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远征一边轻拍着赵歆让他快点入眠,一边如是问李晔。
李晔眼皮都没翻一个,只道:“我可没心情跟你作对,只要你不欺负小歆,其他的随你。”
“我对歆儿好都来不及,怎麽会欺负他?是你多想了!”
跟李晔的矛盾不沟通是不行的,否则总有一天自己会被他气爆炸。
“我知道你是想对小歆好,可是有时候你的做法违背了你的出发点,只是你没发现罢了,你觉得你做的是对小歆好,但可有真正想过小歆觉不觉得你是在对他好?或许在他眼里,你做的那些事不但不是对他好,还是在逼他。你要没想明白这一点,就永远没法让小歆喜欢上你。”
顿了顿,李晔道:“所以,永远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加在小歆身上,真要对他好,从他的角度想想事情。这对你对他甚至对我都是好事情。我言尽于此,你要觉得我说的不对,大可一如既往地对小歆,当然,我也仍会在你欺负小歆的时候帮小歆的,到时你可别怪我老是跟你作对。”
段远征暗骂TNND,这文臣说话就是不一样,三言两语自己都被他说动了,要说这厮全然为了赵歆没有一点自私自利的想法鬼都不信,只可惜架势拉得太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每次都能找到自己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无限扩大,搞得自己事事失了先机。
“只要你不故意找碴就行了,你要想故意找碴我怎麽做都是错。”段远征冷冷道。
李晔闻听此言笑了,道:“无风不起浪,如果你真的没有错的地方,我也找不到碴,我还不会凭空诬陷你。”
……算了,段远征被打败了,觉得自己跟李晔沟通这种事其实就是自己在给自己找罪受。再看看赵歆,真TMD好命,已经睡熟了,而且睡得要多舒服有多舒服,要多沈有多沈,让他嫉妒,刚才要不是跟李晔吵,他也该睡着了吧,而且还不会上火。真是不划算啊。
第二天一大早,赵歆刚下早朝,凤歌又把他“喊”去了,说是要一起用早膳。
捂着有点难受的肚子,赵歆实在受不了他了,开骂:“你可以让宫人来喊我啊,催动蛊虫做什麽,很难受嗳。”
凤歌根本不怕骂,笑嘻嘻道:“我有方便的蛊虫召唤,干吗多事地喊宫人,既麻烦速度又慢!你看,用这个方法多快啊!”
赵歆嘴角抽搐,暗道你是快了,我就惨了,根本不把我的难受当回事,真是太……没道德了!太没一国之君的风范了!
说凤歌没有一国之君风范那可不是诬陷他,看看吧,眼下早膳摆好了,宫人下去了,那凤歌便大马金刀地落座,用手很粗鲁地抓过一旁的早点,开始狼吞虎咽,看得赵歆眉头直跳。
“注意帝王风范!注意形象!用筷子夹,不要吃那麽猛!好像刚从天牢里放出来似的!”
赵歆边用筷子夹过一边小巧精致的早点,边细吞慢咽,做示范,看得凤歌不屑地一撇嘴,道:“这儿又没人,只有你跟我,哎,你不觉得平常要在大臣们面前端架子端够了,等到了自己的地盘需要好好地放松放松吗?看你整天端着帝王架子你不累我都替你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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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歆不喜欢一边吃饭一边说话,这时啃完了一个早点才回道:“你才累!在大臣们面前一幅模样,回来另外一幅模样,也不怕精神分裂!”
凤歌看赵歆不受教,便翻了翻白眼,不再指点他,暗道受累的人是赵歆又不是他,他管那麽多干什麽,于是便转移话题,道:“对了,你今天没事了吧,没事陪我到处逛逛吧!我一个人逛既无聊又无趣。”
“上午陪你可以,下午不行,下午我要去射雕公主那儿。”
赵歆难得没有拒绝,给了凤歌半天时间,倒是凤歌听了眉毛挑得老高,道:“看不出来啊,还真是多情公子啊,男人一堆女人一堆,还个个带情,今天陪这个明天陪那个,谁都不舍得冷落啊!”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上午也不陪你了,让宫人陪你逛。”
赵歆暗骂凤歌不识好歹,他难得如此真心愿意陪一个人逛逛皇宫,对方还嫌东嫌西,所以干脆取消给凤歌的这项福利。
“哼哼,你敢不陪我试试!”凤歌突然变得阴狠,将赵歆拉了过去,手捏在赵歆全身最脆弱的地方,在赵歆耳边吹气,威胁道:“说你今天一整天都陪我,包括晚上。”
“无聊!放开!”赵歆吼他。
“不放。”
凤歌是无赖的出身,怎麽可能赵歆让他放他就放?不但不放还故意暧昧地揉弄着那玩意,搞得赵歆火大,道:“快点放开!我生气了!”
“就是不放,我也生气了,快点同意陪我。”
凤歌眯着凤眼阴森森地靠近,两人鼻尖距离不超过两寸,彼此因生气而加重的气息能听得清清楚楚。
“好了好了,我投降,我明天陪你,但今天我要去射雕公主那儿。你看从表面上看,我都陪了你这个西凤公主好几天了,该去会会她了,再不去看她,会让射雕那边责怪的!”
赵歆知道光跟凤歌吼是不行的,必须说服他,于是只得在气到冒火的当口还耐心地跟凤歌讲道理。
第四十二章
“这有什麽关系,只要你跟我好,射雕一边凉快去,他们敢打你,我帮你,包准让他们有来无回。”
虽是这样说,但凤歌到底放松了对赵歆的钳制,不过却没有将赵歆放回他自己的位子上,却是拿起桌上的美味小点心,开始喂赵歆。
赵歆看他软化了,也就不逼他放开自己,免得又生事端,便乖乖让他喂,此时听凤歌说要帮他,虽然凤歌对他下了蛊,让他也有一部分不安全感,怕凤歌有一天通过蛊加害自己,但仍有些喜欢,因为他觉得凤歌不像说假话,是真的会帮他,如果有凤歌帮自己,西凤太平联手,放眼天下应该不会有其他国家敢前来侵犯了,一旦外防无忧,他就可以全心整顿内务。
关于内务方面,他也会让凤歌不知不觉间帮自己。当然也不能全信他的,凤歌的一些提议他都要多想想,毕竟凤歌是西凤的人,万一有什麽不良企图,害的可是太平。如何把握凤歌是真的帮自己而不是加害太平,这中间就需要自己的大智慧了,所以做任何事都很难啊。
凤歌原先从手下人那里了解到的赵歆是个无趣的人,其人政权的稳定主要靠晋王赵戬、大将军段远征和丞相李晔的维持,所以本来准备戏弄戏弄就走了的,他胆子大,也不怕戏弄强国太平的帝君会有什麽样可怕的后果──说实话,要不是赵歆的反应出乎意料,若是正常人,依凤歌这样胡搞,西凤非给他玩出事不可,偏偏赵歆与凤歌都是大脑有点非正常的人,倒是臭味相投了。
于是依凤歌现在看来赵歆并不是那种无趣的人,虽然有点呆有点傻,但其实还是挺有意思的,难得的跟他性格很合,不像其他人,要麽听到他的名号便吓跑了,跑不掉的被他戏弄过后就要死要活的,既不要死要活又不跑的却又整天缠着他,没劲透了,只这赵歆的反应好玩,他喜欢!
看那赵歆在他的喂养下像个小猫小狗般听话地小口小口继续吃早点,一瞬间只觉得赵歆真是非常地可爱,非常地想带回家养起来,于是便低声在赵歆耳边道:“赵歆,你跟我到西凤玩,好不好,我那里有很多好玩的,保证你喜欢得不得了。”
赵歆斜了他一眼,撇嘴道:“你们那边的人喜欢养小虫子,动不动就喜欢在别人的身体里养虫子,那麽危险的地方我才不去。”
凤歌明白赵歆是在怪他对他下蛊的事,于是便保证:“你放心,只要你肯去,我就把下在你身上的蛊解了,再给你一个预防其他蛊虫的蛊王,让别人不敢对你乱来,怎麽样?”
见赵歆没作声,只是闷头吃饭,凤歌没耐心,便道:“那个蛊王是我从小养起来的,本来我是用来给自己用的,不过我现在这麽厉害也用不到了,所以给你,蛊王住在你身体里,能给你带来很多好处的!比如说,如果有人给你下毒,它就会提前知道,在身体里搞点动静提醒你!怎麽样,这个好处对宫中的人来说还是很厉害很需要的吧!”
凤歌还真是热心!好不容易费了无数时间养了一个蛊王,现在要给赵歆,人家还爱理不理,也亏得他还能不生气地继续解说,其主要原因大概也是一时喜欢劲上来了,有心情讨好吧。
“到时再说吧。”赵歆敷衍他。“我得先把手头的事忙妥了才有胆子出去啊,要不然你想让我出去一趟回来被人篡了位啊。”
想起赵歆的权臣,凤歌点点头,道:“这确实也是个问题,最厌恶的事莫过于朝臣把持朝政,你放心,我说帮你就肯定会帮的,等我多了解了解情况再准备出手。”
他以前光知道太平是由这几人打理的,没想到内情却是赵歆这个帝君并不乐意这几人打理,更重要的是赵歆还被这几人欺负,落到陪寝的下场,所以想来想去,在目前对赵歆空前喜欢的情况下,凤歌就动了要帮赵歆收拾几人的想法,一心想着帮赵歆将这几人收拾妥当了就能将赵歆带回去好好玩了。于是误打误撞,凤歌就被赵歆不知不觉间拉入了浑水。
“嗯,你要是出手记得告诉我计划,免得我不了解情况打乱了你的计划。”赵歆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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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怕打乱了凤歌的计划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却是不想自己蒙在鼓里,他也要时时掌握凤歌的动态,免得他做了什麽有损太平利益的事。
“知道了!你等着吧,看我怎麽帮你收拾人!”
凤歌拍着胸脯保证,一想到赵歆将来崇拜的眼光,热血就开始沸腾了。──到底年纪小,虽然乱搞过不少事,仍然是毛头小伙子,还存有在喜欢的人面前耍英雄的情结,于是赵歆这种小聪明也把他唬住了,若是换了赵戬李晔,赵歆是断断没法得逞的,只会得来他们的敷衍之词,只凤歌一心觉得赵歆需要自己拯救,事实上赵歆是杞人忧天,而在这个杞人忧天的误导下,凤歌跟在后面一阵捣乱,再加上李晔存在某些不安定因素,赵戬也不是那种会随便放弃权力的人,将来局面会如何还真没人敢保证。
不过眼下赵歆和凤歌都很开心,一个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好帮手,一个觉得自己很伟大,于是两人倒是欢欢喜喜地逛了一上午皇宫,赵歆因为心情好,还热心地介绍了宫里种种好地方,好一个小型游园会!
中午的时候赵歆更是陪着凤歌用了午膳,又处理了一点政务,这才在近晚的时候来到栖鸾院看望射雕公主。
此前他已经听说射雕公主水土不服卧床休息了,所以此次前来探望也是打着看望病人的旗号。
射雕公主的水土不服来的正是时候,让赵歆觉得自己可以跟她多谈谈,而不必急着圆房。对于圆房这件事,赵歆还有点排斥的,上次跟凤歌那样心甘情愿那是例外,因为那时候喜欢凤歌自然欢欢喜喜色心大发,这边这个射雕公主嘛,英气过重,骨架过大,虽然长得也还可以,但是没有激起他的色心,所以自然没法像凤歌那次那麽急切了。
第四十三章
随着“皇上驾到”的唱诺,赵歆来到内室,见那射雕公主挣扎着要起来行礼,忙止住了,道:“你不舒服,不用行这些虚礼了,好好养病。”
仔细端详那个射雕公主,唔,比上次见到要显得脸色土多了,看来这个水土不服还很严重!于是便问道:“公主可好些了?”
那射雕公主掩口清咳了两声,这才低声回道:“承蒙陛下过问,好多了,过两天应该就没事了。”
然后便低着头半靠在床边不说话,赵歆颇觉无趣,但刚来就走也不太好,于是便没话找话地问王公公:“可让御医过来看了?”
赵歆所说的御医是内医,是由从幼习医的宫女和太监充任的,其实技术并不比其他御医差。
那王公公回道:“已经看过了,无甚大碍,就是需要静养。”
“嗯,这就好,公主你放心养病。”
见那公主低声应了声“是”,赵歆又向王公公道:“传晚膳吧,我今晚在公主这儿用饭,不用拣我喜欢的,依着公主的口味就好。”
那老内监得了令,便出了内室到外面吩咐宫人摆膳去了,只余赵歆在内室无聊地数纱帐上的花纹。
正无聊间,忽见公主似有异动,刚开始的时候赵歆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及至揉揉眼睛这才发现并不是自己眼花,而是那公主真的在……抽搐,甚至慢慢缩成了一团。
这个现象吓了赵歆一大跳,以为公主得了什麽怪病,便准备到外间让宫人喊御医过来看看是怎麽回事,才迈开两步,却陡地被人抱住了──回头看时却是公主,觉得情况不对的赵歆正要呼叫,就被她在身上一戳,喉咙再也发不了声,据赵歆推断,大概是被人点了传说中的哑|穴!
此时赵歆已感到这个公主不是真公主了,因为抱住他的人胸前平平的且力大无比,明显是男人!
那赵歆暗道西凤公主变成了男人也就罢了,怎麽这个射雕公主也是男人?凤歌那边倒还情有可原,说是先帮妹妹摸摸情况,那射雕这边的公主又怎麽说?不会又是一个双胞胎吧?如果不是双胞胎随嫁人员怎麽没有发现他是冒充的?如果他们都知道他是冒充的,那麽射雕嫁一个假公主给自己意欲何为?太子尚未登基就对自己如此藐视,赵歆在瞬间动了杀机,暗自琢磨着回头要给射雕那边好看。
赵歆脑里虽想了这麽多,其实时间并不多,在这当儿,那个射雕“公主”已是将他抱的紧紧的,一边打着冷战一边道:“对不住,不是故意要封你|穴道,我怕你叫出来。”
声音低沈悦耳,却是地道的男子声音,跟刚才与自己说话时完全不一样,让赵歆联想到李晔石开以前跟自己说的易容术,听说易容也包括声音的改变,那也就是说眼前的男人是易容冒充公主的,至于其他人知不知道他是易容冒充的还无法得知,所以也无法推断射雕方面是故意还是被蒙在了鼓里。
推断的话:如果射雕是被蒙在鼓里的,那麽真正的公主去了哪里?难道被这人杀了?
假“公主”看赵歆满脸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