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他笑起来的样子很漂亮,也许是他很乖巧,也许是他随遇而安,从不挑剔。
但现在郑莫邪紧绷的脑神经里唯一的认知就是,在自己爱上他的时候,他却背叛了他。。。。
一个月过去了,郑莫邪心痛的感觉却一点没有消退,是因为最爱的人逝去而悲伤,还是因为那人的背叛而憎恨,他对韩若七的情感让他自己也迷惑了。
也许还爱着,但应该是恨他吧,恨他背叛了自己,恨他骗了自己。。。
是的,恨他,所以必须要找到他,郑莫邪真的不信,那个人就这么死了,一点踪迹都没有留下。
找到他,然后狠狠地惩罚他。
这是郑莫邪现在仅剩的念头,也是这一个月里他生存下去的全部信仰。。。
他甚至想好了在抓到那个不听话的宠物的时候要使用哪些令人兴奋的刑具,要怎样在他的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人在有目标的时候,无论情况多么的恶劣,都会好好地活下去。
所以郑莫邪从一个月前到现在几乎都没有离开过办公室,除了偶尔吃泡面的时间,他一直在查找着关于国际刑警派到青龙帮的卧底韩若七的全部资料。
他有一种感觉,一种很明确的感觉,韩若七不会死,肯定不会,一定是被当时那个叫林向杰的人救回去了,一定现在还在某个医院里进行治疗。
一定。。。不会。。。死呐。。。
门轻轻地叩响,然后一个老者走了进来,他已经年过半百,但步伐依旧稳健,脊梁依旧笔挺,依稀可以见到他年轻的时候的雄浑气魄。
“父亲。。。”郑莫邪呆呆地望着郑冀,半晌才开口。
满屋的烟雾中,郑莫邪显得十分颓唐,眼睛里透着浑浊的血丝,下巴上已经长满了胡茬。
看着昔日光彩散去的儿子,郑冀笑了笑,但眼神里却透出一股寒意:“小邪,上个月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我可听说这个月你很努力啊。”
郑莫邪微微低头,阴影覆盖在脸上,看不出表情:“对不起,父亲,我。。。我还没有查到韩若七的行踪。”
郑冀挑了挑眉,轻描淡写地说道:“哦?没有查到那就不要查了,就算他死了好了,反正那种人对我们没有任何帮助。”
郑莫邪猛地抬起头,紧紧地握住拳头,声音十分的低沉:“不!我一定要找到他,就算他死了。。。我也要把他抓回来。”
一定要把他抓回来,然后狠狠地惩罚他,让他尝受到那种被背叛的感觉,不惜一切代价。。。
“不需要,他顶多算是他们的一颗棋子罢了,为他浪费太多的精力不值得的。”郑冀仍然微笑,但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力。
“他肯定还没有死,父亲,请再给我点时间,我肯定能找到他。”郑莫邪皱着眉头慢慢说道,霸道的话语中却仿佛带着期翼。
郑冀微微一愣,重新开始打量着这个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不,现在他已经长成一个可以担当一切的男人了。
这是他第一次反驳自己。
以前的他,往往都是非常尊敬郑冀的,每当自己发话,无论有多么的不切合实际,无论多么的困难,郑莫邪都会去做,虽然每次做的都非常好,却从来不会提出他自己的意见。
可今天,郑莫邪却反驳他了,虽然分歧只是源于一个小男宠,但这个孩子终于敢于在自己的压迫下进行反驳了,这也算是进步罢。
“呵,今天你的表现我很满意,但我不希望在今后的道路中你为任何一个人停下脚步。”
郑莫邪缓缓地垂下眼帘,不为任何一个人而停留吗?可。。。为什么那个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影响到自己的情绪乃至一切。
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把他的身影从自己的心底驱赶;
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用无数的工作把他在脑海的印记磨平;
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适应没有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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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我是纯爷们!
下课,韩若七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地睡着觉,忽然有两个学生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苏同学,逸大人叫你有一些事情。”
“嗯?”
韩若七揉了揉朦胧的睡眼,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他们驾到了门口。
门外,一个酒红色头发的少年捧着一大束玫瑰站在韩若七面前,不顾身边无数人诧异的目光,十分郑重地开口:“苏扬,我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韩若七一下子像被雷劈了似的石化在原地。。。
我靠!他认识这个人吗?而且,女朋友?韩若七皱了皱眉头,他就这么女性化吗?还是伊德斯洛的作业太多,导致学生们用眼过度,视力疲劳,男女不分?
“我。。。我是纯爷们!”韩若七一脸纠结。
“亲爱的,不要找这种蹩脚的理由拒绝我了,我知道你自认为配不上我,但无奈,爱神丘比特的箭就是那么无情地射中了我们,所以,虽然你是个飞机场,虽然你长得很MAN,但在上次的宴会上,只是那一面,我的心就被绑在了你的身上,所以,请不要拒绝。我一定比那个安洛带给你的幸福更多。”金逸一脸深情,好像站在对面的是无数年没有见面的情人。
韩若七抓了抓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拜托,看得清楚一些,老子不是很像MAN,是真的是MAN!!!”
金逸一听到他有些发狂的声音,才开始把视线放在韩若七的身上,朦胧却略带温柔的眼神,微微张启的薄唇,毛毛躁躁的头发,虽然隐约的带着一些中性美,但从小巧的喉结上看,他。。。的确是个男孩。
金逸只觉得浑身猛地打了一个哆嗦,TMD!安洛什么时候变成玻璃了,亏他自己还跟往常一样傻兮兮的来抢他的女朋友呐。。。
虽然金家和安家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并且还是世交,但安洛和金逸的仇恨在他们还穿着开裆裤的时代就埋下了种子。
那时的金逸四岁,安洛五岁,在几对父母的安排下,几个未来的企业小继承人在一个宴会上见了面。
金逸这个人从小到大就是花花公子类型的,于是当时就靠着自己的甜言蜜语捕获了一个邻桌小女孩的芳心,安洛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默默地注视着这里,但金逸根本就没注意过到他,由于饮料喝的太多,饭吃了一半,他就去上厕所了,然而解决完生理问题的金逸回来之后,入眼的那一幕就那样闪瞎了他的钛金狗眼!并在他的内心刻下了永远都不能磨灭的伤痕。
只见安洛温柔地搂着他刚刚泡到的小萝莉。
小萝莉娇羞地开口:“洛,你要对人家负责。”
安洛温柔一笑:“小雅,我一定会的,毕竟我们都不是三四岁的人了。”
金逸皱着眉走到他们面前,一把拽过小萝莉:“喂,明明说好了的,你要嫁给我。。。为什么。。”
“我喜欢成熟的男人,怎么会嫁给你这种三四岁的小孩呢?”小萝莉的声音嗲嗲的,却如同暴雨一样砸在金逸的心头。
“那你多大?”金逸用胖乎乎的小手颤微微地指着安洛。
安洛依旧温文尔雅:“小弟弟,我已经五岁了。”
所以说,金逸和安洛的愁在N年前就已经结下了,从那天起,金逸的第一爱好就是抢安洛的女友。。。
他愣愣的看着睡眼迷茫的韩若七,然后抽了抽嘴角就像避瘟疫一样带着一堆朱雀帮的小弟们离开原地。。。
看着金逸像炸毛一样落荒而逃的背影,韩若七淡定地打了个哈欠,淡定地走进班级,淡定地开口:“白天我要休息好了,因为晚上我要睡觉!所以。。。想多活几年的,就不要打扰老子休息!”
同学们:“。。。”
这几天因为欧阳柒烨的认可和冷翰的追随,无论哪个帮的对韩若七都有些畏惧,所有伊德斯洛的学生对他的态度基本上都是见之避之,避不了逃之,逃不了拍马屁之。
虽然暗地里把韩若七骂的狗血喷头,但比较明显的挑衅还是没有发生的。
苏扬这两天稍微有些奇怪,总是静静地,一声不吭地观察着韩若七的一举一动,倾听着韩若七的一言一语。
这些韩若七自然不会知道,但他隐隐约约的觉得好像以后的路不会特别平坦。
终于,周五的自习课上,一个学生忽然冲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苏扬同学,你的母亲今天下午突然晕倒,现在已经被邻居送到医院了,但情况好像不是很乐观,希望。。。你可以去一趟。”
韩若七猛地惊醒,立刻问了医院就打车走了。
医院病房外的走廊上,弥漫着一股令人厌烦的消毒水味道,四周静悄悄的,来往的人们也都紧锁着眉头,没有一点欢乐的气息。
苏扬哭了,眼泪静静地流着。。。
韩若七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任凭时间一点一滴地逝去,他却始终没有动作,其实,如果兰阿姨有什么事情的话,他也会很难过吧,毕竟是一起生活了快一个月的人呐。
苏扬只觉得天要塌了,从有意识到现在,一直是苏兰照顾他长大,陪伴他生活,虽然他们的家并不完整,虽然他们的家并不富有,虽然他们的家并不轻松,但这16年,苏扬却觉得过得很充实,也很喜欢这个只有两个人的家庭,因为他们是一直肩并肩在一起的。
无助的哭声充斥在韩若七的耳边,他皱了皱眉头却没有阻止,望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自己的家庭。。。
他和苏扬不一样,他有妈妈,有爸爸,虽然算不上很有钱,但父母却都有工作,生活也算得上小康了。
在这个世上浑浑噩噩地过了25年,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童年,是的,他不曾有过童年,不曾有过13岁以前的记忆,记得13岁的一次车祸,醒来后就忘记了一切,当时的他有一些恐惧,但看着那个自称是自己母亲的人满脸的泪水,却觉得非常的亲切。
世界上有很多人,自然的,就有很多份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都有自己的经历,都同时经营着自己的亲情,友情,爱情。。。
但韩若七一直觉得亲情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割舍的一份情,失恋了可以另结新欢,断交了可以再遇知音,然而只有亲人,那些血管里流着一样血液的亲人,那些一起生活了数年的亲人,无论发生了什么样的矛盾,都会一直在一起,那是无法割舍的宿命,无法忘记的心与心的沟通。
、012冷战
手术室的门缓缓拉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韩若七,淡淡地开口:“你是患者家属对么?”
韩若七点点头。
“患者的情况非常严重,脑部的肿瘤随时有恶变的可能,建议立刻手术摘除。”白大褂不卑不亢地说道。
韩若七猛地一震:“脑部的肿瘤?”怎么会,明明一直都很健康的,明明一直都没有。。。告诉自己的。。。
“以前还不知道吗?如头痛、呕吐、视力减退、复视、精神症状等状况没有出现过吗?”医生的表情仍然淡淡地,也许是见过太多的生死祸福了吧。
苏扬和韩若七的心都重重一沉,是他们对她的关系还不够多吧,一定是的,大概他们永远都在抱怨着,却并不懂得珍惜眼前人。。。
韩若七垂下眼帘:“一定要手术治疗吗?”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胶质瘤系浸润性生长物,它和正常脑组织没有明显界限,对放疗化疗不甚敏感,非常容易复发,化学药物和一般抗肿瘤的中药,因血脑屏障等因素的影响,疗效也不理想,而且看患者的情况,大概已经患病两三年了,这种情况,我建议切除。”
“切除的话,生存率高吗?”
“生长在大脑等重要部位的良、恶性肿瘤,手术难以完全切除,但如果不手术的话,几乎。。。没有生存的几率。”
苏扬哭的几乎已经发不出声音,韩若七稳了稳几乎快要倒下的身体:“那么,尽快安排我母亲的手术吧。”
韩若七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了,总之一切都是麻木的,只记得苏扬一直在哭,一直在哭。
马路上,人来人往,似乎并没有因为什么悲伤的事而停止喧闹。。。
韩若七就像一个雕塑一样怔怔地靠在墙上,日暮西山,一直到傍晚他才回过神来:“哭够了没?”
苏扬呜咽着:“怎么办呐,韩若七。。。。我要怎么办啊?”
他的话语间充满了无助,就好像一切的一切都在幻灭一样。
死过一次的人就是成熟,韩若七挑了挑眉:“呐,问个俗气的问题,你家。。。还有钱吗?”
他知道,苏扬家非常的困难,兰姨也没有正式工作,如果算上手术费、化疗费、后期调养费的话,应该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吧。
苏扬微微一怔:“好像没有存款。”
“医疗保险呐?”
“没有。。。”
韩若七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没钱拿什么做手术啊?”
苏扬又开始痛哭流涕,半晌才开口:“我可以去打工的。”
韩若七耸了耸肩:“你不是要去上学吗?而且就算是做兼职的话,又能拿到多少钱?”
“我会尽我所有的努力!”苏扬淡淡地呵了一句。
“不行,就算是你打工,我也会累的。”韩若七断然拒绝,微微低头,看不出表情。
苏扬皱了皱眉头,忽然感到有一点心酸,冷笑道:“呵,你又算什么东西?不要忘了,我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
韩若七扬起一抹苦涩的微笑,没有说话。
其实他并不是不想去工作,只是那些毫无意义的工作有什么用呢,韩若七不像苏扬,只是个满怀一腔热血的未踏入社会的学生,他知道这个社会的残酷,也懂得找工作打零工什么的都是浮云。。。
所以他想的都是一些赚钱比较快的方法,当然,一个下午,他什么都没想到。
一直到吃晚饭,韩若七和苏扬都处于冷战状态,无论韩若七怎样跟苏扬讲做兼职赚手术费是多么的不现实,苏扬依然是一声不吭。
透过韩若七的视线,苏扬冷冰冰地观望着整个世界,原本以为找到了依靠的,可到最后,还是被抛弃了是吗?
韩若七根本就不想承担他们家的破事,韩若七根本就不想因为他而受苦,韩若七根本就不想。。。
所以,韩若七和他也只是陌生人对不对?
如此想着,苏扬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被浸泡在一种悲伤的情绪中了,那是一种无法言状的痛苦。
韩若七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知道现在的苏扬很难过,难不成是自己惹到他了?
忽然灵光一闪,想起来他生前好像还有一笔存款。。。郑莫邪给的零花,本来还想着交工呢,要不然就给兰姨吧,恩,就当做是当了他两年男宠的报酬。
郑莫邪这个人对床伴是非常大方的,几乎是有求必应,但由于工作原因,韩若七到最后是必须要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