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皇万岁_若水敛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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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皇万岁_若水敛尘-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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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日眼珠一凸,被顶的瞪圆眼睛鼓起了腮帮!

若修然差点破功笑出来,对嘛,这样才符合一个正太的年纪和身份啊!太漂亮了,太好看了,太……惹人了啊啊啊!

这个时代实在是太太太可爱了,如果放在月余日子之前,若修然就算肖想爆了头也不敢伸出一个手指头!咨询发达的时代,十七八的小大人孩子们哪个不是人精似得,若修然虽然同人之心旺盛得沸反盈天,到底不敢坏了为人师表的形象!虽然他当初选择这行的动机就不纯粹!可是……可是这人啊,这个本性啊,他就像田间地头长的那个车前草芨芨菜,但凡有一点可能,立刻就会随风疯涨!要再碰上合宜的温差环境,那即使少了那个参天干,也还是想冒充一下灌木丛的!

而可怜的被占了便宜还懵懂无知的祁连日小朋友……哎,石化鸟!

于是若修然就凭着一个三岁孩子都不信的幼稚理由,彻底瞎猫撞死耗子的蒙倒了一个彻头彻尾没经历过童年导致生活经验缺失的太子爷!石化中的祁连日那就是一尊活色生香的阿波罗雕像,唔,或者该说是若修然眼中的美神?

有鉴于这孩子反射神经的高度敏锐,这一次,若修然再不敢轻举妄动了。不过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也不会轻易放过,当下,几乎贪婪的狠狠将这个美人儿子好好的,从上到下从头到脚欣赏个遍。

要说祁连日这十几年的教育啊,还真是挑不出什么遗漏的地方!大到千年史训金戈铁马宫闱权术,小到察言观色心中猫腻眼波流转,那真是汇聚天下名师倾囊相授,集合天地灵秀举一反三,一言蔽之那就是一个天生的明君!可是,这个可是,身为一个未来的皇位继承人,身为一个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太子殿下,他虽然可以在权力倾轧中扭转乾坤,可他偏偏没有学习一名身为美人,而且是美得勾人心魄可以让人情不自禁变身成狼的美人必须通晓的——防狼术啊!

当然啦,作为一名大权独揽,已经是实权在手的太子殿下,即使他身边有人有那个色心,可也绝对没有人敢忽略他身上与生俱来的那股子皇家贵气,还有那动辄可以抄家灭族的生杀大忌,而将那个色胆化成哪怕是一丝一线的色胆。

于是,咳——我们的若修然爹爹,成功地,触雷了!

雨霁云收。

夏日的雷雨果然应得一个“爽”字,下起来声势浩大,停起来干脆利落!好像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连天蔽日的水卷帘幕刷的一下就被翻过去了,然后,灿烂的傍晚金乌担在墙头上,湿淋淋的洒满了一水一桥一天地。

若修然嫩豆腐吃得那叫一个酣畅,虽然还想继续撑到饱,不过在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岸上某一点以后,立刻变了颜色。

那个点,当然就是待在雨地里忠于职守终成落汤鸡的报国大侍卫!若修然顾不得美色当前,以媲美火车头的冲劲撩起衣襟就往岸边冲,来的时候还很享受这段九曲十八弯的廊桥,这会只恨这造桥的家伙不懂时间观念,把个过湖的天桥搞得像迷宫,害他过桥过得像闯迷魂阵!

若修然在冲,被淋得一身湿洒洒的报国只得在岸边遥遥的亦步亦趋扯线似得跟着跑,于是这一主一仆,终于在桥头湖边胜利的会师了!

尽管在象征皇室最高地位的九龙廊上撒腿飞奔是件极不符合祁连日太子身份的事,可是,当那个牵头的家伙是更不该做出此等轻浮举止的皇帝陛下的时候,祁连日也不能免俗的只能跟着跑了。他回神晚了一步,紧赶慢赶的跟过来,只来得及看到若修然正扒拉下自己的皇袍,正劈头盖脸的往报国侍卫的身上挂,嘴里还一叠声的连连嚷嚷,“你傻啊,这么大雨怎么不躲?”报国喏喏着动了几下嘴唇,“……站树下?”若修然的声音猛然拔高,跟着一个爆栗子顺云流水的敲了下去,“你缺心眼啊,被雷劈了怎么办?雷雨天哪有往树下站的?”

报国瑟缩个身子东歪西扭,向天借个胆子他也不敢披上龙袍啊!无奈皇帝陛下不依不饶,只好拿眼不住闲的往祁连日那里瞄。可怜兮兮的搬救兵。

祁连月赶到的时候,正好将这一场兵荒马乱全景接收。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这个……他是不是失心疯了?祁连月勉强压下已经涌到喉咙口的咬牙切齿,他现在比谁都想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可太子的身份现在是挂在他身上的,他放纵不得,只好拿眼瞄着兄长,一边尽量摆出处变不惊的样子来,不落痕迹的靠近过去。

刚挪了两步,祁连日冲他摇头,然后拿眼色止住了他的步子,祁连月一怔停步。他的近卫中有眼色快的,已经从那一片“赶紧穿上,要不该感冒了!”和“陛下……这个……不合礼数!”的杂乱中听出端倪,赶紧脱下己身干爽的衣物,插上前去给报国披上。若修然这才作罢,却还是有点想不通的小受挫,“臭小子,嫌弃我,啊?”伸手呼噜了一把报国还滴滴答答淌水的脑袋,气急败坏的神色倒是开始放晴了。正嘀咕着,忽然心中一动,抬头使劲剜了一眼献殷勤的家伙。

起初祁连日想过父皇在玩一个平易近人,近善亲人的把戏,但当他将这样的字眼同自己的父皇划上等号的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扯!无论怎么纡尊降贵,拎着皇袍招展那叫什么?那是禅让退位!父皇会吗?会吗?祁连日的理智很想嗤笑,当然不会!可是……可是……祁连日的直觉告诉他,当连七的衣物披给报国的时候,父皇那一眼是生气的表示!于是问题又绕了回来,不管父皇当时在打什么主意,连七总归是打扰了他的计划的,所以那一眼是带着恨意剜过去的,那么……为什么会突兀的冰消云散呢?而且在最初的恼羞成怒的恨意中,祁连日也清晰的分辨得出那里面没有杀意!那一闪而逝的气性,仅仅是好意不被采纳的一点委屈,这才是最最让祁连日意外与不解的,好意被曲解的委屈?这种人性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一国之君身上?而且是一个自登基以来以残忍血腥立威的国君?

一直到晚膳被端到眼皮子底下,若修然才恍然从胡思乱想的憧憬中回过神来!这一下午干的乱七八糟不着调的事一样一样的从眼前走马灯,等到灯灭了,若修然的脸也红透了!

相比祁连日端庄沉静的挥着筷子细嚼慢咽,若修然扒一口饭就一口菜,间或吸溜一大口冷冰冰的凉汤的吃相简直连三岁孩子都不如。

“对不起!”嘴里嚼了一半的食物还来不及咽下,若修然的声音显得含含糊糊的。

“呃?”说的人含糊,听的人自然更含糊又迷糊,“父皇?”

“本来是想着去厨房看着他们做的,那样就不用等他们一道道工序,一个个人的验毒了!”扒拉着不知道经过多少人多少张嘴的饭菜,若修然胃口全失!

过去过的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典型单身汉日子,饥一顿饱一顿的有得吃就是天堂,所以若修然一直觉得自己对吃新鲜的还是别人剩的从无忌讳,毕竟学校食堂里做出来的东西偶尔还能吃出点重金属的死物或者无脊椎的活物来。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儿子”也要这么被人“荼毒”,这“当爹的”若修然,心里就再也平衡不下来了。

这个……作为一个国君,那张脸压根就是一张云山雾罩的泼墨山水画,除了神秘,还是神秘,而且为了维持这份神秘,适度的距离,就成了最好的伪装,当然也是最好的保护,现在,父皇与他正面对面的吃饭,这么近的距离本身就是一个机会,祁连日放下筷子,小心仔细的试图在若修然的脸上找到收买人心之类的示好表情。虽然伪装,是一个皇子从呱呱坠地的第一天就必须要学习的保命之道,但祁连日还是觉得,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总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尤其是,过去的父皇是一个多么张扬又放肆无忌的人。

儿皇万岁 卷一 与日共舞 028

章节字数:3048 更新时间:100312 03:12

祁连日一直都知道这个父皇与自己有多相似,五官,脸型,身材,他的身体来自于他,于是一切都顺理成章。也正因为知道,所以更加不愿意仔细看,那种感觉,就像对着镜子看到自己狰狞的鬼脸,走形!于是面目全非。更多的必要的时候,祁连日宁愿死死扣住父皇的眼睛,那双比自己略微浅色一些的眸子大约是父子俩脸上最大的不同!于是那些因为杀戮而淬毒的阴森,以及那些无论如何掩饰,也会依稀残留的冷兵器划过后的痕迹,就成为祁连日最大最实在的收获,屡试不爽!

而现在,祁连日左看右看,那双眼睛别说冷兵器的寒光,连一点烧火棍的热气都氤氲不出来。若是强说光彩,那……灰突突的黯淡算不算?无神,沮丧,因为愧疚自责而闪躲……太明显了,祁连日甩甩头,将那双闪烁着水光的无辜眸子丢出思绪,太冲突了,有点……毛骨悚然。

不过我们的若修然爹爹自然是想不到他那宝贝儿子现在转的念头的,还一径的愁着眉苦着脸,“明天!”若修然的声音忽然拔了高了半度,惹来祁连日惊怔的一瞥,“明天早上,厨房几点开伙?”

尽忠职守又知情识趣的报国大侍卫在若修然说话时已经乖乖的送上视线,饶是如此,若修然话音落了半晌,他也才堪堪消化出来精髓,“回皇上,寅中!”

若修然眨眼,再眨眼,花了一点时间才把寅中对应的时间换算出来,“啊……”一声哀嚎吓得祁连日手一哆嗦,差点丢了筷子,“起那么早他是做饭呢还是……咦?他三点起来开工为什么我每天八点才吃得上饭啊?”若修然回忆了一下自己这一段日子的食物,一碗熬好凉透基本上凝成窝窝头一个的米粥一碗,四个清汤寡水基本上诤明瓦绿完全可以当洗菜水看待的小菜四碟……

从不挑食也从不重口欲的小若工程师终于怒了,“靠……这什么工作效率啊,这什么破规矩啊?”一错眼看到祁连日的饭碗空空,清洁干净,初为人父的孝子情节登时高涨到顶,“这这这……你怎么吃得下?”声音发虚,颤啊颤啊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祁连日飞快的斜挑起半边眉,又迅速的放下。微掀的嘴角也很快地被他抿紧,恢复平静。那一刹那,触目所及,是清亮亮的水膜覆住了那双黯淡,看上去更加朦胧隐翳,以及……痛心?

“父皇,”祁连日垂下眼帘,将心底左冲右突互不相让的想法悉数掩盖,声音祥和平静,“节饮食,轻口欲是我朝先帝为了后世子孙能够与万民同甘,与百姓同乐而定下的亲民,国策,儿子不才,忝为二子,还没有做此与民同戚的资格。今日幸得父皇赐宴,才知为君者之大不易……父皇这三数十载,太子哥哥这十几年来,不都是这么日复一日的过来的吗?儿子这么偶尔一顿,又怎能吃不下呢?”

这一番话说得低眉顺眼,情真意切,言之凿凿,可怜了习惯说白话的若修然,花了数秒钟才完全吸收全话里的意思。

若修然眨了眨眼,脸颊上开始发起烧来。

“我那不是……心疼你嘛,小小年纪……吃……”

“咳——”祁连日猛的一口气走岔了道,抚着胸口呛咳的面红耳赤。心疼……这字眼被父皇含羞带怯的这么吐出来,怎么这么别扭?祁连月在咳得天昏地暗的空挡还不忘抬起头来观察敌情。

他其实是想,在父皇的脸上,眼底,找到哪怕是一点点的做戏的言不由衷,例如说眼角的一点轻蔑,或者唇线的一点不屑,又或者是是瞳仁内深处被重重锁住的闪烁……什么都好。皇家无骨肉,大内无亲情。祁连日耳渲目染了十几年,对着虚情假意去做戏,去麻痹对方或者算计彼此,他擅长,可是……唯独这样的柔软,会让他手足无措到失语!

若修然慌里慌张扎手扎脚的折腾了一下午,临了临了迷迷糊糊的被人扣了顶奢侈酒肉的帽子,一腔滚烫的“父爱”新鲜出炉,也被嫌弃得一无是处,还被急于讨好的儿子拐弯抹角的教训了一顿,当真是一盆凉水迎面,雪碧透顶!

狭长凤目湿漉漉的眨巴着,无辜又委屈的小眼神时不时的飘过来,扫得祁连日汗毛发炸,怎么看怎么别扭,顺过气来的祁连日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忍下拍桌子叫嚣的冲动,你不是一国之君嘛?你那一肚子的阴险狡诈嗜血不仁都哪去了,玩什么怀柔啊,还玩得像三岁孩子似得耍无辜,装小!

年纪一大把的人了,搞得像后宫里的妃子等临幸似得哀怨,……呕!祁连日端过备在一旁的茶水,顾不得什么礼仪,咕咚咕咚的狠灌了一大杯,才算稳住了神。

一国之君不是不可以儿女情长,可是一贯嗜血成瘾铁石心肠的人突然这么转了性……这叫什么事啊!

若修然被祁连日突然转青的脸色着实吓了一跳,印象中,这个儿子一直是温文的,不愠不火,有礼有节有度,说话轻声漫语,动作进退合宜……乍然看到这么大口喝水的率直样子……还真不是不大习惯。不过,若修然眼睑中间支楞呈尖刻星星眼状,这样子还真是好看啊,将周围的空气都感染了的样子,生气四溢的好像一个发光体!

若修然忽然有点泄气,自己就是那只撞火的蛾子……

真是可惜了,将来也不知道要便宜给谁家的臭小子了!

报国推门进来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诡异的态势,一贯在人前大方斯文,永远是面不改色的二皇子殿下咬着嘴唇鼓着腮帮,一贯在人前人后潇洒不羁到没心没肺的皇帝陛下一脸愁苦,委屈异常……这又是怎么了?

不过皇帝陛下和皇子殿下的心情起伏转折点这个东西,做属下的只能先观察再揣测最后推敲,直问一二三是绝对不可行!报国两眼一抹视而不见,高抬腿轻迈步的飘到若修然身边,“陛下——”

声音太轻了,走神的若修然有听没有进,连眼眉都没挑一根,报国咬咬牙,声音提高了一度半,“陛下!”

“啊——啊?”若修然被吓得一个趔趄,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满脸被打扰的不甘不耐,祁连日小幅度的扬起半边眉毛,却听到若修然咕囔囔的抱怨声音,“人吓人,会吓死人哒!”若修然懒洋洋的,有气无力的靠回椅子上坐没坐相地倚好,脖子好像断掉了,直不起来,只好半边脸抵在桌面上,声音嗡嗡的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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