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情。
“你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何?”蓝凤凰也想到了两人当初相识的场景,又见到眼下场景不由问道。
萧遥听闻此言看了眼东方不败道:“我与东方教主是朋友,此次前来原是在此做客游玩一番,没成想就遇上了蓝教主此番之事。”
蓝凤凰听到此处又哪有不明白的地方,咬牙切齿道:“所以你就帮了他,没想到我当初教你的以声识意竟是让你反咬了我一口。萧遥!东方不败是你的朋友,难道我蓝凤凰就不是了吗?”
她声声切切言语之间激怒异常,萧遥垂眸不语。昨晚他听到那笛音时就已经知道蓝凤凰来此必有所谋,笛音之间的含义他自是知晓,当下便去寻了东方不败告知此事,因此今日东方不败才会避免其乱。
他本就是生性淡漠凉薄之人,苗女热情大胆,蓝凤凰对他的心意他五年前就已知晓,只是自己无心于她,因此当初还了恩情之后就离开了云南,在他心里两人之间已是没了瓜葛,不过是一场合作罢了。至于蓝凤凰的未曾放下不过是她自己一厢情愿,他既已知晓自己心意,自然是一门心思都放在心中之人的身上,如何顾得了旁人的心思。
女人的心思最为敏锐,尤其是在面对自己心爱之人的时候,因此在看到萧遥的沉默和不经意间掠过东方不败的眼神,蓝凤凰的心中刹那间就感觉到了异样。及至看到东方不败那风神秀逸的身姿,秋水凝眸的绝艳容貌,和来之前打听到的东方不败宠信男宠的传言,心中萌生的念头犹如震雷般在脑中炸响。
“好,好,好”蓝凤凰胸中郁气难舒,被滔天的恼恨激得浑身颤抖,“原来你所说心爱之人竟是他,萧遥你竟甘愿做那娈宠之流也看不上我蓝凤凰,你……你简直……”
萧遥双目如电看向蓝凤凰,凌厉的视线挟着毫不掩饰的杀意逼的蓝凤凰心中一颤,口不成言。随即更是恼怒,一时心中又是苦涩又是愤恨,眼神一转看向东方不败冷声道:“东方教主不想知道你心心念念的心上人的下落吗?”
东方不败自萧遥进来后就一直默不作声,今日之事是萧遥提醒又是多得萧遥帮助才避免中毒,因此萧遥与蓝凤凰言语之际他并不插言,至于底下一帮尚自中毒的教众,哼!他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出事了与他何干。漫不经心的神色却是早已锁定了大殿中的一人,只等萧遥完事后就算总账。蓝凤凰言语之间的含义让他神色一顿,随即就放下了,他本也就是薄情之人,薄情之人又最痴情,他心中已有阿清,又如何管得了别人的心思。
“你……”蓝凤凰的话再加上尚站在她身边的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东方不败如何不知晓她话语中的人是谁。阿清,阿清,是了,他既然能把阿清的替身做的如此相像,那也许……,想到这些东方不败呼吸一窒,随即眉目狠厉道:“他在哪里?”
蓝凤凰此举本就是为了刺激萧遥,一时不忿之下竟失口说漏了嘴,脱口而出时已是又慌又悔,只是见到东方不败的反应尤其是萧遥瞬间黯然的眉目,心中畅快难言,道:“东方教主对这上官云可真是着紧。”
东方不败心思玲珑,智计高绝,又如何摸不准蓝凤凰此时为何如此,事关阿清他又怎会去顾忌萧遥,当下开口言道:“阿清是我此生唯一挚爱之人,所以本座希望蓝教主认清时势,知晓什么该做什么不发作的道理。”
已经走到此处,蓝凤凰已不期望能够全身而退,想到今日之举会给五毒教带来的后果,又刚刚经历了爱情的破灭,一时之间竟生出了破釜沉舟之意,她挺直脊背眉目刚绝道:“只要对方教主杀了萧遥,我定然会让东方教主得偿所愿。”
东方不败听闻此言神情肃杀,冷笑一声道:“本座平生最恨被人威胁,本座倒要看看你如何不让本座得偿所愿。”言罢,飞身而起向蓝凤凰掠去。
蓝凤凰本就心存死志,才想以东方不败之手杀了萧遥,如此两人也算是死在了一起,谁曾想一时之间竟忽略了东方不败的傲气与手段,一眼不和打了起来。她又如何是东方不败的对手,只能不断的施放毒蛊,手下众人也都围堵上来动起手来。
“向问天!”就在大殿内五毒教众人都围上来时有一人影趁乱向殿外退去,东方不败早已认出他,又怎能容他就此逃走,当下凌空向那人抓去。
原来此人正是叛教出逃的向问天。七年前鹰喙崖上,上官清坠崖,东方不败大恸之下内息紊乱竟是走火入魔吐血昏迷过去,向问天就此混乱之下从黑木崖上逃脱。这七年来他改头换面终日躲躲藏藏混迹于江湖中逃避日月神教的追杀,半年前因缘际会之下竟在五毒教内见到了当初坠崖的上官云。他知晓此人对东方不败的重要性,才抓住五毒教此次危机与蓝凤凰合谋以图杀了东方不败,两人共同得利。谁知竟被从未谋面的萧遥破了计划,向问天眼看图谋失败妄想趁机逃走来日再想办法,谁知早在他入殿之时就已被东方不败认了出来。
这厢东方不败以一人之力对敌近百之人也丝毫不落下风,因此萧遥并未插手只是站在一旁观看。蓝凤凰错眼之间看到萧遥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人,心中恼恨,神思一转竟是放弃东方不败转身向此攻来,二话不说就向萧遥攻去。
萧遥无心杀蓝凤凰,因此只是格挡动手之间也留有余地。蓝凤凰只是从腰间拔了一把弯刀匕首,刀锋上蓝盈盈一片,俨然是涂抹了剧毒。她动作之间门户大开只攻不守,萧遥看她神色之间竟是想要同归于尽的架势,叹息一声,伸手抓住蓝凤凰的手想要夺下匕首。
就在此时,蓝凤凰忽然笑开,手腕一转,竟是连带着萧遥的手将匕首插进胸口内。刀锋凌厉削铁如泥,瞬间就没入皮肉之内。萧遥没曾想她会如此动作,一时愣在那里,条件反射般的将对方滑跌的身子揽在怀里,握住对方的手也忘了收回来。
“萧遥,如此,我也算是死在了你的手里。”蓝凤凰婉转一笑,眉目间尽是满足,萧遥心中一紧,不禁收紧了手臂。
蓝凤凰依偎在他怀里,缓缓言道:“这是你第一次伸手抱我,我期待了好久,却没想到竟也是最后一次……”萧遥不言,只是听她诉说,却也没有将她放下,蓝凤凰咳出一口黑血,勉力问道:“萧遥,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哪怕只是一刻?”
萧遥低头看着她,沉默半晌,却仍是低声答道:“没有!”
没有!呵……蓝凤凰满目期待的目光瞬间黯淡下来,又咳出几口浓黑的血液,凄然一笑。“真好!你最终也没骗我……只是,我真的不甘心……”
萧遥无言,沉默以对。忽然感觉手腕一痛,伸手一看,手腕之处一道血痕正在缓缓闭合,“你做了什么?”
蓝凤凰此时已是面色发紫,却仍自强撑着道:“我知你体质特殊……不畏蛊毒,咳……这是我教百年来的……震教之宝,我用它……炼了蛊……名为‘寸断’,本是想试一试……让你忘记……忘记心爱之人,竟然……竟然真的……用到了。”
寸断,寸寸相思寸寸断……
东方不败和向问天等人打斗之时就发现这边情况,心中记挂阿清的下落,出手更是狠厉异常,被灌注了内力的银针红线俱是杀人利器,招招毙命。顷刻间五毒教百余教众皆是断肢残臂命丧当场,向问天也是当场重伤,东方不败心里念着阿清留了向问天和那假的上官云两人性命。点了两人身上的大穴就飞至这边,沉声问道:“阿清在哪里?”
蓝凤凰虚弱一笑,“东方教主……倒也是……咳咳……痴情之人,只可惜……那人已经……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她的话音刚落,东方不败目眦欲裂,盛怒之下出手就要将这胡言乱语之人一掌拍死。
萧遥伸手拦住沉声道:“东方教主,她已经身中剧毒,还望你手下留情,更何况……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后面的话未说出口,却已表达出了意思。
“我不信!我不信!阿清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他说过……他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东方不败大受刺激,神智大乱,竟是无力支撑身体步履蹒跚的跌倒在地喃喃自语。
萧遥看着他这个样子,心中绞痛难言。
“萧遥,”蓝凤凰伸手轻拉萧遥的衣袖,她的眼皮渐渐沉重难以支撑,仍自低声说道:“你……忘了……忘了他吧!”
拉着萧遥衣袖的手臂终究跌落下来,阖上的眼帘再也没有睁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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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吼吼……终于写出这一章了……亲们猜猜发生了这是肿么回事?哦呵呵呵呵……
死了……
东方不败猛然间飞起身子一掌拍向向问天;将向问天本就重伤的身子打的斜飞出去撞在柱子上,他倾身上前;伸手拽住向问天的衣领,轻声问道:“说,阿清在哪里?”
他语音平静;仿佛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又仿佛毫不在意这个答案;只有被他紧逼的向问天透过那逼近眼前的双眸看到了滔天的疯狂与恨意,那一向绝艳的容貌此时犹如地狱罗刹般煞气逼人。
“哈哈哈哈……”向问天自知今日逃不过一死;索性再也不做任何挣扎;痛快道:“东方不败,你永远也别想见到上官云那小子了,他已经死了;死了,哈哈哈哈……呃!”
东方不败放开已被扭断脖子的向问天,神色平静的来到剩下的唯一一个活口面前,语气几乎称得上是轻柔如情人私语,“你说,我的阿清在哪里?说出来我就饶了你!”
那假冒上官清的人此刻已吓的面如土色,面上涕泪交加道:“东方教主饶命,东方教主饶命啊!这一切都是蓝教主和向先生的主意,小人……小人只是听命行事啊!”
东方不败捻起垂在身前的发丝轻声道:“只要你说实话,我就饶你一命。”
“这……这……”那人犹犹豫豫眼神闪烁,东方不败眼眸一沉,“你若是敢骗本座,本座必让你千刀万剐而死!”
“小的说,小的说!”那人被吓的立刻说了实话,“我只知道那人是蓝教主七年前带回的人,一直昏迷不醒。后来向先生来到我教见到那人,竟说此人是……是东方教主的心上人,五毒教在云南正值内外交困之际,蓝教主就与向先生合谋用此人来对付东方教主。后来因那人一直不醒,蓝教主就在小人和那人身上下了‘双胞’之蛊。”
“所谓‘双胞’之蛊,就是能让母蛊之人形容内在俱与子蛊之人相同,后来……后来向先生又让小的假装失忆办成那位公子,将小的打成重伤之后引来贵教中人,后来,后来的事东方教主都已经知道了,小的真的再无隐瞒,求东方教主饶命啊!”
东方不败此时才方知原来七年前阿清竟是被蓝凤凰带回了云南,当时自己整在昏迷之中,等到醒来时却已失去了查寻的踪影,原来……竟是一直在云南吗?
“那他现在在哪儿?”东方不败慌忙问道。
“他……”那人咽了口唾沫,抬眼偷看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心下一沉,厉声喝问道:“快说!”声音中掩饰不住的恐慌与畏惧。
被东方不败的威势一吓,那人无暇思索立刻就连声道:“蓝教主说‘双胞’之蛊是母蛊存而子蛊亡,那人……那人已经死了……教主饶命教主饶命啊!是蓝教主下的蛊,不关我的事啊!”
东方不败怔怔呆立当场,神思恍惚。
死了……
死了是什么意思?
他有些困惑的皱了皱眉,似乎没有弄明白这两个字的含义,脑海里一片空白,他穷尽了全身的神思精力也没能让自己凝神拼凑出这两个字的意思。
他想,这大概是自己的一场梦吧!
一场梦竟然做了七年,若是醒来时阿清必然是要着急的。这个梦做的一点儿也不好,竟然有人说我的阿清死了,他们真该死。阿清明明说过上穷碧落下黄泉这一辈子都会陪在我身边的,阿清说过他不会骗我的,现在阿清必然还在等着自己从睡梦中醒来,对,我现在就要去找阿清。
东方不败恍恍惚惚的向殿外走去,想着赶紧回到院内,阿清必然要等着急了。脚下不提防踢到了人差点跌倒,他翻身落地,心中大怒,是谁不长眼竟然阻挡本座的路。厉眼扫去他心神一震继而大喜,慌忙向那人扑去。
“阿清,我正要去找你,我做了一个梦,人人都说你死了,我就知道他们骗我,你怎么会丢下我一个人……”
那刚才被吓的面如土色的人此刻更是惊恐的看着东方不败,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阿清!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你说过你会陪着我一辈子……”东方不败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满心的憧憬,伸手要去触摸对方的脸庞,看着对方如临大敌魂不附体的模样突然间又勃然大怒:“你不是阿清!”
看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上流露出让人厌恶的神色,东方不败脸色更是冰寒似天山上中年不化的冰雪,“你怎么配拥有这张脸?”
声声如冰凌寒入骨髓,及至话音落下拂袖而过,一根绣花针穿透喉咙,那人未发出一丝声音就断了气。
殿内无声,只余四周墙壁上婴儿臂粗的蜡烛爆破的声音,似乎很长时间里东方不败都在茫然呆立半晌不知该做什么,略略转头,只见满屋都是昏迷在地的人,他只觉此地莫名熟悉却又想不出是何处。直到眼光扫见面前躺在地上的人时迷茫的视线逐渐转为清明。
“阿清?”他蹲□双手将人扶起,“阿清你怎么了?是睡了吗?”他将人揽在怀里靠在自己肩膀上,下巴轻触在对方额头上低声呢喃:“阿清,别离开我……”
萧遥收回手,将已经昏迷的人抱至怀里,眼神复杂的看着安安静静窝在自己怀里面色苍白的东方不败,叹了一口气,运起轻功向后山飞去,夜幕下一红一白犹如鬼魅般瞬间就失去了踪影。
危耸的山崖之上,东方的天际渐渐透出亮光,清晨的朝霞亮丽如云锦铺满了天地相接的那片地。红彤彤的朝阳跃出地面时,东方不败眼睫轻颤缓缓睁开了双眼,漆黑若幽潭的眼眸死气沉沉毫无生气,看到眼前的环境时眼底泛起了一丝涟漪,瞬间却又了无踪迹。
萧遥一直安静的坐在旁边,伸手拿过一坛酒递至对方眼前。东方不败似是已对任何事都不在感兴趣,也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