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爱- 第23部分

谁也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以身体感觉著对方的气息。

过了不久，威廉在我的陪同下，被医护人员送往医院。




（8鲜币）69　原来那麽爱他


在急诊室外，我不安地来回踱脚步。

後来见到较早前在现场阻拦过我的警察先生，我马上跑到他面前，询问他事情的经过。

听了他的大略描述，当时威廉并不是不想出来，而是被困在厨房内。警方会继续调查，查出他被困在厨房里的原因。

至於枪击的事情，警察先生并不愿意透露，只是敷衍我说：「事情还在调查中，内容不方便透露。等一切证据充足和过程清楚了解後，警方会给公众一个交代。」

不过，对我来说，只要威廉安然无恙，那件枪击案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根本引不起我的注意。

这时候，我终於明白自己的心情、想法。

其实我根本就能很轻易地原谅他，不管他是否有做错。我会不想见他、不想理他，基本上都是我在逃避问题。如果我好好地面对，听他解释，甚麽事情都能变得很美好。

折腾了半天，终於让威廉安份地躺在床上休息。那张双人大床已经不是昨天他躺的那张了，大概是他今天找人换掉了吧。

原则上，威廉这已经一脚踩进棺材的男人必须在医院留医一个晚上，但不知道他是在固执个甚麽劲，说甚麽都不肯留在医院，还跟医生撒谎说他有住院恐惧症。

後来，院方不得已之下，只好允许他出院回家休息，免得让身体更加虚弱。

他编造那样的谎言，能欺骗得了医生，可别想骗倒我。

──这麽大一个人，还会怕住医院吗？之前我住院的时候，他还不乖乖地陪我。

「喂，我不是说了要你躺下。」在我发呆的时候，威廉从床上爬了起来，动作很慢，证明体力还没完全恢复。

他紧紧握著我的手，红著眼眶看著我，良久才冒出一句话：「浩浩……真的是你吗？」

「拜托，如果不是我，难道你撞鬼喔？」我那嘴贱的毛病又犯了，明明心肠已经软了下来，结果嘴巴还是不肯认输。

威廉突然把我搂进怀里，接著他上半身的重心却倒压在我身上，看来他刚刚的举动已经消耗他许多体力。

「干嘛啦……你很重耶……」

「终於见到你了……」他像安心了般，轻轻地在我耳边呢喃。

「你不是每天都见到我。」我没好气地回答他。

「浩浩，你愿意相信我，并原谅我了吗？」

「……」我不知道该回答他甚麽，我害怕一开口就口误了。

「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吗？」声音很微弱，但我感觉到他很想知道答案。

我轻轻推开他，双眸对上他那双带有忧郁感的双眸後，便马上转开了，「这种时候说这些干嘛，你先好好休息吧。你饿了吧？我去给你煮些粥……」

刚想要站起来，威廉稍微拉了我一下，并把我拥得更紧。

这时候，能清楚感觉到属於他的体温和心跳，让我忍不住伸出双手紧紧抱著他。在他怀里，我正努力压抑著担忧、不安的心情，更是强忍著不再哭泣。

威廉轻抚我的头发，以微弱的声音哀求道：「浩浩，请你再次接受我好吗？可以再给我们两人一个爱的机会吗？我好怕失去你，自从你说分手，我好怕……求求你，告诉我……昨天你那麽说，只是在欺骗我好吗？」

我在他怀里不敢做出任何举动，更不知道该说些甚麽。

──说啊，为甚麽不告诉他，其实我很爱他……其实我根本不想分手。

喉咙彷佛被核桃卡住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渐渐地发出哽咽的泣声。

──好没用……为甚麽我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为甚麽？！只要开口跟他说：『我相信你、愿意原谅你，甚至还爱你！！』

「浩浩，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我……」我急了，眼泪像瀑布般疯狂洒出眼眶，「我……」

紧紧抱住他的背，衣服被我抓得起皱，肩膀也因为我的泪水和鼻水而渐渐湿透。

「浩浩，别哭……我、我不该强迫你相信我……这话题，我们以後再谈……不哭、不哭……」他轻轻拍著我的背。

──不行，如果今天不说，下次……可能就要完蛋了！！鼓起勇气啊，禹程浩！

「不、不要离开……我……我……好怕今天以後再也……见不到你……你要是死在那里，你……你要我以後一个人怎麽活下去？」连我自己都觉得说得乱七八糟，可是真的期待他会明白我要传达的意思，因为我再也掏不出字眼来诠释我心中的言语。

「对不起……以後再也不丢下你一个人……」他听懂了，他许下了诺言；我感动了，我哭泣得越加无法收拾。

这回，是安心地、心甘情愿地躺在他胸膛上，感受这他的爱、他的温暖。

不知不觉，我已经在他的怀里哭累了，也渐渐地睡著了。




（7鲜币）70　珍惜眼前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整个人躺在威廉的胸膛上，他的左手搂搭在我的腰际上。

这时候，能清楚听见他平稳的心跳声和频率平顺的呼吸声，让我心里顿时安心了许多。会如此安心是因为现在比早上在医院的时候的情况好太多了。

那个时候，他不但脸色惨白、呼吸困难，而且医生还说他吸入太多浓烟而造成心跳频率有点不正常。

为了不吵醒还在熟睡中的他，我轻轻移开他的手，然後再轻轻地压在床褥上支撑起身体。在半侧躺的姿式下，刚好对上他的睡脸，让我忍不住开始打量他的睡相。

他那俊俏的脸庞已经从可怕的憔悴恢复大致上的气色，让我安心地松了一口气。

我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碰触到他的肌肤，手还是抖了一下，心更是揪了一下。

──差一点……就差那麽一点点，就再也见不到眼前这个让我心疼的男人。

我从来没有那麽强烈地感觉过，要是失去他，自己是那麽地害怕、那麽地无助。

自从发生那件事情後，直到今天已经让我的双眼流了多少泪，已经不是十只手指数得完。可是，眼泪像是永远流不乾，马上又想从眼眶溢出来。

为了不让自己的眼泪掉出来并滴在他的肩膀上，我拼命用手擦拭眼泪。

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爱他爱得无法自拔，不管他有没有做错事，这再也不重要了。

盯著他的脸庞好一阵子，已经不在意会不会吵醒他，最後忍不住主动地吻住他的双唇。

对於突如而来的『抢劫』，他也没苏醒过来，反倒让我感觉到他此刻的双唇是多麽地乾涩。

我忍不住探出舌头像只小狗般舔弄著他的嘴唇，希望能让它恢复成以往那吻住我双唇的湿润嘴唇。

当我放胆将舌头探入他的口腔内时，我感觉到他的嘴唇动了动，让我猜想他是否醒了过来。可是，停顿的举动也同时让他原本的动作也暂停了。

──是我多心了吗？

还在他口腔内的舌头也没打算缩回来，反而继续放肆地搜舔他的口腔。接著更大胆地吸吮他的双唇、轻咬他的下唇。

当我双眸望向他的双目当下，马上让我愣住了。

他醒了过来，而且脸上完全流露出错愕的表情，也许是无法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吧。

我很快就从发愣中醒了过来，故意忽略他那好笑的表情，继续替他湿润嘴唇。这举动似乎惊动了他的神经，他渐渐配合著接吻的节奏，但除了有时将舌头伸入我的口腔里之外，他也没多做任何多馀的举动。

最後，给他深深的一吻，才甘心离开他的嘴唇，免得他因为缺氧而又陷入虚弱了。

我托著腮帮子，侧躺在床上和他安静地凝视著对方。

对望一阵子後，不耐烦的他嘟了嘟嘴。

「就这样？下文呢？」他一脸失望地看著我，不甘心地开口打破这沉静的空间。

我将手指弯成勾型，轻轻捏了捏他的鼻梁，一脸无奈地对他说：「你现在可是个病人，下文就是休息。」

我撑起身体，继续道：「我现在去给你煮粥，填饱肚子还得吃药呢。」

结果准备起身的时候，他搂著我的腰，不让我离开那张床。

「我现在还不饿。」他将我扳倒在他怀里，双手紧紧搂住我的腰际，似乎害怕我随时跑开一样紧搂著不放。

「先别管那些了……就这样继续陪著我，好吗？」

他那双眼似乎接上发电器般，已经充满电力，电得我全身都发软了。而且还害我小鹿乱撞了一会儿，脸蛋也变得红通通的。

「甚麽好不好，我、我现在不是在陪你了吗？」我害羞地说著。

他将我搂得更紧，在我更接近他的时候，他亲了亲我的额头。

「你的双眼好红，继续睡吧。」

听到他这麽说，反而让我即时反驳他道：「喂，现在好像你才是病人吧？该睡的是你。」

「哪个都没关系，反正就一起睡吧。等天亮了，再一起吃早餐……」他笑了笑并举起左手，抚摸著我的头发。

我叹了一口长长的气，无奈下只好听他的话，我将身体缩进他的怀抱里，在充满爱和暖意的搂抱中熟睡。




（8鲜币）71　亲人的信任


隔天，威利前来探望他，也告诉我一个震惊的真相。

「程浩，你跟威廉两个人的私事，我是没有权力去说些甚麽。但是，你要知道，两个同性的人要在一起，就得要付出更多的信任和关怀。」

「我承认自己不够信任他，但我对他的关心还是有的……」我有点心虚，毕竟我前天才刚跟威廉吵得要翻脸。

「但是你一直逃避，不去了解他。」

「我……」反驳不了，因为要说了解，威利比我更了解身为弟弟的威廉。

「威廉是个率直的人，他不喜欢说谎，只要他做错了，他勇於面对，也一定道歉。」威利抓了抓头发，「至於前天发生的事情，他有跟我提过，我也替他去了解内幕。」

「喔……」

「他昨天有约你出来见面吧？」

我点点头。

「可是你没去？」

我再次点头。

「昨天发生那场意外後，我特地去查了原因。他虽然不会笨到火灾了也不逃离现场，但因为他太过於执著要找出真相让你了解他的清白。」

对於威利的话，我似懂非懂，只好拉下面子询问他：「甚麽意思？」

「当时，威廉突然知道谁是幕後黑手，因为他想起了当晚遇过那个男人，後来喝醉了，醒来就被你看见不得了的事情。」

──是很不得了啊，都上床了，还有甚麽比这个还要震撼的啊？

「昨天，威廉在餐厅里遇到他。结果两人起了争执，为了不惊动其他客人，他们却到厨房里继续。只是威廉大概没想到对方持枪吧……」

「甚……抢？」

──所以，那件事是真的了？真的有枪击案？

「安心吧，别看他平时斯斯文文的，他的身手可是排在我之下而已喔。」

──你这是在夸奖自己很厉害吗？

「对方朝威廉开枪，他当然闪开罗，结果……打中了煤气炉，马上引起火灾。但是两人还不甘心离开现场，还要多拉扯几下，结果他就被对方打昏留在餐厅内。」

「……」

「放心吧，我会替你们摆平这件事。你只要相信威廉所说的话，他是真的没有跟那个女人上床，那只是一场女主角自导自演的烂戏码。」

「你为甚麽……那麽肯定？」

「就凭他是我的弟弟，我清楚他的喜好，也知道他最恨怎麽样的人。」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整整外套，「就如我刚所说的，最重要是你相不相信他。如果你相信他，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他真的没有背叛你。」

「嗯……」

──没想到，威利会那麽信任他。我这个当情人的，是不是该向威利学习？

「好啦，我不打扰你了。等他醒来，替我向他问好吧。」

「你不等他醒来吗？」

「不了，他这贪睡虫，只要生病了，就会睡得很沉。你也趁他还没醒来之前先休息吧。」

就这样，威利跟我聊完後就离开了。剩下一个迷茫的我对著熟睡中的威廉。

虽然如威利所说的那样，威廉睡得很沉，但因为他的体温很高，我光是替他擦身体和更换睡衣，已经没了休息的时间。

经过几天细心的调养，威廉的体力恢复了，也早已超过原本的体格，这也拜我所赐。

那是因为从认识他开始，从来没有见过他那张脸变成一张白纸，所以我才会每天都强迫他吃许多营养的补品和食物。

其实他只要在家休养三至四天左右，体能就已经恢复得非常好，但我偏偏爱操心，强迫他修养了一个星期左右。

在这一个星期里头，除了如厕和洗澡之外，几乎都被我要求躺在床上，每天只会让他坐在沙发上看两个小时的电视节目。

至於吃饭，一开始的时候是在床上解决。後来他体力恢复了，开始学会对我抗议，我只好允许他到饭厅用餐。

对他管东管西长达一个星期，基本上已经让我成了名副其实的管家公。

期间，他曾跟我抱怨过：『浩浩，你以後的志愿是不是想当看护？』

当时，我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一问之下，他给了我这样的回答：『因为你管得我好严喔，这个不能吃、那个不准吃，而且还不让我出门。』

听到他这麽说，我就以幼稚的说法恐吓他道：『好啊，你就吃吧，爱吃甚麽就吃，到时候自己住医院。还有，赶快出门，去吸多点肮脏的空气……』

结果，马上让他安静了下来，更乖乖地听我的话，把我准备的食物吃个精光，再也不敢顶嘴或抱怨。




（7鲜币）72　小胖


这天，我们两人一起坐在饭厅内吃早餐，我托著下巴盯著他的脸，不禁笑了起来。他疑惑地把头转向我，差点让我笑得从椅子上掉下去。

「喂……我说你啊，已经让你吃得那麽清淡，还能胖成这样……哈哈哈……你果然厉害，以後要叫你小胖了。小胖呀小胖……」我伸出手指了指他肚皮上多了一条备用轮胎的脂肪。

威廉先是摆出惊讶的表情，接著嘟了嘟嘴，才开口道：「还不都是你害的，一天要我吃六餐，吃饱了还要我躺著休息，要不胖也难。」

「嘴巴很厉害嘛……哼，那你就别吃啊！明明就是你自己身体虚弱，而且常常喊肚子饿，还要怪我。对啦，毕竟病都好了，翅膀也长硬了，哪会记得谁的功劳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