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多厚的债也该平了,咬牙道:“皇阿玛你是顾意的吧!”要把他本来就仅有的另一半的头发也消耗掉吗?秃瓢什么的最讨厌了!
乾隆眯着眼睛笑起来,舀起一盆水从他头顶淋下,“好了,总算干净了。”万岁爷你果然是个小心眼儿吧,不过被摸了几把,就明目张胆的报复。
永珹从头湿到了脚,全身没有一处干爽地儿了。看他阿玛笑得无比碍眼,忽然恶向胆边生,双手舀起一捧水兜头扬去。
乾隆被忽来的突袭弄得愣住,回过神来时,小孩正避祸般地要游开,乾隆怎么会如了他的意,伸手一把抓住小孩的脚踝。永珹惊叫着要挣脱,奈何乾隆的手劲他还对付不了。
父子两之间的澡堂之战算是彻底打响了。浴池周围一片狼藉到处是水。守在外面的侍卫们听见了声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门,就被吴总管拦住,“不防,万岁爷难得开怀,跟四阿哥闹着玩呢。”众侍卫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怀疑自己的耳朵。只是带着疑惑可也不敢上前一探究竟。
、第63章
两人的体力终有差距,最后以乾隆压倒性的胜利而告终。永珹心有不甘,凭什么我天天锻炼身体还比不过你这养尊处优的人。他也就想想而已,实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甩甩头控出耳朵里的水,伏在乾隆身边的台阶上喘气,忽然想起一事:“听说阿里和卓下个月要带着含香公主进京,京里的青年才俊可都翘首盼着,都指望尚个公主。”可是他们都没戏,这个公主是人家献给皇上的。
乾隆还看着儿子刚才因激动泛起经润的脸和水灵的眼睛淡淡出神,听到他的话后轻轻开口:“怎么?你也有兴趣?”回部是个大部落,与满汉蒙的风俗习惯都不同,自成一派,这些年还算安稳,大汗也是个软弱敦厚的人,每年主动向大清纳贡以求太平,这次请求觐见也可表现出其拳拳诚意,不过,顺道带个什么公主的事儿,他没多在意,阿里和卓的心情再好猜不过,想用联姻巩固一下关系,不过,这事都到底传成什么样了,怎么一向不问这些的小四都会知道?
永珹心说那可是历史名人呀!注定成为自己小妈的女人,他能起什么兴趣,天生带香又能真正能‘招蜂引蝶’人可真是没见过。
不过,如果他记得没错,历史上这个时期,回部其实并不安份,乾隆晚年时论十全武功时就有它一笔。不过,这怎么说还是个技术活,不能无凭无据地瞎指证吧,还不被当成童言戏语。
永珹说,“皇阿玛多虑了,平时宫女们总要把衣服熏暖了香了才拿给我,听说这个公主天生身上带着异香,到是省事儿了。儿子少见多怪而已。只是不知那什么香是什么原理。我常和太医们研究药理,知道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气味,想研究一下而已。”
乾隆纠结了,按说儿子从小的要求就少,他当尽量满足才是,不过,拿人家来朝的公主给他研究,不知会不会影响邦交。
乾隆敷衍几句,转而问起儿子在宫外的见闻心得,永珹也很愿意和他分享。这一晚永珹是直接宿在皇上的寝宫里,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了四皇子跟皇上感情极好,回宫时不仅与君王同浴,还直接同榻而眠。虽然不合礼数,可是谁也管不着人父子间的亲情互动。父慈子孝,堪称天下表率。上行下效,京城的达官贵人间刮起了一阵父亲和儿子一同洗澡以表达亲情的风潮。
乾隆这些年的皇帝不是白当的,落下最明显的一个毛病就是疑心病重,听了小四那套说辞,过后一琢磨,那个什么公主的异香可能真有古怪,对于身系天下社稷的人来说,什么都没有安全措施重要,他曾面对层出不穷花样百出的刺杀。他怀疑那公主是被陪养的有特殊用处的细作或刺客。
所以派人去探察了一番这次进京的人员,点名查那位公主有无特别的遭遇。而皇家的探子,品质自是没得说,从出生到现在的大小事情,事无巨细。就在来使抵达京城的那天,详细的报告送到御桌上等待皇上御览。
阿里和卓一行抵京,受到北京城爱看热闹的住民们的夹道欢迎,把一脸凶相的阿里笑得合不拢嘴,以为自己这次果然没来错,天子脚下的臣民都这么热情,若是能如愿能将女儿送进宫就更好了,至少可保他回部几十年太平。他的算盘打得到好。
为了迎接远到而来的客人紫禁城里张灯结彩,如过节一般喜庆,宫人在皇后的带领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布置宫宴。宴会当日朝庭官员,太后,大大小小的宫妃以及阿哥格格们全部出席,热热闹闹地看表演吃瓜果话家常,乾隆亲自陪着阿里和卓喝酒,给足了客人的面子。
酒过三巡,一曲不同于中原曲风的曲调响起,在女眷席上遍寻不着的回部公主身穿回族的民族服饰登台献艺,技惊四座。一曲由众多武士配合,钢柔并济目标直指乾隆的热舞博得在场的所有男性的鼓掌叫好,在座女性的簇眉捏手帕。
含香一舞完毕,听着周围的赞叹阿里和卓得意地大笑,这是他一生的心血,最宠爱的孩子。可是盛传爱好美色的乾隆却笑得好不含蓄。阿里和卓也拿不准皇上看没看上自己闺女,只能试探着问道:“皇上觉得小女如何?”
他这一问,从惊艳中回过神儿的人全都消了音,屏息等着皇帝的回答,这当爹的也太开放了吧,哪有父亲会问一个成年男人对自己女儿的观感的?
乾隆眸色暗了暗,笑得高深莫测,“和卓教养的女儿自是与众不同。”
阿里和卓一喜,就势身正色道:“小女含香出生时天降异象,巫师说她是阿拉神的使者,从小聪明懂事,臣宠爱非常,养出纯真烂漫的性格。今天臣就把回部的最珍贵的珍宝献给陛下。”
乾隆似是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台上伏跪在地的公主,意味深长地笑说:“回部的珍宝,嗯?那朕可就笑纳了。”他到是想看看,这个据说纯真实则和回部第二继承人关系密切到暧昧的公主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话音一落,席上一片哗然,早知道这个回部首领带女进京是要找附马的,还有人想到其中带来的利益越越欲试,有门路的跟宫里的娘娘们都打了招呼,希望能在圣前为自家家儿子美言几句。
众人却没想到这公主眼光如此高,竟然把主意打到了皇帝头上。嫔妃们原本就对这个异族公主的美貌有了危机感,现如今更是银牙暗咬了。若这样一个妖精进了宫,还能有她们的出头之日吗!
太后自是众星拱月般地坐着最好的位置,身后侍立着的娇俏小丫头却不是宫女打扮,她是庆郡王的遗孤叫明月,太后见她可怜收在身边抚养。
皇后令妃,嘉贵妃纯贵妃座位分别设在太后两侧,其他妃子依次按位份而坐。由此可看到这后宫女人们的地位。除开在宝亲王府就跟着乾隆的两位贵妃和皇后外,令妃是新生代宫妃之中最得宠的人。
她在太后面前也一惯会说话,当台上开始表演后就和明月格格你一言我一语,解说得相当精彩。只有五分好看的东西也能这两人说成十分,何况国宴上节目都是精心编制的。这样两个能说会道的人,就显得一旁端庄寡言的皇后呆板又无趣。
“咦,老佛爷,您有没有闻到香味?”明月格格用丝绢扇了扇,众人经她这么一提,到真是觉得鼻间有若有若无的淡香。
太后也很不解:“是啊,哪来的香味呢?”令妃含蓄地笑道:“老佛爷有所不知,臣妾听说这位含香公主的特别之处,天生异香,平时跳个舞啊还能招来蝴蝶呢,有趣极了。”她之所以了解得比别人多,正是因为她一个远房侄子到过回缰,听过这公主的传说。这次也是想力争附马的人之一。先跟她这儿通过气儿的,能为自家巩固势力,回缰的公主也不失为一个好的联姻对象,令妃自是答应了,日后也是她的助力。才借机在太后面前提起这个话头。
太后听了还有这样的人,也觉得不可思议,道果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看勾起了太后的兴趣,令妃一笑,说起她那侄子在回缰的旅途见闻,全当应景,还能让太后记住此人,正说在兴头上,就见大殿静了下来。然后所有人都听到了乾隆和阿里和卓的对答。
太后笑着说:“哀家看令妃对这个含香是另眼相待,正好,以后你们都是皇上的人了,相互着更能加深了解。可要互通有无,好好侍候皇上。”令妃的笑直接僵在了脸上。
后头的几个妃嫔们却笑得欢畅,摆明了在幸灾乐祸。乾隆每个月除去按例地去皇后宫里,剩下的时间雨露均粘被令妃夺去一大半。如今来个劲敌争宠,虽然可能更没她们什么事儿了,可是最该糟心的不正应该是令妃嘛。
众人的心情乾隆从不放在眼里,该干嘛还干嘛,和阿里和卓说话之余,看到桌案上正好有一样小四儿爱吃的香煎鹿舌,抬眼去找人时才发现他座位上是空着的,吴书来最明白圣上心意,上前小声说:“四阿哥许是乏了,先回去歇着。奴才看四阿哥脸色不太好。”
因为是晚上设宴,有没有蝴蝶看不清,不过随着舞蹈越跳越久,满场的香气到是不假。永珹大开眼界,这虽然是民族艺术,可水平真是不差。而这个公主也真是个绝色美人,虽然宫里最不缺美人,可是美得有特色的人总能占到便宜。就凭他的回族特辑,捉住乾隆的眼球没问题。
偷眼去看乾隆,他果然在盯着含香看。忽然之间,永珹没了欣赏美人的兴志,反到意兴阑珊,鼻端涌动的味道浓得让人呼吸不畅,在这呆着还不如在军营里和将士们喝酒吹牛自在。这里的人让他觉得气闷,趁人们的视线都被台上的表眼粘住起身离席,走出后殿的小花园边才觉得空气好些,不知为什么,他不想看到平日里冷静自持的乾隆一会儿为美色失态的样子。
乾隆压下淡淡的失落:“宣个御医给他瞧瞧,若是没事的话,通知他明日跟着上早朝。”虽然朝堂上乌烟瘴气,可也不能总呆在军营里,身为阿哥就得有觉悟。
乾隆赐了许多金银与粮食给阿里和卓,允诺两国互邻友好,互为友邦。不一会儿,封回部公主为贵人赐住宝月楼的圣旨发了出去,人尽皆知。贵人已经是有品级的宫妃,宫里的女人一般在这之前都要经过两三级的晋封。而且单独赐住在宝月楼,更是极大的恩宠。不管乾隆此招是为了安抚回部还是真的喜欢这个公主,都够叫人侧目的。
这一晚上有人欢喜有人愁。也有好些人整夜不能成眠。乾隆一反常态地没宣新纳的贵人来侍寝,也没翻任何人的绿头牌,独自一个人歇在养心殿。宝月楼里容贵人脸色泛白紧绷地等了一夜,廷禧宫中令妃非但没捞到半点好处,让自己成了笑柄还不算,最重要的是有人来分宠,她气了一夜。
永珹不知为何,也失眠了,胸口酸酸的,就像打翻了醋坛子。他对着窗口照进来的清冷月光发呆,而只吹单衣吹冷风的后果,就是被乾隆的乌鸦嘴说中,他受了风寒,只能裹在被子里一边喝姜汤一边流濞涕。
、第 64 章
重感冒的永珹也错过了今日朝堂上的一场大戏,官员们对自己的政敌互相举报攻讦,一场朝会简直就成了一场不堪入目的口水杖,把皇上气得拂袖而去。这一切的起因是一份御使的参奏折子,被当堂宣读出来,内阁学士胡中藻因所作的诗中有一句“一把心肠论浊清”而被检举,御使写到,把浊字写于国号之上,可见其用心险恶。
不用再暗示其他,这就足够满朝官员们争得面红耳赤了,不过为他开罪的了了无几,所有人都认为不管这胡中藻当初怎么想的,被扣上顶大帽子,算是完了。
每次有文字案,都不可能只有一桩,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串被迁连,众臣目的正在此,既不想被扯进去,又巴不得跟他向来不对付的人扯进去,这才有了朝堂上的闹剧。事情是大是小,都看朝臣们煽风点火的本事,和上位者的态度。
今日皇上的心思掩得很深,圣上心情恐怕不佳,只是命人当廷宣读了举报折子然后一脸莫测地任下面的官员辩论,乾隆的态度如何,还真让人拿捏不准。
乾隆下朝后丢下那一大烂摊子,到钟粹宫看儿子去了。看到把被子卷成个蛹状的儿子小脸烧得通红,用手试一下,冰得小孩一哆嗦,乾隆龙心不悦了,“竟会这么严重,太医昨天还回报说没事,这群没用的东西,朝庭养他们有何用!”
永珹虽在病中,眼睛却亮晶晶的,像含了一汪水,可怜巴巴地看一眼,铁石心肠的人也给熔化了,何况是一向宠他的乾隆。他实事求是地说:“不怪太医,是我昨晚睡不好蹬被子。”这也算是善意地谎言吧,要是让他爹知道他在窗口坐到了下半夜,马上就能化身为喷火龙,把这没事找事的倒霉孩子清理掉。
乾隆也没真的再找太医算帐,不过等太医赶来诊脉,受到紧迫盯人的视线,内心只能默默流泪忍了。
永珹边喝药边听着乾隆说着今日朝上的事,一口气呛了,把苦药汁全上贡给乾隆的龙袍,咳个不停。乾隆怒视他:“越来越不像话!”还是轻缓地帮他顺着背。
永珹不顾床榻上的狼狈,烧得没什么力气的手搛住乾隆的袍角,激动道:“胡中藻?就是为了中国刑罚做出伟大贡献那个胡中藻?”据说这哥们儿犯了当朝的忌会,被处腰斩,从中间斩成两半儿,可是没马上死透,第二天竟然还活着,用自己的血在法场上写了好多个惨字。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因这个案例,腰斩这个在中国史上有千年历史的刑罚终于被废除。而这其中决定生杀大权的人,正是眼前这位。
乾隆没听懂什么刑罚贡献的,有些不解:“你认识他?”永珹虽然上朝有段日子了,却从不与大臣结交,他连一些叔伯辈的王爷和外公家也很少交流,更何况是外臣。这孩子认真惯彻着他‘皇子不得与大臣私交’的法令,这点乾隆非常满意。胡中藻虽是二品官,不过,以小四儿的性格,应该没放上心过。
永珹摇摇头:“我不认识他,皇阿玛打算怎么办?”自古以来,因言获罪的案子很多,真正有反心的没儿个,反到是被冤枉的居多。这种事还不像其他罪名有例可寻能落在实处。捕风捉影,牵强附会而来的解释往往让诗文的原作者都望而兴叹。且每次都有人被迁连冤枉,总是搅得朝中不宁人心慌慌。
乾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