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岩感激一笑,手指顺着吴要筠脊背一路攀爬回肩头原位置,又收紧些,继续心安理得往里看。
暗金色调的半圆奢华包厢内,四人围着摆满葡萄美酒的玉桌坐成半圈,白来钱为首,举着酒杯笑的没心没肺,巴尔翘个二郎腿一脸漠然,迪亚波罗一边乱摸坐在他腿上的欧莎,一边冲白来钱喋喋不休说着什么,而欧莎只静静听,不时掩嘴轻笑一声。
胡雪岩看的很是淡然,欧莎这女人他一早明白,能在神知道混到副军团长的职位铁定不简单,她如此热衷权利,必不甘心只做个乖乖小女人,所以胡雪岩也算提前打下了预防针。之后见到冯稀饭表现出暴跳如雷,只不过是想借机拐带吴要筠,真说到抓奸,乃至探听内乱计划,他其实一点都不上心。
一切有三哥掌控,怎会劳到他费心?
“喂,你还挺能忍的……这鳖孙也太嚣张了太不要脸了,当这么多人面轻薄你老婆,你就不火?”吴要筠眼直勾勾盯着里面,喃喃问。里头的限制级戏码又上了一个新台阶,迪亚波罗已经将罪恶魔爪伸向欧莎胸部了,欧莎给他揉的面部绯红,低着头不断娇喘。
胡雪岩只摇摇头,没搭他话茬,拧着眉一脸凝重,还是死盯着帘子缝里瞧,里面谈的事情初步计划已经出来了,大致是东西大战当天他们俩家联合,白来钱正面引诱主力出窍,暗黑背后包抄。
吴要筠见胡雪岩还是不动如山,玩性一下就起了,拿胳膊肘不住拐他,又不死心继续巴拉,“喂喂胡老板,头发都冒绿烟儿了,还看呐,赶紧上啊,削丫的!你易容不就为了这一刻么……别怂了啊!放心,事态不好哥儿们一定帮你阴这群孙子,包你出气……”
一长串的啰哩吧嗦彻底干扰到胡雪岩的听力,胡雪岩一急,像吹哨一般急促嘘了一声。
嘘声掩盖在轰鸣的角斗气氛中倒不算显眼,可事有万一,这一声恰巧被一直游离在气氛外的巴尔逮个正着,只见巴尔眉目一敛,嚯的站起身,瞥向门帘的眼光厉色闪现,召唤一剑迅势将绒锦帘一割两截——猥琐抱在一起的俩内奸立马大白于人前。
没等吴要筠震惊,眼前又是白光一闪,耳边呼呼风过,刀锋擦过脖颈直取首级而来,吴要筠当即推开胡雪岩就势一滚,堪堪躲过一剑,却因场地狭小一个不慎撞上雕花围栏,磕出个头晕目眩。
就听唰唰两声,两柄寒厉长剑分别挥至吴要筠心口和胡雪岩脖颈处,巴尔面沉如霜,将剑锋一寸寸往皮肉深处研磨,冷冰冰问,“你们,是谁的人?”
没等吴要筠抱头喊一声“队长别开枪”,里面白来钱先慌张发话了,“不、不管是谁,全部抓起来抓起来,不能让东线的人知道我来了这里!”
他一句话就让胡雪岩把东线情势听了个七七八八,想来他们那儿也不太平,白来钱应该跟别人结下梁子,对方也亟待把他们之间的一屁股烂账算清。
这样最好……起码他们还有机会可以利用……
见了动静,迪亚波罗也放开欧莎走了出来,抱臂来到二人跟前端详一阵,沉着面冲巴尔摇摇头,也是无头绪的模样。
这是必然,吴要筠的属性他们就算开天眼也看不到,那特权只能他家主人三哥尊享,而胡雪岩来之前也隐藏起个人属性,现在俩人就像个没名没姓的杀手,身份诡异的空白。
巴尔哪能容这等可疑人士存在,冷笑一声,毒蛇般死死盯紧吴要筠的眼睛——相较胡雪岩易容成水灵灵的正太,吴要筠花爷的小脸儿反而更像主心骨一些,“既然不肯表明身份,那可不要怪我——”
“你有本事抢男人!你有本事单挑啊!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没等巴尔威胁之言放出口,吴要筠当机立断,撒泼的一嗓子彻底将一群人震傻。
胡雪岩给他吓楞了,嘴唇呆呆张着说不出话,心想这唱的是哪一出?
吴要筠见众人都傻呆着跟被雷劈了一样,知道自己的谎言起效了,便抓住这根救命稻草硬不撒手,装疯卖傻得厉害,“贱货!婊。子!胡雪岩真是瞎了狗眼才看中你!要不是被你个骚狐狸迷惑,他能跟我分手?贱人,抢我男人我跟你没完!你出来啊……你倒是出来啊!没羞没臊乱劈腿,现在被戳破还惺惺作态想立贞节牌坊了?哼哼……我看倒不必,你有功夫寻牌坊倒不如自己先刻个碑,就写今日今时卒好了……你等着,我非搞死你不可!”
众人在吴要筠一通长长唾骂中明白了一二,都在心中了然“哦——”了一声。
原来是怨妇……哦不,痴汉寻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谢谢尼尔君的贺文感动坏了,写的真赞啊没想到朕上辈子居然是朕啊哈哈哈。
嘻嘻,这章二皮脸爆发,果然不要脸最有优势。=w=
其实不要讨厌小胡啊,他只是不知道三哥是真稀罕小吴而已,他知道的话就不干混事了……
、57对决
第五十五章
胡雪岩也闹明白了;知道这是吴要筠整的救命招儿,可他还是忍不住直抽抽嘴角,心说“瞎狗眼”这词你非光明正大用这上面嘛,你哪怕悄悄诋毁我呢;我都不介意的……自己不过是不幸拖他下水;他立马就记恨上了;骂的这叫一个不给面子;胡雪岩隐隐有了些后怕。
吴要筠歇斯底里一骂完;场面立马活跃了许多;周围包厢和附近看台的看客们听见动静,纷纷探出脑壳想一睹抢男人好戏的真容——都是对决,附加奸。情的男女纠葛明显比擂台上壮汉摔跤来的有吸引力。
围观群众一多,巴尔那副死了爹的冰壳子脸就挂不住了,秘密会议开到一半闹成人尽皆知可算天意难为,没辙,他刀尖象征性捅捅吴要筠心口,下巴微扬示意他有怨气不妨,大家可以借一步商量。
胡雪岩在一边看得分明,眼珠一转有了主意,盘算着三哥他们也快到了,他索性横出去把戏敞开了唱。
于是看客们便眼见颈项间搁着锋利刀锋的小正太不要命地嚎一嗓子,水汪汪大眼睛噼里啪啦掉泪珠子,手指头千斤重哆哆嗦嗦伸向巴尔,神情像手心沾满万能胶的董存瑞一样痛苦而决绝,“你们、你们太霸道了,威胁人……不是大丈夫所为!有种……有种你让里面的贱女人出来,让、让他们俩——”指头比划了比划吴要筠,“让他们俩……单挑!单挑!谁输了,自动离开胡雪岩,成全对方!”
哄一声,周围吹口哨的吹口哨拍巴掌的拍巴掌,纷纷冲正太君竖大拇指表示“主公英明”。
吴要筠直接听傻逼了,回过神后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凑成“去你麻痹”四个大字,心说胡雪岩你个臭不要脸的咋自己不去单挑,非上赶着薅老子一根儿苗祸害?要不是你裤裆的蘑菇头作孽老子能弄今天这出儿么,你真特么活该,活该戴绿帽儿!鳖绿!王八绿!极品老冰种起胶放强光满苹果绿飘正阳翡翠绿!
这一通闹哄里面的欧莎小姐可坐不住了,轻咬薄唇,她一张美人脸儿煞白,指甲尖儿死死绞着裙摆,难受得跟长了痔疮似的。
欧莎自以为玛雅大陆和神祗之都井水不犯河水,自己行踪不至于过早暴露,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不仅提前暴露,还暴露得相当难堪——她就不应该轻视胡雪岩勾搭人的天赋!
胡雪岩这旧相好嘴巴可够毒,一大老爷们豁出面子里子全不要,也得为过往情郎讨个公告,难缠,十分难缠。
掐了掐掌心,欧莎强迫自己保持优雅仪态,慢腾腾踏出包厢。
仔细端详过吴要筠的脸面,确定不是纸老虎的团员,她拿出万人迷气势,像宣布战败国一样狠狠讽刺吴要筠,“哼,好大的口气……是你自己无能留不住人,倒跑来怪我?没胸罢了也没脑,胡雪岩能喜欢你才见了鬼了,你自己也不想想,是不是后门不好用才活该被甩,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
十万伏特纯净无污染的娘们儿撒泼一下就把吴要筠撩拨火了,纵是跟胡雪岩没半毛钱关系他也忍不住了,爷们儿血性冲头,他身子猛地一窜,不要命地朝刀尖后面狂扑,那张牙舞爪的架势跟被韦小宝活捉的鳌拜有的一拼,大有不咬欧莎三两肉不算完的疯狂劲头。
胡雪岩看的心肝儿都颤了,要不是对吴要筠知根知底,他都怀疑这人真爱上自己了,心想等以后一定赞助吴要筠去拍个片儿,奥斯卡影帝绝逼手到擒来。
一边看戏的巴尔面黑的跟锅底似的,他显然不想让这场围观群众越聚越多的闹剧持续下去,白来钱已经吓得跟耗子似的缩进帘布里躲起来,在这么下去他们的讨逆大计就别指望谈妥了。
收起双剑,巴尔一把提溜过欧莎肩膀把人推到吴要筠面前,不耐烦说:“你们俩真要争男人就去擂台单挑,不死一个不要回来!”又逮小鸡一样狠拽过胡雪岩扣在身前,阴沉注视吴要筠,意味深长说:“小子,记得结束时回来领他——”手掌啪啪拍过胡雪岩的小脸儿,“要是不小心忘记了,那以后可就再也见不着了……”
巴尔决定牺牲欧莎转移大众注意力,可又对这两名可疑人士不放心,便先行扣押一名人质,静观情势变化。
这下轮到吴要筠傻眼了,理论上他该高举双手赞成巴尔提议,可实际上他恨不得撒丫子就跑让胡雪岩去球,欧莎别看一介女流,实则是位神装加身战斗力不容小觑的大神官,自己一身白板非被她打到屁滚尿流不可,真同意对决岂不是脑子有坑?
吴要筠自认脑袋还不是月球表面,这事儿他死都不会认,他得想个面上能蒙混过去的法子……
“花花!你去你去!不要怕!有哥在!哥做你的坚强后盾!冲吧!高举你的正义之拳!”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胡义士高声喊道,妄图用稀薄的语言气势替吴选手助威。
吴要筠猛飞眼刀子削他,大白眼骂的分明——冲你妈个头!你倒是冲一个给我看看啊?满嘴扯牛皮净胡说八道……这话从三哥嘴里蹦出来还有点信服力,你一小脖儿给人攥手心的小毛犊子还叫唤个毛,管好你自己吧大爷!
这脑筋一拐到三哥身上的空当,吴要筠灵感跟通了电似的唰唰来,一眨眼他有了主意。
当即一拍胸脯大步上前,吴要筠气势稳稳道:“单挑可以,爷这辈子还没怕过谁!不过爷比你们这帮衣冠禽兽强,爷有原则,不打女人。既然要比那就只比一招,全状态下看谁能让伤害更多,既不耽误你们玛雅对决的宝贵时间,也省得出招多了别人指责我欺负女人。”
“好,就这样!”话一落地迪亚波罗替欧莎秒答,跟皇帝似的一锤定音。
巴尔沉吟片刻也冲欧莎偏下头,示意她可以上擂台。
欧莎明白这俩男人的用意,可被出卖还是让她万分不爽,无法,只得跟随吴要筠坚定步伐走下贵宾席,穿越看台登上擂台等候席。
一路上围观群众嗷嗷叫,跟开十八禁展览一样兴高采烈,纷纷向真君子吴要筠鼓掌以示敬佩。白吃一闷亏的吴要筠此时才有点欣慰之情,遂嘴角翘起二十七度虎式微笑,向观众们挥手致意。
擂台周围已有好事者举着喇叭向四周群众广播这对男女对决的来历,八卦之心不死的群众很快接受“凭本事抢男人”的设定,场面一时火热万分。
角斗场内聚拢到没有阴影的白炽光下,吴要筠绅士一躬身,面带笑容示意女方先请吗,而欧莎却在他面上慢慢扩大的诡异笑容中,隐隐产生种“糟糕了”的错觉。
巴尔笔直站在顶楼围栏边,冷冷俯视擂台中央不断增加增益状态的欧莎,他并不在意这个女人的输赢,他只需要一个转移大众注意力的契机,只要这个女人领会并做到了,那任务也算完成了。
淡漠摇头,他将视线收回,胡雪岩已另外派人看管,迪亚波罗也先行一步回了包厢,自己也该进去再与白来钱商量正事了。
却不料转身间,一个力道落在肩膀上阻止了他,耳侧也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调笑叹息——
“真是……不要脸啊……”
巴尔脑中一白,神智猛然打结,身子如同被冰封进石中一样堪堪定形,冰凉血液嗖嗖漫过头顶又倾泻而下,连带心房输送出的热度都随着快速交换消失的一干二净。
——是沈万三,他,他怎么来了?!
巴尔并不怕他,可正跟人商量怎么坑他时正主突然出现,量是圣人也难免有被抓包的心慌,何况沈万三神出鬼没,难保这人不是嗑了隐身药水一直埋伏在旁边。
打算好种种糟糕可能,巴尔稳下心神,微不可查地深呼吸,稍稍偏过头与沈万三低声说:“你出此言,倒是何意?”
沈万三却像个极为熟稔的老朋友,上前与之并立,手搭在巴尔肩上又是轻轻一拍,和气笑曰,“哝,你看到了吗,擂台中央那个金发男人……”
“怎么?”巴尔抹平了调子,问。
是我媳妇儿!
沈万三在心中这样骄傲地回答着,却不能说,只好淡淡笑过,再认真道,“不要脸,我指他。”
巴尔也笑,充满野性光芒的眼睛微眯,将视线浓缩成一条勾人的线,“他?曾得罪你么?怎么就不要脸了?你往常可不是这样的。”
有点酸溜溜的,可沈万三却像木偶一样摒弃了他所有不感兴趣的内容,只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你看到他的武器吗?他的武器,一把银色的三叉戟。”
巴尔有些恼火,侧身正视沈万三,一字一顿说:“又如何!”
沈万三不看他,只微微仰起头,似是回忆,“我记得,那把武器是带有毒性的,恐怕一击之后,欧莎会慢慢死去了。”
不去看巴尔恍然觉悟又复杂的神色,沈万三继续自顾说,“我以前曾吃过这把武器的亏,不过……他的主人也没占到多少便宜……”转过身,再笑意盈盈注视巴尔,“相信你们,也占不到半分便宜。”
巴尔呼吸一窒,明白台上那人与沈万三关系匪浅,怕是沈万三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事情——败露了!
沈万三却不与巴尔纠缠,只把话说明后就径直走到右手边第三包厢前,唤出黄金剑,无视周围已按捺不住的暗黑人马,利落一挥即收,门帘飞散落下。
了然一笑,收起黄金剑,沈万三慢悠悠踱进去,绕过迪亚波罗来到白来钱身边,顺手拈了颗紫葡萄摁到他唇边,俯身贴耳低低问,“白来钱,你菊花还健在吗?”
作者有话要说:发烧两天,再写就卡文,这事儿真操蛋……QAQ
、58背腹受敌
第五十六章
只兴白来钱有小号;沈万三就没间谍吗?
非也非也,纸老虎在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