虫带着丐帮弟子左冲右突,不一会儿便有了伤亡。
他心中恼火,千算万算不该算落了仁义庄三个败事有余的老骨头。
苦心经营大半年,终于等来可以名噪天下的机会,竟然就这么白白错过。
这还不算,更可恨的是,这样带着一帮伤残弟子回去,他高小虫还如何立威服众?
好在范汾阳和朱五都是生意人。虽然被朱七七硬拉来助阵,却也是决不肯做亏本买卖的。火势一起,高小虫随便两句给个台阶,让他们便急急往出退。
只要朱七七不在场,很多事情都好说。他想要把这十几名丐帮弟子的命统统算在沈浪头上,倒也不是太难。
那乔五夫妇就更不足为惧,因了乔五性烈如火,他二人在江湖上本就特立独行,并没有什么势力。如今又得了沈浪的好处,只需略施小计,便可使得他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想到这里,他指尖已有数点寒星闪动。
高小虫个头不是很大,平日里便使一把便捷的短剑。但也许还有人会记得,他与那人称“遍地滚金钱”的钱公泰本就同出一门,暗器功夫又能差到哪里去?
一手挡开密密飞来的火箭,一手发镖,便看到丐帮弟子纷纷倒下。
高小虫就地一滚,人已到了院门口。
刚出得院门,却突然想起来那院中还有一人需要解决。
便是少林天法大师。
这胖和尚从头至尾一语不发,安静地像是不存在一般,高小虫紧张之下,竟是把他给忘了。
他此时却站在正帮乔五疗伤的沈浪身旁。但凡有流矢飞过,他便禅杖一扬,打转了方向。竟是在帮他们护法。
天法大师是被仁义山庄请来的,此时临阵倒戈,却是面沉如水,也不觉得尴尬。好似一切都理所当然一般。
仁义庄竟然连客房里也装着机关。
沈浪在帮乔五疗伤,王怜花骇走了一众人,便回到里屋。
却不见了床上的熊猫儿。
他摸遍了房间里能摸到的每一寸,却并没有发现暗门一类的东西。
他一方面记挂着熊猫儿,一方面好胜心起,这天底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过他王怜花破不了的机关。
火势更大,时不时便会传出禁不住烈火炙烤的房梁重重砸下的声音。
王怜花却还是没有出来。
乔五气息渐平,先前似乎纠结在一处的五脏六腑也归了位。
花四姑守在一旁,她中毒不深,服了解药,竟不到一刻便已经大好。
沈浪收回双掌,稍稍调整之后,对着天法大师稍稍躬身算是见过礼,便转身钻进了火海。
春日里天干物燥,天黑的时候穿衣脱衣都会时不时有火星乱蹦,如今又浇了火油,一遇火,那些干渴已久的物事便欢快地吐信子。
王怜花虽功夫不弱,但毕竟不是金刚不坏的身子,此时一个人在屋子里找昏迷的熊猫儿,他如何放心的下?
这便罢了,更重要是熊猫儿住的屋子并不大,若是不出意外,王怜花早该出来了。
果不其然,沈浪冲进去的时候王怜花正在四处的墙壁上找寻什么。他一把拉了他就往外走。
王怜花挣不过他,只得跟着他先撤出来。
四周的弓箭手已经没了踪迹,远远的似乎看到三五成群的人拎了水桶往这边来。为首的一个右手臂上连接这一只巨大的黑色铁爪,看形状总有百斤,但挂在他身上却看似丝毫不算什么。
一行人似乎并不着急,一路边聊着天边走,甚至有一刻不知为何竟停了下来。待沈浪和王怜花掠过,才继续往这边来。
沈浪难得地乱了心神,一路上连着问了好几回什么叫“曼陀罗”?“无解”又意味着什么?猫儿会是被谁带走了?
王怜花也心中烦躁,开始还解释了两回,后来他再问,也只当没听见。
回到时铭的指挥使府邸,吩咐老管家烧了水,他简单洗漱一下便径直回了屋。
东方已露鱼肚白,早起的鸟儿也开始叽叽喳喳。王怜花在床上躺着,却半晌都睡不着,只瞪着双眼睛研究雕花的床额。
窗外响起“笃笃笃”三声,一个高大挺拔的影子便映在那里。
王怜花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了头。
他王怜花是舌灿莲花,但他从来也不懂得要如何安慰人。
每每母亲因为突然想到什么,而变得异常暴躁的时候,他都只会屏退了下人,自己在一旁默默陪着。看着她把精心布置的屋子变成一片狼藉,悄悄地记下每一件东西原来的位置。待母亲闹累了,回房去休息,他便一件一件把东西摆回原位。碎了的,便依样买一件回来。
窗外的人很执着,“笃笃笃”又敲了三声,柔声道:“怜花,你睡了么?”
王怜花闷闷道:“睡了。”沈浪白天质疑他的话语犹在耳畔,其实他说的也不全错。王怜花若没了野心,还是王怜花么?
但他话音未落,沈浪已经推门进来。
天将亮,他站在门口,长长的影子拖在地上,一双眼只往里瞧着,身后的门也不关,整个人一动不动。
王怜花看得心一抽。他何曾见过这样的沈浪?
记得当时在快活城被抓,一群人看起来几乎没有活命的希望,他也一直是大伙儿的主心骨。好像只要有那该死的微笑在脸上,就一切都能逢凶化吉。
披了衣服起身,绕过定定地立在那里的沈浪,王怜花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
然后从身后抱了他。
他纤长的双手从沈浪垂着的胳膊间穿过,轻轻揽在他腰上。
沈浪要高出他一点儿,他便把头一侧,脸顺势贴上他的背,喃喃道:“进去吧。沈大侠这般吵闹,我就是睡了也该被惊醒了。”
他曾一次次赖皮地靠在他怀里,虽心里几乎永远都在算计着要怎么赢,却也知这个人绝对不会真的伤害他,是以无比安心。是以每每连鼠尾草都不用,便可以安心入睡。
这一回,轮到他抱着他。
许久,感觉沈浪的身子不那么僵了,王怜花拉了他的手,挪到榻边坐下。自己则在他身前站了,拿手捏捏他的肩膀。
这才发觉这动作无比熟悉。
好像是在沙漠的那个夜里,他也是这样捏捏他的肩膀,听他吹了一晚的箫?
北方的春日气候干燥,加上一晚上的折腾和内心的煎熬,沈浪的嘴唇干裂发白。只有白天被杯子撞出血的地方,还微微地红肿着。
王怜花转过身去倒茶。
但那桌上的茶已经放了一夜,手摸上去都是沁凉,如何进的了口?
正待出去吩咐下人烧水过来,却被榻边的人抓了手腕,大力地一带。
他没防备,脚下一个不稳,就跌进了那人怀里。
沈浪一手箍了他的腰,一手扶在他脑袋后面,粗暴地吻上来。
王怜花不躲,只顺着他的动作稍微地调整下姿势,整个人就骑坐在他腿上。
沈浪像个溺水的人,拼命地攥着最后一根稻草。
王怜花任他攻城掠地。他舌头到了,他便松开齿关。他抢占空间,他便辗转腾挪。直到无法呼吸。
两个人,好似磁与铁,紧紧贴合。
王怜花再稍稍往前坐一点,二人的火热便挤在一处。他摇晃着身体,一只手探到身后,抓了沈浪箍着他腰的手,轻轻压到床上,十指紧扣。
摩擦产生的火苗迅速燃遍全身。
沈浪放开了托在王怜花脑后的手,正要放在一侧以便支撑起两人的重量,却被王怜花一把抓了。再次十指紧扣。
呼吸渐重,王怜花身体向前一倾,沈浪便顺势躺下。
他邪魅一笑,俯在他耳畔轻轻叹道:“又来惹我,沈大侠可是准备献身么?”
沈浪不答,只翻身把他压下,哑着嗓子道:“自然是。从此以后,我就跟在你身边,你轰也轰不走。”
他低头再度吻上那诱人的唇,销魂的眼,手向下,摸到王怜花衣服带子的结,便轻轻一扯。
吻到耳朵,王怜花突然抿紧了嘴,下巴蓦地抬起,喉间的凸起便美好地呈现。
沈浪犹在耳边呢喃:“再也不准一个人赴险。”
王怜花喘着气,灵活的右手已经把沈浪剥了个精光。左手则拉了他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腹。
也只到小腹。
他红了脸,手竟无法再往下。
王怜花风流成性,床底之事,多得是增加乐趣的手段,却几曾如此尴尬?
沈浪却已经明白。
虽然白飞飞没有说错,他几乎一直过着禁欲的生活,是以碰上男女之事总是被动。
但眼下的身体,是跟他一样的,男性的身体。
虽然之前,王怜花万般不配合,二人便像打架一般,每每大汗淋漓,却只能到最后惹得他兴致缺缺。
但如今,王怜花不再掩饰,他便也不再难懂。
凭着直觉,他像对待自己一样对他。
王怜花闭着眼,沈浪一板一眼的动作,像扎马步一般,认真,却让人更加焦躁不安。
他专注于手上动作,嘴唇便停在王怜花颈侧,灼热的呼吸引逗的王怜花白皙的皮肤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王怜花终于不耐,身体往里蹭了蹭。
沈浪便撑起身体看着他。
细细密密的汗珠顺着挺直的鼻峰滚下,在鼻尖凝成一粒,一双眼里,俱是隐忍克制。
王怜花轻轻一笑,伸手勾了沈浪的脖子,在他耳旁轻叹一声,道:“很好,继续。”一手却握了沈浪放在他身上的手,耐心地引导。
沈浪得了鼓励,不再小心翼翼,放松了心神去感受他的反应,反而一切变得顺利。
王怜花不是迂腐死板的人,有电流袭来,他便轻吟出声。
沈浪更加卖力讨好,终于使得他在他掌心快乐地颤抖。
之后半晌,王怜花眼神空空的似在想着什么,沈浪也不敢继续动作。直到他邪魅一笑,道:“沈大侠还真是君子。来还是不来?”
沈浪笑道:“我都不急,怜花你急什么?”说着一手向他身下探去,引得身下的人一声闷哼。
天光渐亮,有人却正在春宵。
、卿须怜我我怜卿
雄鸡报晓好几遍,终于迎来第一缕晨光。
开封城指挥使官邸的客房里,粗重的喘息声和规律的碰撞声交杂。
王怜花睁着眼,双眉紧蹙,齿关紧锁。
倒不是怕路过的老妈子小丫鬟听去了墙角,而是,他没想到会这么疼。
虽然沈浪事先用手指帮他进行了扩张,又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沾了房间里备给女客的红蓝花汁制成的滑滑腻腻的胭脂,后面仍旧火辣辣如同被撕裂了一般。
沈浪也涩得难受,在紧窒的空间里进难退亦难,又怕伤着王怜花,只得小心翼翼地动作,汗珠成串地滚落。
一抬头看见王怜花死死地咬着嘴唇,原本嫣红一片被咬的惨白,细看之下齿痕斑斑,忙伸手轻轻抚上去,引导他松开。
王怜花却哪里肯?扭了头死咬着不放,沈浪便俯下身去吻他。
他又舔又啃地,终是撬开了齿关,王怜花压在喉咙里的叫声便溢出了嘴角。
沈浪嘴巴一张,堵了他的嘴唇,便把那叫声生生吞下。他细心安抚,凑到王怜花耳边柔声道:“疼就叫出来。”
王怜花怒道:“堂堂男儿岂会怕疼?”说罢顺势攀着他的肩膀抬高了身子,把两个枕头都垫在腰下面。角度稍稍调整,结合处咬得不再那么死,果然舒服一些。
沈浪看他分明疼得额角的青筋都一跳一跳,却还在那里逞强,不由得坏心起来,动作也加快了几分。
本以为会惹来他一记老拳,却不想王怜花突然间轻吟一声,整个身子也跟着软了下来。
他意会,循着方才的方向连撞几下,果然王怜花眼里的神色由痛苦变成了迷乱。
得了柳暗花明的好处,两人更是放松了心情,纵马驰骋如行云流水。
直至船到桥头,人上云端。
锦帐微晃,被浪翻滚,日已高升。
王怜花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擦黑了。
身边没有沈浪。
伸手去抚一把酸酸的腰,才发现他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里衬。
心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