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流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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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流萤-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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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这个家族现在的当家阎信之,而他口中的男人,就是现在占据了龙华大厦的公司德莱克斯企业的龙头,凯罗恩?埃洛特少爷。

他们没什么交集,能聚在一起,都因为有着相同的目的。

找出龙华的幸存者,再把他们送进地狱。

该来的总是要来,November没想多久,便拍拍屁股打车去了市中心。

他不关心凯罗恩为什么非得要魏云起的命,只要那个人和自己有着一样的目的,那缘起是什么就无所谓。

他是一个MB,活到至今最大的愿望,也不过是要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无奈力量实在太过薄弱,这些年他身陷在醉夜里,只能靠从客人那里找出一两个知道龙华失踪总裁消息的人。

认识凯罗恩,还是通过那个阎信之。

阎信之是November的常客之一,一次偶然的机会听说他正在寻找龙华小少爷时,November便缠上了他。

阎信之和龙华其实无冤无仇,被凯罗恩买凶杀人,几次绑架龙华小少爷未遂。

魏云起神龙见首不见尾,龙华小少爷又被这样的人保护着,想除掉太困难,凯罗恩才会找上November——这个MB有着让男人无法拒绝的容颜,听说魏云起有这种爱好,不如让November从这方面入手,多吹吹枕边风,把人哄到陷阱里去。

知道凯罗恩计划的November,没有反驳也没有拒绝,一切顺其自然。

反正他也做惯了肮脏的生意,和谁不是一样。

Chapter 9 当冰冷成为习惯 (3064字)

他斜倚着出租车后座,不自觉地露出了性感的锁骨,脸上的表情尽是寂寥。

深秋了,只穿一件紧身T恤的感觉,果然有点冷。

他下车,抬头看到高高的德克莱斯集团大厦,皱着眉头笑了笑。

后来的事情,他也不想多说。

凯罗恩一直在寻找魏云起和龙华小少爷路易斯,机关用尽,道德的,卑鄙的方法,明枪暗箭,几乎全部用上了,有些东西连他也看不下去,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怕把自己拖入看不清的泥淖里,于是故意不去关心凯罗恩到底和龙华有多少深仇大恨。

可有些东西他忍受不了。

这就是,那个凯罗恩趁着这个机会,对他欲行不轨。

他踏入德克莱斯大厦大门,随着电梯直升到楼顶,心已经很凉,甚至不知道再用何种姿势,才能绝望。

电梯门打开时,凯罗恩果然在等着他。

顶楼有一张长长的大沙发,铺着鲜红的沙发罩,他随意地穿着居家服,坐在上面等他。

凯罗恩长得不错,他是英国人,有着纯种的金发和碧蓝的眼睛,鹰鼻高挺,显得英气。

总比那些恶心的毫无自知之明的大叔要好。

November认命地坐下来,闭上眼睛,任男人的手不老实地抚上自己的脖子。

“怎么还只穿那么点?”他的声音响起,“阎老三没有告诉你,天冷了,多穿点?”

“不冷,我习惯了。”November的喉结咕哝了下,低声说。

“也好,我在这里开足了暖气,不会冷。”凯罗恩对着他的耳垂吹气,“反正穿得再多,也会被我脱下来。”

November不再说话,安静地回应着他的举动,耳垂被没轻没重地咬了一口,他咬牙忍耐。

很快,他就被推倒在沙发上,黑色的T恤被高高掀起,男人如饥似渴地啃噬着他白脂如玉的肌肤。

他却没有一点感觉,把这种事情当成工作,他可以一边装作享受,一边无聊地走神。

他认识凯罗恩差不多就是在两三年前,而成为他禁脔,大概是在一年前,那时候凯罗恩派了群人绑架了和魏云起离得最近的人,听说那个人虽然被绑架到手了,却被他的手下强暴,最后遭到了魏云起的灭口。

凯罗恩得不偿失,最得力的手下死在魏云起的枪口下。

他死后,凯罗恩的心情一直很糟糕。

就是那个晚上,他成了凯罗恩的发泄对象。

“November,我们来做个交易,”那天凯罗恩是这么说的,“从此以后,你不用出力,出钱,看着我杀了龙华那些人就行了,可是,你得帮我排解一些烦恼……对,不要怕,反正你就是干这行的,你最了解了……对,就是这样,真棒……你让我满意了,我就能保证袒护你,龙华那群人追不到你身上,如果我们成功了,你就是我的人……”

凯罗恩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甚至称得上粗暴。

November紧紧抓住了沙发套,尽量把脖子往后仰,用力地呼吸,像只垂死的天鹅。

不管进行了多少次,他都不习惯。

让凯罗恩把属于龙华的债务还给他们。

这明明是天经地义的事,为什么到了他身上,就非得出卖身体不可。

难道长得好看,就能随那群人肆意妄为么?

他剧烈地喘息着,不愿深入思考,反正这个躯体,也是一个行尸走肉,除了复仇,他已经没有别的念想,毁了吧,毁了就毁了吧。

模糊双眼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凯罗恩餍足地从他身上爬起来时,他只有俯在沙发上喘气的份,微微抬起头,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变暗了——原来又过了一个下午。

“我打听到了魏云起的动静,他最近好像和一个高中生厮混在一起。”凯罗恩整整领子,恢复了他业界精英的样子。

“哦。”November有气无力地应和。

“这次我能让他偿还你至少一半的债务,你很快就可以脱离醉夜了。”

“哦。”

“宝贝,不想说点感谢的话么?”

“要感谢的话,刚刚已经感谢过了。”

“小东西,你还真不近人情。”

November冷哼了一声,挣扎着从沙发上坐直身体。

“这次我找了焱邦的杀手帮忙,保证万无一失。”

“阎信之不干了?”

“双重保险,杀不了他,也能毁了他的人,抓住他的把柄,让他低声下气一辈子。”

“哦。”

November没兴趣听下去,他知道复仇的事情有所进展,他能撇清楚债务这一点,就已经足够。

如果他不是这般手无寸铁的弱者,他也不会堕落到通过出卖身体,去完成复仇。

他鄙视他自己。

“你要走了?”凯罗恩看着November的背影问。

“晚上还有班。”November开门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你还行么?”

“这不用你操心。”

门被狠狠摔上,November把自己靠在电梯壁上,扶着额头,抑制住天旋地转的感觉。

是真的要到冬天了。

他双手圈住胸口,往手心喝白气。

那么冷,那么那么冷。

从里面,到外面。

*

拖着疲累的躯体,又是一夜笙歌,November自己也想不清楚,到底为什么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钱。

并不只是为了还债。

现在,除了钱,他想不到第二种能够填补空虚的方法。

客人走了,他还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只有银行卡上上升的数字,能让他轻轻地笑。

再坚持一下,等到龙华承担了它应该有的债务,他就不用困身于醉夜。

等到自己存够了钱,他就不用受制于凯罗恩。

明天会好起来。

明天会很好很好。

他斜靠在床头,虚软无力的身体,费劲了全力,才能抬起双手,连手臂上,都密布着恶心的痕迹,这些讨厌的男人,只会干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无聊。

他支撑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开门,穿过走廊,寻找楼梯。

一天一夜的工作结束后,他急需回到自己的出租小屋,洗个澡,睡个天昏地暗。

所以在跌跌撞撞地走下楼梯,在楼下纸醉金迷的醉夜男人中间看到那个坚毅的身影时,他还以为那是一场梦。

……他怎么又来了?

……呵,他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

一定是累糊涂了,November笑着敲敲脑袋,深吸一口气,再一步一滑地往下挪动。

想不到那个人,居然看往自己的方向,脸上露出惊异的神情,快速挤过人群往楼梯的方向走。

……不会吧。

……不是幻觉?

他揉揉眼睛,发现眼前的景象出现了重影,那个人模模糊糊地朝自己这边靠近,嘴巴在动,不知道嗫嚅了些什么。

讨厌。听不清楚。

他下意识地凑近身体,想分辨出他口型的意义。

弓下腰,身子无意识地往前……

颤软的双腿怎么支持的了他向前的重力,他双脚一打滑,便再也无法控制,直直往楼梯下摔去。

……!!

他好像看见了那人突然变了脸色,三步并作两步地往自己的方向奔来。

“……November?!”

他好像在这么叫自己。

真好啊,他还认识自己。

绷紧的最后一根弦终于断裂,他允许自己在下坠中,迅速坠入黑暗。

Chapter 10 是缘分还是运气 (3538字)

说不清楚这是缘分还是运气。

看到易言义无反顾地跟着魏云起走了,自己对他再温柔,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所以感到万分沮丧,甚至想要堕落。

刘铭锐便放纵自己,鬼使神差地走进醉夜。

不想这灯红酒绿的气氛,立刻打醒了他被冲昏的头脑,慌忙想要退出来时,正好看到了楼梯上的November。

孽缘,真是孽缘。

现在刘铭锐坐在楼梯角下,怀里搂着November清瘦的身体,从小做惯了保护者,让他本能地用全身护住了摔下来的人,自己的背部和手臂,应该被撞得不轻,隐隐作疼。

November已经昏迷了,双目紧闭,嘴唇惨白,整个人像一个烙铁,非常烫手。

刘铭锐觉得很头疼,他思忖了一下,还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把November的一个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小心翼翼地扶着往外走。

“告诉你不要喝那么多,你看你,撑不住了吧?”

他一边走一边故意大声说,目光注意着四周的服务生。

“喂,别装死,要睡咱回家睡去,沉死了。”

他觉得在特殊情况下,每个人都能变成顶级演员,直到跨出醉夜大门的那一刹那,他才松了口气,迅速把搀扶着的人直接打横抱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带到自己的车子前。

把人塞进副驾驶座,用安全带捆起来,让他不至于从座椅上滑下去。

确认了没人追出来,他就以最快的速度发动汽车,开出了红灯街。

真是出了一身冷汗。

刘铭锐感叹自己真是个劳碌命,被爱人抛弃了,他还是得继续做保姆,没人安慰他不说,他还要张罗着照顾一个凭空多出来的病人。

刘铭锐没有去医院,而是把人带回自己家,踹开门,一路抱回床上。

还是前一天晚上的客房,他把November放在上面,用被子裹起来。

这人烧得太厉害,一路上都没有醒,脸色难看得让刘铭锐直皱眉头。

他看不得人在他面前病成这样,犹豫了三秒钟,便找出体温计,又快速做了个简易的冰袋,翻出一瓶酒精,徒手给他降温——他的母亲是医生,这些急救知识,他多少知道一点。

40度6。

快要把体温计撑爆的数字让他吓了一跳。

送去医院吧,这么下去不行,会烧傻的。

……可是母亲工作的医院,大多数医生都认识自己,带了个莫名其妙的男孩过去,不能控制别人会怎么想。

何况那个人是MB,前天从他家出门时身体还好好的,现在烧成这样的唯一原因便是……

后面发炎的伤口。

……医生看到这伤口时会怎么想自己呢?

肯定会误会……肯定会说三道四……

他迟疑了。

眼前的人,见过一面又能怎样,不过是个陌生人,完全可以置之不顾。

但他刘铭锐,从来不会见死不救。

算了,管他流言蜚语,救人要紧。

他挣扎了一番,还是拿起电话往医院打,绕过他母亲,他刻意选了个和母亲关系并不近的医生。

*

从医生频频皱拢的眉头和往点滴里加大的药剂量来看,November这次病得不轻。

刘铭锐站在床边端茶送水,一边细细观察床上的人漂亮的脸颊。

那么精巧的五官,如画一般的眉眼,凤眼薄唇,妖冶与清淡共存。长得那么好看的人,难道不应该被人当成手心的至宝,随时捧着宠着,还怕碎了怕化了……为什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样子,被人这般体无完肤地伤着。

他有一点同情,心像被揪紧了那般。

唯一能做的,只有帮他压压被角,擦拭着他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今天晚上烧还不退就送医院观察。”医生的声音冷冷的。

刘铭锐点头。

“以后悠着点,伤口都发炎了,一个月之内不想让他死就别再做那事,真是的,年纪轻轻怎么就那么不懂得收敛,真不理解你们这些人,好好的都把人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医生一边出门一边忿忿不平。

刘铭锐只能卑躬屈膝地把人送出去,满脸无辜,唯唯诺诺地应着好。

果然被人误会了。

他就一直是那个出力不讨好的家伙。

谁让他生来就爱管闲事,爱照顾人,惹火烧身,一堆麻烦。

两瓶点滴下去,床上的人脸色好转了不少,并且开始出汗。

刘铭锐忙不迭地擦汗、喂水喂药、量体温,不是出于同情也不是出于其他感情,是小时候照顾别人照顾得多了,养成的一种习惯。事无巨细,无微不至,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床上躺着的这真是尊佛爷。

他虽然安静地躺着,可完全不配合照料他的人,喂水喝不进去,喂药吐出来,插在手背上的针管几次不明所以地脱落,血管又细得让人找不到,更要命地是他不给人碰,刘铭锐只要一碰他身体,他就会嘴唇发白,浑身抽搐。生个病还那么不老实,简直能折腾死个人。

接近冬天,刘铭锐还是被搞得满身汗,敷了块冰毛巾在November额头上,他摇摇头感叹November的命运不济。

明明天生需要被人伺候着,怎么就偏偏走了条服侍别人的路。

也多亏了刘铭锐无敌的耐心,太阳快落山时,November的体温总算是退下了三十八度,脸上的红晕也稍微退下去了一点。

点滴输完了,刘铭锐给他喂退烧药。

这是个大工程。

把药捣碎,加上开水搅拌好,想了想,又添了一勺白糖——这是小时候他哄易言吃药时的惯例——等水凉了,就小心翼翼地把人扶起来,身体靠在他的胸膛上,头靠在他肩膀上,把水杯凑近他的嘴唇。

“来,吃药。”他轻声呢喃。

November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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