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星衡笑道:“她们是你的晚辈,可不是我的晚辈,否则还能向我亮飞剑么?别说是他们,便是把他们师父找来,我也不给她面。峨眉弟飞扬跋扈,滥杀无辜已经是不该,何况这次他们执掌封神榜,乃是日后帮助满清入关杀我同胞的刽手,若不是给你面,今天我就杀了他们,看看那白云大师能奈我何?”
甘道清闻言脸色越发的冰冷:“先前在朱厚熜的问题上我就已经妥协一次,后来那蒋钰锋和贾筱煜竟然联手给我下书警告,老道我不动无名,静心修道,莫以为我真的怕了你们!”
“哈哈哈!”齐星衡长笑一声,“我本善良,莫要逼迫!除我自己生死和民族存亡之外再无大事,你也莫要以为我怕了你!”他这时已经用血针封了青蛇体内的伤势,又喂他吃了一颗血髓丹,把袍袖一抖,助他重新化为人形。
齐星衡扶起要拜谢的青蛇:“我要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青蛇一听,连忙跪倒磕头,口称师父,齐星衡受了他个头,让他起来:“我截教号称有教无类,大道之下,皆可修行!不像人、阐二教还要讲究什么根骨福缘,当初云不收你,只给了你一片经书,今日我便把你手下,做我的第五个弟。”顿了顿,又说,“你本是蛇身,蛇乃小龙,便以龙为姓,叫做龙青吧!”
齐星衡又拿过终南二宝,这两件宝物一个是三柄一套的飞剑,名叫三阳一气剑,三阳汇聚,一气化生,一阳初动,二阳相随,颇为神妙。那玉瓶更为厉害,乃是上古真仙降魔至宝,名叫青蜃瓶,善收各种戾气神针,所以三女才会如此穷追不舍。
齐星衡将剑、瓶一起递给龙青:“这宝物本来就是被你所得,我这做师父的本应该另外再送你一件宝物,怎奈我也是一个穷鬼,等以后有了再给你,这两件宝物你先拿着,稍后我再教给你用法,用心祭炼,他日必有所成。”
龙青跪在地上,不接宝物,还要说什么,齐星衡把剑、瓶往他手里一塞,转身向甘道清和三女说道:“现在那两件宝物已经入我门,你们休想再拿走,甘道友,你也不用跟我瞪眼睛,我不但不怕跟你动手,更不怕你现在就走,那朱厚熜自有我截、阐二教相救保护。”
甘道清大怒:“朱厚熜是是在我手上被人抢走,我救他可跟你们都没有关系,哼,你也不用激我!”转身向三女说道,“你们走吧!回去跟元敬说我甘道清揽下的事情,日后给你们三个每人寻摸一口飞剑就是!”
万珍还要不依,被郁芳衡和李衍拉住,二人又对甘道清施了一礼,拉着万珍一起往峨眉山飞去。
看着三女飞走,甘道清瞪了齐星衡一眼,跑到一边,打坐去了。
龙青还要把宝物让给齐星衡,被齐星衡阻止,又取出丹药给他医治伤势,齐星衡仙丹灵效,无论多么重的伤,即使是人已死了,只要能够找到魂魄也有办法将他治活,虽然龙青被三女飞剑伤了脏腑,但神丹入肚,伤势立即迅速恢复,就连脊背上的血窟窿也很快愈合。
唯独那丙乙针难缠,这宝物与白眉针相似,甚至更有过之,乃是用离火之精炼成,不用时便是一股气流,有形无质,发出之后,踪迹难寻,道行越高的人使他,便越隐匿,入体之后,由乙木化生丙火,引动体内心火,另有一股毒火直功心窍,歹毒非常。
齐星衡先前用血针将三道针气逼住,这时略思考了一会,才想出一个以土葬火,以金克木的法,给他内服仙药,外用神功,将毒针化去。
之后齐星衡说:“我有一位道友在东海金鳌岛,最擅收魄炼魂,我现在不能离开,你帮我去一趟,请他过来帮忙对付这北邙山一窝鬼怪。”
龙青想了想,回答道:“弟有一个舅舅,名叫沁帝,一直在这北邙山修行,他与冥圣交好,一直住在冥宫之,我这次被峨嵋派三女追杀,也是来这里投靠舅舅的。弟不知师父于那冥圣有什么过节,只是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愿意去找我舅舅在双方面前说合,如果能够化敌为友,岂不是好?”
齐星衡听完心一动,还不等说话,那边的甘道清抢先说道:“哦?能够不打自然最好,我们之间倒也真没有什么天大的梁,你就联系他,我们进去讨杯水酒,化干戈为玉帛,交个朋友也好。”
龙青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齐星衡,齐星衡知道甘道清是想利用他进入冥帝宫,管那沁帝等人是何态度,只要过了这护山禁制便好办多了,他也点头道:“你就按照甘真人说的做吧,只是你给他发信的话,先不要写你跟我们在一起,只说你自己要进去,我们之间的事情非一言两语能够解释得清,如果另生误会,反倒不好。”
龙青依言取了一张以前蜕下来的蛇鳞,用手在上面凌虚刻画了几下,然后扬手抛起,那鳞片便化成一道青光向下飞入茫茫黑煞云海之。
过不多时,云海之又飞上来一块黑鳞,直落到龙青手,龙青看罢说道:“舅舅说现在有大敌环伺,让我从后山进入。”
三人来到后山,沁帝早已经站在一处山崖下等候,一看到龙青身旁的齐星衡和甘道清,顿时脸色大变:“你们两个恶道,竟然掳劫我家孩,算什么本事!”把双手一分,两颗用毒牙炼成的神钩已经拿在手,他可比龙青道行深得多,当初他就是用这一对钩差点杀死穆糖的。
龙青连忙飞上去解释:“舅舅快快停手!我已经拜了齐真人为师,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这次特地把您请出来就是想帮双方化解仇怨的。”
“我们之间……”沁帝怒气腾腾地,本来想说“我们之间的仇怨可轻易化解不了”,不过忽然想这两个道士神通广大,法宝一件比一件厉害,那雷泽神网挂在天上,自己这一方邀请的毒龙尊者等帮手都不能进来,反正要擒住朱厚熜的是那鬼太,这次正好将他们引入宫,借他们的手除了那鬼太,再从挑拨,与他们合力杀了徐完,自己便可与周奕竹一起坐这北邙山的主人了。
“我们之间……本来也没有什么仇怨。”沁帝途转口,对着齐星衡一抱拳,“青儿,你便是拜了这位真人为师么?哈哈,我们可是交过手的,齐真人的道行深不可测,能拜入他的门下也是你的造化了。”
齐星衡不知他为何转变得如此快,与甘道清对视了一眼,甘道清说道:“的确,我们跟你也没有深仇大恨,听说你跟冥圣关系密切,不如你跟那鬼太说说,只要将人还回来,受伤的人皆由齐道友亲手救治,被毁去的法宝都由我来赔偿。”
齐星衡也笑道:“不错,青儿现如今是我弟,以后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在这里站了多时,肚饿口渴,想下去讨两杯水酒喝,不知能否如愿?”
“当然!”沁帝笑道,“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明日正好是冥后诞辰,主人不愿声张,只请了几位相知的道友,您二位能够赏光,也真令北邙山蓬荜生辉了,来,里边请!”
'蜀山封神 第五卷 北邙山 第七回 冥后寿诞(上)'
北邙山内共有三座宫殿,冥圣所居冥帝宫在央,鬼太徐奕降生之后,特地为他在右边修建了一座东宫,名为暖阁,而后周奕竹逐渐掌权,又在冥帝宫左修建了一座冷渊,是为西宫。
活人阳宅多是坐北朝南,以聚风气,这冥圣修建宫殿却尽是坐南朝北,无论冬夏,俱是阴风瑟瑟,凉气麻骨,便是有些道行的剑仙在里面站得长了也要被冻得手脚麻木,寒毒入体,脏腑受损。
齐星衡和甘道清撤了外面的雷泽神网,然后随着沁帝,经黑心桥走过玄血河岸边左面有日哭亭,右边有月哭亭,三人右转,穿过月哭亭经一条曲折回廊,进入缠魂苑,这里是冥圣和冥后谈情说爱的地方,有白骨桌、红血池、绿磷灯、黑鬼柱;有缠魂音、冥哀乐、苦泪叹、酸心曲;有彼岸花、离别草、忘情树、食尸藤;有阴山鸟、应声虫、狰狞兽、朝暮鱼;有刻骨风、铭心雨、连心霞、双飞露、寒心霜、迷茫雾。凡此种种,光气晦暗,阴风惨惨,让人无故心酸落泪,心黯神伤。
甘道清道行最深,齐星衡体内有神农金丹,走在这缠魂苑也是鼻酸酸,心情低落,走在一旁的沁帝暗暗心惊,自己是带了专门穿行的灵符方才能够不受影响,整个北邙山也只有冥圣、冥后和鬼太一家三口能够在这园谈笑自如,饮酒取乐,就连鬼女乔乔也不能够,不由得对二人更加忌惮了一层。
穿过缠魂苑便是冷渊入口,沁帝早在月哭亭就告诉宫女去通知冥后,周奕竹在冷渊门口等候。
当初在五台山下,齐星衡跟这冥后是打过交道的,只不过那时候自己道行太浅,这冥后神龙见首不见尾,在空黑云滚滚,恶煞涌荡,根本没有看到正脸,这时到近处观看。
周奕竹头上发髻高挽,用七根吊魂催命钗从右向左别住,那钗上吊坠都是一串串玉米粒大小的骷髅,骷髅眼红光闪闪,七窍涌出屡屡黑雾,将她小半个头都给遮掩得朦胧晦秘。身上穿一件万魂冷幽袍,上面漆黑如墨,有银丝点缀,刻画黑凤墨凰,有闪闪磷光飘荡其,形式汉服,后摆直拖在地上,更显得雍容华贵。
她脸色极白,毫无血色,没有一点生机,站在那里,气若僵尸,额下两道新月眉,一双桃花眼,虽然没有万点风情,却别有一番冷韵。
周奕竹先迎上来:“妾身贱辰,本不值声张,仅请了几位相知的道友前来赴会,没想到两位道友能够大驾光临,实乃大幸,令北邙山蓬荜生辉!”
齐星衡笑道:“冥后客气了,我们原本不知冥后寿辰,因为一点小事生了误会,实在惭愧,多亏我这徒儿提及,哈哈,我二人竟然适逢其会,只是来得匆忙,不曾携带什么礼物,小弟我擅长炼制丹药,随身带着几颗,便送给冥后当做贺礼吧!”说着把万年丹取出四颗送去,一旁甘道清也给了三张灵符。
众人入内,谁也不谈及先前之事,说说笑笑,一时宾主之间倒也相谈甚欢,不多时外面传声,又有客人到,周奕竹和沁帝一起迎接出去。
齐星衡跟甘道清笑说:“他们看来是没打算还人了,咱们还得自己想办法。”
甘道清把眉毛一挑:“到了这里,我们还用有何顾及?将来不动手便罢,如果动起手来……哼哼,我倒是很期待把我的四凶印从这里面往外打的场面。”
龙青在一旁急忙劝道:“师父……”
齐星衡摆了摆手:“沁帝是你的亲舅舅吗?待你如何?”
龙青回答:“舅舅与我母亲是干姊弟,我从小丧母,那时还没记事,是舅舅把我一手带大,后来他搬来北邙山而我意外得到了云金仙的一片经就在终南山潜修起来,虽然不是亲舅舅,却胜似父。”
“嗯。”齐星衡点点头,“这件事你不要管了,在一旁看着就行。”然后取出五雷镜,张口喷出一道仙气,镜面上精芒似波光潋滟,奔流转动,片刻之间停歇下来,镜面上显示的景物到让齐星衡大吃一惊。
只见朱厚熜手脚都被钉在一座骨塔上面,下方有冷渊鬼火不住炙烤,那东西不上,直接煅烧魂魄,朱厚熜痛苦不堪。塔前有一男一女正在争吵着什么,那男的正是鬼太徐奕,而那女身材娇小,神态萌动,很是机灵,虽然只是背影,但看她脚腕上的一对铃铛齐星衡也能想到,这女孩就是那白莲圣女虞玙。
虞玙跟徐奕二人吵得相当激烈,二人逐渐由动嘴变为动手,还不时地用手指着塔上挣扎蠕动的朱厚熜,虞玙几次走向塔下,徐奕伸手去拉都被甩开,最后那徐奕追上来一把将他抱住低头狂吻下去,虞玙抬手一记耳光,打得徐奕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一手捂着嘴巴,看着虞玙和朱厚熜,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齐星衡看得好笑,指着境景物对着甘道清说:“这小朱同志果然要走桃花劫,看他长得也没有我徒弟英俊潇洒,怎地就把这小魔女给迷得这般痴情。”
甘道清却愁眉苦脸:“他们两个,一个是大明天,一个是反叛魔教的圣女,此一番,不但对他二人之间是一劫,恐怕对整个天下都是一场劫难。”
虞玙飞到塔上,就要将朱厚熜手足上钉着的骨刃取下,忽然那塔一阵晃动,七十二扇塔门全部打开,每一扇门都飞出一个篮球大的骷髅,口喷涌荧荧碧火,呼啸着扑上来。
虞玙这时如要逃走易如反掌,只是舍不下朱厚熜,勉强射出一道智慧佛光将朱厚熜护住,只是这塔骷髅非同小可,虽然鬼火不能伤其身,但却挡不住骷髅的啃噬,七十二个骷髅将二人团团围住,张口咬去,虞玙尖叫一声,抱在朱厚熜身上,那些骷髅纷纷咬在二人胳膊、大腿、后背之上,二人立时如坠冰窖,被太阴之气侵入经脉,而本身阳气却被吸食而走。
徐奕心略有些不忍,不过还是狠下心说:“鱼鱼,我知你道行之高,尤胜于我,即使被阴煞临身,短时间也不会有性命之忧,我就把你和这小封在这白骨塔之,等过些时,那小被吸成一具骷髅人干,看你还爱他不爱!”
说完掐诀念咒,伸手向二人一指,七十二个骷髅咬着二人,缓缓拖入塔,随后吧嗒吧嗒一连声地脆响,塔门闭合,虞玙和朱厚熜在塔再无声息,唯有她脚腕上的护花铃还在“叮当!叮当!”微微作响,仿佛从地下极深之处隐隐传来。
齐星衡从镜看那白骨塔,有一种颇为熟悉的感觉,不过现在来不及给他细想,虞、朱二人已经被关入塔,虽知道此时又遇到了何种煎熬,他立即便要起身去救,却被一旁刚刚推算完毕的甘道清拦住。
“齐道友不必着急,朱厚熜并无大碍。”
齐星衡一惊:“看那白骨塔虽然距离我们也不太远,但我那五雷镜却都不能看出里面情形,道长你能算出来?”
甘道清摇摇头:“我也算不出来,但是我已算出那塔本是佛门至宝,威力极大,只是那鬼太一来不知用法,二来也怕伤了那白莲圣女,所以还有好多妙用没有施展出来,朱厚熜有皇命在身,天之气护体,又有白莲圣女保护,万不会出事情,此次也是他俩命一劫,如果我们现在去救,反而不美,不但不能成功还会生出许多麻烦,不如再等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