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原因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尽管我明明知道他们不会背叛我,但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选这可让我思考。”
“你没有怀疑是玉蒉瑶走漏了你们的行踪吗?”离歌问。
“我怀疑过,但是玉蒉瑶当时一心想见玉函琼,回殇国的心思比我还急,她不会这么做的,梁渊是她的大夫对玉蒉瑶惟命是从更不可能是他,剩下的一群孩子能有什么作为?”曦雍分析。
“后来呢?”南无煌又问。
“后来我发现,我手下的一个护卫有些奇怪,于是我没有打草惊蛇暗中观察了他几天,最后那人果然就是出卖我们行踪的人。”
“竟然真的是你的人?”痞子勇惊诧。
“他不是我的人。”曦雍面色阴沉的有说道“我发现他用了和我那手下样貌一样的人皮面具来冒充我的人,而我那个真正的护卫,在那之前恐怕就已经死了。”
“他是怎么混进去了?”古青不敢相信。
“我也不清粗,夜晚在野外休息室谁都难免去解个手什么的,估计就是那个时候早了暗算。”
“那你又是如何做的?”段逯问。
“我悄悄退了回去,打算等从河边回来后联合众人将他抓住,没想到我却慢了一步。”曦雍说。“刚刚走回火堆旁我体内的毒素就开始发作,正巧围攻我们的黑衣人已经到了附近,我自觉坚持不到解决这些黑衣人,所以只好先将所有的事交给管虎和梁渊,又给离歌写了信,鹰隼还没飞走那群黑衣人就杀了过去,毒性发作太猛,我最后只来得及趁乱杀了那个假冒的探子,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众人恍然,南无煌又问:“你是怎么中毒的?为什么不告诉周围的人?”
“我发现自己莫名其妙中毒正巧怀疑叛徒,所以谨慎起见谁也没告诉,更何况那一路不断被黑衣人追杀,如果我中毒的事情被大家知道,一定会人心惶惶,所以我吞了从离歌那里拿来的药丸想暂时缓解一下毒性,谁知道后来发现这么多事。”曦雍叹道。
“那群黑衣人你有什么线索吗?”南无煌问。
“没有。”曦雍回答。
在暖阁坐了一上午,痞子勇和古青离开,离歌也忙于处理事务先走一步。
“你今天没事可做吗?”南无煌看着还在火炉前烤玉米的曦雍说。
“我有件事情好没跟你说。”曦雍面露狡猾,朝南无煌使了使眼色。
“你们到外面去等。”南无煌对东贤和段逯命令道。
东贤和段逯离开。
“说吧。”
“其实我找到了鬼族在北峰山的定居地。”曦雍低声说。
“你找到了?如何?”南无煌关心的问。
“一片废墟。”曦雍自己也颇有些疑惑地说“我到那里的时候实在有点惊讶,整个村子原本很大,但全部都是一片废墟,看那种破败的样子至少也有十年以上了,而且在那里我还发现火烧的痕迹,那座村子应该是会在一片火海里的。”
“已经没人居住了吗?”南无煌问。
“别说是人,就连半路经过躲雨的动物都不会在那里多留一刻钟。”
“为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总之站在那就有一种浑身不舒服的感觉,总觉得周围有什么东西来回飘,而且往远处看也看不太清楚,只能看清十丈以内的距离。”曦雍浑身不自在的回忆着。
“居然这么诡异?”南无煌也皱起眉头。
“没错,我还发现了一片坟茔,但是石碑上的字都被刮花,什么也看不清。”曦雍又说。
“这么说就是有人曾经灭掉了这个村子,出于什么目的。“南无煌说。
“没错,我也这么觉得,如果是迁徒也不至于将先人的墓碑毁坏,这也太大不敬了,所以只有被灭村这图个结果。“
“既然被灭了村,那为什么这些黑衣人还会跟鬼族有联系?“南无煌自言自语。
“我在离那里不远的一个村落听见一个传说。”曦雍说到这里有些欲言又止。
“说。”南无煌命令。
“据说,那个鬼族是从远方迁徒而来的,定居北峰山至少有二十多年,刚开始的时候只有二三十人,到了后来连续有鬼族的人到这里才变成一个大村落,不过这鬼族从来不和外人接触也不愿意让别人到他们这里来,要不是有一年大饥荒,他们迫不得已与其他村人的人共同几个村落中间地带的一口泉水,他们永远都不会在外人面前出现。”
“之后发生了什么?“南无煌问。
“对我讲述鬼族事情的那个大汉当时很年轻,和鬼族里面的一个女子互相有些好感,经过那女子的口这才对鬼族稍稍了解了几分。”
火炉里的木柴发出噼啪的声响,摇曳的火光有些妖异。
“那个鬼族之所以称之为‘鬼’。就是因为他们世代都是守墓人。”曦雍看着南无煌说,
“守墓人?什么墓需要这么大一个家族来看守?”南无煌不解。
“他们守得不是人墓,是鬼墓。”
南无煌心头嗖的一凉,脑中深处的记忆电光火石间闪过。
“你说他们是……”
“正是。”曦雍严肃的说“我当时也不敢相信,但我听了大汉后来说的话就觉得他们有撒谎或者吹牛。”
“什么话?”
“鬼族的女子曾跟大汗说过,他们之所以万里迢迢迁移过来正是因为他们守护的那出墓穴已经成为不详之地,附近不可以有人居住,所以他们上百口人全部迁移。”
“为何不能在居住?”
“属于那处墓穴的妖鬼已经降生人间,所以他们在妖鬼降生之前看守陵墓的任务就完成了。”曦雍说。
南无煌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烦躁的将身体靠进椅背中,果然是这样吗?
“剩下的我就不用说明白吧。”曦雍看着他说。
“说说鬼族为何会被灭村?”南无煌满心焦虑。
“这就不清楚了,那个大汉说一天晚上他站在院中隐隐看着天边泛红,还以为是哪里着了山火,后来才知道那个鬼族的村子一夜之间被烧的精光,而且之后半个人影都不见,从此鬼族的事情就这么无疾而终了。”
“鬼族被灭村是十年以前?”南无煌问。
“对,和我推测的一样,大汉说正事十年以前发生的异变。”
到底是怎么回事?南无煌的脑中越来越乱。
“还有一点。”曦雍说。
“说。”
“据大汉讲,鬼族都有一个不太鲜明的特征,就是鼻孔里有一个十字花的纹身。”
南无煌再次皱眉头,心中猛然一沉。
所有看似散乱的事情都和他有着联系,但是身为当事人的南无煌却始终无法理解所有的头绪,鬼族是被灭掉的?要杀玉函琼的人竟然是鬼族吗?
记得上次在宫中抓到的刺客鼻孔内就有一个十字花的纹身,而曾经想要玉函琼的黑衣人鼻子里也有十字花纹身。
“你应该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吧?”曦雍问。
“我可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派人去杀过函琼,这些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南无煌冷笑道。
“但是玉函琼死了,对你最有力不是吗?当年——”
“当年的事情不要再说了,我说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不会伤害函琼的。”南无煌果断打断曦雍的话。
曦雍眼神复杂的看着南无煌,也不知道是担心还是同情。
“有一件事,我前几日出宫遇到了巴奎身边的人。”南无煌一想起那封信上的内容心里就是一阵沉重。
将短短的几句话复述完,曦雍的脸色变得和他一样。
“他说你会国破家亡,你可不就是被玉函倧抢了江山,太上皇和皇太后惨死吗?只可惜这封信晚了三年,不然你当年还有的选择。”曦雍说。
“我的选择不会变。”南无煌坚定的说。
“那么接下来呢?这里将被秦默龙踏平,你也会死无全尸?”曦雍又问。
“我不会让它实现。”
“你有办法了?按照巴奎的办法把他送到——”
“不。”
窗外几只麻雀从雪地上觅食结束扑闪着翅膀飞走。
曦雍听完南无煌的决定后嘴巴都惊讶的难以合拢。
“南无煌!麒濯!你疯了吗!”
第202章 如诗如画
长时间埋头于奏折和国事,玉函琼最近疲惫得很
下午好不容易将积压的折子看完,玉函琼来到御花园里散心,舒缓一下疲惫的身子。
远处湖面的凉亭里,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子衣着华贵的坐在里面,一旁的小太监不断的朝火盆里添柴,宫女们也站在迎风处将吹向两个女子的寒风挡住。
“景衍,她们是谁?大冷天的还坐在亭子里赏雪景?”玉函琼问。
“呃……那个,段逯不让我告诉你……”景衍不会说谎,挠着脑袋声音越说越小。
玉函琼本就是随便一问,但听他这么说反而更好奇。
仔细看过去,两个女子中有一个竟然身怀六甲,虽然厚实的衣服将她的身体包裹严实,但隆起的腹部还是暴露了她即将为人母的事实。
另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子正说说笑笑得非常开心,还时不时的去摸她的肚子,寒风中的凉亭里时时刻刻都不缺乏欢笑声。
“看她们的衣着,应该是贵妃地位的人才可以穿的,她们是无煌的妃子吗?”玉函琼的语气平静,听不出来什么情绪,不过这可让他身边的景衍还有一群宫女太监头冒冷汗。
“齐国侯,外面天冷,耀殿下和洹殿下应该午睡醒了,我们还是……”玉函琼身边的小太监发现玉函琼站在风中一动不动,说的话也像景衍刚刚那样渐渐没了声音。
气氛凝滞的可怕,除了呼呼的风响和远处亭子里传出的笑声什么也听不见。
“素颜。”玉函琼的声音响起。
“奴婢在。”素颜从人群里上前一步。
“你在宫里时间最久,他们是谁你应该清楚,告诉我。”玉函琼的语调还是那副难以听出情绪的速度。
素颜为难的左右看看,像是在乞求谁能帮她一把似的,但是周围的人都低着头也不敢发出声音。
素颜迫于无奈,咬了咬牙最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她们是瞿国皇帝的女儿,身怀六甲的是大公主瞿如诗,旁边的那个是小公主瞿如画的。”素颜低声说。
“她们可是无煌的妃子?”玉函琼又问。
素颜看了一眼玉函琼的背影咬咬牙闭眼睛说:“回齐国侯,她们是皇上册封的诗贵妃和画贵妃。”
气氛更加的压抑,此刻周围连风声都没有了。
“那诗贵妃怀的可是无煌的孩子?”玉函琼又问。
“这……”素颜焦急的左右看,希望有人能帮她解围。
湖面凉亭里的欢笑声忽然消失,抬眼看去,诗贵妃和画贵妃以及她们身边的人都在朝玉函琼这边看。
景衍心里暗叫糟糕,其他人也是一脸苦色。自家的齐国侯从来不会去招惹别人,但是那个瞿如画……
一个鹅黄色的身影威风凛凛的朝这边走来,那个身怀六甲的紫色身影被搀扶着慢慢朝这里靠近。
“齐国侯,我们该回去了。”景衍上前一步说。
“我现在就是想回去也走不了了。”玉函琼看着瞿如画靠近的身影说。
“你可是齐国侯玉函琼?”瞿如画站在函琼面前大声问。
“放肆,齐国侯的名字岂是你叫的。”玉函琼身边的小太监腰杆挺直的呛声回去。
“大胆的奴才竟敢这么跟我说话!我乃是皇帝的妃子,他是皇帝册封的侯王,论长幼尊卑他应该叫我一声皇嫂,我还没怪他们这群狗到是先吠上了。”瞿如画头头是道的说。
“如画,不得无礼。”瞿如画走过来柔声斥责。
“瞿如画讲过齐国侯。”瞿如画挺着肚子费力的弯腰。
“姐姐你小心一点,要是摔了小皇子就糟糕了。”瞿如画一方刚刚的娇蛮跋扈去搀扶瞿如诗。
“齐国侯果然如传闻中一般倾国倾城,真叫我们这些女子暗自自愧不如。”瞿如画看着玉函琼微笑的说。
“我姐姐跟你说话呢,你好歹吱一声呀!”瞿如画见玉函琼没反应不满的说道。
“在下有事先行告辞。”玉函琼淡淡的说完转身要离开。
他身后的一票人都松了一口气。
“等等!”瞿如画不依不饶。
“如画!”
“姐姐,他对你这么不礼貌怎么能轻易放走他,不过是皇上身边的男宠而已,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看了。”
“住口,齐国侯其实你们能诋毁的。”景衍怒道。“皇上赐齐国侯封号其意便是与国同齐,今冒犯齐国侯,齐国侯已经不予追究,要是再敢得寸进尺休怪我不客气。”
“哪来的大胆侍卫,比皮痒了吗?我告诉你,我们不止是皇上的妃子也是瞿国,当年要不是我父皇肯借兵现在哪里来的这个殇国!”
“景衍,我们走。”玉函琼还是一派淡淡的声音。
“谁让你随便走了,站住!”
景衍猛地转身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亮在瞿如画面前。
“这是你父亲瞿王和皇上结盟象征的金牌,持此金牌者如瞿王和殇王亲临,画贵妃,你好不跪下!”
瞿如画没想到玉函琼身边这年纪轻轻的侍卫竟然会有这么重要的信物,如果不是亲信,麒濯可能会给他这块金牌。
虽然心里不服气,但瞿如画还是乖乖下跪,一旁的瞿如诗也颤颤巍巍的要跪下。
“二位贵妃不必跪下,景衍向来冒失有口无心,更何况诗贵妃临盆在即,不要弄伤了身子。”玉函琼背对着他们说道,
瞿如诗和瞿如画有站起,气氛降到冰点,场面无比尴尬。
“齐国侯请勿见怪,家妹从小娇纵惯了,有冒犯之处请齐国侯千万见谅。”瞿如诗温柔的声音响起。
“诗贵妃不必客气,在下告辞。”玉函琼说完迈步离开。
一触即发的气氛总算结束,素颜这些下人们觉得自己少活了十年一眼,刚刚的每一瞬间都这么难熬,回想起来实在可怕。
景衍到时还很介意瞿如画的无理行为,一路上都气鼓鼓的。
“回到寝宫,耀儿和洹儿刚刚睡醒,正坐在床上揉眼睛。”
“不要揉眼睛,会把眼睛揉肿的。”玉函琼坐在床边抓住两只小爪子说。
“爹爹,你不开心吗?”耀儿贴近玉函琼怀里,搂着他的脖子问。
爹爹没事,父皇是不是又欺负你了?“洹儿义愤填膺。
“爹爹没事,你们两个快去洗了洗小脸,一会儿我要考你们前个日子教的礼赋。”玉函琼摸着他们的小脑袋抓说。
两张小脸听见要背书立刻皱成一团。
“爹爹我肚子痛……”
“爹爹我饿了……”
“你们这两个小东西,不想背书就弄这些话花心思来对付我。”玉函琼戳着他们嫩嫩的脸蛋笑着说。
两个小东西发现自己被拆穿,倒在床上咯咯笑成一团。
“爹爹,我们明天背书好不好,耀儿好没背书呢。”
“爹爹,我们明天去湖面坐爬犁,后天再背书好不好?”
两个孩子粘进玉函琼怀中使劲撒娇,弄得他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