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妖孽!求交往!”
“再来一个!”
“嗷,老子无耻的硬了!”
“脱光脱光!为什么不脱光?!”
歇斯底里的一片吼叫声中,娘炮主持人一脸意犹未尽的上台,骂了句我艹,又低声道歉,说:“小哥,你明明学过的吧?我们酒吧的台柱都跳不出你这种感觉!妈的,不屑,诱惑,挑衅,你还分层次呢你!”
“朝阳,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偶像,我此生再不崇拜他人。”
“朝阳,就算我不喜欢男人不喜欢你,但我觉得你今晚会入我的梦,然后我们……”
“妈的,闭嘴!朝阳,累不累?不如你等一下单独跳给我看,我把它录下来,往视频网站上一放,你妥妥要红的节奏啊!”
陈朝阳笑着喝下倪明殷勤递过来的那杯酒,说:“现在知道我有多厉害了吧?小的们,快过来膜拜我!”
看着楼下被人包围着的陈朝阳,李纪元身边的一个朋友骂了一句我艹,说:“那小子太有味道了,我还第一次看到这种表演。”
那人平日里也不怎么说脏话,除去情绪异常激动的时候,李纪元心里淡淡的遗憾,想着刚刚如果能坐到离他近一点的地方看他表演就好了,虽然屏幕上能看见陈朝阳的动作,但终究有些模糊。
或许可以让酒吧的老板给自己复录一份。
“这小子要每天在这里跳上一段,这酒吧绝对爆红,纪元,你说如果我去同他搭讪,有没有可能会成功?”
“不可能。”
“为什么?”
李纪元上下打量自己的朋友,说:“他不喜欢你这种类型。”
“你怎么知道的?你认识?”
李纪元不说话,却只是笑。
“靠,你就装吧你。”
陈朝阳和他的那群朋友已经离开,看着朝他们蜂拥过去的那些人,李纪元觉得他们此时离开比较合适。
回到家的时候,陈朝阳刚打开自己的手机,就接到张之灿给他打来的电话,最近一段时间张之灿自己也很忙,若林该缴纳的税收高于他们实际所交的,为了这件事,张之灿很快开除了自己财务部的那两个负责人。
陈朝阳当然知道张之灿不会做出这种偷税漏税的事,一来他不屑,二来这种事一旦传开,会严重影响到若林的声誉,结果得不偿失。
为着张之灿考虑,陈朝阳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只每日给他发去晚安之类的短信。
“陈朝阳,在哪里?”
张之灿的语气很冲,陈朝阳为自己点了一支烟,说:“参加同学聚会。”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手机没电了。”
“你骗鬼呢你?分明是不想来见我,关了手机借口说没电!”
陈朝阳笑,说:“糟糕,被你猜中了。”
“陈朝阳!”
“喝醉了是不是?”
“嗯。”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好。”
“地址呢?”
“bibi。”
“等我一下,我大概半个小时到。”
张之灿受了委屈的宠物般应声,而后心满意足的挂断电话。
“张之灿,能不能整理一下你的表情?你知不知道自己笑的很恶心?”
张之灿切一声,一脸我心情很好,不屑与你计较的表情。
“陈朝阳要来?”
“嗯,送我回家。”
“靠,你发骚呢?动作敢不敢再小媳妇一点?”
“滚你!老子去等朝阳。”
看着张之灿以风一般的速度消失,包厢里几个人面面相觑,想张之灿是在养宠物呢?还是被人当成了宠物在养?
夜其实已经很深了,强风中带着蚀骨的寒意,张之灿穿一件黑白相间的大毛衣,衣摆很长,下面黑色紧身的牛仔裤,配以一双黑色的短靴,
看起来很像一个摇滚歌手,忘了戴手套,双手冻得有些发麻,张之灿一边朝手里哈气,一边朝着陈朝阳可能出现的路口张望。
圣诞节依旧有很多人在卖玫瑰,然了点寒意的红,因此颜色变得更触目,无声无息的,好像可以让整个世界迅速的退开,独留它在自己的视野里。
旁边有年轻的情侣依偎着彼此走过去,男的也许不是很帅,女的也谈不上漂亮,但他们的眼中彷佛只剩了彼此,看的张之灿微微的羡慕,而后他想着自己正在等待的陈朝阳,
这么深沉的夜,这么冷的寒风,只是当张之灿想到自己正一心一意的等着某个人来接他时,心里便是一种肿胀酸涩的感觉。
张之灿记不清自己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做过这种别人觉得感动,自己却觉得无比sb的事。
这样单纯的喜欢着某一个人,从很多年以前,张之灿甚至就不敢再妄想。
陈朝阳刚关上车门,就看见不远处的张之灿朝自己狂奔了过来,光线不是很好,所以他看不清张之灿脸上的表情,他只知道张之灿像颗炮弹般撞进了自己的怀里,而后他又略显急促的吻向自己。
心慌意乱或者太过激动,陈朝阳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能感觉到张之灿此时很难过,有种急着想要宣泄的心理。
“之灿。”
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叫了一声张之灿,又见他抬头以后,陈朝阳浅笑着扣住他的下巴动作轻柔的朝他吻了过去。
这是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吻,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嘴里的味道会像矿泉水般甘冽湿润,不喜欢那个人时,他嘴里会干巴巴的没有味道。
陈朝阳的吻让自己着迷,虽然心里喧嚣着想要更多,但陈朝阳拿到了主动权,所以自己只能配合他。
太过甜蜜,以致张之灿体会到一种类似颤栗般的感觉。
许久之后,陈朝阳推开面前的张之灿,见他一脸的泪,说:“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哭?”
张之灿只摇头把他抱住,而后又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可能是没有召唤到陈朝阳带给自己的委屈和烦躁,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一种即将上升到一种即将爆发的临界点,以后他看见陈朝阳,紧绷的神经放松,所以就理所当然的哭了。
“之灿,冷不冷?我送你回家?”
张之灿不喜欢任何形式的户外运动,尤其讨厌冬天,几乎整个冬天他都会呆在室内,衣服也不会穿太多。
陈朝阳揉搓着他手臂见没有任何的气色,正准备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穿,张之灿忙按住他的手,说:“不用。”
“为什么?”
“太娘了。”
、第15章 家人
也不想想此刻自己一个劲朝自己怀里猛钻的举动,陈朝阳无声的笑,依旧拦车送他回家。
这晚的张之灿像极了一只生病的猫,极度的喜欢撒娇黏人。
陈朝阳准备走了,张之灿又伸手将他拉住。
“怎么了?”
“今晚你留在这里陪我。”
“听话,明天我员工大会,不能迟到。”
“你只是一个实习生。”
想到两人的年龄差距,又想起在自己刚刚的丢脸举动,张之灿瞬间又有一种想去撞墙昏死过去的冲动。
“你早点睡……对了,你公司的事处理好了没有?”
“处理好了。”
“嗯,那我先回去了,晚安。”
陈朝阳刚在张之灿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起身,躺在被窝里的张之灿已经眼疾手快的伸手将他的脖子勾住。
“朝阳。”
声音听起来很像发情的猫,陈朝阳想快一点了吧,今晚自己又不能睡够六个小时了吧?
脑袋里飞速的想着这些事,面上却是如常的样子,他将双手撑在张之灿的身侧,说:“怎么?”
“朝阳,我想做。”
陈朝阳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说:“张之灿,让你极度迷恋的其实是我的身体吧?”
“不,身体和思想一样重要。”见陈朝阳不说话,张之灿越发放软自己的声音,说:“之灿,难道你不这样认为?”
“我比较崇尚柏拉图似的精神之恋。”
说话间,陈朝阳已经后退一步,同时将自己同张之灿的禁锢中解救了出来。
“陈朝阳,你他妈绝壁不举!”
张之灿丢过来的枕头被陈朝阳拉门的动作阻隔在卧室的地板上。
陈朝阳走出那间公寓的时候,手指不自觉的摩挲着自己的嘴唇。
刚刚和张之灿接吻的时候,他其实已经起了反应。
他之所以坚决不肯留在这里,不过是觉得再这样下去,他指不定就会和张之灿发生关系。
张之灿极度迷恋的是自己的身体,在他没有交出自己想要的东西以前,陈朝阳当然也不会把这么宝贵的东西交给他。
春节将至,陈朝阳终于可以暂时告别自己那种忙碌的生活,想着就快过年,自己又能回到他长大的那座小城市,陈朝阳的心情就不由得有些激动。
张之灿的父母早已移民国外,不过春节等重要的传统节日,他们还是会回国陪张之灿一起过。
此外张之灿还有一个无比优秀的哥哥张之曜和一个去年刚嫁人的姐姐。
前世陈朝阳一直以为张之灿的家人对他不好,但有次无意间听见张之灿开着扬声器与他们对话,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如果要说张家人对张之灿的宠爱程度,大概只能用无法无天来形容。
“之灿,圣诞节来这边陪爹地妈咪好不好?”
“不想坐飞机。”
“那我们过来看你?”
“不必,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精力应付你们。”
……
“之灿,我是哥哥,有没有想我?”
“我为什么要想你?因为你小时候把我最心爱的玩具全部埋在后花园的第二张长椅下,害我为此大哭了三天?”
……
“之灿,我是姐姐,圣诞节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你老公长得不错,不如你把他当成礼物送给我?”
……
“之灿……”
“烦死了,有完没完?!”
此时的张之灿刚修剪完自己的第十根脚趾甲,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在他爸爸再一次开口说话之前,他已经抢先挂断了电话。
想象着张之灿的父母以及哥哥姐姐其乐融融一脸期待挤在一堆想同张之灿说话的场景,再对比张之灿把头埋在腿间,异常认真的修剪着自己的脚趾甲,甚至觉得他们说话的声音会破坏到自己剪脚趾甲的好心情时,陈朝阳几乎就要冲过去把张之灿这个叛逆青年摇醒。
年底依旧很多的聚餐,往大里说有公司的年会,往小的说,还有张之灿他们那群人总能找到理由的各种狂欢。
好像是从那天晚上开始,张之灿突然又退回到一个自觉安全的位置,看见陈朝阳的态度不如当初那般热络,但样子看起来有些拘谨,总等着陈朝阳来,总在陈朝阳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看他两眼。
张之灿的那群朋友性格如他一般狂放,看到他这副窝囊样,都恨不得能一脚将他踢出太平洋,然后深情同他说一句张之灿!再也不贱一类的话。
“妈的,张之灿,你要不要再小女人一点,你他妈是个男人吗?”
“对,生错了性别吧?”
偶尔他们也会当着陈朝阳的面说出这样的话,陈朝阳知道原因,却采取一种不动声色的态度,张之灿被自己的一群损友说的无比尴尬,虽然想瞬间暴起掀桌,但考虑到陈朝阳坐在那里,他最终不过挥挥手,一脸别扭的说一句:“别闹。”
陈朝阳额角抽动,非常愿意相信张之灿其实也有点精分。
回家的那天,陈朝阳在机场接到张之灿的电话,张之灿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直到陈朝阳问了他三次,他才说:“你去多久?”
“十天。”
“你能不能早点回来?”
“回来做什么?”
张之灿其实很想说回来看我啊之类,但瞬间之内他又羞涩了,嗯嗯啊啊了几声,陈朝阳无奈,说:“之灿,我要过安检了,回来给你带礼物。”
张之灿嗯一声,想说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所以这样的自己,其实是大姨妈快来了的征兆吧?
“明明老子是男人!”
张之灿抱着自己的枕头狂吼,脸上逐渐呈现出一种类似便秘的表情。
陈大壮和徐冬梅一起来机场接陈朝阳,虽然三个人只分别了大半年的时间,但陈朝阳在看见他们时,心里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徐冬梅脸上依旧慈祥的笑容,陈大壮看起来比较激动,在陈朝阳与他拥抱的时候,他看见陈大壮迅速泛红的眼眶。
大概是之前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委屈,此刻才知道自己的妻儿是对他最好的。
这种时候好像说什么都没有必要,陈大壮接过陈朝阳的行李包,徐冬梅挽着他的胳膊,说:“朝阳,怎么觉得你成熟了不少?”
陈朝阳笑,说:“我马上都要工作了,当然得成熟一点。”
好像任何地方都给不了自己那种安心温暖的感觉,自从实习以后,陈朝阳因为工作的原因时常顾得了上顿顾不了下顿,徐冬梅见他一到家就闷着头吃饭,一时又觉得心疼。
工作上的事他们也不是很懂,询问了效益待遇,话题逐渐朝着陈朝阳的私生活展开,想到陈朝阳大学期间都没有谈过恋爱,徐冬梅又说:“朝阳,你现在可以考虑找个女朋友了。”
陈朝阳此时刚吃完第二碗饭,抬头看着徐冬梅说:“还早吧?”
“早什么?每次我给你打电话你都差不多在加班,你工作那么忙,你们单位里又没几个女孩子,到时候耽误了怎么办?”
徐冬梅给陈朝阳舀汤时,就开始念叨了。
陈朝阳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陈大壮,说:“爸,我还年轻对吧?不用这么着急的对吧?”
从在机场看见陈大壮的那个瞬间起,陈朝阳就感觉到了他身上的紧张和拘谨,可能是太在意过去的事,又怕陈朝阳不原谅他,所以这一路上,陈朝阳总会有意无意的同他说话,试图让他放松一些。
陈大壮也察觉到他的好意,见陈朝阳此刻孩子般的朝自己眨眼睛,感动之余,他自己也笑出来,说:“就是,朝阳现在都还没从大学正式毕业呢!”
父子俩一唱一和的态度像极了从前,徐冬梅无奈,一边抽纸给陈朝阳让他把额头的汗擦去的同时,又朝着陈大壮说:“你啊,从小就知道惯着他,要不是我……”
“陈朝阳肯定连那所重点大学都考不上!”
陈朝阳刚说完这句,陈大壮立刻就笑了出来,说:“朝阳小时候确实是挺调皮的。”
“对,明明周末没课,却还骗我们要补课,要不是我同事在游戏厅看见他,我们还不知道要被他瞒多久。”
徐冬梅语气中还带着抱怨,陈朝阳笑,说:“为了这事,我爸差点没把我抽死。”
“这叫不打不成才!”
见陈大壮一脸理直气壮,陈朝阳只是笑。
过年也无非就是那样,吃了睡睡了吃,和爸妈唠叨一下家常,然后再去亲戚家里窜一下门。
陈朝阳所在的城市不大,自从他考上那所大学,每次放假回家,他家里的亲戚几乎都拿他当宝贝般的对待,甚至陈大壮和徐冬梅,彷佛陈朝阳站在他们身边,