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上发簪拔下,发冠落地,一头乌发如水泄地,鲜侑抚着他下颌将他头抬起,云州道:“能不走吗?”
鲜侑道:“怎么,舍不得我?”
云州道:“舍不得,想的心痛。”
鲜侑心里一暖,道:“原来你也会说这种话,再说一句可好?”
云州道:“想你。”
鲜侑笑:“这么舍不得我,嫁了我可好?”
云州道:“好。”
鲜侑道:“这么乖。”
云州道:“能不走吗,咱们不争吵,就在一起,趁有现在,快活一时是一时。”
月光中那张脸掩在发间有些奇异的妖艳,那双眼睛充满了难掩的期许,还有欲望,双唇紧闭,鲜侑似被蛊惑,低头去吻,舌尖顶开他唇齿,同他勾动交缠,这一吻足有盏茶的时间,胸怀激荡,鲜侑松了口急喘,用力将他头按到怀中。
云州张口咬他腰间衣带,牙齿咬住,扭头扯开,只三两下,鲜侑于是衣衫大敞,云州以舌舔舐他腹间,肚脐,两手往上扒了他松垮垮挂在肩上的衣服,往下扒了他下裤,把住他腰,在他身前不住吮吸亲吻,舔咬,鲜侑两腿直颤,口中已发不出声,只张大了口喘息。
云州握住他下身,贴在脸侧撸动,鲜侑眼睛一瞟间,正见他张了口去吮自己那处,他虽外边看似风流随意,实则自幼家教甚严,素来持身谨慎,于床笫之事上也是一向中规中矩,并无花样,乍一见此,羞耻的浑身发红,偏偏身体极是刺激舒爽,又是闪腰躲又是凑身迎,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鲜侑挣扎不住,云州只得一只手将他腰牢牢按住,鲜侑动不得,拿手遮了脸,软了身由他把弄,很快泄了身,云州拿手巾接了,裹住放在一边,这才直起身挨到他脸上轻啄了一下。
鲜侑已是浑身不着寸缕,睁眼却见他衣衫整齐,一边平息一边道:
“你是不想给我抱,才这般作弄我。”
“我给你抱,是你自己不行,不怪我。”云州道:“你舒不舒服?”
鲜侑道:“舒服。”
又道:“我也替你弄吧。”
去揭他袍子,云州忙将他搂住,道:“不用,我不要,这样就好。”
鲜侑自觉的转过身去趴着,云州不让,又将他翻过来,只抬了他腿分开,看着他脸,从正面缓缓将下身送进去,不等他适应,便急不可耐的大力抽送。
鲜侑只觉得要晕,脑子搅成了一锅浆糊,口中□呜咽不绝,双手双脚的攀附住他,腰身悬空,有些支持不住要落,被他一手捞住,云州抚了他脸,含住他唇吻,半晌松开,道:
“叫小声些,外面能听见。”
鲜侑道:“太快活,忍不住。”
云州汗涔涔的一笑,道:“我也忍不住了。”
拿手捂了他嘴,接着一阵急促挺动,已到极点,欲抽出身,鲜侑给他堵了嘴出不得声,正要憋得发疯,觉出他动作,一晃头甩开他已虚了力的手,抓着他臀又按回去,同时抬腰去承接,道:“别出去,就在里面,我喜欢,没事。”
两人身体俱颤,同时泄出,这回没有准备,都沾的一身狼藉,云州急忙下榻,去寻了布巾在水中浸湿,将自己擦净,又去替鲜侑擦拭。
云暧要进门,却见门口立着一人,手里打着灯笼,垂着头似乎要瞌睡,乃是鲜侑府中的下人,名唤东莱的,云暧已经走过,又退回身,拿了扇柄在他眼前晃了两晃,道:
“好个不长进的东西,你家主子呢?”
那下人听得这声音,身体一震,立马精神抖擞,哆哆嗦嗦道:“陛,陛下。”
云暧道:“前面带路。”
东莱只得迈了小碎步走在前面,云暧只穿着私服,那门口军士不明身份,持戟欲拦,给东莱两句斥骂回去,云暧进了门,转头看门口那两人,问东莱道:
“你可认得这位云州来的使者?姓严?我怎么没听恕之说起过他有这么一位朋友。”
东莱道:“这个小人不知,大人只吩咐小人在外面候着。”
云暧道:“你可知道刘小姐住在哪间?”
东莱道:“小人不知。”
云暧懒得问,只跟了走,好奇的四处张望。
云州听到叩门,放下湿巾,鲜侑闭目趴着,云州整了整衣,打帘出去,揭开香炉,扔了两块香料进去燃着,这才开门,那门口军士不敢抬眼,侧眼望阶下,道:
“将军,这人说他是刘公子。。。。。。”
云州顺着他视线瞧过去,那人迎上来一笑,云州蹙了眉,这人并不认识,显然不是什么刘公子,只是敢在这地方来冒这个名,不是吃了豹子胆活的腻歪了便是真有几分来头,看他衣饰华贵,也不轻动,只问道:“公子找我何事?”
云暧也打量他,十分惊讶,这人生的一副好相貌,乍一看便是眼前一亮,如云散月出,青山过雨,沁人心脾的干净爽利,细一看,颜色皎洁如月,眉目漆黑似墨笔描画,面容冷如玄冰坚似硬玉,皓皓朗朗,仿若雪光映日,不由得心下大赞,径自跨步进门。
云州合了门,不同他猜,直接道:“我认得刘公子,你是谁?”
云暧并不回答,见案上那件红色袍子,一直拖过帘幕后去,正是鲜大人的袍子,又嗅着一股浓郁的怪异的香气,刚才看云州模样已是明白了□分,见这旖旎香艳之景,脑中一想便知,大是不快,伸手便去揭帘,只撩动了一角,瞥见鲜大人正拥衾卧着,自恨瞎眼,顿时牙齿咬的咯噔直响,恨不得进去拿被子给他盖严实,再捂死他。
云州不料他突然如此,见状出手去拦,这天下还没人敢跟自己动手的,云暧也回挡,他自恃功夫不错,不想只不过十来招便给对方擒住,恼羞成怒,冲帐内喝道:
“鲜恕之!给朕滚出来!”
云州听这一喝,缓缓收了手,却并不跪礼,只愣了一刹,走进帐内,云暧也冷眼进去,冲着床榻踢了一脚,道:“鲜大人好兴致,还不起来迎驾。”
鲜侑刚才给他一声已是吓醒,正不知如何,给这一脚踹过来,立马跳下榻去捡衣服穿,云暧看了两眼看不下去,甩袖出去,在案前坐着。
鲜侑忙乱穿衣,云州替他将头发挽起,随问道:“他怎么到这里来。”
鲜侑直敲脑袋:“我就说今日要回去,有什么事情给忘了,只顾着跟你混,要死要死。”
搂了衣服便出去陛下脚跟前跪着。
云暧见他终于出来,冷笑道:“怎么,鲜大人本事不小,偷人偷到这里来了?”
鲜侑叩头道:“臣惭愧。”
云暧低身拿手贴着他脸,啪啪轻拍了两下,问道:
“你这般不老实,信不信我替你了断了,把你送到宫里去?”
鲜侑垂头答道:“这个,陛下,这等娶媳妇生儿子的事是臣的私事。。。。。。。。”
云暧道:“是吗?你倒是生一个出来给我瞧瞧?这么多年也没见你从哪变出个人来,我还当是为何,原来净是跟男人厮混去了,难怪。”
鲜侑见他是特意给自己难堪来了,也就索性厚起了脸皮赔笑,他一脸□后的余韵,云暧看的极是碍眼,嘲讽道:“你看看你现在自己,成什么样子,要不要我拿镜子给你看看?可还有一点男儿样?”
“臣知罪。”鲜侑从善如流,急忙将话题引开:“陛下来寻臣是有何事?”
云暧经他一说才想起来找他是有正事,板了脸道:“起来说话。”
鲜侑移到席上坐下,云暧目光转向另一人,那位正微垂了头,端正肃立,云暧脑中转几转,已猜出他身份,只看他如何表示,却见他撩了袍摆跪倒:“拜见陛下。”
云暧觉出点意思,道:“你叫什么?”
“鲜云州。”
云暧一听这名字便了然,点头确认了心中猜想:
“这可有趣,当初藤公佐攻打云州时,绛城之战的功臣便是这位鲜将军?”
他看鲜侑,不等他反应,又问道:“无字?”
“无字。”
云暧道:“名字很好。”
脸色一转,瞬间有些冷的吓人:“不过犯讳了。”
鲜侑跪起道:“是臣考虑不周。”
云暧瞟他道:“跟你有什么干系?我让你说话了吗?”
鲜侑又坐回去,唇一抿,云暧道:“你不是中原人,原是哪里人?”
云州知道他意思,道:“我是北边胡族,父母皆死于战乱,也无亲故,元祐三年到的中原,一直在相王麾下,元祐八年才到得云州。”
同鲜侑履迹大略一致,云暧再无疑问,扶他起身,又看鲜侑,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想起刚才那形状,颇觉扫兴,起身出去。
鲜侑连忙追上,云暧听到他脚步声,转身叫道:“恕之。”
鲜侑忙应道:“臣在。”
云暧叹道:“我对你很失望。”
鲜侑心头一震:“陛下。。。。。。”
云暧道:“你可还记得张合。”
鲜侑手有些抖,云暧道:“我知道的,一次在荥阳,一次在隽城,你叛了他,我当初还想,按他的性子,怎么会不杀了你,怎么会让你活着离开,我估摸着怕是因为我的缘故,他顾忌着我的心思,怕我不高兴,他那人很少犹豫,心也够狠,应该是为了我,才留你一命,我若说他部分是因你而死,算不算冤枉了你?”
他最后一句话落,鲜侑应声跪地,云暧道:“那位鲜将军,你似乎从未同我说过,不过我却是知晓,当初在荥阳,你拿刀逼着张合是为了他,后来要回衡阳,也是同他,你果然好的很,便是为了这么一个人,宁愿负我?”
鲜侑道:“臣无话可说。”
云暧道:“不过今日一见,那般人才,难为恕之日日挂记,只是你这般护着他,我可嫉妒的很,那位鲜将军很不错,我很喜欢,你长点记性,注意分寸,别惹我不高兴。”
鲜侑心上似被重重一击,眼中有泪,云暧见他一脸悲伤痛楚神态,却是为了别人而非自己,顿生恨意,嗤笑,道:“恕之以为,你对朕的情谊深,还是朕对你的情谊深?你以为你在为朕付出,你可知道,若你不是鲜恕之,若你不是恕之,朕早已将你千刀万剐!”
鲜侑伏地:“陛下若要臣死,臣不敢不从。”
云暧动□怜的抚摸他头发,道:“你不如他。”
鲜侑已是颓然萎地,木然劝道:“逝者已矣,陛下节哀。”
云暧道:“我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心里难受的时候便想你来陪着,想将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可有时又恨不得杀了你,可是一这样想的时候又舍不得。”
“可张合不该死。”他咬牙道:“若是他活着,我会原谅你,可他死了。”
鲜侑道:“所以陛下是要将我如何?”
云暧道:“不如何,你就这样好好活着,陪我就好。”
鲜侑突然笑:“陛下可知道穆良临终前说了什么?”
云暧道:“什么。”
鲜侑道:“是陛下的琴歌。”
“凌扶摇兮憩瀛洲,要列子兮为好仇。餐沆瀣兮带朝霞,眇翩翩兮薄天游。”
云暧并无惊讶,似乎想起什么,面上微微漾起笑意,目光都有些虚浮光亮,道:
“他时常听我弹琴。”
他对上鲜侑,有些痴然:“他要是活着该多好,恕之,你知不知道,其实这世上张合,他对我最好,你不及他十一,以前在清和殿,他便护着我不受人欺辱,后来他家里出事,离了京,每年中秋前一日,便会回京城见我,再后来没机会回来,我平日最大的乐趣便是看他来信,我原想,等废了刘静,我便要无论如何招他来京,给他封官,给他父亲追赠爵位封号,他要什么,我都肯给他。”
鲜侑道:“他自愿为了你赴死,并不要你偿他什么。”
云暧赞同,说到这里眼中有些得意:“他的父亲,母亲,兄弟,全是因我而死,他原有妻儿,也是因我而死,他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稀罕,我确实没什么可偿他。”
“我就想,他为了我才落得那般惨状,那他稀罕我不稀罕?若是的话,他什么都看不上,我便用我自己赔他也好。”
可他竟然死了,这话都还未来得及问,云暧叹:“恕之,你欠我。”
第 38 章
三十八
云州未睡,背门对了烛静坐,片刻又起身,开门吩咐道:
“去鲜大人府上打听,看他回府了没有。”
军士应命去,正要回房,又见人来报,道是小姐有事,云州连忙带人赶去,刘元房中亮着灯,门正大开,屋内刘元正敛容端立,面色微愠,几名军士正面面相觑,束手左右顾视,见他进门,皆小心围过来站到身后,提醒道:“将军,这两人赶不走。”
绕过刘元往后,正见两人倚着案头,刘晗翘着脚歪坐,拿手闲闲拨弄着眼前书卷,只差没拿那只高过桌案的脚去拨,刘珉正攀着他肩,伸长了脖子看他翻书,见屋内气氛突然变了,伸手推刘晗肩膀:“二兄,有人来了。”
刘晗抬头一看,收了脚,面上有些喜色,叫道:“云州?阮元说的不错,果然是你。”
云州道:“这大半夜,二公子来这里有事?”
刘晗道:“无事,我就来看看你,顺便看看这位远道而来的刘小姐。”
他转向刘元,一笑:“可惜,有些失望呢,我当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今日一见,不过如此,刘宣是哪里来的底气送你上平郜的?”
刘元不堪其辱,道:“久闻君子令名,刘晗公子名遍天下,便是这样无礼之徒?女子纵无色无德,狂且小子之言,也只视如口唾,倒是公子,无仪无相,无礼无行,虚有其表,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今日失望的不止公子一人。”
刘珉急性,指了手站起愤愤不平叫道:“我二兄的名讳岂是你叫得的!”
刘晗却不恼,拍手,赞道:“话说的不怎样,伶牙俐齿也不见得,不过勇气可嘉。”
转而道:“不过凭你要配我阿兄,还是差的远了点。”
刘珉嬉笑附和,云州道:“二公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刘晗道:“我自然会走,不过不是现在,我同小姐有话要说呢。”
云州没耐心同他耗,命道:“将这两位带下去。”
众人犹豫,云州道:“没听懂吗?我不认得刘公子,将这两位带下去,绑起来,明日交给那位阮大人,让他认认,看他怎么说。”
刘珉口中喂喂叫起来,见这人来真的,他可不想这般样子给府中领回去,连拽他二兄衣袖,刘晗也不想他竟然翻脸,要是真给他绑起来闹到父亲那里,那可就麻烦,情急道:
“你好大胆,敢绑我!”
云州见他端架势,又加了一句:“绑紧些,带下去看好。”
他身边是副将李端,初来乍到便受人欺辱,早将牙齿咬的咯噔直响,只是顾忌不敢动,听将军发话,呼喝一声带人便上,不顾两位尊贵的公子跳脚,又是急又是叫,直接将他两人拿那大绳紧紧捆住,犹不解恨的拿布塞了两张不肯停歇讨人厌的嘴,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