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就算很冷也要扇扇子装得特别拽的傻逼这类,死要面子。
曲灵风挂上温和的笑脸,凑到陈玄风身边坐下,将陈玄风略纠结的表情收入眼底,哥俩好似的伸出手臂挂在他脖子上,总算还记得陈玄风一身的伤没有用力,“师弟
啊,师兄来教你一课,不能够以貌取人。”
陈玄风倒是不介意叫一个比自己小的人师兄,听声音知道他年龄不大,但他确实没想过曲灵风那么小。他觉得别扭的就是他居然从曲灵风身上找到了自己母亲给他的
感觉,这个还是不要跟他说了。但是一听他又来“讲课”,求助地看向黄药师。
黄药师只是淡淡地看着窗外,对大弟子胡乱教育新收的弟子没什么反应,而且看上去他还挺认真在听,仿佛曲灵风的胡言乱语是至上真理一般。陈玄风只好忍着头疼
听着曲灵风从人与人的关系一直讲讲到某个武林高手被一个小姑娘杀掉了,再说到小姑娘被小乞丐杀了,小乞丐被软糯糯的书生杀了……无限死循环。
掌灯时分,行人就渐渐少了。说来下午还有个插曲,被黄药师杀掉的两个大汉的尸体被人发现了,虽说巷子所处的位置较为偏僻,但也不是无人路过,总会有人喜欢
找个地方解决一下私人恩怨,但大多是武林人士,且只是决斗不伤及性命。
当然这事也是不了了之,纵然是不想闹大,但这地方很小,一会儿的功夫已经传遍了,传到他们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很离谱了,说是镇上来了个会妖术的道人,拂尘
一挥便收了那两人的命去。也有人说看到了两个长相可怖的人,那两个就是僵尸,死的两个人是被他们咬死的。一时间人人自危。
传言当然影响不了他们三个,也不过是当笑话听听过就算了。
曲灵风将药煎好,推开陈玄风的房门时黄药师已经不在了。他将药碗递到陈玄风手里,“趁热喝了吧。”他下午讲了许久,茶都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被黄药师赶走
煎药了,现在嗓音还是沙哑的。
陈玄风虽然很想说他活该,但还是说:“桌上有茶。”
曲灵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气喝了,从喉咙一直凉到胃,也不在意,嘱咐了陈玄风几句,说是他要接受黄药师的每日一揍,便从窗户走了。看着曲灵风消失在夜
色中,陈玄风看看敞开的房门,将“离开的时候带上门”这几个字咽下去。
陈玄风每到午时都在酒楼里弹琴,他出门很早,等曲灵风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去了酒楼。此时临近午时,曲灵风和黄药师二人也去了那家酒楼,一楼客满,二楼尚有几
个位置空缺。
他们挑了张桌子坐下,唤来小二,叫了一壶酒以及几个小菜。今日他们都没有戴上人皮面具,倒也没有受太多注目礼,一路上倒是有很多人看黄药师,黄药师仿佛没
注意到,想来是习以为常了。
等菜间隙,曲灵风问道:“接下去我们去哪?”
黄药师道:“我带玄风回桃花岛,你自己回去。”
这是被放养了?曲灵风知道黄药师的用意,也没什么意外,便答应下来,只是对坐船回去桃花岛有些抵触,黄药师若不在那便是他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自己点
了睡穴一路睡过去,否则没靠岸他就死在路上了。
多在江湖磨练并无坏处,曲灵风也不知他这身武功放在江湖上是高是低,至今为止他唯一的对手就是黄药师,无法衡量。江湖险恶,这曲灵风知道,以前看小说的时
候无论什么小说,一写到江湖必是腥风血雨。
午时已到,琴音却未如往常一般响起。食客们有些坐不住了,各自议论纷纷起来。酒楼老板抹着汗从三楼下来,脸色不甚好看,对食客们拱了拱手,朗声道:“抱歉
,今日他身体抱恙,恐怕……”
老板话还未说完,就被一个年轻的公子打断,“你的意思就是他今日无法弹奏了?”那人一身白衣,眉目俊朗,折扇轻摇,缓步从一楼上来。
已经有人坐不住,叫嚣起来。酒楼老板尴尬地笑:“是啊,对不住对不住……”
曲灵风看着那人,皱了皱眉,然后道:“看这眉目倒是有几分像昨日遇到的那个少女。弟子以为会有事情发生。”
黄药师举杯浅酌,闻言道:“许是冲着玄风去的,就算是死了几个仆从那也是他们家的人,他们找不到我,便将这帐算到了玄风头上。”
曲灵风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那人似乎与老板起了争执,一掌拍在桌上。他哼笑一声,桌子四分五裂,若无其事地收掌,折扇合拢,抬手指了指三楼,讽道:“老板
你也想保住那人?莫要不识抬举。”
言毕,他推开酒楼老板,闲庭散步一般慢慢上了三楼。这下食客都纷纷离开了座位,挤到楼梯口想一睹美人的风采,却无一人敢挤上前去。
曲灵风侧头看看一脸高深莫测的黄药师,心知他打算作壁上观,且三楼怕是出了什么变故,便离了座位,一纵身跃到那人面前,冷冷道:“你不能上去。”
那人皱起眉,仔细打量着曲灵风,忽然笑道:“哦……是你啊。”
曲灵风也是一愣,他并未见过这人,但仔细看来,却又……曲灵风眉头一抽,想起了这人是谁,脸绿了,咬牙切齿道:“他乡遇故知啊。”
第5章 分离
楼梯上一时无声,曲灵风冷冷地看着他,脸上却是笑容依旧,半晌,曲灵风缓缓道:“齐公子别来无恙。”
齐姓公子笑得暧昧:“当然是好,不过……”他话未说完,笑容一僵。曲灵风忽然发难倒是他所料未及,他也不慌乱,凝神聚气,举掌便挡,双掌相触,只觉一股大
力从曲灵风掌心传来。后退几步,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曲灵风撤回手掌,淡笑道:“齐墨,当年我不如你,现在你不如我。”神情轻松自若,好似刚刚只是喝了一杯茶。
曲灵风得黄药师亲授,外加本身勤奋刻苦,三年来武功已是不弱,只是手未染血,到底缺了一些东西。除了黄药师,他从未和别人交手,刚刚也是突然出手,并未尽
全力,心中稍微有些顾忌。
齐墨眯了眯眼,忽然笑道:“曲三啊,你我多年交情,因一个外人阻我,那我可伤心了。”
曲灵风听到他喊他本名也是愣了愣,产生一种恍惚感,随即哼了一声,冷笑道:“你我何来的交情?若我师弟少了半根头发丝,我就要你偿命。”此时他也觉察到三
楼不止陈玄风一人,不愿多说,转身上楼。
齐墨并未阻止,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慢慢皱起了眉。师弟?陈远昨日还是孤身一人,今日就冒出了一个师兄,这不得不令他起疑。但他妹妹所言,有一个青衣
人救了陈远,那青衣人还带着一个徒弟。陈远也不知走了什么运,竟然能拜那个人为师。他虽不知道那个青衣人是谁,但用两片树叶杀人的人江湖上也是不多。更何
况,曲三在三年前什么武功都不会,仅仅三年,他已有这样的实力,那他的师父……
齐墨转头往后看了一眼,目光所对位置就是黄药师那一桌,黄药师侧对着他,注意到他打量的目光也不介意,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齐墨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他妹
妹曾说,那个青衣人奇丑无比,看着甚是吓人,但眼前这个怎么看都与“丑”字搭不上边。不再多想,抬步也上了三楼。
曲灵风上楼时,陈玄风正拭去唇边的血迹,神色漠然地看他一眼,道:“师兄让我明白日后我一定会努力跟师父学武功。”
曲灵风:“……”是因为师兄总是来晚一步么?看着明显被揍了很久的陈玄风,曲灵风蔫了。
陈玄风咳了几声,有些无奈地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全身都在隐隐作痛。当然不是怪曲灵风啰嗦了半天都没想到上楼看看,只是想他从曲灵风身上找到他母亲的感觉果
然不是错的,曲灵风的啰嗦程度以及搞不清楚重点还真的挺像他母亲。
他发呆的一会儿工夫,曲灵风已经将楼上另外两人收拾了。陈玄风靠着墙坐了下来,曲灵风拍了拍手,侧头看着上楼后一言不发的齐墨,展颜道:“不知齐公子还有
何事。若无事,该算算我们的帐了。”最后几个字加重了语气,笑容淡了些。
曲灵风不等齐墨回话,冲上前去便与他动起手来。二人都没有带兵器,曲灵风学的是掌法,黄药师甚少使用兵器,剑法所授不多。
掌风拂面,曲灵风侧头闪过,握拳击在齐墨手腕,齐墨吃痛,攻势却愈发猛烈。曲灵风不慌不忙,变了招,只片刻,四面八方都是掌影,虚虚实实,令人眼花缭乱。
齐墨稍有不慎,背上、肩上就挨了几下,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掌法,更是慎重。掌化指,在他身上拂过,下一刻又是结结实实地一掌拍来。
二人交手片刻,曲灵风一掌击在齐墨左肩。齐墨倒退几步,平稳下内息,喘了几下,抬头看他。曲灵风衣衫凌乱,面色不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走过去架起了陈
玄风,顺着楼梯走下去。
齐墨一动弹,便觉身上各处又痛又麻。也不知是不是中了毒。他也不在意,之前碰上个朋友,与之相谈甚欢,不知道他的身份来历,却只知道他对毒有些见解,若是
中了毒,想必那人可以解。
曲灵风当然没有下毒,不过点了他的穴道罢了。这穴道不会令他动弹不得,不会有性命之忧,却会让他吃些苦头。
二楼的食客们已经散去了大半,他们在上头打架呯呯嗙嗙动静不小,一部分人恐引火烧身,便匆匆离去,但饶是如此,还是有一部分人等着看戏。看曲灵风扶着陈玄
风下来,看戏的人不免有些愕然。陈玄风在离开前抱着琴下来,因此他们算是明白在三楼的不是个姑娘,而是个少年。
不管别人如何看,曲灵风扶着陈玄风站到黄药师面前,“师父,先回客栈么?”
黄药师看了一眼三楼,问:“没有杀了他?”
曲灵风摇头道:“没有杀。”
黄药师漫不尽心问:“为何不杀?我见你对他不喜得很,莫不是敌不过?”
曲灵风咳了一声道:“并非敌不过,只是不想在这里杀人。”
黄药师看看他,不置可否,将饭钱结了,便起身下楼。曲灵风缩了缩脖子,不言不语地背起陈玄风走在黄药师身后。陈玄风被一个跟自己差不多高差不多大的少年背
着有些别扭,不自然地动了动,曲灵风并未回头,只是抓着他脚的手更紧了。陈玄风选择放弃。
遇到齐墨在遇到黄药师之前,具体也没几个月。事实上那档子事并不怎么愉快,甚至曲灵风压根不愿想起。没有认出他来,一是曲灵风有些脸盲症,二是将那件事情
选择性遗忘了。被那盆狗血泼得后遗症挺大,就是曲灵风看男人的目光收敛了点。
曲灵风一直是个弯的,没有过男朋友,前世今世都一样,但他的爱好是看好看的男人。齐墨在路上走的时候,曲灵风多看了两眼,齐墨注意到了,冲他意味深长地笑
了笑。那时候他还不叫曲灵风,那时候他还没有一个定身之所。
曲灵风当时打算去宁波,路上遇到齐墨,齐墨邀他一起走,曲灵风犹豫了一下便拒绝了。虽说他长得挺好,但还是不要近距离接触比较好,心中对陌生人他还是抱有
一丝警惕的。齐墨见他拒绝也没多说,乘着马车离开了。等曲灵风好不容易到宁波,没过几天又遇上了齐墨,那时候已经差不多将齐墨忘记了。经过齐墨的提醒他才
想起来。那段时日齐墨与曲灵风把酒畅谈,曲灵风想自己一没钱二没权,又不是对文学很有见解的雅人,也不知道齐墨想干什么。就这样不咸不淡地处了一段时间,
齐墨在某日邀请他去他家,说是他父亲生辰,喝杯酒水就好。他拒绝了几次也不好意思拒绝,毕竟齐墨帮他好几次,于是便跟着去了。去了那里以后才觉得不对,打
算离开。
齐墨没有让他离开,他不吃东西也不逼迫他,只是唤来两名婢女把他带下去沐浴。虽说是女子,但力气极大,曲灵风挣脱不开只好随他去了。洗完澡齐墨就来了,看
到他的第一句说是“我就说你生得不错,看来我还是很有眼光的”,差点没让他吐血三升。齐墨看着他,笑着说了很多话,但大概就一个意思——你就呆着吧,看上
你是你的福气。
曲灵风那时候在恶寒之余,思想有些穿越——这种恋童的设定写成文那是连|城吧?又或许是想养成。先养着吧,等长大一点再说……
不过齐墨关了他两天就放他离开了,他逃不了,每次没跑出门就被齐墨抓住,然后被逼着跟他过过招,当然是被压着打,只是没有打得太狠。那次以后曲灵风就没有
再明目张胆地盯着人家看过,有时候也想过是不是变直了。但是他对女人照旧没什么兴趣。
这样狗血喷头外加恋童癖的设定,让曲灵风到现在还是有些后遗症,所以他对相处了两年、处处照顾他的黄药师都没有起过一点歪心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一
下齐墨,否则下场绝对不会好过。至于没有杀他,可能真的算是感谢费?
在客栈住了几日,陈玄风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黄药师当即决定带着陈玄风回桃花岛,临行前给了曲灵风一个玉瓶,“如果你还是怕坐船,坐船前吃一粒药丸便可
。”
曲灵风捧着玉瓶愣了愣神,这是晕船药?有这个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
知道他的想法,黄药师道:“看你那样子也挺有趣。看你小子还装不装。”
曲灵风:“……”
第6章 同行
送走了黄药师和陈玄风,曲灵风独自上路了。要说独自也不尽然,出了小镇不久,就见路上停着一辆马车,齐墨靠在车厢上冲他挥手。曲灵风凉凉地看他一眼,脚步
不停,绕过马车继续走。
齐墨道:“曲公子是要去哪呢?不如一道吧。”
曲灵风看着拦在他面前的齐墨皱起眉,“你怎么又来了,还是要再打一架?我说你若喜欢孩子我年龄超了吧?”
齐墨先是一呆,歪着头看看他,半晌,语气古怪地说:“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诚然,我是喜欢男人,但喜欢比你还小的孩子那也太荒谬了。当年留下你只是觉
得你天资不错,练武的话会有所成就,想你留下了给我当个陪练……呃,至于给你洗澡,你不是抱怨城郊的湖水太凉了么?还有说你生得好看,你难道没听出来是一
句……”
“调戏?”曲灵风接下话头,瞥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信了没有。
齐墨观察他的表情,见他没有翻脸的迹象就继续往下说:“其实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