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摄行六宫事。”就召告天下。
永珹的生活没有因此引起什么变化,本来也只是一个月和其他阿哥们一起去皇后那里请次安,有时皇后累了,直接把他们打发回来。这样一年都说不上几次话的人,有还是没有,对他无甚差别。更何况他早知富察氏是个福薄的,早晚得给那拉氏让位。不过说到他皇阿玛这两个皇后,就没有善终的,继那拉氏被废后,皇上就没立过皇后了。永珹轻轻地叹了口气,他这个四阿哥的命运在历史上还是个被出继的,不知日后都会发展成什么样呢!
他的份例一向是内务府直拨的,乾隆一直宠着这个儿子,自然是把什么好的吃穿用度都往钟粹宫送。有好东西已经是违制了,永珹派嬷嬷们严格把关,看到违制的东西从来都是压在箱子底不见天日。虽然有浪费之嫌,谨慎一点总是没错。靠皇上的恩宠过日子虽然风光,同进也是很有风险的事。他总归得留条后路,不至于让这些现在的恩宠成为他日后的罪状。
特别是最近朝庭上刮了股邪风开始请立太子,乾隆看向他的目光好像还透着些诡异复杂,他才多大,毛都没长齐的小孩能参与立储之争吗?在外人看来,别说他的知识体系还不建全,从没参过政的孩子,手里甚至一点势力都没有,他若是真参与进去才是自不量力的笑话。
所以吩咐下去钟粹宫上下谨言慎行,闭门谢客。让那些前来打听他虑实的各方势力无功而返。不过私底下,众人得知了他这么做,也会心时里思量一下。永珹也在小心调整着自己去养心殿的次数。乾隆事务繁多,开始时对四儿子的行为并没有发现端倪。
这一日,永珹请过安就回早早了住处,走到廊下不经意听到两个宫人在说话,一个年幼点的声音说:“今天我去领东西,内务府那帮鼻孔朝天的堂官们格外热情,明明只报了一斤檀香,他却给拨了一斤半,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年长点的凑过去:“这你都看不出来,皇上下令群臣议储呢,放眼整个皇宫,不论是聪慧还是圣宠,咱们主子都是头一份呀,那帮兔崽子还不找机会巴结着,再说,听说嘉妃娘娘都要被晋为贵妃了,说不定连皇贵妃都……”
小福子一直跟在永珹一旁侍候着,听到此处脸色一白,忙厉声喝止了两个小太监。那两人没想到偷懒贫嘴被主子和总管碰上,在宫里说错话可是可大可小的罪名,也是惊骇!扑通一声跪下请罪。钟粹宫里的人都知道四阿哥平日里待下人最是和善,从无打骂。他们可是削尖了脑袋才能被调来些处侍候。
小福子更了解这个小主子,他轻易不会动怒,若是真怒了,事情更不会善了。永珹淡淡皱起眉头,看了一眼冷地上的两人,他没有兴志调教人,不过也不能放任他们口无摭拦,向小福子说:“你是总管,管束奴才是你的工作。”
小福子见主子态度还算软和,忙悄悄松口气保证道:“奴才明白,奴才知错了,一定把他们领下去好生调教。再不会有不开眼的人在钟粹宫里胡说。”
永珹淡淡地‘嗯’了一声,没再看向他们,也不等小福子跟上来,独自向寝宫走去。直到他走过好一会儿,背上浸了一身冷汗的两人才敢抬起头来。小福子脸色一撂“哼,要不是主子仁慈,有你们好果子吃,先去暗房里跪两个时辰,晚上再来我这里学规矩!”
乾隆被官员们的自说自话吵得头晕,最后冷着脸让众人回去商量出结果再来。他接过近侍递来的湿手巾,忽然问:“四阿哥今天来了吗?”吴书来上前小心地答道:“回皇上,四阿哥申时来请安时,您正在接见军机。”乾隆擦过了手把帕子一扔,吴书来想了想又说:“前日他来时,您正和户部尚书和几位王爷议政。”
乾隆抬眼问:“然后呢?他没见到朕就回去了?”
吴书来头垂了十五度:“是。”
乾隆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不过事实上,他本来就不妙的心情更不妙了。他也不知最近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开始疏远起他一向最喜欢的儿子。也许是大臣们掀起的议储风波,也许是富察氏死前说的那几句话,也许是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的什么‘软软小小的儿子要长大了,要有私心离开皇阿玛了’这种情绪。
总之,据他总结现在不是立太子的时机。当然,如果有一天他要立个太子的话,小四儿绝对会是先最先考虑的人选。除非……没有除非。乾隆没有纠结太久,因为好多事情等着他处理,余暇少之又少。
西苑所有宫室,大都是元明时的旧址,唯有丰泽园是康熙年间新建,后院有桑榆数十棵,门前有稻田数亩,康雍乾三代有为之君,都在西苑的丰泽园举行劝课农桑的演耕礼,以示敦本重农之意。
三月辛丑,皇上带着皇子大臣们在西苑丰泽园演耕。上书房因此停课一日,永珹几个阿哥都换上最轻便的服装在乾清门前集合,等待乾隆领着众人一同前去。
以前时常闹皇子脾气的永琪看起来消沉很多。他现在地位有些尴尬,养母皇后已逝,生母愉嫔健在,且已是一宫主位。可是他已经过了和额娘同住的年龄,皇上看似很在意皇后,在她葬礼的问题上找了很多官员的岔儿,可是却对她身后事并不太上心。前有以路途遥远为由未准和敬回京奔丧的请旨,对永琪这个皇后养子也没有什么安排。
永璋也有些心不在焉,刚刚他去永和宫请了安,纯贵妃身体向来柔弱,前日夜里天气转凉,不想又吹了风,咳嗽得很重,太医只说得慢慢调养,却没有更有效的办法。永珹也听了些纯贵妃的近况,他轻轻地握了一下永璋的手以示安慰,打算找时间去太医院和陆太医谈谈纯妃的病情。
等了好一会儿,三声静鞭开路的声音拉回了几人的思绪。乾隆领着下了朝的文武大臣浩浩荡荡地从乾清宫出来。为首的他一身明黄,龙行虎步,逆光而来,那气势差点让人睁不开眼。永珹面色如常地站在兄弟们当中,目不斜视,以至于没发现乾隆好似不经意间看过来的目光。
乾隆亲政十年以来,也履行过几次亲耕之礼,对丰泽园并不陌生。再次来到朴素农趣的园子,面对着带着清淳泥土气息的农田,乾隆感触颇多,近来略微烦燥的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
他调整好表情,淡淡一笑,说“列位臣工,朕小的时候听先皇讲过,圣祖爷曾花费数年时间,在此园中亲手陪育出早稻的良种,让水稻也能在北方栽培,使百姓们有米可吃,国民受益无穷。可见,事在人为。如今朕年年在此演耕,不只是期望每年百姓们能五谷丰收,同样对你们这些官员寄予厚望,希望你们守本务实,清政廉洁。大清国是朕的,同样也是你们的,把这个国家治理好,不仅在朕一个人,百姓们是否过上好日子,还要仰仗诸位。”
诸大臣听了皇上的勉励之言,群情激动,齐声说:“皇上圣明,臣等当恪守臣节,始志不移!”
乾隆点点头,让人扶侍着换下朝服龙袍,户部尚书上前进犁,顺天府尹进鞭,和亲王弘昼执筐,大阿哥执青箱,纳亲扶耕犁,另有二御前侍卫牵耕牛。乾隆郑重地地洒下种子,整个仪式却沿续了很长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们,前一阵更新不定,是有点事,不过现在都处理完了,呵呵,原谅我这个大龄剩女吧,终于找个男朋友啦~泪~呵呵,这次回来会尽快更这篇文的~另外,亲们如果有好的题材可以给点意见,为下一篇文做准备~对于坚持看这文的亲,爱老虎哟!
、第49章
永珹先前还纠结从没做过农活,事前也没什么人给他们培训,担心临场搞杂。到了地头才恍悟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因为他们几个就是来观礼的,根本不用动手。皇上没吩咐,下面的人自是不敢让皇子下田去。
不只他没经验,文武百官们个个有良田无数,但不代表他们下过田,筹备演耕礼的人不可能让主子们丢人,所谓演耕真的只是演而已。
时直三月,土地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这个园子实在是太朴素了,除了几楹房屋外,没什么好玩好看的。可是永瑢还是一脸开心地去戳泥巴,近侍奶娘们想拦又拦不住。永珹有掩面的冲动,到底是带他们来干嘛呀?难道是皇帝怕儿子们个个都被教成了严肃的小老头,想弥补他们缺少泥巴的童年?
小六把自己白嫩的小手变得脏兮兮,衣服上也沾上了土色,小脸上终于挂上些惊慌无措。永璋还在另一头被一个宗室王爷缠着寒喧,永琪看到他的小黑手嫌弃地别过头。眼看小豆丁就要当场暴豆子,永珹无奈地走过去,拿出自己的真丝汗巾帮他把衣服擦干净,再去擦他的手。轻声哄道:“好了,你看,已经干净喽。”
永瑢一直很喜欢这个哥哥,憋回了眼泪,当场用小爪子拽住永珹的袍子,牢牢地不肯松手。
乾隆同回京述职的直隶总督武丹叙着话。一回头就看到四儿子蹲□温柔地给六儿子擦手,他的眉头轻皱起。武丹顺着乾隆的目光看去,一记马屁拍张口就来:“天家诸子真是和睦,这是臣等之福,万民之福啊!”
乾隆目光微冷地扫了武丹一眼。吩咐道:“传阿哥们过来。”
几个散落在各处的的少年儿童们接到传唤,有些惊讶,他们还以为自己做为观众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就等着吃了饭走人呢。
一排俊秀的小阿哥们在御前排列开,除了某个伪小孩外都有些紧张,乾隆在他们面前一向是威严有余亲切不足。永瑢走得急,手里还搛着永珹的那块帕子,乾隆目光在他手上多停了一秒然后才滑开。
乾隆例行问了他们的学业,因为国事繁忙,他已有近一个月没亲临上书房查课了。听到儿子们的进度,乾隆欣慰地点点头,再随口考教几句,发现几人都完成得很好。尤其问到永珹时,还因他得到总师傅蔡新的美言而夸奖了两句。
其他几兄疵投去各种羡慕的目光,最应该表现得开心的人,却只是躬谨句谢了恩。乾隆心里一突,小四儿平日里最识大体,有外人在场时从来不会表现出孩子气,可是每次被他表扬之后,总会很满足地把眼睛弯起来,今天却没有。
几个小阿哥好容易才有亲近父皇的机会,虽然碍着乾隆气场强大,阿哥们也尽量积极地表现自己。一时间田园空地边上演着一幕父慈子孝的天家和乐图。大臣们见了,面上也是一片欣慰之色,心里却是复杂的。最近朝庭诸臣在议储,而未来的皇帝就是这些小阿哥其中的一个。
演耕再次开始时,乾隆让永珹走到他旁边扶犁,这一举动让周围的人不禁愕然,不过再看那父子两个都是面色如常,众人忙把异样的表情收了起来。
吴书来有眼色地把闲杂人等都拦在了稍远的距离。乾隆唯我独尊习惯了,怎么会在意大臣们怎么想,他和自己儿子说句话还得经过别人允许吗?!
乾隆细细打量被他忽视了近半月的儿子,俊美的小脸儿更加白皙了,乍看之下多了一分脆弱。不禁衍生出一丝愧疚之心,以为小孩的脆弱源于一向疼他的父皇的冷落。
永珹若是知道他的想法,必然会偷偷吐舌头,真正的原因是,他为了能长高每天都喝一杯牛奶,最近因为份例变多了,他直接把牛奶当日常饮品了。
乾隆轻轻开口说:“你的师傅和谙达们说你文章武事上都有长足长进,朕心甚慰。学业上从不需要操心,因为你一直做得很好。皇阿玛看得到你的努力,不过别忘了你还是个孩子,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
永珹诧异地看向乾隆,随即眉眼都轻柔下来,当爹的这是在……示好?看来也并没有要多疏远他,对他说出这种类似纵容的话。皇子都是从小被教导着大义与大局,这种话不是鼓励,反而像是纵容的话,怎么可能出自一个皇上的口,应当是溺爱孩子的家长才说的吧!
永珹为这些天的别扭而赧然,不过他是绝对不会当面承认的,还是小老头般地扳着脸:“儿臣知道了,凡事会量力而行。”再惯例地朝乾隆扬起一枚笑容。乾隆看着他明亮的带着信任的笑容,君王刚毅的脸上,也带起了一丝笑纹。
之后父子两人就最近的生活和学习,内宫趣事展开了轻快的交流,比起冗长的奏折,和老橘子皮般的大臣们,乾隆更愿意和话音软软,长相水嫩的儿子在一起,时间飞快地流逝。直到吴书来顶着众臣的压力来催,两人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肚子饿了,正好御膳都已准备好,只等着圣上摆驾。
不远处一直在关注圣上的鄂容安,注意到他们父子间的互动,虽然看得不太真切,不过,皇上面对四阿哥时,和其他阿哥们相比,身上的气场更加亲切,这个儿子对皇上来讲应该是很特别的。
几年前,皇上曾经加封一等公鄂尔泰为四阿哥太傅的事情,已经随着一代重臣鄂尔泰的去逝而被淡忘了,可是鄂容安记忆犹新,他还记得皇上带着四阿哥去他们府上时,脸上那种为人父的满意的神情。
鄂容安回去后招来已经分部在内阁六部的鄂家兄弟们。以族长的身份让众人远离议储之事。面对众位弟弟的疑问,他只说:“当今皇上春秋鼎盛,是个圣明之君,立储之事圣上心中必有定论,我们一朝为臣终身为臣,最好少说多做,这才是长久之道。”
结果也正如鄂容安所料,请立太子的风波在皇上明显的不配合下无疾而终。而先前被推举出对的储君就相当于下一朝的开国功臣的美好幻想,冲昏头的大臣们,才惊慌地想明白一件事,皇上正值青年,现在立太子不是没事找事嘛!
立储总归是皇上的家事,最后还是在他的几个儿子当中选择,他们这些为人臣子的再上心,也只是徒劳。再一不小心得罪了哪个不能得罪的主子,未来堪忧啊。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哪个皇子都不得罪,哪个都敬而远之。
自从上次的丰泽园之行,永珹又多了一个去处。若是哪天下学得早了,他就去西苑看看。他看上了丰泽园后院的那大片荒地,他让人开辟出来,亲手种上了些时令的蔬菜瓜果,偶尔闲来的务农,也别有一番意趣。
宫里当然不会缺那点东西吃,不过这种采菊东蓠的田居生活一直是他想遇不可求的。原本以为在这座华丽的宫苑里不可能实现,却意外的找到了这样一个机会,他怎么能不欣喜不已。看着亲手种下的东西结出的果实,那种满足感简直无可取代。
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