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便会给幡上五鬼嗅到,射出黑煞侵骨销髓,如果走到幡前五米之处,便会给五鬼吞噬魂魄而死。
齐星衡小心翼翼地打开窗,见院里并没有人看守,他探出脑袋,举着刚画好的符伸到窗外,胳膊将将伸直,院里忽然吹过一阵阴风,魔幡被风吹得啪啦啦作响,幡尾上忽然飞出一道黑色煞气,向齐星衡射来。
齐星衡一直都在小心防备,阴风起处,他心猛地一紧,就要松手,等黑煞袭来,他举着手的符纸奋力抛过去,然后也不敢再看结果,脚下一软,便倒翻回来,仰面朝天摔在地上。
过了好半天,他才敢再次扒着窗户向外探看,只见院里依旧静悄悄的,阴风习习,让人浑身发冷,那面魔幡轻轻飘动,幡面上已经是汇聚了一团黑色煞气,仿佛随时都会发作,而自己的那张血符早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
齐星衡吧嗒吧嗒嘴,又回到书桌前,咬破指画了一张威力比较大的血灵镇邪符,二次来到窗口,一只手举着符纸往外伸去。
那五鬼幡先前一击竟然被挡了回来,幡上五鬼都是愤恨异常,正蓄势待发,这时忽然见到敌人二次出现,立即又射出一道黑煞。
齐星衡为了验证符纸的能力,这次硬着头皮没有退缩,反正那戈销愁还要留着他炼丹,不会让他就这么挂了,就算是被那煞气击估计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只见那黑煞射过来,他一扬手,用符纸挡在身前,黑煞落在上面,立即激起符箓上的灵气,被他用鲜血划过的痕迹,此刻都活跃起来,仿佛干旱逢雨的河床,殷红的鲜血在纸上活泼跳动,汇成道道溪流,沿着符箓的壁画飞快地流淌着。
符面上血光流转,黑煞都被血光镇住,不住地翻滚,不能再向前一步,可惜齐星衡没有什么法力,要不然就能够将这道煞气一举击散。
攻击被挡住了,幡上忽然传来一阵厉鬼哭嚎之声,黑烟弥漫,围绕幡面形成一个漩涡,里面忽地喷出一道浓浓的黑色煞气,逐渐凝成一个人形,向齐星衡一指:“呔!”射出一道剑煞。
齐星衡那符纸上一次爆发之后就化成灰了,见第二道黑煞竟然凝成一把黑色利剑,比先前更加迅猛百倍地刺来,他吓得急忙向后仰身,滚到桌底下,那黑煞也不进来,只在窗外边盘旋一阵,便恨恨地飞回。
过了好半天,齐星衡才又从桌底下钻出来,扒开窗户看了看,院里已经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虽然对那魔幡还是很害怕,但是灵符能够起作用,他心里多少有了些底气。
事不宜迟,齐星衡拿过一摞白纸,再次开始画符,每次他只能画三分之一个符伤口就凝固了,得重新咬破,才画了八张符,右手指就要被咬烂了,正要再接再厉,忽然一阵头晕,差点摔倒。
原来,齐星衡画的符很大,每一张白纸按现在的规格来说都是A4纸大小,前前后后画了十张符,失血不少,而且画符不但需要高度集注意力,还要损耗许多的灵气,他毕竟没有经过修炼,到这时已经是头晕目眩,手脚发软了。
外面的五鬼幡那么厉害,仅凭这几张符根本对付不了。齐星衡躺在床上,愁眉不展,忽然,他想起来那瓶灵丹的妙处,自己当时病得那么厉害,竟然吃一颗就全部好了,而且精神更胜从前。
那灵丹在《炼血真经》上面也有介绍,名叫“血髓丹”,是一种比较高级的丹药,用一种叫做血髓果的植物炼成,最是能够补虚泄实、固本培元、调理阴阳,尤其对修炼《炼血真经》的初学者更有大用。
齐星衡服了一颗,只感觉一道热气从丹田处升起,进而蔓延到全身,大脑无比清晰,身上每一处都充满了使不完的劲,他再次咬破指开始画符。
这次有了血髓丹的帮助,他血液里的灵气更浓,血水也仿佛更足了些,一口气画了几十张,才又有了疲惫的感觉,他知道自己不能放松,每一刻都有被那道士炼丹的危险,一连吃了三颗血髓丹,到凌晨的时候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毕竟丹药能够补命却不能补性,耗费的精神还是要自己修养回来。
小道士来送早餐,齐星衡拦住他问:“你把你师父叫来,我找他有事。”
那小道士年纪不过十七八岁,长得虽然清秀,却是满脸的戾气,闻言一瞪眼:“你找我师父作死么?哼,等着吧,用不了多久师父就会找个女孩回来给你乐和一场,然后你的死期也就到了,不用着急!”
齐星衡怒道:“你小怎么说话呢?把饭拿走,我不吃了!”
小道士撇撇嘴:“你爱吃不吃!”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看昨天那道士对待隔壁少年的态度,齐星衡料定老道士不会虐待自己,毕竟要养足精气神才能炼丹,这跟养猪肥了再杀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是,“药饵”的心情状态非常重要,要是精神不振,五劳七伤,都会影响药效的。
到得午,小道士进来看到桌上的食物汤米未动,这才有些慌了,兀自恨恨恐吓:“你小赶快把这些东西给我吃完,要不然有你好看!”这小道士说话声偏向江浙一带,声音软软的,虽然是骂人,也并不很难听。
齐星衡仍然卧在床上,面朝里,头也不回:“不把你师父找来,我就就绝食,有种你就杀了我好了!”
小道士气得恨不得揍他一顿,挥了挥拳头,但最终没敢动手,他忽然冷笑,从道袍底下取出一面小幡,左手掐诀,口念念有词,举幡向齐星衡一指,幡上便飞出一团黑云向床上罩去。
小道士使用的幡名叫“恶灵幡”,首先要选择一只恶鬼禁锢在幡上,然后每天用生人魂魄和自己的心血喂养,时间长了,幡上恶鬼自生神通,能够生啖魂魄,吞精噬血,非常凶戾。这时小道士倒不是想要下毒手,而是让幡上恶鬼上了齐星衡的身,吃饭之后再收回来,这样虽然会对齐星衡的精神有所损伤,但只要吃饱饭,在休养几个时辰也就恢复过来了。
黑云滚滚,其恶鬼张牙舞爪,往齐星衡后背扑去,打算从大抒穴入督脉,进而压制他本体的三魂七魄,控制全身。
黑云刚刚将床罩住,齐星衡怀里忽然射出一道红光,初时只是一点,陡然如水波般散开,化成一道光壁,上面隐约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符号,血光流转,将黑云逼开。
恶鬼在黑云之也被符光挡在外面,气得展身一声凄厉长吼,双爪上黑煞绵绵,奋力往符光之上抓去,只听“啵”地一声,粼粼符光便散成丝丝血气,不等恶鬼近身,齐星衡怀里又飞出一道符光。
先前用的是“血灵辟邪符”,这一次则是“血灵破邪符”,人的血液最能通神,有的人单凭血液便能杀鬼,这一炼成符箓更加凌厉,一道血光射在恶鬼身上,红光闪闪,恶鬼痛声大呼,再看他身上已经印了一个红色的符印,鲜血明亮,随着符号流动不息。
那恶鬼奋力挣扎化形,只是那符印也是有形无质之物,任凭他手刨脚蹬,变大变小,都无法将符印揭下来,被印侵蚀的部位,发出“咝咝”声响,冒起道道黑烟,恶鬼的身形不住缩小。
小道士这恶鬼幡也是才炼了不到一个月,不过幡上恶鬼已经是深有灵性,平时降伏山上野兽,无不手到擒来,这时见其受伤,又是心疼又是愤恨,晃动小幡将鬼收进去修养,最后又恶狠狠地看了齐星衡一眼,扭头走了。
'蜀山封神 第一卷 西昆仑 第三回 夺鬼幡血路出五雷(上)'
齐星衡画符消耗了太多的精神,服了血髓丹,全都都暖烘烘的,仍是萎靡不振,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直到傍晚才恢复过来。
晚上那个小道士又来送晚饭,发现齐星衡连午饭也没吃,不禁有些着急,齐星衡可是戈销愁特意叮嘱过的,除了走出房间和要女人,其他的一切需求都要尽量满足,不管是上还是灵魂上,只要受到一点伤害,将来影响了金丹效用都要重罚,现在齐星衡一整天粒米未尽,再这样下去,等戈销愁回来他饿得皮包骨,非得抽了自己得魂魄去炼法宝不可。
小道士又急又气,大步走到窗前,摇醒熟睡的齐星衡:“你这人怎么这样?一天不吃东西也不饿?”
睁开眼睛,齐星衡瞟了小道士一眼:“见不到老道士,我就不吃饭,饿死我好了。”
小道士这下可急了:“我师父不在家啊,求求你快点吧,吃完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出去给你弄,好不好的啊?”
老道士不在家?齐星衡心里一喜:“你师父怎么走了?他去哪了?”
小道士倒也不隐瞒:“过几天就是白骨魔姬四十岁的诞辰,我师父出去采办贺礼去了。”
“白骨魔姬?她是谁?很厉害吗?”
“据说在西方有一座骷髅山,山上有座白骨洞,洞有一只上古时流传下来的尸骸,天长日久受了灵气,修成了精怪,自称叫做白骨夫人。后来有一次,庐山白骨神君路过骷髅山,被白骨夫人捉去,两人不知怎地,一来二去竟然好上了,神君撇了庐山家业,入赘到骷髅山,白骨魔姬就是他们的女儿。”小道士耐着性给他解说,“那白骨魔姬是四阴时出生,又得父母用法力滋补,一生出来就有无边法力,自然是厉害的,这次在西昆仑血池洞摆下血宴,邀请各路同道,甚至许多前辈剑仙也要前去呢。”
齐星衡对白骨魔姬也只是稍感兴趣,他最关心的还是戈销愁:“那你师父出去采办礼物,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可是有好些要紧事要跟他说呢。”
小道士无奈道:“要送给白骨魔姬的礼物自然不能太寒酸,师傅打算出去收集百十个壮年男,估计如果时间来不及就不回来了,恐怕你得等到寿宴之后才能见到他。”
齐星衡心狂喜,脸上却露出极为惋惜的表情:“你们就不能给他传信,让他快点回来吗?”不等小道士说话便接着道,“算了算了,我知道要抓那么多人得用不少时间,也不难为你了,唉,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害得我饿了一天。”
他看那小道士虽然面含煞气,但毕竟还没见到过什么大世面,便邀他一同进餐,小道士不允,他便以绝食要挟,小道士无奈,才拨了半碗米饭,坐在旁边慢慢进食。
席间齐星衡跟他套话,才知道现在是大明朝弘治十三年。这个弘治皇帝他是听说过的,据说是大明朝比较贤明的一位君主,他生活节俭,仅有一个老婆,并且能够任用贤臣,他统治时期被称作是“大明兴”。
小道士名叫沈园,浙江人氏,原本家里也算书香门第,后来他父亲被贪官诬陷下狱,抄家问斩,他一个人逃出来,正遇上到处“采药”的五鬼道士戈销愁,掳上山来。
沈园年纪虽小,心思活跃,百翻讨好,到后来戈销愁竟然不忍心用他做“药饵”,收了他做徒弟,到如今,他已经上山个年头了。
看着齐星衡吃完了满满三小碗米饭,沈园这才放下心,收拾餐具离去。
沈园一走,齐星衡立即收拾东西,准备趁黑逃走,他把衣裤都脱下来,咬破手指在前胸后背、衣袖裤腿上面画满了符印,晾干之后穿上,一百多张纸符都放在怀里,满屋寻摸了一阵,最后只找到了那方砚台还能勉强算作是武器,用宣纸擦去墨迹揣在兜里。
夜幕降临,齐星衡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开,由于院里面有五鬼幡,那幡太过邪恶,整个院里都被阴气笼罩,就连戈销愁的弟们也不能在阴气之停留太久,否则容易受内伤,而且五鬼幡妙法无边,院里关着的都是些凡人,索性也没有安排人守卫。
此时正当月半,天上明月高照,又有满天繁星拱卫,院里并不昏暗,连院央五鬼幡上的符箓都能看得清晰,齐星衡刚刚一脚踏出门槛,院里阴风立即嘶号着卷起,阴森寒意直透骨髓,幡上又飞出一道黑色剑形煞气,齐星衡早有准备,左手举着一张“血灵破邪符”拦住,这符是他服用血髓丹之后画出来的,上面灵气更浓,闪出一道符光飞起,与黑色煞气一碰,立即将之击散,非但如此,那符光还反向五鬼幡射去。
五鬼幡上又飞出一道黑煞,将符光接住,幡上五鬼知道来了敌人,黑气围绕灵幡迅速形成一个漩涡,里面飞出五道黑煞,在空形成人形,一起对着齐星衡尖声嚎叫。
齐星衡吓得两腿发软,左手拿出一把符纸,对着五鬼幡奋力扔过去,然后跌跌撞撞向隔壁跑去。
五鬼幡上五鬼现形,各凝出一道阴煞鬼剑,射入地里,而下一刻,齐星衡前后左右各出现一柄黑色剑气,将周围都给封住,随后,他脚下也有一道鬼剑刺出,齐星衡两手各抓了十多张灵符乱扔。
那些灵符虽然灵气太低,威力很弱,但发明这些血符的是截教通天教主门下一位极厉害的散仙,每一道符上都蕴含天地至理,如果由他本人施用,恐怕单凭一道“血灵破邪符”就能够将那五鬼幡打成碎片,齐星衡虽然没有经过修炼,但是他服用的血髓丹也蕴含了大量的灵气,前前后后三十多张血符,将五鬼剑阵之的煞气一扫而光,随后飘荡乱飞,有不少都挂在鬼剑之上,血光闪烁,符纸瞬间化为灰烬,但那用鲜血化成的符印却深深地印在鬼剑上面。
五只厉鬼虽然神通广大,但对上这么多的血符也是痛苦不堪,尤其有那厉害的,血红的符号竟然能够印在灵魂的极深处,几乎将他们魂魄打散,很久不曾尝到的痛苦感觉再一次出现,仿佛天地发威,要将他们打得魂飞魄散。
五鬼气势一衰,五鬼剑阵也瞬间消失,不过仍然是满院煞气,其更有一缕一缕黑煞凝成的细丝,那些都是五鬼吞噬生魂之后,用人生前的怨气凝结而成,如果是普通人,只要被黑煞丝缠上,立即手足酸软,头晕目眩,瘫倒于地,但齐星衡胸前背后都有血符护体,黑煞不能近身,他大步跑到隔壁,这里也因为有五鬼幡的缘故没有上锁,他一推门就闯了进去。
反手将门关上,齐星衡看到屋里的两个人正惊魂不定地看着他,那个男孩眼里还露出极为崇拜的目光。
齐星衡一进屋便急忙说:“那老道士已经不在观里,今夜就是我们逃走的最好时机。”说着,把灵符取出两摞来,每摞十几张,分别塞到二人手里,“外面那鬼幡我倒是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