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委们并不想通过超市包办村民们的日常吃喝,给村民们建立了自留温室房,就是希望他们在上工之余也有个地方劳作,给他们一个自力更生的地方,哪怕达不到自给自足,也是一个好的自主锻炼机会。未来的日子可能会很艰难,村委们不希望村民们吃喝完自己的储备物资后,就指着官方供应去活下去,而是希望他们可以凭着自己个人的努力,在这个末世生存下来。
如果有那么一天,村子里的储粮都吃完了,公共温室的产出不足以供应全村吃饱,那村民们还有自家温室的产出可以弥补。分配到各家各户的温室房子,就是村委们留给村民应对末世的自保工具。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人能自食其力,有尊严地活着,更有对抗未来困难的信心。
第19章 村规
邵文柏给家里人谈完了工分,就谈到了户口分级。
村委们想着,既然他们的做法跟政府不同,弄了大岗村内部的工分制度和村民卡,干脆也弄一个内部的户口等级制度。这是为了确保大岗村原住村民和邵家族人的地位,避免到时候外来人过多,邵家族人和原住村民失去对这个私人避难基地的掌控权。这项决定在村里实行的时候,原住村民们和族人都挺欢迎的。
外来的员工对户口等级制度就有一定抵触。户口这东西,在华国历史上的作用,真不好说(也不能多说)。但村委对他们承诺,到时候基地建好了,外来员工们是凭工分分房分物资,他们的家人都会有足够的地方住。户口等级划分首先是为了有效管理村子,将村里所有人的关系标识起来清楚明了。要是他们觉得这个制度不好,大可以辞职不干,村子照样可以从市里招人,员工们想想还是同意了。基地已经建了一半,他们哪里舍得将劳动成果拱手让人。而且,他们也觉得,也不会有别的地方比大岗村更好。村里的工程施工标准和所用建材他们都看得见,内行的人还十分清楚这工程质量是高标准的。
搞定了户口等级制度,然后村委又讨论了村里的养老制度。
他们本想照着国家的养老标准设立,让达到退休年龄的老人就在家干自己的活,不用他们上工挣工分。然后给村里的未成年人和退休老人一份生活补贴。生活补贴不多,包括一些食品和一点工分。未成年人都有一份肉蛋奶水果的分配额,村委是打算让他们成长期需要的营养得到部分保证。退休老人也分到一点这类食品,但量要更少一些,他们要想天天吃得好一点,得多掏工分去超市购买。村委设定,每个月的养老补贴低于挣工分的人所赚来的物资,就是最低级岗位的工种,所挣的工分也会比养老补贴高。
这项规定一出,遭到了原住村民的老人们激烈反对,包括一些族里的老人家。他们认为他们的身体还好,还能挣工分,要求得到上工的权利。在华国乡下,很多村民们都是活到老干到老的,没有退休的想法,也只是老了就不干重活而已。这里面有些村民,年岁还不大的,确实身体素质很好,还能干很多活。他们天天去村委楼跟村委们哀求上工,说就想为家里多挣工分,说自己可以不要生活补贴。有几个族老就出面跟村委们详谈,说让他们上工反而对人的身心有益,会让他们觉得自己对家里还有用,对儿孙也帮得上忙。
村里的老人们是十分警醒的,以前经历过不少事情,都有经验了。他们在村里每天看新闻,听外来的人说外面的事情,知道这世道又要变了,所以就想多干活,为家里多做贡献。多挣点工分,为家里的儿孙到超市换点好东西,那也值了。
村委们调查了一下村里的情况,又开了会商量,最后提高了村里的养老标准,规定男的七十,女的六十五才能达到养老年龄。如果老人们有些实在身体不好,或有重大疾病不能劳作的,医院开了证明后就可以在村里提前退休。另外生活补贴的措施也照样执行,只是对老人养老设置了两个级别。达到村里养老标准的,和低于村里养老标准但达到国家养老标准的。达到国家养老标准的老人照样也得到一份生活补贴,但要比村里的养老标准少一半额度。
对于这些挣工分的老人,村委们怕累着他们,特意安排人设置了一些轻省的工种,像在村里当保安巡逻,给工地的工人做饭洗碗洗菜,当环卫工人,在垃圾厂处理垃圾之类的工作,这些工种就专门分配给村里这些还没到养老年纪,但又干不动重活的老人。村委们对这些工种还硬性规定了工作时间,老人家不需要每天工作达到八小时以上,每天工作四五个小时即可。像在炎热夏天当保安在村里巡逻的,还要规定他们每小时轮一次岗,避免他们中暑。
然后有些老人还反映,他们有些身体素质确实好,虽然达到了村里养老年限,但自觉身体还可以,还不想养老,还想干点活多刷工分,村委们只得又调节了一番,安排人调配出一些轻省的临时工作,天天在村委楼那里颁布,让他们想去打散工时就去那领取任务。
这事解决之后,八月中旬开始,就陆续有员工的家属们跟着住进村里。那时基地的房子虽然还没有建好,但村里还有些简易房,挤挤也能住。这些新人们住进来后,有些人手脚不干净,于是村里常常发生偷瓜偷菜之类的事情。
以前村子里的风气很好,原住村民们向来不会偷鸡摸狗。外来的族人从小有族规祖训管着,家教都很好,实在不好的苗子族老们在村里都重点盯着。所以邵家外来的族人一般不会没有规距,再说外来族人跟村子里的族人都有亲戚关系,想要想拿打声招呼就是,哪用得着不问自取。这些事都是村里渐渐多了外来新人才发生的。
村委们在村民报了几次案后,就在全村装了摄像头。有些人就被村里的监控摄像头拍到,或被村民抓到。村委们特意制定了新的村规,对在村里行不法之事的人,一开始不用当众惩罚,只需要列出一张违规确认单,让这犯事者的家人和所挂靠的子户或主户所有成年家人一起过来,一起确认违反村规的行为,一一签名和按手印。这单子村委把原件复印,给犯事者家、子户或主户的户主,人手一份,原件留档。
村规规定,村里的人不得干违法的事。要是违反这条村规超过三次,全村通报批评,村委里留档的原件确认单被公示。要是情节严重的,不用超过三次违规,就要召开村民大会投票决定是否将犯事者驱逐出村。情节严重与否的标准,一于参照国家法律标准。
村委们自信,要从村里找出几个谙熟法律条文的专业人士,还是很容易的。自从有几个不长眼不长心的新人被开出一张违规确认单后,村里就再也没有发生过偷鸡摸狗的事,严重一点的违法事件就更没有了。
除了这些琐碎的小违法事情,村子里刚开始,在原住村民和外来人家之间,还发生了一些不太和谐的事。以村民们的说法,就是有些家长在作天作地作死。
之前外来的人陆续搬到村子里住下来后,每天上完工,傍晚时夏天天色正好,有些人就喜欢到村民们的田地里散散步,大家一起围绕世界末日的主题,聊聊人生感悟哲学,环看世界畅想未来。
对田野景色感到新鲜的人,还聚在一起拍拍手机图,虽然不能上网传上微信微博了,但留着以后自我欣赏也是极好的。原住村民们也喜欢看他们嘻嘻哈哈的,看了觉得心情愉悦。他们都挺有分寸,知道粮食宝贵了,不会糟蹋田地。
树上的果实成熟了,还有人拿点零食想向村民们交换。村民们也都同意了,随便换点什么都行。这些水果现在不能往外卖,就算白送几个他们也没什么舍不得,反正它们摘下来后都是往食堂那里送去,给工程队的人吃的。
开始几天原住村民和外来人家处得还是很融洽的。后来更多的人来了,家长也带着孩子们来玩,有些熊孩子不好好走路,把人家的田和菜毁了些,手痒的还直接去摘地上的西红柿黄瓜,树上的果实之类。
家长们也不阻止,在一旁笑嘻嘻地看,有些家长甚至帮着一起拿。别人看不过眼去阻止,还一个劲地说:“小孩子嘛,就喜欢皮,就让他们开心开心。”
“就几个果子而已,不值什么,用不着太在意。”
“小孩子还不懂事,就贪图新鲜,你们别介意。”
“不好意思啊,孩子不小心,不过这菜洗洗还能吃,问题不大。”。。。
村民们忍了几天,就把他们的行为都用手机拍下来,还有一些看不过眼的旁观人帮忙拍下了视频。村民们把这些拍下来的场景作为证据,集体告到村委会。
这事闹起的风波不小,因为熊孩子的熊家长们一直在耍泼辣耍无赖,胡搅蛮缠的。说小孩子都这样皮,不是有心的。说村民们就是小题大作,说他们没有爱心。还说村民们要是觉得损失大了,他们大不了就赔偿。那语气活像是原住村民想讹诈。
村委会怒了,他们开始以为只需要批评教育一下熊孩子,让家长们以后严加管教就好。熊孩子到处都有,关键是要教育,村委们自己小时候也熊过,所以对熊孩子们,还是很宽容的,就打算不开违规单了。
没想到熊孩子背后都有一群熊家长,没错,是一群,包括熊孩子的父母和爷爷奶奶或姥爷姥姥类人物。一个独生熊孩子的背后,有两个大人和四个老人。哪怕在大岗村这个家庭阵容大多不是很健全,但几个熊孩子的熊家长们凑在一起人数也不少了。
村委们真没想到,都什么时候了,这些脑袋拎不清的熊家长们还在偏宠偏疼孩子,也不知道他们这是在爱孩子还是在害孩子。他们决定除了教训熊孩子,还要教训熊家长。于是将他们一律从严处理,除了扣他们的工分,直接把这些人统统开了违规单,熊孩子一张,涉事家长一张,然后叫来了他们的随户户主,如果挂靠的是子户人家,就连同主户全家都叫来,一个个签名按手印确认,最后将违规单张贴在村委楼公布板前,来了个全村通报批评,比私下处置小偷小摸还要严厉。
这是大岗村第一次张贴违规通知单,也是第一次对村民作全村通报批评。这件事情在大岗村的少年儿童教育史上是影响深远的,以后学校在对孩子们进行德智体美劳方面的教育时,都要提起这一桩破事。
熊家长们当然不服,他们几户人集结在一起和村委们谈判,还有人威胁说要告到乡镇政府,说村委设置私刑破坏个人隐私权名誉权,还拿了少儿保护法出来说事。也不用等村委们出手,村民们自发组织拉横幅,去那几户人家门前骂人,嚷嚷着要把他们赶出村子,直骂得人家不敢出门。
现在那几家人在村里,是很少有人家愿意搭理的。
走在村子里,偶尔还会被人指点,说:“看,就是那XXX熊家长。”
“就是他们教出个熊孩子祸害我们村。”。。。
村委们因为这事,立了新的村规,规定了熊孩子犯错,家长也要受到处罚。当村里的学校完善起来后,村委让老师们对孩子严格教育,让学校领导相应组织孩子们多上劳动课,以便让孩子们更多的体会田里劳作的辛苦,粮食的来之不易。
邵文柏说:“小孩子不怕熊,而是怕没人管教。”
邵老爷子点头说:“这个没错,你们几兄弟小时候,可没少被罚跪着背家规写大字。”
年越好奇问:“爷爷,他们几兄弟谁挨罚最多?”他记得小时候和文杨文柳玩,大多都是在屋内玩点玩具,或去湖边的公园玩玩游乐设施,爬爬小山坡,没什么特别熊的事情。
邵老爷子笑说:“开始是阿柏挨罚的多,但他后来学乖了,几乎就没被罚过。他也不是乖,就是个内里精的,滑不溜手,让人抓不到把柄。倒是阿杨阿柳,在国内还好好的,去了国外就跟老外的小孩淘,胆大包天,什么惊险的事情都敢尝试,背多少家规,写多少大字都改不过来。”
邵文柏听完看了看年越,就低头笑了笑。他是很久很久没挨过罚,但他最后一次在家里挨揍,就是把他和年越的事情告知爷爷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觉得有些父母不是父母身份时还是好好的一个人,只是涉及到孩子就变了个人样,不可理喻的都有。
第20章 分房和超市
“对了,村里建了这么多房子,你们是怎么分配安排的?”年越问邵文柏。
“分配房子这个倒简单。我们让主户的人按抽签顺序先挑,他们挑完了,子户和从户的人再跟着抽签挑。村里再继续来新人,就让村委房管处按人均面积和家庭人员情况分配。”邵文柏说。
“这听起来很容易嘛,我听说你们建房子时是宁滥毋缺的,开始分房子的时候都是房多人少,这挑房子到住下来,过程很顺利吧?”年越继续问。
“不,还有是一点小波折的。我们不是设了工分卡嘛,村里规定分房子的时候是要扣工分的,山上的房子温室房大点,所以扣的工分多一些;面积大的比面积小的也扣得多一点;山城层级高的走起来累,扣的工分比层级低的要少一点。这个都是划分了等级的,大家都看得到。”邵文继续说。
“这不是村民们自己建的吗?这还要扣工分?他们也愿意这样?”年越问。
“我们出了建材和工具,提供专业人员和技术,还组织了工程建筑队去建造,扣他们点工分也是应该的,他们不愿意也得愿意。”邵文柏以一副在商言商的理所当然语气说。
“大岗村新村这片地我们拿了政府特别批文,得到了开发经营权的,所以脱离了集体土地的性质,这也只是个走形式的过程,拿了批文是为着不让村里人拿这个说事,反正这个村子是归我们村委管的。工分村民们一直在挣,扣完了还会有,房子分完了就没有了,你看他们愿不愿意。现在外面想进来的人多的是,房子的好你们也看得见,人心里都有一本账,他们也只是闹了一下,这个不太难解决。”邵文柏对他们说。
“这倒是。”年越垂头,他果然想得太简单了。
看到年越的自省样子,邵文柏笑起来,说:“其实我们不是在苛刻他们,主要是为了促使他们住了新房子以后不松懈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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